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结果
“我是做红酒的，不懂婚纱。”
“但我不会说现在喝到的任何一杯酒，是我最喜欢的，因为还有很多酒我没有喝过。”
沈榆心里的计较一闪而过，抢在夏瑾说话前开了口，不疾不徐不偏不颇地拿红酒拿自己，做了个隐喻。说完这些，沈榆的目光微侧，最终落在了赵骁的身上，其实这个场面里最紧张最尴尬的应当是他。因为赵世光是他最敬重且有些惧怕的叔叔，而眼下这个大人物被当场驳了面子，主因又是他那个不太懂事的准新娘引发的，所以解决问题的真正“钥匙”在他身上，他的态度可以直接决定周慧慧的选择和赵世光的决定。
“是啊慧慧，我觉得沈先生说的很有道理，这世上有那么多设计师，你不要纠结在一件婚纱上面。”看到沈榆的目光，赵骁一个激灵很快接了话，顺着台阶往下走，想着赶紧把这个事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是……”周慧慧却没有立刻顺了他的意，有些不甘心地嘟囔着。
“不如这样。”沈榆这次抢了赵骁的话，在赵骁皱眉打算低喝周慧慧把气氛再次弄僵之前，他抬眼看向夏瑾，“既然夏小姐背着抄袭的罪名，还敢在人前这么嚣张，那周小姐不妨跟她打个赌。”
“打赌？”周慧慧一愣，赵骁在旁也是不解，而赵世光却是不怎么掩饰地笑了。
“就请夏小姐现场设计一款婚纱。”沈榆没管周围人什么表情，他只是看着夏瑾，看着她眼里不悦的光芒，“如果周小姐对设计嗤之以鼻，那就请夏小姐成全这对新人，婚礼上不留遗憾；如果并非如此，就请周小姐接受我之前的说法，那件对于你来说最好的婚纱，也许还没出现。”
这样的赌约显然有失公平。
周慧慧微微垂眸，心想：来求二叔办事的沈榆果然是站他们这边，这不纯粹给她奚落夏瑾出恶气的机会吗？而且只要她说不，夏瑾就得认赌服输去跟Amy道歉，到时候……想到这里，她不觉抬头看向夏瑾，又认为沈榆这回巴结得太过明显，这个提议未免太过天真，赌约必须两个人答应才能成立，而依着夏瑾刚刚的所有态度，会答应这个赌约才怪。
周慧慧看着夏瑾的时候，夏瑾正看着沈榆，她的心底泛出许多疑惑，不知道男人这么说是有心还是无意。那表面看起来对她不利的赌约，实质上是在给她机会翻身证明自己，虽然她并不需要向周慧慧证明什么，但一直被压抑的情绪随着这次机会的到来，难免有些跃跃欲试……
“嗯，确实是个还不错的法子，夏小姐以为如何？”一直保持沉默的赵世光，在赌约的两个当事人开口前笑着发了话。
“我觉得可以。”夏瑾被点到名，转眸望向赵世光，那清亮的目光中透着自信，半点不含糊地点头答应。没有任何旁的或多余的话，她干脆利落地从门口走回单人沙发，放下单肩包脱了外套，邀请周慧慧在对面坐下。
“……”这回反倒是周慧慧有点发懵，站在原地心里发虚，总觉得哪里有什么问题，直到赵世光清了清嗓子，赵骁推了推她，她才在夏瑾对面坐下，不自在地理干净小桌上的东西。
“周小姐的需求我已经大致看过了，现在我这边只有一个问题，希望周小姐可以回答我。”夏瑾有序地从单肩包里拿出画纸和笔袋，旁若无人地进入了设计的状态。
“什么问题？”赌约已成，周围的人都在看着，周慧慧只能乖乖配合。
“请告诉我一件男方做过的，让你印象深刻的事。”
“印象深刻的事？其实有很多……”
“不需要很多，就我刚刚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你最先想到的那件事。”
“我最先想到的……”
一问一答，夏瑾主控着节奏，而且节奏很快，周慧慧骨子里不过是个娇生惯养的富家女，其实没有多少心机，否则也不会被Amy耍得团团转。这会儿她不知不觉陷在夏瑾的问题里，顾不上太多，想到了也就说了。
“是求婚吧，阿骁包了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公园，在公园里的一条小路上铺了厚厚一层花瓣，然后和我赤脚一起走到了他向我表白的那棵树下，说希望和我这样走到白头……”画面很美，描绘得也很清楚，说明女方真的被感动到了，所以记忆犹新。
赵骁在旁不觉有些脸红，沈榆半垂着眼默不作声，赵世光看了眼阿诚，后者心领神会，朝他点了点头后，先一步离开。
“好的，给我十分钟。”夏瑾听完，摊开纸拿出笔开始勾线，手法娴熟，表情自在。
“我和沈先生还有事要谈，你们慢慢把事情解决好。”赵世光拍了拍赵骁的肩膀，没再看夏瑾一眼，他的兴趣点本来就不在夏瑾身上，当然也没兴趣知道夏瑾到底会设计出什么样的婚纱，他的时间宝贵，继续浪费在这边已经毫无意义。
“好，今天给二叔添麻烦了，真不好意思。”赵骁赶紧赔了个不是，跟着往外送人。
夏瑾下意识地抬头，只看到沈榆的背影，那修长挺拔的样子很快消失在门外，却神不知鬼不觉地留在了她的心里。
门开门关，赵世光在前，端着高深，沈榆在后，压着步子，两人一前一后走回最初的会客室坐定，赵世光面色不改几句寒暄后切入正事，也就是跟沈氏酒业合作的事。
“很抱歉，我恐怕没办法跟沈氏酒业合作。”赵世光开口的第一句，却是一句否决。
“……嗯。”沈榆的反应不大，像是一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你知道？”赵世光眉梢扬起，显得有些惊讶，“我以为你自信满满，这次势在必得。”
“沈氏酒业本身没有可挑剔的地方。”沈榆清淡地笑了笑，目光落在面前的红酒杯上，那光泽在沉淀后愈加深邃，“我想大概是因为李明升。”
来之前，沈榆确实自信满满势在必得，因为公司上下大半年的努力之后，沈氏酒业已经有了足够的魅力吸引赵世光，双赢的未来触手可及，他想不出赵世光拒绝合作的理由。但来之后，沈榆发现有些不对。商人都是在乎时间的，而赵世光的时间无疑十分珍贵，他不会浪费时间来做多余的事，可见面后，他一直在做看起来“多余”的事。
沈榆发觉不对，却也没说没问，只是暗自体会赵世光做这些多余事的原因，很快他就感受到了赵世光的“愉悦”，那种享受操纵提线木偶的愉悦，或者说把人当猴耍看好戏的愉悦。
[那就可惜了，本来就和沈先生没什么可说的，现在又少了个可以聊的话题。]喜欢打高尔夫球且很懂行的，是李明升。
[这回也请沈先生品品我私藏的红酒，看看怎么样。]一直以来喜欢赤霞珠多过其他红葡萄酒的，是李明升。
[沈先生你是这里的局外人，要不你来说说这事儿该怎么办？]以及喜欢多管闲事爱瞎操心的，也是李明升。
每件事似乎都在说李明升，到了这会儿，沈榆虽然没有真正摸清赵世光拒绝合作的理由，但和李明升有关应该是肯定的了，也就是说，在这场“战役”中，他们从一开始就遗漏了某个关键的讯息，失了胜算。
“周小姐上身比较丰腴，肩颈的线条很漂亮，适合抹胸或单肩款，上身我会考虑做得比较简单，用钉珠做有规则的装饰，主要凸显您本人的体态优势……”
“腰线这边会设计的稍高一点，裙型用A字款，裙摆从这里利用提皱的方式逐渐打开，开到这边会加入层叠的荷叶边，效果差不多是这样……”
“在衬布、塔夫绸和软蕾丝上面，我会为您用淡粉色欧根纱裁剪出花瓣的形状，然后以不规则方式缝制在裙子上，再用莱茵钻做适当的点缀，做出来会有花瓣飘零的轻扬感……”
十分钟不到，夏瑾画出了设计草图，那婚纱的造型清晰，动态优美，在细节方面处理得当，虽说是平面图，却很有立体的视觉效果，再经过她的讲解和描述，周慧慧和赵骁仿佛已经看到了成品。
“……”周慧慧看着图纸心里不由感叹，Amy的设计偏华丽，那种奢侈的“公主”风格让人分分钟沉迷。但眼前的设计虽然偏简约，但却无比精致，特别是那别出心裁的花瓣设计，完美呈现了她先前所说的“求婚”故事，令她无比心水。
“我觉得还不错。”周慧慧还在犹豫到底该怎么说，一旁的赵骁开了口，“慧慧愿赌服输，赶紧跟人家签字解约吧。”
“……好吧。”周慧慧略显舍不地把画稿还给夏瑾，愿赌服输，她好像真的更喜欢这一款的设计了。
“这是合同。”夏瑾闻言收好茶几上的东西放进包里，把解约合同递给周慧慧，后者看完翻到末尾签了字，夏瑾站起来告辞，“不管怎么说，结婚是件开心的事，祝两位百年好合，那我告辞了。”
“谢谢。”赵骁也站起来，礼貌地和夏瑾握了握手，“其实我是做室内设计的，多少懂点这方面的事，刚刚看夏小姐下笔如行云流水，设计理念清晰新颖，相信抄袭这件事并不如外界说的那样，但人言可畏，希望夏小姐体谅。”
“嗯，我能理解。”夏瑾心头微暖，没想到事情发展到最后是这样的结果，一个还算不错的结果。
[如果并非如此，就请周小姐接受我之前的说法，那件对于你来说最好的婚纱，也许还没出现。]
走到高尔夫会所的大门口，外面的雨还在淅沥沥地下着，耳边清淡的男声回响不歇，虽说整件事有些莫名其妙，但不得不承认那个男人再次帮了她……不由地叹气，真是恩恩怨怨到何时，夏瑾撑起伞走进雨幕，想要甩开脑子里那个男人的声音和图像，偏偏越来越清晰。
嗡嗡嗡，坐上车刚系好安全带，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夏瑾拿出来看，来电人是方恋，今天她和方恋分头见客户，现在打电话过来，大约是那边的事情也结束了。
“喂，夏老师，我是方恋。”
“嗯，我知道，你那边结束了？”
“是的，刚刚结束，不过……”
“不过什么？直接说。”
“不过这边的态度和之前变化好大，我今天过来，一开始以为……”
方恋是个好姑娘，但有个最大的缺点，就是说话做事很多时候抓不住重点，夏瑾听她絮絮叨叨地开始陈述，知道事情颇有些复杂，可能要说上一会儿，再看前挡风玻璃上密集的雨点，她倒也不急着挂电话开车离开，索性熄了火，难得非常有耐心地听方恋好好把话说完。
大概，是因为今天心情比较好的缘故吧。
“但我不会说现在喝到的任何一杯酒，是我最喜欢的，因为还有很多酒我没有喝过。”
沈榆心里的计较一闪而过，抢在夏瑾说话前开了口，不疾不徐不偏不颇地拿红酒拿自己，做了个隐喻。说完这些，沈榆的目光微侧，最终落在了赵骁的身上，其实这个场面里最紧张最尴尬的应当是他。因为赵世光是他最敬重且有些惧怕的叔叔，而眼下这个大人物被当场驳了面子，主因又是他那个不太懂事的准新娘引发的，所以解决问题的真正“钥匙”在他身上，他的态度可以直接决定周慧慧的选择和赵世光的决定。
“是啊慧慧，我觉得沈先生说的很有道理，这世上有那么多设计师，你不要纠结在一件婚纱上面。”看到沈榆的目光，赵骁一个激灵很快接了话，顺着台阶往下走，想着赶紧把这个事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是……”周慧慧却没有立刻顺了他的意，有些不甘心地嘟囔着。
“不如这样。”沈榆这次抢了赵骁的话，在赵骁皱眉打算低喝周慧慧把气氛再次弄僵之前，他抬眼看向夏瑾，“既然夏小姐背着抄袭的罪名，还敢在人前这么嚣张，那周小姐不妨跟她打个赌。”
“打赌？”周慧慧一愣，赵骁在旁也是不解，而赵世光却是不怎么掩饰地笑了。
“就请夏小姐现场设计一款婚纱。”沈榆没管周围人什么表情，他只是看着夏瑾，看着她眼里不悦的光芒，“如果周小姐对设计嗤之以鼻，那就请夏小姐成全这对新人，婚礼上不留遗憾；如果并非如此，就请周小姐接受我之前的说法，那件对于你来说最好的婚纱，也许还没出现。”
这样的赌约显然有失公平。
周慧慧微微垂眸，心想：来求二叔办事的沈榆果然是站他们这边，这不纯粹给她奚落夏瑾出恶气的机会吗？而且只要她说不，夏瑾就得认赌服输去跟Amy道歉，到时候……想到这里，她不觉抬头看向夏瑾，又认为沈榆这回巴结得太过明显，这个提议未免太过天真，赌约必须两个人答应才能成立，而依着夏瑾刚刚的所有态度，会答应这个赌约才怪。
周慧慧看着夏瑾的时候，夏瑾正看着沈榆，她的心底泛出许多疑惑，不知道男人这么说是有心还是无意。那表面看起来对她不利的赌约，实质上是在给她机会翻身证明自己，虽然她并不需要向周慧慧证明什么，但一直被压抑的情绪随着这次机会的到来，难免有些跃跃欲试……
“嗯，确实是个还不错的法子，夏小姐以为如何？”一直保持沉默的赵世光，在赌约的两个当事人开口前笑着发了话。
“我觉得可以。”夏瑾被点到名，转眸望向赵世光，那清亮的目光中透着自信，半点不含糊地点头答应。没有任何旁的或多余的话，她干脆利落地从门口走回单人沙发，放下单肩包脱了外套，邀请周慧慧在对面坐下。
“……”这回反倒是周慧慧有点发懵，站在原地心里发虚，总觉得哪里有什么问题，直到赵世光清了清嗓子，赵骁推了推她，她才在夏瑾对面坐下，不自在地理干净小桌上的东西。
“周小姐的需求我已经大致看过了，现在我这边只有一个问题，希望周小姐可以回答我。”夏瑾有序地从单肩包里拿出画纸和笔袋，旁若无人地进入了设计的状态。
“什么问题？”赌约已成，周围的人都在看着，周慧慧只能乖乖配合。
“请告诉我一件男方做过的，让你印象深刻的事。”
“印象深刻的事？其实有很多……”
“不需要很多，就我刚刚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你最先想到的那件事。”
“我最先想到的……”
一问一答，夏瑾主控着节奏，而且节奏很快，周慧慧骨子里不过是个娇生惯养的富家女，其实没有多少心机，否则也不会被Amy耍得团团转。这会儿她不知不觉陷在夏瑾的问题里，顾不上太多，想到了也就说了。
“是求婚吧，阿骁包了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公园，在公园里的一条小路上铺了厚厚一层花瓣，然后和我赤脚一起走到了他向我表白的那棵树下，说希望和我这样走到白头……”画面很美，描绘得也很清楚，说明女方真的被感动到了，所以记忆犹新。
赵骁在旁不觉有些脸红，沈榆半垂着眼默不作声，赵世光看了眼阿诚，后者心领神会，朝他点了点头后，先一步离开。
“好的，给我十分钟。”夏瑾听完，摊开纸拿出笔开始勾线，手法娴熟，表情自在。
“我和沈先生还有事要谈，你们慢慢把事情解决好。”赵世光拍了拍赵骁的肩膀，没再看夏瑾一眼，他的兴趣点本来就不在夏瑾身上，当然也没兴趣知道夏瑾到底会设计出什么样的婚纱，他的时间宝贵，继续浪费在这边已经毫无意义。
“好，今天给二叔添麻烦了，真不好意思。”赵骁赶紧赔了个不是，跟着往外送人。
夏瑾下意识地抬头，只看到沈榆的背影，那修长挺拔的样子很快消失在门外，却神不知鬼不觉地留在了她的心里。
门开门关，赵世光在前，端着高深，沈榆在后，压着步子，两人一前一后走回最初的会客室坐定，赵世光面色不改几句寒暄后切入正事，也就是跟沈氏酒业合作的事。
“很抱歉，我恐怕没办法跟沈氏酒业合作。”赵世光开口的第一句，却是一句否决。
“……嗯。”沈榆的反应不大，像是一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你知道？”赵世光眉梢扬起，显得有些惊讶，“我以为你自信满满，这次势在必得。”
“沈氏酒业本身没有可挑剔的地方。”沈榆清淡地笑了笑，目光落在面前的红酒杯上，那光泽在沉淀后愈加深邃，“我想大概是因为李明升。”
来之前，沈榆确实自信满满势在必得，因为公司上下大半年的努力之后，沈氏酒业已经有了足够的魅力吸引赵世光，双赢的未来触手可及，他想不出赵世光拒绝合作的理由。但来之后，沈榆发现有些不对。商人都是在乎时间的，而赵世光的时间无疑十分珍贵，他不会浪费时间来做多余的事，可见面后，他一直在做看起来“多余”的事。
沈榆发觉不对，却也没说没问，只是暗自体会赵世光做这些多余事的原因，很快他就感受到了赵世光的“愉悦”，那种享受操纵提线木偶的愉悦，或者说把人当猴耍看好戏的愉悦。
[那就可惜了，本来就和沈先生没什么可说的，现在又少了个可以聊的话题。]喜欢打高尔夫球且很懂行的，是李明升。
[这回也请沈先生品品我私藏的红酒，看看怎么样。]一直以来喜欢赤霞珠多过其他红葡萄酒的，是李明升。
[沈先生你是这里的局外人，要不你来说说这事儿该怎么办？]以及喜欢多管闲事爱瞎操心的，也是李明升。
每件事似乎都在说李明升，到了这会儿，沈榆虽然没有真正摸清赵世光拒绝合作的理由，但和李明升有关应该是肯定的了，也就是说，在这场“战役”中，他们从一开始就遗漏了某个关键的讯息，失了胜算。
“周小姐上身比较丰腴，肩颈的线条很漂亮，适合抹胸或单肩款，上身我会考虑做得比较简单，用钉珠做有规则的装饰，主要凸显您本人的体态优势……”
“腰线这边会设计的稍高一点，裙型用A字款，裙摆从这里利用提皱的方式逐渐打开，开到这边会加入层叠的荷叶边，效果差不多是这样……”
“在衬布、塔夫绸和软蕾丝上面，我会为您用淡粉色欧根纱裁剪出花瓣的形状，然后以不规则方式缝制在裙子上，再用莱茵钻做适当的点缀，做出来会有花瓣飘零的轻扬感……”
十分钟不到，夏瑾画出了设计草图，那婚纱的造型清晰，动态优美，在细节方面处理得当，虽说是平面图，却很有立体的视觉效果，再经过她的讲解和描述，周慧慧和赵骁仿佛已经看到了成品。
“……”周慧慧看着图纸心里不由感叹，Amy的设计偏华丽，那种奢侈的“公主”风格让人分分钟沉迷。但眼前的设计虽然偏简约，但却无比精致，特别是那别出心裁的花瓣设计，完美呈现了她先前所说的“求婚”故事，令她无比心水。
“我觉得还不错。”周慧慧还在犹豫到底该怎么说，一旁的赵骁开了口，“慧慧愿赌服输，赶紧跟人家签字解约吧。”
“……好吧。”周慧慧略显舍不地把画稿还给夏瑾，愿赌服输，她好像真的更喜欢这一款的设计了。
“这是合同。”夏瑾闻言收好茶几上的东西放进包里，把解约合同递给周慧慧，后者看完翻到末尾签了字，夏瑾站起来告辞，“不管怎么说，结婚是件开心的事，祝两位百年好合，那我告辞了。”
“谢谢。”赵骁也站起来，礼貌地和夏瑾握了握手，“其实我是做室内设计的，多少懂点这方面的事，刚刚看夏小姐下笔如行云流水，设计理念清晰新颖，相信抄袭这件事并不如外界说的那样，但人言可畏，希望夏小姐体谅。”
“嗯，我能理解。”夏瑾心头微暖，没想到事情发展到最后是这样的结果，一个还算不错的结果。
[如果并非如此，就请周小姐接受我之前的说法，那件对于你来说最好的婚纱，也许还没出现。]
走到高尔夫会所的大门口，外面的雨还在淅沥沥地下着，耳边清淡的男声回响不歇，虽说整件事有些莫名其妙，但不得不承认那个男人再次帮了她……不由地叹气，真是恩恩怨怨到何时，夏瑾撑起伞走进雨幕，想要甩开脑子里那个男人的声音和图像，偏偏越来越清晰。
嗡嗡嗡，坐上车刚系好安全带，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夏瑾拿出来看，来电人是方恋，今天她和方恋分头见客户，现在打电话过来，大约是那边的事情也结束了。
“喂，夏老师，我是方恋。”
“嗯，我知道，你那边结束了？”
“是的，刚刚结束，不过……”
“不过什么？直接说。”
“不过这边的态度和之前变化好大，我今天过来，一开始以为……”
方恋是个好姑娘，但有个最大的缺点，就是说话做事很多时候抓不住重点，夏瑾听她絮絮叨叨地开始陈述，知道事情颇有些复杂，可能要说上一会儿，再看前挡风玻璃上密集的雨点，她倒也不急着挂电话开车离开，索性熄了火，难得非常有耐心地听方恋好好把话说完。
大概，是因为今天心情比较好的缘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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