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塞西里斯
石质的长矛不断延伸，长度来到六米，路希维德挥舞长矛，轻易的刺入了第一只怪物的下半部肢体，然后从它的内部爆开出数根尖锐的石刺。
石刺迅速的扩大，转眼间就撕裂了怪物的躯体，黄色的浆液爆开散落一地，在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呲呲’声。
路希维德杀死第一只怪物，然后用顶端变成狼牙锤的长矛在空中甩了甩，试图威慑后续的怪物。但它们并未退缩，而是在撞上狼牙锤之前散开，从其他方向冲向了面前的人类。
“背后这种地方看不到！先试一下它们能不能破防！”
路希维德感受到了从视野盲区袭来的冷风，他身上的衣服极速张开，将全身裹起来，膨胀为圆球形的‘护罩’。
护罩撑起，只留下小腿以下的空缺用以移动。路希维德一边注意着‘护罩’之外快速飘动的怪物，一边选择了离战场相反的方向极速的奔跑。
最先接近的怪物在奇怪的圆球旁边旋转了几圈，未找到方便袭击的弱点和缺口。它们的身躯落在窗纱般单薄的护罩之上，在太阳的照射下以黑影的方式呈现在路希维德的视线之中。
它们举起了手中的‘弯刀’，狠狠的刺入了下方看似柔软的透光布罩。
噗呲！噗呲！
布罩之上突出了数十把尖锐的布料长刺，它们刺入了怪物们柔软的腹部，淡黄色的液体瞬间将透光的白色布罩染成黄色。黑影无力的跌落，发出了人类听不懂但能感觉到痛苦的嘶吼声。
“好！挡住了！那就不用管它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他不再搭理蚊子一样在周围转动嚎叫扇动翅膀的飞空怪物，控制自己体内的代表自身肉体的丝线，在平地之上迅速地奔跑着。
布罩隔绝了他肉身的普通视线，但看到‘变化之线’的能力并未失去，前方及周围的一切像是扭曲抽动的黑白画面，仅能看到物体的形状，看不到更加具体的颜色。
“这和我刚喝下觉醒药剂时的感觉有点像······区别是我现在相当于主动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只剩下变化之线的视觉。”
周围怪物的行动也非常清晰的呈现在双眼中。
“如果普通的眼睛，肯定跟不上这么多怪物的速度。但我现在可以······我甚至能看到它们发力时的身体变化。”
以观察者的身份看了一会儿趴在光滑布罩上戳刺啃噬的怪物，路希维德再次控制布罩表面突出尖刺，把上面的三四只怪物戳下去。怪物躯体被刺穿时发出的声音和体液让他很不舒服，于是加快了步伐，同时在布罩内回头看了眼周围，确认起怪物的数量。
他现在不知道自己跑到了什么地方，只是隐约知晓自己正在远离正面战场。
“到了这里，处理它们应该差不多了，就算它们回去叫援军也需要一些时间，这点时间就够了。”
路希维德停下脚步，将手伸至身前。脚下的地面立即有一柄长矛从土地中伸出，主动递到他的手上。
砰！砰！砰！
白色的灵魂光束在半空中一闪即逝，击中在半空中回旋的怪物，击打出贯穿伤。更多的光束从远方射出，巧妙的避开了白色蛋壳般脆弱半透明布罩，命中在周围盘旋的怪物。
它们的尸体从空中坠落，有的跌落在布罩上面，带上沾染的黄色体液柔滑的掉在地面。
十几只怪物只有数只机敏的飞上天空逃走，剩余的均被魔石枪在身上打出至少两道的贯穿伤，极速的失去灵魂与肉体的感知。
“援军？”
路希维德看到了远处排开射击的人形灵魂之线与变化之线，共有七个，其中有两位是契约猎人。他挥手撤掉眼前的布罩，大部分面积沾上怪物腐蚀性体液的衣服显然已经无法使用，于是他随手把这件由自己衬衣变化而成的布罩揉成一团丢到旁边，朝着未向他攻击的人类们赶去。
“是开拓军的服装······那两个契约猎人有一个也穿着制服。”
开拓军的军装一般为纯色，他们以颜色区分所属军团。眼前这一队开拓军士兵穿着蓝夹白的军队制服，手中举着便于携带的手枪式轻型魔石枪。
穿着制服的契约猎人朝他招了招手，双方距离三十米。路希维德犹豫了一下，丢掉手里的石矛，不快也不慢的靠了过去。
六位士兵之后，是一个身材矮小的‘人’。他的身上裹着一件深灰色长袍，将全身覆盖，除了面部以外看不到任何身体细节。即使是面部，也佩戴着一件没有表情、惨白光滑的深色面具。
面具之下的猩红双瞳让路希维德的身体僵硬了一瞬，仿佛是直面了什么凶恶猛兽一样，不自然的战栗着。
“怎么回事？”
他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自身的异常，有一种想要转身就跑的冲动。但在他自己的控制下，肉体的恐惧迅速的消弭，不再表露出来。
“你是白军的军官？怎么会到这里来？”契约猎人的指挥官发问道。
路希维德的身上披着白军的大衣，第二件衬衣正常的穿在上半身，只看第一眼的话，的确会把他当做开拓军白色军团的士兵。
“我是‘蓝星’号战堡上的契约猎人。”路希维德不着痕迹的瞄了一眼后方的矮小灰袍：“蓝星号战堡正面遭遇了怪物潮群，我和战堡上面的军队失去了联系，在外面走了很久才走到这里。
本来是打算去开拓军的营地修整的，但没想到右路这里也居然也有潮群。”
“也有？”指挥官重复了一下，“左路也有潮群？”
“是的。我在返回的途中看到了左路某个营地与它们的战场，接近三十辆战堡损毁，就在正西方向，走两天就能看到。”
“不管他们。”契约猎人发出沉重的哼声，“我们现在要撤到北方去。趁着大营还在拖延潮群的这段时间，要尽快把消息传到内地防线去。
我是塞西里斯，追你的那些怪物已经都干掉了，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回去。我们在路上正需要契约猎人的力量。”
和其他士兵剃剪整齐的短发不同，他的头发略长，束在脑后。五官轮廓较深，浑身上下散发着让人镇定下来和相信他的气质。面容坚毅，体型较高，站姿笔直，目光冷静。
开拓军这里看上去没有隐藏契约猎人信息的打算，这或许和他们经常要面对超凡怪物有关······路希维德点了点头：“我也有回到边界的想法，顺路的话，那就一起走吧。”
“我来领路。”塞西里斯简短的说道：“我们往偏北方移动，避开正北方向的后续营地，不要和潮群的目标路线有接触。跟我来。”
飞空艇的残骸在不远处燃烧着，浓重的黑色烟雾升腾在天空上，将蔚蓝天空的一角染成黑色。
潮群似乎真的把附近的怪物吸取了过去，一路上并未发现位于中途的怪物。塞西里斯保持沉默，避开森林和山地，带领士兵与猎人们在平原上移动，远离战场的厮杀与嚎叫。
······
途中短暂的休息了几次，在夜晚到来之前的黄昏时刻，他们抵达了一处营地。
营地的大门洞开，内部是上百座简陋的木制房屋。营地的周围建有哨塔，哨塔周围挖有陷坑。
营地的墙壁由土墙堆成，内外均有坑洞。内部空无一人，各种建造用的工具和大量砍下的木材堆在营地的一角，每间房屋里均有使用过的床褥和个人的生活用品，上面没有灰尘，是近期才搬走的。
确认完营地内没有怪物趁机盘踞，人们才在营地中心的空地上集合起来。
“塞西里斯上校，营地内没有发现怪物！”
一位士兵大声汇报道。
路希维德也参与了探查的过程，他无需像士兵那样一间间房屋打开搜查，只需要扫上一眼，就能看到房间内有没有灵魂之线——所有的房间都没有，所以的确不存在盘踞这里的怪物。
“好。今夜就在这里休息，我会安排人守夜。”塞西里斯对自己的下属说道：“趁现在还有时间，快去休息。明天天亮的时候就出发。”
“是！”
士兵们绝不含糊，他们用营地一角的木材当做柴火，找到了营地内的厨房，烧了一锅热水，顺便烤热了身上的干粮。路希维德也罢自己身上带着的干饼拿出来烤热，还分到了一碗热汤。
“这里的士兵好像走没多久。”路希维德在吃饭的间隙找到了塞西里斯，把自己的疑问说出来：“有可能是昨天或者前天走的，很突然。”
“我知道。他们应当是看到了第二大营发出的危险信号，所以撤到了后续营地。”塞西里斯捏着干粮泡进热水里，表情平静：“事实上，在潮群到来之前，前置营地就已经向我们发出了预警，周围营地的士兵也撤到了第二大营。”
然后和第二大营一起和潮群围住了，而且看上去没得跑。
“第二大营的预警，东面的大营能收到吗？”
路希维德指的是第三、第四大营，第五大营就有些过远了。
开拓军目前开拓的土地以中途山为分界，中途山西方，也就是地图的左侧，这条路径的出入口建立着第一大营。往东方走，中途山东侧山脉的尽头，是第二大营，固守着整座中途山山脉。
再往东就是其他大营，固守右路。
塞西里斯以冷静的口吻说道：“能收到，但无法确认具体讯息。他们派出的飞空艇速度上赶不上潮群中的飞行怪物，战堡的速度不快、目标太大，顶多只能知晓第二大营遭遇了强敌袭击，并不知道是什么敌人。”
“上校。潮群真的是少见的现象吗？”
“······的确是少见的现象。不过，也有连续出现的时候，只是规模上没有那么大。能正面攻破一整座守备营地的潮群，就我的印象中还没有出现过。”
路希维德想到了自己看到的那处人类用战堡堆建的临时营地：“左路有三十座战堡吗？我在左路看到了三十座战堡的残骸，但没有见到第一大营。”
“如果真有三十座的话，那左路已经‘一溃千里’了。”塞西里斯盯着路希维德的眼睛：“不过，或许只是你数错了。”
“的确有三十座。”路希维德对自己的记忆力还是挺自信的，但他无意提供更多细节说服塞西里斯：“我们接下来怎么走？潮群的速度肯定比我们更快的。”
不管左路是正在固守还是已成烂泥，他们只有回到边界防线这一个选择，所以别的都不重要。
“第二大营之后的营地没有撤离的时间。”塞西里斯极其冷静地说道：“潮群会追逐聚团的生命，所以他们将成为潮群的首要攻击目标。只需要知道后续营地的位置，我们就能避开潮群侵攻的方向。即使比它们要慢，也一定能回到边界主营之中。”
路希维德赞同的点头：“有道理。不过，万一我们回去的时候，边界已经被潮群冲破了，该怎么办？”
“你怎么会这么想？”塞西里斯用‘奇怪、诧异’的目光看着他：“边界防线光是驻军就有二十万人，哪怕是今天袭击第二大营的潮群也顶多破万······你怎么会想到那里去？”
“好吧好吧。有人说凡事往坏处想总不是坏事，所以我才这么猜想的。”路希维德笑笑，认真的消灭面前的食物。等他吃的差不多了，他才发现一件事：“对了，那个穿着灰袍的，也是开拓军的士兵吗？我好像有段时间没看到他了。”
进入营地后，路希维德就没有看到过那个灰袍矮小的家伙。
他在途中就已经发现对方和士兵们不太一样，跟随着塞西里斯，但并不交流，也不听从命令。
塞西里斯举碗的动作停顿了一瞬：“她不是士兵，只是身份有些特殊的契约猎人。”
她？居然是女性······路希维德想起了那双猩红的瞳孔，后背不自然的升起一股凉意，于是连忙喝了几口热汤暖暖身子：“她的眼睛你有看到吗？有没有什么奇特的感觉？”
“没有。”塞西里斯答道：“我只知道，在登上飞空艇之前，我的长官把她塞进了我的小队。除此之外，我并不了解她的任何事情，只知道我的长官称呼她时用的是‘她’。”
回答完之后，他才问道：“你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了？”
“没有。只是看到的时候感觉有点奇怪。”
“契约猎人有些异常是正常的事情，只要不影响我们，就不用管她。”
什么叫有异常是正常的事情？路希维德有些奇怪。
天色渐晚，红日落幕。
在疲倦的众人即将进入梦乡的时候，一发信号弹从远处划破黑暗，极速升起。
石刺迅速的扩大，转眼间就撕裂了怪物的躯体，黄色的浆液爆开散落一地，在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呲呲’声。
路希维德杀死第一只怪物，然后用顶端变成狼牙锤的长矛在空中甩了甩，试图威慑后续的怪物。但它们并未退缩，而是在撞上狼牙锤之前散开，从其他方向冲向了面前的人类。
“背后这种地方看不到！先试一下它们能不能破防！”
路希维德感受到了从视野盲区袭来的冷风，他身上的衣服极速张开，将全身裹起来，膨胀为圆球形的‘护罩’。
护罩撑起，只留下小腿以下的空缺用以移动。路希维德一边注意着‘护罩’之外快速飘动的怪物，一边选择了离战场相反的方向极速的奔跑。
最先接近的怪物在奇怪的圆球旁边旋转了几圈，未找到方便袭击的弱点和缺口。它们的身躯落在窗纱般单薄的护罩之上，在太阳的照射下以黑影的方式呈现在路希维德的视线之中。
它们举起了手中的‘弯刀’，狠狠的刺入了下方看似柔软的透光布罩。
噗呲！噗呲！
布罩之上突出了数十把尖锐的布料长刺，它们刺入了怪物们柔软的腹部，淡黄色的液体瞬间将透光的白色布罩染成黄色。黑影无力的跌落，发出了人类听不懂但能感觉到痛苦的嘶吼声。
“好！挡住了！那就不用管它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他不再搭理蚊子一样在周围转动嚎叫扇动翅膀的飞空怪物，控制自己体内的代表自身肉体的丝线，在平地之上迅速地奔跑着。
布罩隔绝了他肉身的普通视线，但看到‘变化之线’的能力并未失去，前方及周围的一切像是扭曲抽动的黑白画面，仅能看到物体的形状，看不到更加具体的颜色。
“这和我刚喝下觉醒药剂时的感觉有点像······区别是我现在相当于主动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只剩下变化之线的视觉。”
周围怪物的行动也非常清晰的呈现在双眼中。
“如果普通的眼睛，肯定跟不上这么多怪物的速度。但我现在可以······我甚至能看到它们发力时的身体变化。”
以观察者的身份看了一会儿趴在光滑布罩上戳刺啃噬的怪物，路希维德再次控制布罩表面突出尖刺，把上面的三四只怪物戳下去。怪物躯体被刺穿时发出的声音和体液让他很不舒服，于是加快了步伐，同时在布罩内回头看了眼周围，确认起怪物的数量。
他现在不知道自己跑到了什么地方，只是隐约知晓自己正在远离正面战场。
“到了这里，处理它们应该差不多了，就算它们回去叫援军也需要一些时间，这点时间就够了。”
路希维德停下脚步，将手伸至身前。脚下的地面立即有一柄长矛从土地中伸出，主动递到他的手上。
砰！砰！砰！
白色的灵魂光束在半空中一闪即逝，击中在半空中回旋的怪物，击打出贯穿伤。更多的光束从远方射出，巧妙的避开了白色蛋壳般脆弱半透明布罩，命中在周围盘旋的怪物。
它们的尸体从空中坠落，有的跌落在布罩上面，带上沾染的黄色体液柔滑的掉在地面。
十几只怪物只有数只机敏的飞上天空逃走，剩余的均被魔石枪在身上打出至少两道的贯穿伤，极速的失去灵魂与肉体的感知。
“援军？”
路希维德看到了远处排开射击的人形灵魂之线与变化之线，共有七个，其中有两位是契约猎人。他挥手撤掉眼前的布罩，大部分面积沾上怪物腐蚀性体液的衣服显然已经无法使用，于是他随手把这件由自己衬衣变化而成的布罩揉成一团丢到旁边，朝着未向他攻击的人类们赶去。
“是开拓军的服装······那两个契约猎人有一个也穿着制服。”
开拓军的军装一般为纯色，他们以颜色区分所属军团。眼前这一队开拓军士兵穿着蓝夹白的军队制服，手中举着便于携带的手枪式轻型魔石枪。
穿着制服的契约猎人朝他招了招手，双方距离三十米。路希维德犹豫了一下，丢掉手里的石矛，不快也不慢的靠了过去。
六位士兵之后，是一个身材矮小的‘人’。他的身上裹着一件深灰色长袍，将全身覆盖，除了面部以外看不到任何身体细节。即使是面部，也佩戴着一件没有表情、惨白光滑的深色面具。
面具之下的猩红双瞳让路希维德的身体僵硬了一瞬，仿佛是直面了什么凶恶猛兽一样，不自然的战栗着。
“怎么回事？”
他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自身的异常，有一种想要转身就跑的冲动。但在他自己的控制下，肉体的恐惧迅速的消弭，不再表露出来。
“你是白军的军官？怎么会到这里来？”契约猎人的指挥官发问道。
路希维德的身上披着白军的大衣，第二件衬衣正常的穿在上半身，只看第一眼的话，的确会把他当做开拓军白色军团的士兵。
“我是‘蓝星’号战堡上的契约猎人。”路希维德不着痕迹的瞄了一眼后方的矮小灰袍：“蓝星号战堡正面遭遇了怪物潮群，我和战堡上面的军队失去了联系，在外面走了很久才走到这里。
本来是打算去开拓军的营地修整的，但没想到右路这里也居然也有潮群。”
“也有？”指挥官重复了一下，“左路也有潮群？”
“是的。我在返回的途中看到了左路某个营地与它们的战场，接近三十辆战堡损毁，就在正西方向，走两天就能看到。”
“不管他们。”契约猎人发出沉重的哼声，“我们现在要撤到北方去。趁着大营还在拖延潮群的这段时间，要尽快把消息传到内地防线去。
我是塞西里斯，追你的那些怪物已经都干掉了，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回去。我们在路上正需要契约猎人的力量。”
和其他士兵剃剪整齐的短发不同，他的头发略长，束在脑后。五官轮廓较深，浑身上下散发着让人镇定下来和相信他的气质。面容坚毅，体型较高，站姿笔直，目光冷静。
开拓军这里看上去没有隐藏契约猎人信息的打算，这或许和他们经常要面对超凡怪物有关······路希维德点了点头：“我也有回到边界的想法，顺路的话，那就一起走吧。”
“我来领路。”塞西里斯简短的说道：“我们往偏北方移动，避开正北方向的后续营地，不要和潮群的目标路线有接触。跟我来。”
飞空艇的残骸在不远处燃烧着，浓重的黑色烟雾升腾在天空上，将蔚蓝天空的一角染成黑色。
潮群似乎真的把附近的怪物吸取了过去，一路上并未发现位于中途的怪物。塞西里斯保持沉默，避开森林和山地，带领士兵与猎人们在平原上移动，远离战场的厮杀与嚎叫。
······
途中短暂的休息了几次，在夜晚到来之前的黄昏时刻，他们抵达了一处营地。
营地的大门洞开，内部是上百座简陋的木制房屋。营地的周围建有哨塔，哨塔周围挖有陷坑。
营地的墙壁由土墙堆成，内外均有坑洞。内部空无一人，各种建造用的工具和大量砍下的木材堆在营地的一角，每间房屋里均有使用过的床褥和个人的生活用品，上面没有灰尘，是近期才搬走的。
确认完营地内没有怪物趁机盘踞，人们才在营地中心的空地上集合起来。
“塞西里斯上校，营地内没有发现怪物！”
一位士兵大声汇报道。
路希维德也参与了探查的过程，他无需像士兵那样一间间房屋打开搜查，只需要扫上一眼，就能看到房间内有没有灵魂之线——所有的房间都没有，所以的确不存在盘踞这里的怪物。
“好。今夜就在这里休息，我会安排人守夜。”塞西里斯对自己的下属说道：“趁现在还有时间，快去休息。明天天亮的时候就出发。”
“是！”
士兵们绝不含糊，他们用营地一角的木材当做柴火，找到了营地内的厨房，烧了一锅热水，顺便烤热了身上的干粮。路希维德也罢自己身上带着的干饼拿出来烤热，还分到了一碗热汤。
“这里的士兵好像走没多久。”路希维德在吃饭的间隙找到了塞西里斯，把自己的疑问说出来：“有可能是昨天或者前天走的，很突然。”
“我知道。他们应当是看到了第二大营发出的危险信号，所以撤到了后续营地。”塞西里斯捏着干粮泡进热水里，表情平静：“事实上，在潮群到来之前，前置营地就已经向我们发出了预警，周围营地的士兵也撤到了第二大营。”
然后和第二大营一起和潮群围住了，而且看上去没得跑。
“第二大营的预警，东面的大营能收到吗？”
路希维德指的是第三、第四大营，第五大营就有些过远了。
开拓军目前开拓的土地以中途山为分界，中途山西方，也就是地图的左侧，这条路径的出入口建立着第一大营。往东方走，中途山东侧山脉的尽头，是第二大营，固守着整座中途山山脉。
再往东就是其他大营，固守右路。
塞西里斯以冷静的口吻说道：“能收到，但无法确认具体讯息。他们派出的飞空艇速度上赶不上潮群中的飞行怪物，战堡的速度不快、目标太大，顶多只能知晓第二大营遭遇了强敌袭击，并不知道是什么敌人。”
“上校。潮群真的是少见的现象吗？”
“······的确是少见的现象。不过，也有连续出现的时候，只是规模上没有那么大。能正面攻破一整座守备营地的潮群，就我的印象中还没有出现过。”
路希维德想到了自己看到的那处人类用战堡堆建的临时营地：“左路有三十座战堡吗？我在左路看到了三十座战堡的残骸，但没有见到第一大营。”
“如果真有三十座的话，那左路已经‘一溃千里’了。”塞西里斯盯着路希维德的眼睛：“不过，或许只是你数错了。”
“的确有三十座。”路希维德对自己的记忆力还是挺自信的，但他无意提供更多细节说服塞西里斯：“我们接下来怎么走？潮群的速度肯定比我们更快的。”
不管左路是正在固守还是已成烂泥，他们只有回到边界防线这一个选择，所以别的都不重要。
“第二大营之后的营地没有撤离的时间。”塞西里斯极其冷静地说道：“潮群会追逐聚团的生命，所以他们将成为潮群的首要攻击目标。只需要知道后续营地的位置，我们就能避开潮群侵攻的方向。即使比它们要慢，也一定能回到边界主营之中。”
路希维德赞同的点头：“有道理。不过，万一我们回去的时候，边界已经被潮群冲破了，该怎么办？”
“你怎么会这么想？”塞西里斯用‘奇怪、诧异’的目光看着他：“边界防线光是驻军就有二十万人，哪怕是今天袭击第二大营的潮群也顶多破万······你怎么会想到那里去？”
“好吧好吧。有人说凡事往坏处想总不是坏事，所以我才这么猜想的。”路希维德笑笑，认真的消灭面前的食物。等他吃的差不多了，他才发现一件事：“对了，那个穿着灰袍的，也是开拓军的士兵吗？我好像有段时间没看到他了。”
进入营地后，路希维德就没有看到过那个灰袍矮小的家伙。
他在途中就已经发现对方和士兵们不太一样，跟随着塞西里斯，但并不交流，也不听从命令。
塞西里斯举碗的动作停顿了一瞬：“她不是士兵，只是身份有些特殊的契约猎人。”
她？居然是女性······路希维德想起了那双猩红的瞳孔，后背不自然的升起一股凉意，于是连忙喝了几口热汤暖暖身子：“她的眼睛你有看到吗？有没有什么奇特的感觉？”
“没有。”塞西里斯答道：“我只知道，在登上飞空艇之前，我的长官把她塞进了我的小队。除此之外，我并不了解她的任何事情，只知道我的长官称呼她时用的是‘她’。”
回答完之后，他才问道：“你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了？”
“没有。只是看到的时候感觉有点奇怪。”
“契约猎人有些异常是正常的事情，只要不影响我们，就不用管她。”
什么叫有异常是正常的事情？路希维德有些奇怪。
天色渐晚，红日落幕。
在疲倦的众人即将进入梦乡的时候，一发信号弹从远处划破黑暗，极速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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