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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火爆的臭豆腐

    白展堂见毛骧有些犹豫,连忙找补道:

    “客官,这臭豆腐虽说卖相不好,但是却是正儿八经的好东西,您不妨试一下。”

    陈煜正要借着毛骧打广告,也是说道:

    “这位客官,这臭豆腐乃是我家传的方子,况且小店刚开店没多久,断然不会拿吃的开玩笑。”

    毛骧闻言,眉头一皱。

    这状元郎他虽然没有见过,但是也听说过他的名号。

    据说陈煜为人极为高傲,从不屑撒谎,心中有宏图,更是一位纯孝至善之人。

    莫非,这玩意儿真的能吃?

    毛骧此人好吃,知道此物确实能吃当即来了兴趣,硬顶着臭味夹起一块塞进了嘴里。

    “这兄弟真的吃进去了。”

    “你们说这是啥味儿啊。”

    在场的食客都看向毛骧,很是好奇他会不会直接喷出来。

    毛骧只觉得这臭豆腐一入嘴便是传来一股微弱的豆香味儿和咸味儿,随着外面的焦皮被咬碎,娇嫩的豆腐随之显现,娇滑香嫩,浓郁的香味径直冲出。

    当真是外焦里嫩,这小二诚不欺我!

    大明时期,虽说各项技术都在蓬勃发展,但是却没有什么调味品,顶多就是一些精盐调调味,煞是寡淡。

    这吃惯了后世食物的陈煜有些接受不了,最近这几天酒楼的买卖不济,他也没有闲着,在捣鼓其他东西。

    毛骧这辈子什么时候吃过这么有滋有味的东西。

    只觉得还没尝出什么滋味,这一块儿豆腐就进了肚,连忙再夹起一块仔细品味着。

    众人看着毛骧的反应都是有些惊奇,没想到这让他们望而生畏的臭豆腐竟然真的能吃。

    而且看这人的样子,还不是一般的美味。

    这时候就有人动了心思,也想点上一盘尝尝味道。

    不过两三分钟的功夫一盘臭豆腐便进了毛骧的肚子。

    或许是第一次吃这种食物有些齁嗓子,毛骧又咕咚咕咚的喝了一碗水,随手一擦,大手一挥,对着白展堂说道:

    “小二,再给我上几份。”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银窠子放在桌上,看样子得有一两多。

    白展堂见终于有人愿意吃臭豆腐,自己这个月的俸禄也算是保住了,连忙应下,上后厨招呼王大嘴和帮厨的小孩抓紧动作。

    此时正是饭点,陆陆续续有人进门,一进来便闻到了臭豆腐的气味。

    捂着鼻子对陈煜喊道:

    “掌柜的,不是我说您,您那招牌菜还是趁早放弃吧,正常人哪有人吃那东西。”

    话音刚落,便听到一声冷哼。

    “照你的意思,我就不是正常人了?”

    毛骧感觉自己的心头好遭到了侮辱,当即说道。

    那人见毛骧相貌堂堂,也是笑道:

    “这位兄弟莫非是吃过那臭豆腐,佩服,佩服。”

    毛骧也懒得搭理此人。

    后厨的王大嘴着急忙慌的做出两盘臭豆腐,白展堂将其摆在毛骧的面前,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悄悄地凑到陈煜身边小声的说道:

    “掌柜的,这兄弟不会齁死吧。”

    “那你倒是添水啊。”

    陈煜看了他一眼,随后说道,

    “这位客官吃的这么香,你赶紧去别桌推销一下广而告之,说不定咱们的臭豆腐就一炮而红了。”

    此时在场的食客都对臭豆腐来了兴趣,只是碍于自己说过吃长乐街好再来的臭豆腐还不如吃屎来得爽利一下子被架住,看着毛骧狼吞虎咽的样子还有些嘴馋。

    特别是那位刚刚进门让陈煜放弃臭豆腐的。

    他看这位毛骧衣冠楚楚,相貌堂堂的样子,也不像是陈煜请来的托儿。

    白展堂眼睛多尖,专挑这号儿的上前询问。

    “这位客官,您也看到了我家的臭豆腐多么受人欢迎,要不您也来一份?”

    那食客笑容有些僵硬,说道:

    “呵呵,我就不吃这稀奇古怪的东西了。”

    白展堂闻言也不着急。

    如今毛骧的样子已经告知了众人,这臭豆腐的滋味到底怎么样,他不怕没有人不好奇尝一尝。

    只要尝上一尝,就没有人能够拒绝臭豆腐的味道。

    毛骧一连吃了三盘才停下,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样子有些失态,咳嗦两声说道:

    “掌柜的,这臭豆腐名不虚传,的确是人间少见的美食。”

    “如今才吃到,真是人间一大憾事。”

    哪有人不喜欢听好听的?

    陈煜笑了笑,坐在毛骧的对面说道:

    “好事不怕晚,这不是已经吃到了吗?”

    “若是客官真觉得小店的臭豆腐不错,不妨回家之后帮小店宣传宣传。”

    他看毛骧这样子,应该出身不凡,若是打开了他们的门户,这奖励和银子岂不是拿到手软?

    毛骧轻轻点头,暗自庆幸自己这些天勤快,皇帝吩咐的事情自己亲力亲为,不然就得错过这般美味了。

    这陈煜的酒楼看似粗犷,但是细看之下却能看出其内在的精致,看样子状元郎的确是将心思放在了酒楼上面,那自己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毛骧伸手一掏,再次掏出一块银子,估摸着得有两三两的样子。

    “掌柜的,让你家伙计再给我做上十份我带回家吃,动作快一些,多出来的银子就当是赏钱了。”

    酒楼这几天正拮据,陈煜更认定这男子身份不同,答应下来。

    白展堂眼疾手快,跑进后厨让二人速度加快,大客户来了!在银窠子的诱惑下,十份臭豆腐很快便摆在毛骧的面前,还带着热气。

    “客官,这臭豆腐得尽快吃,不然就坏了。”

    陈煜将毛骧送出门外,说道。

    毛骧吃饱喝足,开玩笑道:

    “就掌柜的这臭豆腐的味道,就算是坏了也尝不出来啊。”

    陈煜一笑,看着毛骧远去,一转身,便望见酒楼中的食客都在好奇这臭豆腐的味道。

    “诸位,小店的臭豆腐大家也看到了,不如来上一份尝尝味道?”

    陈煜笑呵呵的说道。

    白展堂也在一旁帮腔。

    他的俸禄是提成制,利润越高他的俸禄就越多,恨不得这些人一桌点一百两银子的菜。

    “这……”

    众人面面相觑,说是想吃,但是又迈不过心中的那道坎;说是不想吃,但是看着刚才毛骧的样子又有些嘴馋。

    “掌柜的,给我来一份儿!”

    终于有人按耐不住了,一拍桌子大声说道。

    白展堂将这一桌的记下来,又吆喝道:

    “还有没有要的了?”

    “给我来上一份!”

    “这边也来一份!”

    食客们见有人开了头,一个个招呼道。

    白展堂将食客们的要求一一记下,走进了后厨。

    有人脸上带着坏笑,对那个誓死不吃臭豆腐的人笑道:

    “我说王三,你真不吃臭豆腐啊。”

    王三哼哼两声,说道:

    “你们吃吧,我可是读书人,才不吃这种东西。”

    众人都是笑,随即看着后厨,喉咙不自觉的吞咽,仿佛已经尝到了臭豆腐的美味。

    后厨忙得脚不沾地,就连跑堂的小二都进了后厨,掌柜的亲自上菜。

    就陈煜的记忆力,哪一桌先点的他心里明白得很。

    一时间,好再来酒楼里面全都是臭豆腐味,闻的时间长了甚至还能闻到臭味里面夹杂着的豆香味。

    一盘盘的臭豆腐被端上桌子,众人早就按捺不住自己的动作,纷纷动手,将自己前几天还避之不及的臭豆腐塞进嘴里,感受着其中的美味。

    “哎呦,这是真的好吃,真有滋味!”

    “掌柜的真是好手艺,这东西都能让你研究出来。”

    “这么好吃的东西我前几天竟然没有吃?!感觉那几天白活了!”

    “你们还有时间说话?我踏马吃吃吃吃吃!”

    “掌柜的,再来两盘!”

    “我要三盘!”

    这群人哪里经受过现代食物的洗礼,纷纷被臭豆腐折服,一边吃,还得一边向着陈煜吆喝再上几盘,这几盘还不够他们抢的。

    陈煜看着众人热火朝天的样子,笑得嘴就没有合上过。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获得系统奖励的景象了。

    但是这可把后厨三人忙坏了。

    白展堂赶紧走出来,对着外面的陈煜喊道:

    “掌柜的,食材不够了!”

    由于前几天的买卖并不好,因此他们也没有准备太多的臭豆腐,如今这十几桌一桌就得要三四盘,后厨的库存压根承受不住。

    这时候楼上包厢的人也下来凑热闹,见大家伙都对臭豆腐这般推崇,也说要上两盘尝尝味道。

    见此火爆场景,那王三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只能尴尬的坐在位置上,看着他人美食进肚的陶醉景象。

    不是,这不是你们之前跟我说的这玩意儿狗都不吃吗?

    怎么你们先吃上了?

    他只希望这些人赶紧吃完,自己好脱身。

    但是总有人能够注意到他,笑道:

    “王三,你就尝尝吧,又没人笑话你,在场的人谁没说过臭豆腐卖相不济,大不了多点几盘就当给掌柜的赔礼道歉?”

    王三见有人给自己台阶下,也顺着走了下来,说道:

    “既然如此,也罢,那就给孙兄一个面子。”

    “掌柜的,给我来上一份。”

    王三说话的时候臭豆腐已经没有了,这还是有人匀给他一份。

    当看到臭豆腐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王三先是狠狠地咽了口唾沫,他看着众人的样子早就馋的不行了。

    一块臭豆腐下肚,王三终于明白了臭豆腐以及人生的真谛。

    “真香!”

    这一天过后,好再来酒楼的臭豆腐算是彻底在上元县打响了名头,一开始大家以为是陈煜花钱请了人,但是说的人越来越多,不是真的也是真的了。

    越来越多的人来到好再来酒楼,必须得点上一份臭豆腐。

    陈煜还花钱买了一批茱萸加在豆腐里面,虽说比不得辣椒,但是好歹也带着点辣味。

    辣味臭豆腐一上线,受到了许多人的追捧。

    好再来一天三顿饭,除去早饭不提供臭豆腐以外是场场爆满,甚至有好几家一块开个包厢的。

    后厨是彻底忙不过来了,陈煜只能再雇上两个帮厨和跑堂,这才缓解了一下酒楼的压力。

    臭豆腐的腌制方法掌握在王大嘴的手中,他长得凶猛,但是为人十分老实,看到了臭豆腐的销量,知道掌柜的这是给了自己一门吃饭的手艺,抱着陈煜的腿,哭着喊着要在好再来干到死。

    陈煜被激动的王大嘴拽了一个趔趄,裤子差点被他拽掉。

    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

    他脑海里的手艺多着呢。

    只要王大嘴后续表现好,倒不是不可以传授给他。

    也不知道是挨了一巴掌,还是吃了陈煜给他画的饼,反正从此之后王大嘴身上的动力更足了。

    而之前死活不吃臭豆腐的王三,却是成了好再来酒楼的常客,一顿不吃臭豆腐就浑身不得劲。

    官府的衙役们也喜欢这一口,捕头闲来无事就来坐坐,顺带着给胡县令捎了一份臭豆腐,还挨了一顿骂。

    但是胡县令听说这是陈大人酒楼里的东西瞬间来了兴趣,同样成为臭豆腐的忠实拥趸。

    不过一周的时间,好再来酒楼的臭豆腐竟然成为上元县百姓们必不可少的生活用品,银子哗哗的跑进陈煜的账本上。

    陈煜很是满意。

    就这,不比当朱元璋手下的官强?且说毛骧离开上元县之后策马狂奔,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便回了应天城,打算将自己的发现禀告给朱元璋。

    毛骧收拾了一下穿着,径直走进了皇宫。

    不同于其他官员,毛骧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只听从朱元璋一个人的调遣,手上的权利极大。

    即便是胡惟庸见了也不敢得罪他,他进宫也不需要指引,直接到了朱元璋所在的偏殿中。

    要不说洪武大帝是劳模皇帝,眼瞅着吃饭的时候还在批阅公文。

    毛骧走进来先是行礼,随后说道:

    “陛下,臣私服去了陈煜所在的上元县,发现其的确开了一家酒楼,名为好再来。”

    “臣见其装潢考究,饭食也不错,看样子他之前说的话是真的。”朱元璋其实还是比较相信陈煜的,只是身为皇帝,他的疑心病犯了,这才派遣毛骧前去查察。

    听到这话也算是放下心来,笑道:

    “陈煜不为家国出力,竟然直接辞官回老家开食肆去了,当真是一个纯孝之人。”

    “好再来,这名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