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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焚尸

    “长官,不同人的箱子自然会有些不同,这里面是我行头,长官请看。”姓庄的打开箱子,让那士兵一看,官兵见了,也果然是些行头。

    这时,城外出来了些戴着面纱各自推着车的男人,等着那官兵放行,车上躺着个二十多岁的少女,另一辆躺着个五六十岁的妇人,两人面如土色,毫无生气。

    “走吧走吧。”那士兵也不再继续检查,放黄淑宛等人进了城。

    “多谢长官。”

    将货箱重新遮好后,马队往渝州城中行进,进渝州前,他们早已经将几个箱子里的东西换了过来,堵的就是那些官兵会抽查,其实,如果他真的要都查过来,他们也已经想好了对策,由坐在最后面的江小寒和祁原两个装成外人上前去闹,闹的他们无暇顾及马队,自然也会松懈下来,继续放行。

    好在...顺利进城...

    车队向南走去,宽阔的街上行人无几,想来渝州应是车水马龙,一番热闹景象,如今门庭冷落,寂静无声,也是罕见。

    过了北街的转角处,不知从哪冒出来了两个蒙着面纱的人,一个是二十七八的妇人,一个是六七岁的男孩子,追着马队小跑,追上后便拽住了坐在最后的江小寒的衣角,苦苦求道“姑娘...给钱点吧......救救我们吧.....救救我们吧.....”

    “放手!”同坐最后的祁原呵斥道,他担忧那妇人力气大,将江小寒拽下来,摔在地上。

    “姐姐....姐姐....救救我娘....救救我......”那小男孩子细声细语的求道。

    “我....”江小寒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前面的人听见了动静,停下来马,祁玥走过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这妇人见他们停了下来,于是跪下来求道“姑娘,救救我们吧,我们实在买不起药了啊,求姑娘给点钱,救救我们吧,谢谢姑娘,谢谢几位公子,谢谢姑娘.....”

    妇人哭着在地上磕头致谢,那小男孩也跪了下来,学着他娘磕头道“哥哥...姐姐...帮帮我...”男孩子的脸脏兮兮的,眼睛却十分锃亮。

    祁玥从怀中掏出一两银子,给了她们娘俩,让大家上先车,送货要紧。刚赶几步路,便又追上来十几个男女老少,皆蒙着面纱,拽住一行人的衣角,追着马车跑,无论怎样呵斥,都不放手,想必得知刚才那妇人尝了甜头,故认为只要死死缠住,也会要得银子。

    “放手!”独孤祥不怒而威,看着他们。

    “少侠,救救我们吧...我们没有活路了啊....”

    “放手。”祁玥走了过了,冷冷的看着他们,拔出十六,冰冷的铁剑抵在其中一人的脖颈处,那人吓得松开了手,向后躲去。

    “所有人,放手。”祁玥喝令一声,那群人见了她的阵势,不敢不放。祁玥看着最前面的秦砚,微微说道“秦大哥,走吧。”

    并非祁玥狠心,若一直让他们这样闹下去,不知今日这条路还能不能走完。

    江小寒看着身后的百姓,个个骨瘦如柴,面色如灰,有些心疼,想了下直接跳下了马,对着前面的人喊道“你们先去送货,我一会去找你们。”

    祁原见她跳了下去,自然想了没想跟着跳下了马车。车上的人有些急,想追着过去,被祁玥制止住了“先将货送到,秦公子他们还要赶着去方大人府上。”

    “祁姑娘,江姑娘她们没事吗?”黄淑宛掀开车帘,问道身后的祁玥。

    “淑宛姑娘不必担心,他们两个自小习武,那些人伤不到他们的。”

    从北街走到南街,再向东一拐,便到了乔氏商铺,这是个卖玉器珍宝的铺子,小玄下来去敲了门,说明来意后,乔掌柜一时觉得诧异,但还是将他们领到了商铺后院,将货物卸了下来。送完他们,秦砚也赶着马队去了方大人府上。

    “我还担忧渝州封城,你们进不来,没想到几位倒还真是厉害....”乔掌柜赞赏道。

    “路遇贵人罢了。”祁玥淡淡笑道,让乔掌柜验货,验货后又将货单互换过来,收好银两。

    “你们虽然进了城,但出去也不容易,且如今天色也不算早了,不如先在我这住上一晚,明日我再想办法送你们出去。”乔掌柜的善心劝道。

    “那就有劳乔掌柜了。”祁玥微微行礼致谢。

    “客气客气,那你们先在这歇息片刻,我喊内人将屋子收拾出来。”说完,便进了内屋,喊他那婆娘一起跟着收起屋子了。

    “独孤大哥,这些你先看管着,我去找他们两个。”祁玥将货单和剩下的银两递给独孤祥,转身离开了乔氏商铺后院。

    小玄也跟了上来,和她一同去。两个人顺着来时的路寻去,到了与他们分开的地方,街上仍旧无半点人的踪迹,并未见到祁原和江小寒。祁玥走到巷子里,看了眼左侧的墙角,墙面上有石子划过的痕迹。

    “这是?”小玄问道。

    “阿原留下的。”

    祁原九岁那年,被人骗走过一次,她废了很大的力气才将他从骗子手里救回来,那时她便告诉祁原,倘若有一天,他们再分开,一定要捡起地上的石子,趁人不备,刻下记号,那样阿姐会寻着记号,去救你。后来,两人因走货常常分开,这也便成了两个人联络的暗号。

    两个人跟着祁原留下的线索拐了几条街,来到了一个大院子,院子外排了数十个戴着面纱的人,虽看不清容貌,但看样子都是一群病人。

    祁玥想进院子去找下祁原他们,往前走了几步被那群病人拦了下来,有一七旬左右的老头缓缓劝道“姑娘.....要看病,得先排队。”

    “老伯伯,我们不是来看病的,我们是来找人的。”小玄耐心和那老人解释道。

    “嗷....找人啊....要看病.....得排队.....”

    “......”

    听见了小玄的声音,江小寒从院子里走出来,她已经戴上了面纱,见了他们喊道“阿玥,小玄,我在这。”

    “他们是来帮忙的,大家让一让。”

    江小寒这么一说,病人自发给他们两个让开一条小路。院子里南北向躺着三十几人,个个面容憔悴,毫无生气,都是染了瘟疫的人,病轻重不一,三个戴着面纱的中年男子,正在挨着顺序,替他们瞧病。

    院子最前,摆着一口锅,里面熬着药,有一戴着面纱的女人看着火,游走在人群中端药的,是祁原,原本是其中的一个大夫,后祁原来了,便替换过来了。

    其中一戴着面纱的大夫道“再进来一个吧。”

    话毕,从门外进来三个人,那大夫看着他们指了指刚看过的那个妇女,“这个....”显然,她已经不行了,其中两个看起来身体健壮的人将那个妇女抬了出去,而另外一个人又接着在刚才那死者的地方坐了下来,等着那大夫给瞧病.....

    “他们把她抬哪去了?”小玄问道。

    “北郊山死人坑。”唐纪宁淡然道,他为医多年,早已看惯生死,尤其是这次瘟疫,每天都会有十几个人接连死去,若只顾着伤心,是无法继续瞧病的。

    “埋了?”

    “不,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