第二十七章 新的意外
地外生命调查组（Extra-TerrestrialIntelligenceDetectiveDivision），简称“ETIDD”，是华沃尼亚为首都迦留城此次的袭击事件特意成立的调查部门。
在迦留失联的三天中，各方势力互相探查，已经确认不是国家行为。通过幸存者的描述和迦留城地表被毁的程度以及事发中心至今残存的异样辐射，专家认定此次袭击是外星文明对地球文明的一次试探。或因水土不服，或是已经采集到需求数据，所以草草收场。
“相信我，你们和打来的那批都不是一个系统的。不如拿十字架，不如拿水晶球，不如请黄大仙！”余思解释得有点绝望，不耐烦地踢了踢身下的椅子腿。
这是她一个月以来第十九次被请到这间临时审讯室。四处看看，比上次来的时候甲醛味还散了些。电力是恢复了，上次来还是手持探照灯。
城南建筑第一个修复的就是警察局，可见政府部门的重视。全世界都在等迦留的事故报告，但可用的信息少之又少。调查笔录堪比玄幻小说，说出去都没人信。
“请你注意你的态度！请你斟酌你的用词！请你如实供述当时的情况！”桌子后面负责审讯的调查员也没什么耐心了，跟着用笔敲了敲桌。
余思仰天长叹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心情。语气“平和”地重新交代：“…南城是被墙碾的，墙是透明的；公寓的死伤是被妖怪杀的，妖怪是先从天上掉下来又从地底爬出来的；我们是拿符纸瞬移传送到外面的，符纸现在已经烧没了…
…领头的坏人叫胶陆，以前是神，现在是妖；帮我们的叫莫予，以前是神，现在逃犯；救我们叫弥汜，之前应该是个神，现在应该也还是个神。他们都能飞，武器也都满天飞，全都会发光。迦留三天是光污染的三天，天上就没消停过…
…我说完了，您信不信也就这些了。想必那二十几个也都是这么说的。您们就行行好，放我们走吧！”
调查员拍案而起，吓得余思一激灵：“那你们胳膊上画的都是什么！为何城南人都死绝了只有你们带同样纹身的活了下来！说！”
余思接着叹气，手被铐住了，只能拿脸上牙才把袖子撸了上去：“先生啊，这是纹身吗！你瞅瞅啊，都是画的啊！都掉没了，你看…都是打怪救命用的啊…”
余思而今有点懊恼，得救之后，“御邪符文”就不好使了。不然真想一人给一下子，开开脑壳看看里面都装些什么，人话不懂。
“那莫重晓是谁！怎么就把她落在公寓顶楼了！”调查员又当即甩出一张重晓躺在天台血泊中的照片。
余思眼神一暗：“我朋友。好人。用命换我们出来的。”
眼瞅着调查员又要发作，审讯室外突然一阵骚动。
吕司金带人一脚就把门破开，身后拖着披头散发的重晓，戴着手铐脚镣和电颈环。一看就是直接从病床上拽下来的，病号服都没换，脸色煞白，神情麻木，鞋都没穿。
余思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有一瞬间都凝住了，明明弥汜说过公寓已经没有活人灵气了，明明夏生也证实了最后见到重晓时已是重伤。
她不顾身旁警卫的恫吓，兴奋的敲桌：“你没死！我就知道你不会死！！”
重晓听这声音耳熟，错愕地抬头，正对着余思彤红的眼睛。委屈和欣喜霎时交杂在一起，声音也跟着止不住地颤抖：“你们…活着？！”
吕司金对这种不知所谓的姐妹情深有些过敏，示意身边警卫解开余思身上的限制设备，清了下嗓子对余思说道：“余女士，感谢你一个月以来的配合。对您和您家人造成的不便，我们会进行相应的补偿。送你们回家的车已经在警局外面停好。您可以离开了。”
言罢，两三个警卫一齐上来一把提起余思，就往门外“请”。
余思慌了神，手把着审讯室的门框，试图挣脱：“那她呢？莫重晓！”
吕司金没有回头，直直地盯着重晓，回答道：“莫重晓是此次恐怖袭击的重要嫌疑人，她将面临屠杀48万人以及通敌的指控。您的家人正在门口等你，如果想起什么新的信息，欢迎您随时提供。但现在，请离开吧！”
余思还想上前辩驳，却被警卫按头押走。审讯室的大门缓缓关闭，从缝隙中，余思看见重晓大声责斥警卫粗暴的行为，却因为颈环的电流吃痛跪倒在地。她拼命地回头想多看重晓一眼，但总会被警卫更大力地把头掰回来。最后一次回头时，审讯室的大门已经紧紧关上，只能听见重晓在里面痛苦的低吼。
新警局门前的楼梯修的很长，说是为了隔绝迦留地表可能残留的可疑辐射。余思双眼空洞，也不低头看路，机械地重复着抬脚落地，抬脚落地。
她是被其中一个警卫半推半扔出来的，搁以往的性子，她定然是要拽了那人的工牌，一路吐沫星子投诉到那人后悔出生，地狱无门的。但今天，不知怎地，一点力气都没有。
世界末日确认结束那天，举国欢腾。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救援组到现场就把他们二十几人扣下了。调查组根据口供和现场痕迹摘出他们七个说是与异世界有重大联系，单独收监，单独审讯，连铃儿都没放过。直至今早总局来了消息，7人被排除嫌疑，就等特别调查组的主任吕司金回来签字就可以离开。
人比妖可怕太多了。三十天前自己对着楼下数不胜数的恶灵还有吾往矣的大义凛然。而今面对同类，怎么感觉有点可笑了呢…
“媳妇！你总算出来了！！”翁华笨拙的从面包车的后排钻了出来，一路踉跄跑到余思的身边，上下查看：“没事儿吧，他们没欺负你吧！”
余思没应声，默默地上了车。大家都在，情绪也都不高。肖飞胳膊还扎着绷带坐副驾，夏琪抱着铃儿和夏爸坐前排，翁华把自己扶到了后排坐夏生旁边，而后回首关门也挤了过来。
路没修好，道上坑坑洼洼。几人在车上颠得狠了，也没说话。三十天，都折腾瘦了，连铃儿的神情感觉都长了几岁。
还是余思打破了沉默：“你们……重晓还活着。”
车上的空气仿佛静止，所有人的神情都僵了一下。夏生坐在余思旁边，听得真切。反应也最快：“人呢！”
众人也一齐回头看向余思。
余思沉默了一会，似乎是在斟酌用词，想了半天，脱口而出：“被抓了。”
“靠！”
铃儿也不知跟谁学的，大声骂完后，还激动地拍了下自己的大腿。这断不该是个四岁孩童的行径。
很好，“复生”的重晓和社会的铃儿……车中沉寂氛围就此被一招打散，这回何止不安静，简直要炸锅了。
在迦留失联的三天中，各方势力互相探查，已经确认不是国家行为。通过幸存者的描述和迦留城地表被毁的程度以及事发中心至今残存的异样辐射，专家认定此次袭击是外星文明对地球文明的一次试探。或因水土不服，或是已经采集到需求数据，所以草草收场。
“相信我，你们和打来的那批都不是一个系统的。不如拿十字架，不如拿水晶球，不如请黄大仙！”余思解释得有点绝望，不耐烦地踢了踢身下的椅子腿。
这是她一个月以来第十九次被请到这间临时审讯室。四处看看，比上次来的时候甲醛味还散了些。电力是恢复了，上次来还是手持探照灯。
城南建筑第一个修复的就是警察局，可见政府部门的重视。全世界都在等迦留的事故报告，但可用的信息少之又少。调查笔录堪比玄幻小说，说出去都没人信。
“请你注意你的态度！请你斟酌你的用词！请你如实供述当时的情况！”桌子后面负责审讯的调查员也没什么耐心了，跟着用笔敲了敲桌。
余思仰天长叹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心情。语气“平和”地重新交代：“…南城是被墙碾的，墙是透明的；公寓的死伤是被妖怪杀的，妖怪是先从天上掉下来又从地底爬出来的；我们是拿符纸瞬移传送到外面的，符纸现在已经烧没了…
…领头的坏人叫胶陆，以前是神，现在是妖；帮我们的叫莫予，以前是神，现在逃犯；救我们叫弥汜，之前应该是个神，现在应该也还是个神。他们都能飞，武器也都满天飞，全都会发光。迦留三天是光污染的三天，天上就没消停过…
…我说完了，您信不信也就这些了。想必那二十几个也都是这么说的。您们就行行好，放我们走吧！”
调查员拍案而起，吓得余思一激灵：“那你们胳膊上画的都是什么！为何城南人都死绝了只有你们带同样纹身的活了下来！说！”
余思接着叹气，手被铐住了，只能拿脸上牙才把袖子撸了上去：“先生啊，这是纹身吗！你瞅瞅啊，都是画的啊！都掉没了，你看…都是打怪救命用的啊…”
余思而今有点懊恼，得救之后，“御邪符文”就不好使了。不然真想一人给一下子，开开脑壳看看里面都装些什么，人话不懂。
“那莫重晓是谁！怎么就把她落在公寓顶楼了！”调查员又当即甩出一张重晓躺在天台血泊中的照片。
余思眼神一暗：“我朋友。好人。用命换我们出来的。”
眼瞅着调查员又要发作，审讯室外突然一阵骚动。
吕司金带人一脚就把门破开，身后拖着披头散发的重晓，戴着手铐脚镣和电颈环。一看就是直接从病床上拽下来的，病号服都没换，脸色煞白，神情麻木，鞋都没穿。
余思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有一瞬间都凝住了，明明弥汜说过公寓已经没有活人灵气了，明明夏生也证实了最后见到重晓时已是重伤。
她不顾身旁警卫的恫吓，兴奋的敲桌：“你没死！我就知道你不会死！！”
重晓听这声音耳熟，错愕地抬头，正对着余思彤红的眼睛。委屈和欣喜霎时交杂在一起，声音也跟着止不住地颤抖：“你们…活着？！”
吕司金对这种不知所谓的姐妹情深有些过敏，示意身边警卫解开余思身上的限制设备，清了下嗓子对余思说道：“余女士，感谢你一个月以来的配合。对您和您家人造成的不便，我们会进行相应的补偿。送你们回家的车已经在警局外面停好。您可以离开了。”
言罢，两三个警卫一齐上来一把提起余思，就往门外“请”。
余思慌了神，手把着审讯室的门框，试图挣脱：“那她呢？莫重晓！”
吕司金没有回头，直直地盯着重晓，回答道：“莫重晓是此次恐怖袭击的重要嫌疑人，她将面临屠杀48万人以及通敌的指控。您的家人正在门口等你，如果想起什么新的信息，欢迎您随时提供。但现在，请离开吧！”
余思还想上前辩驳，却被警卫按头押走。审讯室的大门缓缓关闭，从缝隙中，余思看见重晓大声责斥警卫粗暴的行为，却因为颈环的电流吃痛跪倒在地。她拼命地回头想多看重晓一眼，但总会被警卫更大力地把头掰回来。最后一次回头时，审讯室的大门已经紧紧关上，只能听见重晓在里面痛苦的低吼。
新警局门前的楼梯修的很长，说是为了隔绝迦留地表可能残留的可疑辐射。余思双眼空洞，也不低头看路，机械地重复着抬脚落地，抬脚落地。
她是被其中一个警卫半推半扔出来的，搁以往的性子，她定然是要拽了那人的工牌，一路吐沫星子投诉到那人后悔出生，地狱无门的。但今天，不知怎地，一点力气都没有。
世界末日确认结束那天，举国欢腾。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救援组到现场就把他们二十几人扣下了。调查组根据口供和现场痕迹摘出他们七个说是与异世界有重大联系，单独收监，单独审讯，连铃儿都没放过。直至今早总局来了消息，7人被排除嫌疑，就等特别调查组的主任吕司金回来签字就可以离开。
人比妖可怕太多了。三十天前自己对着楼下数不胜数的恶灵还有吾往矣的大义凛然。而今面对同类，怎么感觉有点可笑了呢…
“媳妇！你总算出来了！！”翁华笨拙的从面包车的后排钻了出来，一路踉跄跑到余思的身边，上下查看：“没事儿吧，他们没欺负你吧！”
余思没应声，默默地上了车。大家都在，情绪也都不高。肖飞胳膊还扎着绷带坐副驾，夏琪抱着铃儿和夏爸坐前排，翁华把自己扶到了后排坐夏生旁边，而后回首关门也挤了过来。
路没修好，道上坑坑洼洼。几人在车上颠得狠了，也没说话。三十天，都折腾瘦了，连铃儿的神情感觉都长了几岁。
还是余思打破了沉默：“你们……重晓还活着。”
车上的空气仿佛静止，所有人的神情都僵了一下。夏生坐在余思旁边，听得真切。反应也最快：“人呢！”
众人也一齐回头看向余思。
余思沉默了一会，似乎是在斟酌用词，想了半天，脱口而出：“被抓了。”
“靠！”
铃儿也不知跟谁学的，大声骂完后，还激动地拍了下自己的大腿。这断不该是个四岁孩童的行径。
很好，“复生”的重晓和社会的铃儿……车中沉寂氛围就此被一招打散，这回何止不安静，简直要炸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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