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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 父子失踪案

    大堂上跪着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妇人,老妇人身穿布衣破袄,满脸的皱纹,一双眼睛哭的通红,看着惹人生怜。

    “老人家不要跪着,起来说话,有什么冤情,尽管对本官讲,本官定为你做主。”卢县令柔声说道。

    “大人请一定要为我做主啊,我要告的是我那儿媳,我告她杀死亲夫,杀害公公。”说着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世上竟有如此恶毒之人,老人家放心,你起来慢慢来说,本官定还你一个公道。”卢县令厉声说道。

    “我那儿媳平日里便与我儿和我夫关系不好,现在我儿已经五天没回家,我丈夫也已两天没回家,他们定是被她害死了。”说着又哭了起来。

    李清看到这里,觉得有点奇怪,便学着诸葛玄趴在卢县令耳朵旁对他说道:“卢大人可问她有没有亲眼看到她儿媳妇杀人。”

    卢县令听完后点点头说道:“你可见到你儿媳杀死你儿和你丈夫?”

    “那倒是没有,只是我儿临走时跟她吵了一架,便再也没回来,我丈夫前天跟她吵了一架,后来我听到一声惨叫,他便再也没回来。”老妇人说道。

    “此案实在是奇怪,王捕头,你随这老人家走一趟,将她儿媳带回衙门来。”卢县令说道。

    “是,大人。”王捕头应声说道。

    李捕头死后,王副捕头便转正,成为了县衙的总捕头。

    老妇人住在离县衙三十里路的山坳村,所以等王捕头将人带来时,却是下午时分。

    大堂上,老妇人和她儿媳并排跪在地上。

    儿媳长的颇为貌美,虽然衣着朴实,但穿的却很素净,皮肤粉白,与普通农妇有很大的差异,只是额头微微肿起,显得有些滑稽。

    “来人可是老人家的儿媳?你姓甚名谁?你婆婆告你杀死自己的丈夫和公公,可有此事?”卢县令问道。

    “奴家冤枉啊,奴家本名宫燕,我丈夫离家已经五天,我公公离家也有两天,我心里也甚是着急,我未离开家半步,我怎么可能去杀他们,婆婆定是恼我没有照顾好她,却不想告到了大人这里。”宫燕说道

    “可有证人证明你未离家半步?”卢大人问道。

    “全村人都可以为我作证。”宫燕说道。

    “大人,刚才小的去接她时,确是跟村民打听了一下,都说宫燕这几天没曾出过村,那山坳村本就不大,三面环山,一面靠河,出村只有一条通道。”

    卢县令听后明白了情况,便对老妇人说道:“老人家,我念你思夫思儿心切,这次便不与你计较了,下次可不许如此,公堂可不是儿戏的地方。”

    “大人那我夫和我儿可怎么办呢?他们已经几天没有回家了。”说完又哭了起来。

    李清看卢县令犹豫不绝,知道他没了主意,便凑上来说道:“大人一方面可在县里找画师,将他儿子和丈夫的画像画出来,然后在全县张贴。另外可以派人去山坳村走访调查一下他二人的情况,看跟谁关系比较亲近,在这些亲近的人中看能不能发现些线索。”

    卢县令满意的点点头说道:“老人家,我自有方法,不必着急。”

    李清跟着王捕头来到马秀才家。马秀才本名马良,虽然没中举当官,但在当地也是名人,他的绘画是一绝,就连知府大人都向他求过画。

    李清在马家客厅见到了马秀才,马秀才一身青袄大卦,身材矮胖,两只小眼睛不停的提溜乱转。

    “王捕头找马某何事啊?”马良先开口问道。

    “哦,是这样的,我们县令大人找你过去帮忙,有个老妇人的丈夫和儿子失踪了,想找你过去画几幅画。”王捕头说道。

    “哦,这样啊,我还以为什么事呢。”马良松了口气说道。

    “这位小哥是何人呢?面生的很呢。”马良冲着李清说道。

    “这是我们大人新请来的师爷,叫李清。”王捕头介绍到。

    李清感觉这马良有些古怪,但又说不上来,便说道:“久闻马公子大名,这次要请你多多帮忙。”

    “好说好说”马良客气道。

    三人从马家出来便直接来到衙门,马良根据老妇人和宫燕的描述,画出了他丈夫和公公的样子,这马良的功力确实没的说,一会功夫便画出了十几张令人满意的画像。

    随后县令便命令王捕头将画像张贴在芜湖县四个城门,有些大的村落和交通要道也张贴了画像。

    李清觉得马秀才画技的确是好,变要了一张回去给李定,想着如果李定感兴趣,可以让他拜马秀才为师,学习画画,毕竟他才八岁,应该是读书画画的年纪,而不应该天天就知道打打杀杀。

    李清拿着晚饭的食盒回到小院,来福摇着尾巴迎了出来,李清走进屋里,看李定正在认真的写字,这是李清布置给他的作业,让他每天必须写一百个字。

    “饿了吧,来吃饭吧。”李清说道。

    “不饿,不饿,刚好写完。”说完就开始收拾桌子。

    “真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看到李定,就让李清想起他前世的儿子。

    “对了,我今天遇到一位绘画高手,我特意给你拿了一幅他的画,你若感兴趣,我可以求他收你为徒。”李清说道。

    “画画就算了,写字已经很占时间了,我都没功夫练武了。”李定说道。

    “你先看看吧,不可强求,兴趣最重要。”说着将画递给了李定。

    “这中年人好熟悉呀,感觉在哪见过。”李定接过画后说道。

    “哦,你仔细想想,他家人正到处寻他不着。”李清听后凑过来说道。

    “这人不正是要杀我们的强盗嘛。”李定大声说道。

    “啊,就是被你背后捅死那个。”李清惊讶说道。

    “是的,就是他。”李定肯定的说道。

    李清带着李定来找卢县令,众人一起来到衙门的停尸房。掀开白布,果然和画中的中年人一模一样。

    “冯潇,赵虎你二人调查的怎么样了?”卢县令问道。

    “我们先去了山坳村走访,这老的叫王贵,儿子叫王全,他父子二人在村里名声都不好,总是干些偷鸡摸狗,欺男霸女的事,他父子二人都是赶马车的车夫,在外关系比较复杂,大概六天前,王全曾跟村长说过,会接个大买卖,赚了钱就把他去年的帐还上。他说的买卖很有可能就是去截杀李清二人。”赵虎说道。

    “那王贵呢?”县令问道。

    “王贵前天晚上驾着马车出了村,便一直没有回来。”冯潇说道。

    “他很有可能是出门找王全了,找不到也就回去了,通知他家里人来领尸体吧。”卢县令说道。

    第二天,天刚刚亮,李清便听到李定在院中练武的声音,赵虎知道李定喜欢练武便买了一把两尺来长的小刚刀送给他,李定欢喜的不得了,一大早便开始练,李清开门,看李定练的正是起劲。

    “这是什么刀法呀?”李清问道。

    “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血战刀法呀。”李定停下来说道。

    “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你耍给我看看。”李清说道。

    接下来李定将这三十六路血战刀法施展开来,并讲解给李清听。

    不听不得了,一听差点惊掉下巴。

    这哪是什么血战刀法,这分明是猥琐刀法,刀法共分三十六招,每招都极其猥琐,下流,以偷袭为主,辅以骗术,诈术,甚至有一招还要下跪迷惑对方,然后扔出石灰粉偷袭,接着一通乱砍。这三十六招堪称刀法中的老油条,令人防不胜防。

    “怪不得这小子这么擅长背后捅腰子,原来是从这学来的。”李清心里想着。

    不过这武功实在是不够帅气,李清看了两遍就不再看了。

    虽然暂时没想好怎么修炼内功,但是身体还是要坚持锻炼,李清这副身体实在是太弱了,围着院子跑了几圈就冒虚汗了,李清明白过犹不及的道理,累了就做一些拉伸锻炼,简单的跑跑跳跳。练了大概半个时辰,远看赵虎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发现王贵的尸体了,卢县令让你赶紧过去。”赵虎说道。

    王贵的尸体是离山坳村五里地的山谷中发现的,一个采药的郎中,今早采药时看到了尸体,便连忙报了官。

    一行人来到谷底,仵作老吴和李清勘察了现场,王贵是连人带马从山路上摔下来摔死的。王贵面朝地面,四肢张开,全身多处骨折,死相恐怖

    不远处马也已经暴毙,后面的托车办摔的粉碎。

    “很明显王贵是不小心从山路上摔下来的,现在还是二月份,天气湿冷,他急着赶路找儿子,晚上没注意看路。”卢县令说道。

    众人也都这样认为。

    “大人,这王贵后脑有伤。”仵作老吴这时说道。

    “哦,这伤口会不会是掉落山崖时碰到的。”卢县令问道。

    “不像,更像是被棍形的物体重击所致。你看他这条伤痕是一整条。”李清这时插话说道。

    “你的意思是他有可能在这里遇到什么仇人,被人用铁棒重击了后脑。”卢县令这时疑惑道。

    “这也有可能。”李清皱褶眉回答道。他又仔细勘察了现场,走到摔的粉碎的托车板时,他停下了脚步。这托车板是木制的,已经被摔的分成了十几块,其中有几块带着血迹。

    “咦,这托车板上怎么会有血迹呢?”李清喃喃自语道。

    众人看李清拿着带血的木板,也走了过来。

    “会不会是马或者人的血迹喷到的?”老吴问道。

    “不像,这血渍形态不是喷溅的,更像是染上去的,你看整个一片都是血。”李清说道。

    “你的意思是有人将王贵杀了之后,放在了托车上,然后驾着马来到这里抛尸。”卢县令说道。

    “很有可能,要不然为什么托车板上会有血渍。”李清说道。

    会是谁呢?

    “这里离山坳村不远,要不咱们去村里看看。”李清这时提议到。

    众人来到山坳村王贵家里,王贵家是一个小院,院里是两个屋子,王贵老夫妻住东屋,王全一家三口住西屋。王全还有一个八岁的女儿。女儿长的有三分像母,目秀眉清,非常的可爱。

    毕竟王全死于李清李定之手,所以为表歉意,李清来时,在村口杂货铺买了些礼物给她们孤儿寡母。李定与小女孩年纪相仿,一会功夫就熟络起来,去一边玩去了。两个小孩和一个小狗玩的甚欢。

    王老太双眼通红,木讷的看着地上,连续的失去了儿子和丈夫,整个人都没有了精气神。

    “能不能讲一下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王贵会大晚上的出门?”卢县令问道。

    “一定是你杀的,一定是你杀的,我那天晚上明明听到了他的惨叫。”王老太突然暴起,一把抓住宫燕就要打。

    众人忙将王老头拦住,将她二人分开。宫燕这时也是泣不成声。

    “那天晚上公公喝了酒,就来我房间,质问我王全在哪?说是不是被我害了,我见他喝了酒就没与他计较,没成想他确来打我,后来他打累就走了,我怎么可能去害他。”说着呜呜哭了起来。

    “那你婆婆说的一声惨叫是怎么回事呢?”李清这时问道。

    “是我打的,我见爷爷欺负妈妈,就拿木棍去打他,把他脑子打痛了,他就大叫。”这时那个小女孩在旁边忽然开口道。

    “我说怎么他后脑会有伤,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卢县令轻声说道。

    众人聊了几句见没什么收获,就打算去找村长,看能不能寻找些新的线索。

    村口的杂货铺便是村长家开的。一行人来到杂货铺。

    “大人,你可别轻信那王老太婆的话,她最会胡讲,那王贵我是看着他赶着马车出的村,他临走时还特意让我带瓶跌打酒给笑笑她妈,这王贵父子作恶太多,早该有这报应。”村长老婆说道。

    “你说的笑笑妈便是宫燕?”卢县令问道。

    “是啊,她是个苦命的女人,八年前嫁过来的,王全父子对她非常不好,一开始都是用铁链将她拴起来的,前几年才好些,这两年又经常挨王全打骂。”村长老婆又说道。

    “哦,这么说这宫燕确是有杀人的动机。”李清心里想着。

    “你把药送过去时宫燕在家吗?”李清这时问道。

    “在家的,我亲自将药送到她家,她脸上带伤,不好意思见人,让我将药放在了门口。”村长老婆说道。

    “那天晚上你有没有见到什么人跟踪王贵出去?”卢县令问道。

    “那倒是没见到,王贵大概是戍时(晚7点-9点)驾马车出去的,我们村的大门是每天晚上亥时整(晚9点)关上的。这段时间村里没有人外出。

    “那你最近有没有留意到什么特别的人呢?”李清问道。

    “也没什么特别的人,我们村外人来的少。”村长老婆说道。

    “第二天我开村大门时,确是来了一个外来人。”村长这时说道。

    “哦,那人长的什么样?”卢县令这时问道。

    “那人个子不高,头带斗笠,身穿灰色袄子,黑黑瘦瘦的,操着一口外地口音,倒是向我打听王全家住哪。”

    李清一听心里一激灵,来找王全,会不会也是黄公子他们的同伙。

    “你怎不早说,那人可还在村里!”卢县令说道。

    “呵呵,那确不知了,来来往往这么多人,确是不记得。”村长说道。

    众人又来到王全家询问黑脸男人,王老太和宫燕确说没见过这个人,向其他村民打听,也都说没见过这个人。众人无奈只得打道回府。

    晚上在县衙府的偏厅,众人商议着案情。

    “我总觉得那个宫燕有点奇怪,你说这黑脸汉子会不会是宫燕在外面的情人,杀了王贵,然后带宫燕远走高飞。”赵虎说道。

    “应该不会吧,那村里人不都讲了嘛,这宫燕人长的漂亮,王全怕别人勾引他老婆,都是将宫燕锁在家里的,哪有机会认识外面的汉子。”冯潇说道。

    “那可不一定,这黑脸汉子既然来找王全,说不定通过王全早就认识了宫燕,看她长的漂亮又可怜,便暗中和宫燕商议好。“赵虎分析道。

    “应该不像,那黑脸汉子连王全家在哪都不知,那就说明他们并不是很熟,而且宫燕在提及黑脸汉子时不像说谎。卢县令说道。

    ”李清,你有什么想法?“卢县令这时问道。

    李清在回来的路上,便一直担心这个黑脸汉子,担心他和黄公子他们是一伙的,这个黑脸汉子还得尽快找出来才行。

    ”我也没什么想法,我觉得还是尽快将这黑脸汉子找出来,明天要不再让马秀才跑一趟山坳村,把黑脸汉子的画像先画出来。另一方面,还得多打探一下和王家父子结过仇怨的人,这王贵应该是被人袭击后推落山崖的,他出门的那天晚上,跟他有过节的这些人有没有不在场的证明,这也需要去核实。“李清想想说道。

    ”好吧,那明天就这样安排吧。“卢县令说道。

    第二天一早,李清李定又开始了晨练,练了一个时辰后,李清去衙门的饭堂打了两份早餐回来,李清回到小院发现李定正在和来福玩,来福已经慢慢在恢复,来福叫一声,李定也跟着叫一声,一人一狗在对叫。

    “别学狗叫了,过来吃早饭吧。”李清说道。

    “哎”李定应声道,然后搬来座椅两人在院子里吃早饭。

    “笑笑可厉害了,学来福叫学的特别像,我确是学不来。”李定说道。

    “她村里狗可能比较多,玩多了也就学着像了。”李清吃着包子不经意的回答道。

    “那道也是,大狗,小狗,公狗,母狗每个叫声都不同,她学哪个都很像,她跟来福玩了一会就把来福的叫声学会了,来福当时都看傻眼了。哈哈哈哈···“李定边说边笑道。

    ”呵呵,真是有趣的孩子“李清也笑着说道。

    突然李清脑中闪过一丝念头。

    ”不会吧,天下真的有这样的事情。“李清喃喃说道。

    ”哥哥,怎么了?“李定见李清脸色凝重忙问道。

    ”快走,我们去找卢县令。宫燕母女就是杀害王贵的凶手。“

    两人一路快跑,来找卢县令,卢县令刚刚安排完今天的工作,在偏厅喝茶,齐慕白就站在他身边。

    ”大人,抓紧派人去山坳村,宫燕母女很肯能是凶手,晚了她们可能就要跑了。”李清进了偏厅马上对卢县令说道。

    卢县令刚喝下一口茶,一听李清之言,呛的直咳嗽。

    稍作缓和卢县令忙问道:”怎么回事?“

    ”我们都被宫燕骗了,真正的王贵当晚已经死了,架马出去的是宫燕,宫燕将王贵的衣服脱掉,将尸体放在了马车上,然后用布将他包起来,她穿上了王贵的衣服带着帽子,围上围巾,特意到杂货店门口,找村长老婆买跌打药,就是为了迷惑村长老婆。“

    ”等等,村长老婆难道听不出王贵的声音?“卢县令打断道。

    ”宫燕有很强的易容和仿声能力,这个是我一直没想到的地方,今天李定跟我说笑笑的模仿能力很强,我才想到这里。“李清解释道。

    ”那村长老婆去送药看到的是···“卢县令自言自语的说着。

    ”是笑笑,她模仿了宫燕的声音,她特意跟村长老婆说自己被打了,不方便出来拿药,所以村长老婆其实并未见到宫燕本人,而只是听到了声音。“李清解释道。

    ”宫燕将马车驾到山顶,将王贵的衣服穿回给王贵,再换上事先准备好的衣服,易容成黑脸汉子模样。最后就是将王贵和马车一起推下山崖,自己再趁着天刚亮回到山坳村。回到自己房间后立刻除去伪装,做回本来的宫燕,这也是为什么黑脸汉子会在村里消失的原因。”

    卢县令听完后震惊的呆在当场。但细细想来这又可能是最真实的答案。

    ”慕白,你快马赶去山坳村,先盯住宫燕。“我随后赶到。

    因为刚刚分配完任务,县令的人手都已经出去了,身边只剩下尹祥和齐慕白两个人。

    齐慕白领命快步出了偏厅。

    “芜湖有两个码头,一个在城西,一个在城南,你去城西码头看看,我让尹祥去城南码头。”卢县令吩咐道。

    “是,大人。”李清应声道。

    随后领着李定去了城西的码头。

    李清和李定来到了城西码头,码头人头攒动,好不热闹,李清在人群中仔细的观察着。却没有发现宫燕母女俩。当李清路过一个老乞婆时,来福突然叫了起来,却是冲着老乞婆旁边的小乞丐,那小乞丐将头转向远处,越是如此,来福叫的却是越起劲,李清定睛一看,这小乞丐却有六分长的像笑笑,再看那老太婆,虽然满头银发,一脸皱纹,但是眉宇间还是能看出是宫燕易容过的。

    “你们还真是厉害,差点又被你骗过了。”李清对着老太婆说道。

    “这位小哥你在对我说话吗?我们没见过呀!”确是操着一口外地的老年人口音。

    “不要再装了,你的手法我已经识破了,宫燕。”李清正色说道。

    宫燕看着李清,慢慢直起了身体,双眼直直的看着李清,不一会眼中就流出了热泪。

    “大人就不能放我我们母女吗?”宫燕含泪说道。

    “杀人就要偿命,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李清正色道。

    “我没有办法啊,他喝了酒就拼命的打我,笑笑是为了帮我,才失手杀了她爷爷,笑笑她才八岁,我不想让她这么小就去坐牢,求求大人你放过我们。”说完就哭着跪倒在了李清面前。

    原来是笑笑杀的人,李清看着笑笑可怜的模样,心中不免生出一丝怜悯。

    ”我会替你们向卢县令求情的。“李清狠下心说道。

    ”你要抓就抓我吧,笑笑还小,都是我害了她,求求你放我孩子。“说着跪了下来。

    ”大哥哥求求你放过我们吧。“笑笑也哭着跪了下来。

    远处客船上钟声想起,船老大已经开始招呼客人上船。

    放还是不放李清心里还是很纠结,他现在无法判断宫燕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但是他很清楚一旦狠下心抓了她们母女,笑笑这孩子这辈子就完了。

    这时李定拉了拉他的衣袖,满脸的祈求。

    “你们走吧,永远不要再回来了。”李清轻声的说道。

    宫燕听后如释重负,连忙带着笑笑给李清磕了几个头,然后带着笑笑向码头走去。走到离客船还有一半路时,笑笑突然转身跑了回来,她来到李定耳边,轻声说着话。说完就又跑回去找宫燕了。

    李清看着宫燕母女登上了客船,船缓缓驶离了码头,宫燕母女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那是发自内心的获得自由的喜悦。

    船越开越远了,李清和李定也转身向府衙走去。

    “笑笑跟你说什么?”李清问道。

    “她跟我说,她一点也不恨我,她还很感激我,上次我送了礼物给她,她也有礼物还给我,就藏在我们上次玩耍的大槐树下面。”李定说道。

    “怎么说她爸爸也是死在我们手上,多善良的孩子呀!”李清感慨道。

    回到府衙,众人都还没有回来。看来他们都是去抓捕宫燕了。

    “咱们去趟山坳村吧,把他们都叫回来,守在山坳村已经没有意义了。”李清说道。

    “好啊,我也想把笑笑留给我的礼物取出来。”李定说道。

    两人来到山坳村,看到了卢县令。卢县令一脸无奈的坐在村口的桥头上。

    “真被你猜中了,宫燕母女天刚刚亮就跑了,她俩扮成了两个乞丐,明晃晃的从村口走了出去。”卢县令说道。

    “我知道,我在码头见到了她们。”李清淡淡的说道。

    “什么?抓住她们了?”卢县令站起身来兴奋说道。

    “没有,我把她们都放了。”李清接着说道。

    “什么?你再说一遍?”卢县令不可思议的看着李清。

    “王贵是笑笑杀的,我实在是不忍心。就把她们放了。”李清说道。

    卢县令盯着李清的眼睛,最后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哥哥,快来看,这里有封信。”这时远处传来的李定的声音。

    卢县令和李清走了过去,大槐树下有一个浅浅的坑被李定挖了出来,坑里有宫燕假扮黑脸汉子所穿的衣物,还有一张人皮面具,最下面确是一封信。信的外面写着卢县令亲启。

    卢县令拿过信,拆开信封,仔细的看了起来。

    卢县令看着信,一开始的表情是惊奇,后来是气愤,最后又变成了无奈。

    “你看看吧。”卢县令说着把信递给了李清。

    李清看完信也,是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原来信上,宫燕详详细细的写了整个事情的经过,这还要从宫燕的身世说起,她其实本是河间府人士,祖传的易容术在河间府当地都很有名,十八岁时嫁给了当地一位秀才,夫妻很是恩爱。哪知宫燕父亲得罪了一位大人物,小夫妻俩被迫背井离乡逃到了太平府,本来是想投奔秀才的一位伯父,哪曾想,到了芜湖时却遇到了王贵王全父子,他父子二人被雇佣驾车,看到宫燕夫妻俩是外地人,背囊鼓鼓的,就见财起意,杀了秀才,抛尸山野。王全二十多岁没有老婆,看宫燕漂亮就又把她虏到家中,当天夜里就强奸了她。宫燕本想死了一了百了,可是却发现自己已有身孕,为了给亡夫留下后代,就勉强活了下来。宫燕数次想逃出山坳村,都被王家父子抓了回来,对她拳打脚踢。最后不得不用铁链将她拴住。后来肚子一天天大了,她也知道自己没办法跑了,就想先安下心,将孩子生出来。王家父子见她不跑,以为她是怀了王家的骨肉,认命了。后来孩子生了下来,王家父子也对她好了很多,可惜好日子没有持续多久,孩子慢慢大了,到了六七岁时五官已经长开,王家父子发现笑笑一点都不像他们王家的人,倒是很像那死去的秀才

    ,就知道自己帮别人养了孩子,每次父子俩喝了酒不仅毒打宫燕,有时还打孩子。宫燕知道为了自己和孩子她俩必须要跑,她便开始刻意教笑笑易容术,笑笑在易容学声上很有天赋,一教就会,她们二人经常背着王家的人模仿王全,王贵,王老太说话,有时甚至连村里人说话,她们也会去模仿。趁着王全几次外出,宫燕偷偷准备了几套衣物,又用一张猪皮做了一张黑脸汉子面具。前几天她们等来的机会终于来了,王全出门去刺杀李清,结果反被杀害,几天都没回家,初三的那天晚上,她们本来就打算跑的,没想到王贵喝了酒跑了进来,一开始是打骂,后来这个老畜生竟然想强奸笑笑。说白养了笑笑几年不能浪费。宫燕趁他不备,就用木棒狠狠的敲向了他的后脑,直接将他敲晕,然后又用棉被将他口鼻捂住,活活的将他闷死。后面就跟李清猜想的一样搬尸,弃尸,扮成黑脸汉子回来。“

    李清看完信也是感慨不以,他终于明白笑笑话的意思了,李定不是她的杀父仇人,而是帮她报了杀父之仇的恩人。那张人皮面具就是她留给李定的礼物。

    ”看来我真不适合做师爷,我又被她骗了。“李清将信递给卢县令说道。

    ”哈哈,那我也不适合做县太爷,因为换做是我,我也会放了她的。“

    两人对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