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开堂问罪
保元三十二年的九月初九重阳佳节，是很多渝州人难以忘怀的一天。这日下午未时，渝州府衙外挤满了人，曾是这里主人的渝州刺史方与正此刻正披头散发的站在朝堂上，而代替他坐在正座的人是比他官低三阶的富县县令王权。
“台下所站何人，为何不跪？”王权拍了一下惊堂木，看着方与正说道。
“王大人，按官阶，我不该向你下跪吧？”方与正冷笑一声，此时他并未问罪，降级，故反问王权。
“你自然不需向我下跪，你要跪的是季王殿下。”
方与正看了一眼坐在师爷右侧的季王殿下，屈膝而跪，念道“臣方与正参见季王殿下。”
季王淡淡扫了他一眼，并未答话，与王权对视一番，示意他开堂。王权问道方与正是否知罪时，方与正依旧照昨日所答，恕不认罪，即便衙役将藏在书画里面的高佻书信拿给他看，他依旧是面不改色，冷淡摇头，虽事情出乎意料，但他被绑来的路上依旧粗粗的想好了对策。
“这封信上并未提名给谁，大人怎么知道是写给我的？”
“这幅画是从你家的画里找出来的，不是写给你的是写给谁的？”
“哦?王大人是从哪里找到的，我怎么不记得我家里有这幅画？”
方与正淡然反驳的样子令台上人眉头一皱，依旧说道“一个小贼在你府上偷来的，告诉了本官。”
“大人怎么知道他的话是真的，这话真假未辩，我若说它是那小贼故意陷害我的，大人可信？”方与正底气十足说道，不由地提高了音调。
此时，府衙外一阵喧闹声，王权敲了下惊堂木，大喊一声‘肃静’，又接着问道“门外何人闹事？”
门外走进来一少年，少年跪下来道“草民参见王大人，季王殿下，草民乃和平药铺伙计吴歇，吴歇此番要伸冤，请大人为小人做主。”
“你有何冤情？”
“草民状告平和药铺掌柜钱德德，意欲杀草民，而他杀我是为了怕我泄露了他与方与正方大人府上的姚管家的秘密，他们密谋私自扣下朝廷药材，低买高卖。”
此话一出，震惊四座。方与正凶狠的瞪了吴歇一眼，先前的底气一去不复返，取而代之的刻意压制的恐慌，“话没有证据可是污蔑，我劝你想好了再说。”
吴歇毕竟年少，未经历过大风大浪，故见了方与正的眼神后有些胆怯，好在王权温柔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可有证据？”
吴歇点点头，从怀里拿出一张纸由底下的人递了上去，王权看了一眼又递给了季王殿下，季王殿下看后气得脸色发青，拾起右侧桌子上的茶杯向方与正砸了过去，方与正没敢躲，被砸中了额头，流出血来。
“父皇拨来的救命药材，竟然被你贪污高价卖出，导致现在渝州还在封城，渝州百姓苦不堪言。”
“臣不明白季王殿下所言，第一批药材已经如数下发了，府衙有记录，第二批正在臣家里，正安排着管家下发，何来的高价卖出？”
“还在狡辩，你自己看看这个货单，上面是不是你的官印？”季王将那封信扔给了方与正，要他自己看。
方与正看后再也遮不住恐惧和愤怒，他怒吼道“殿下，臣冤枉啊，臣冤枉啊，这是姚旺要陷害臣，是他，是他偷了官印，臣不知，臣不知啊。”
“没有你的准许他怎么能动那批药材？”王权冷声看着方与正，想他富县的百姓因方与正的一时贪婪而丢了性命，他心里又翻涌怒气。“来人，将管家姚旺带来，退......”
他话未毕，又从门外走进来四人，秦砚推搡着被绑的姚旺，祁原推搡着被绑的钱德德，几个人向王权和季王殿下行礼后，王权问道“钱德德，王权，你们私扣朝廷药材，可知罪？”
“大人，小人知罪，小人知罪，都是他，是他找上我的，小人不知道那批药材是朝廷的药材，小人不知，求大人饶命，求大人饶命啊。”钱德德跪下指着姚旺苦求道，此事已经败露，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自己的罪过降到最低。
“呸，你明明知道那是朝廷药材，不然方府突然多出那么多你怎么不问问？”姚旺骂着钱德德，转而又看着方与正道“王大人，我承认确实与钱掌柜联络，将第二批药材卖给他，不过这都是受方大人指使的，我不过是个行事的罢了......”
“你......”见姚旺反咬自己一口，方与正气得手抖“姚旺，这明明是你为本官出的主意，你竟然全推到本官身上，那官印是你偷的，你敢偷本官的官印？”
姚旺冷哼一声，“若没方大人的吩咐，我又怎么敢动朝廷的东西啊，方大人真是说笑，你自己的官印不保管好了，怎么怪到我头上，只怪我胆小怕事，不敢劝阻你做下这伤天害理的错事，王大人，季王殿下，还请重罚小人。”他说的一番恳切，令季王殿下颇为动容。
“你.....你......你早已算计好了本官，枉本官如此信你......”方与正的拳头向姚旺的脸挥去，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输在跟了自己十年的深得自己信任的姚旺手里。
惊堂木再次响起，王权说道“朝堂之上不得放肆。”
终：方与正，因私扣朝廷药材，弃渝州百姓不顾，死罪，其家族，流放古宁。钱德德，意欲杀人未果，低买高卖，举家流放青州，无昭祖辈不得出青州。姚旺，助方与正造成大错，流放青州，无昭不得出青州。祁玥，杀人证据确凿，罪应当诛，念事其有因，又多日尽力救助渝州百姓，查处方与正一事，功过相抵，无罪释放。
大牢外，一老一少相互搀扶着走来，少妇看着门口守着的官兵，客气回道“官爷，我.....我想去里探视一番。”
“叫什么名字？”
少妇迟迟不好意思开口，另一旁的官兵走来了，见了她摆手道“方夫人，领着老夫人回去吧，这方大.....方与正我们可不敢放您进去探视。”
“官爷，这个是孝敬几位弟兄的。”方夫人拿出几两银子塞到官兵手里，被他们拒了，季王殿下还在渝州，这时可不能出一点差错，故异常认真。
“我......我只是想看看他，和他说几句话，还望官爷行个方便......”大概方夫人从小养在闺房，从未人用过这样的语气说话，故脸上刻意装出来的和气显得有些扭曲。
“说了不行，不行，天冷，您赶紧冷着老夫人回去吧，明日还得上路呢。”虽方与正已经败落，可那官兵对着两位夫人依旧是客气的。
‘上路’这两个字戳到了两位夫人的心坎儿里，是啊，过了初九，她们也要踏上去古宁的路程了，路途遥远，又即将入初冬，一路怕是不好受啊。两人缓缓的回到了方府，上午还热闹无比的方府如今冷冷清清，方与正被判刑后，家里的家仆丫头都各自逃了跑了，除了小少爷方卓和他奶娘，就只剩她们娘俩儿。
“台下所站何人，为何不跪？”王权拍了一下惊堂木，看着方与正说道。
“王大人，按官阶，我不该向你下跪吧？”方与正冷笑一声，此时他并未问罪，降级，故反问王权。
“你自然不需向我下跪，你要跪的是季王殿下。”
方与正看了一眼坐在师爷右侧的季王殿下，屈膝而跪，念道“臣方与正参见季王殿下。”
季王淡淡扫了他一眼，并未答话，与王权对视一番，示意他开堂。王权问道方与正是否知罪时，方与正依旧照昨日所答，恕不认罪，即便衙役将藏在书画里面的高佻书信拿给他看，他依旧是面不改色，冷淡摇头，虽事情出乎意料，但他被绑来的路上依旧粗粗的想好了对策。
“这封信上并未提名给谁，大人怎么知道是写给我的？”
“这幅画是从你家的画里找出来的，不是写给你的是写给谁的？”
“哦?王大人是从哪里找到的，我怎么不记得我家里有这幅画？”
方与正淡然反驳的样子令台上人眉头一皱，依旧说道“一个小贼在你府上偷来的，告诉了本官。”
“大人怎么知道他的话是真的，这话真假未辩，我若说它是那小贼故意陷害我的，大人可信？”方与正底气十足说道，不由地提高了音调。
此时，府衙外一阵喧闹声，王权敲了下惊堂木，大喊一声‘肃静’，又接着问道“门外何人闹事？”
门外走进来一少年，少年跪下来道“草民参见王大人，季王殿下，草民乃和平药铺伙计吴歇，吴歇此番要伸冤，请大人为小人做主。”
“你有何冤情？”
“草民状告平和药铺掌柜钱德德，意欲杀草民，而他杀我是为了怕我泄露了他与方与正方大人府上的姚管家的秘密，他们密谋私自扣下朝廷药材，低买高卖。”
此话一出，震惊四座。方与正凶狠的瞪了吴歇一眼，先前的底气一去不复返，取而代之的刻意压制的恐慌，“话没有证据可是污蔑，我劝你想好了再说。”
吴歇毕竟年少，未经历过大风大浪，故见了方与正的眼神后有些胆怯，好在王权温柔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可有证据？”
吴歇点点头，从怀里拿出一张纸由底下的人递了上去，王权看了一眼又递给了季王殿下，季王殿下看后气得脸色发青，拾起右侧桌子上的茶杯向方与正砸了过去，方与正没敢躲，被砸中了额头，流出血来。
“父皇拨来的救命药材，竟然被你贪污高价卖出，导致现在渝州还在封城，渝州百姓苦不堪言。”
“臣不明白季王殿下所言，第一批药材已经如数下发了，府衙有记录，第二批正在臣家里，正安排着管家下发，何来的高价卖出？”
“还在狡辩，你自己看看这个货单，上面是不是你的官印？”季王将那封信扔给了方与正，要他自己看。
方与正看后再也遮不住恐惧和愤怒，他怒吼道“殿下，臣冤枉啊，臣冤枉啊，这是姚旺要陷害臣，是他，是他偷了官印，臣不知，臣不知啊。”
“没有你的准许他怎么能动那批药材？”王权冷声看着方与正，想他富县的百姓因方与正的一时贪婪而丢了性命，他心里又翻涌怒气。“来人，将管家姚旺带来，退......”
他话未毕，又从门外走进来四人，秦砚推搡着被绑的姚旺，祁原推搡着被绑的钱德德，几个人向王权和季王殿下行礼后，王权问道“钱德德，王权，你们私扣朝廷药材，可知罪？”
“大人，小人知罪，小人知罪，都是他，是他找上我的，小人不知道那批药材是朝廷的药材，小人不知，求大人饶命，求大人饶命啊。”钱德德跪下指着姚旺苦求道，此事已经败露，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自己的罪过降到最低。
“呸，你明明知道那是朝廷药材，不然方府突然多出那么多你怎么不问问？”姚旺骂着钱德德，转而又看着方与正道“王大人，我承认确实与钱掌柜联络，将第二批药材卖给他，不过这都是受方大人指使的，我不过是个行事的罢了......”
“你......”见姚旺反咬自己一口，方与正气得手抖“姚旺，这明明是你为本官出的主意，你竟然全推到本官身上，那官印是你偷的，你敢偷本官的官印？”
姚旺冷哼一声，“若没方大人的吩咐，我又怎么敢动朝廷的东西啊，方大人真是说笑，你自己的官印不保管好了，怎么怪到我头上，只怪我胆小怕事，不敢劝阻你做下这伤天害理的错事，王大人，季王殿下，还请重罚小人。”他说的一番恳切，令季王殿下颇为动容。
“你.....你......你早已算计好了本官，枉本官如此信你......”方与正的拳头向姚旺的脸挥去，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输在跟了自己十年的深得自己信任的姚旺手里。
惊堂木再次响起，王权说道“朝堂之上不得放肆。”
终：方与正，因私扣朝廷药材，弃渝州百姓不顾，死罪，其家族，流放古宁。钱德德，意欲杀人未果，低买高卖，举家流放青州，无昭祖辈不得出青州。姚旺，助方与正造成大错，流放青州，无昭不得出青州。祁玥，杀人证据确凿，罪应当诛，念事其有因，又多日尽力救助渝州百姓，查处方与正一事，功过相抵，无罪释放。
大牢外，一老一少相互搀扶着走来，少妇看着门口守着的官兵，客气回道“官爷，我.....我想去里探视一番。”
“叫什么名字？”
少妇迟迟不好意思开口，另一旁的官兵走来了，见了她摆手道“方夫人，领着老夫人回去吧，这方大.....方与正我们可不敢放您进去探视。”
“官爷，这个是孝敬几位弟兄的。”方夫人拿出几两银子塞到官兵手里，被他们拒了，季王殿下还在渝州，这时可不能出一点差错，故异常认真。
“我......我只是想看看他，和他说几句话，还望官爷行个方便......”大概方夫人从小养在闺房，从未人用过这样的语气说话，故脸上刻意装出来的和气显得有些扭曲。
“说了不行，不行，天冷，您赶紧冷着老夫人回去吧，明日还得上路呢。”虽方与正已经败落，可那官兵对着两位夫人依旧是客气的。
‘上路’这两个字戳到了两位夫人的心坎儿里，是啊，过了初九，她们也要踏上去古宁的路程了，路途遥远，又即将入初冬，一路怕是不好受啊。两人缓缓的回到了方府，上午还热闹无比的方府如今冷冷清清，方与正被判刑后，家里的家仆丫头都各自逃了跑了，除了小少爷方卓和他奶娘，就只剩她们娘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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