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国土论
快！还能够更快！
他能感觉到身体的每一寸肌肉都在兴奋，都在欢呼着雀跃，所以，他还能够更快！
穿戴着甲胄的少年正在街道上飞奔，但若见到路上零星出现的人影，无论相熟不相熟，他总会停下同他们打过招呼再走。饶是如此，他依旧是最早到达，换班站岗的。
“百夫长大人！截沙卫斥候营三队踏雪无痕陶迁报到！”
城墙上，彭保年看着一溜烟跑到自个眼前的少年，叹了口气：“吊儿郎当的没个正形，说几次了，换班要跟着队伍一起来。”
陶迁昂首挺胸，猛地跺脚捶胸：“保家卫国，分秒必争！”
这时，彭保年的身后走出个皮肤黝黑的汉子，拍着他的肩膀打趣道：“呦，老彭，这么积极的兵蛋子你还舍得骂？换老子那可得当成宝。”
陶迁注意到这汉子怀里抱着的头盔上的棕色盔缨，看着这个陌生的百夫长，他直言问道：“您是？”
“灵泉关的，吴闲，二团一营，我们才来不久，又歇了段时间，以后就和你们一起站岗了。”
“是，吴大人！”
“别绷得这么紧。”吴闲走上前拍拍陶迁的肩膀，又提起他的胳膊捏了捏，连连点头，“嗯，真是个好苗子。”
他转身看向彭保年道：“老彭，这小子以后给我带走吧。”
彭保年啐道：“呸，你这老小子想得还挺美，挖人挖到我这来了是吧？”
陶迁也连连摇头：“吴大人，我是截沙关的兵，我不会走的。”
“咋？在自家兵蛋子跟前就装好人是吧？刚才是谁搁那愁截沙卫以后的出路的？”
听到这话，陶迁看着彭保年疑惑道：“大人？以后是指？”
“呵，小子你不知道？我们可都是弃子啊。”
“姓吴的，别把你那风气带到截沙关。”
吴闲却是不理会彭保年，直接搂着陶迁的肩膀继续道：“老子问你，狼军之前来了多少人？”
“五万以上。”
“截沙关现存守军多少？”
“三千二百二十七人。”
“那再加上这后面陆陆续续从别的地方来的两千五百多呢？我记得是两千五百三十七吧。”
“合五千七百六十四人。”
“呦，你这算数蛮好，当个屁的兵啊。”
“保家卫国！”
“算了算了，说回来吧，五万对五千，能赢？”
“等明年大军会合，一定能赢。”
“那前提得是有大军才行啊。如果朝堂上的那些吃肉的还有良心，那我们还能早点走，要是没良心……西剑说得好听，可老子知道，没了大元帅和飞将军，这西剑就没在西国手里握紧过。这次刘将军用命给我们争取到了几个月的时间，而我们这五千人与其说是来打仗的，不如说是预备着明年开春时护送百姓逃的，腹地的那些人肯定在互相扯皮由谁来接收我们这些难民呢。现在是截沙关，然后是武威城，最后整把西剑都得断喽。”
陶迁涨红了脸：“不！我不逃！国土，寸土不可让！”
“是啊，国土不能让，但除了我们这些活在西剑的，还有几个把这当国土呢？”
……
马车在官道上行驶着，风沉的车厢内，只有风沉和南临对坐着。车厢外，裹着袄子的拾久在驾着车，车厢中的声音她听得清楚，但是，她知道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也知道什么听了后该当做没听见，而什么又应该忘记。
南临不解道：“西剑诸城的状态和我想的不太一样。军队呢？大战在即，没一个城池进入战备状态的，一个截沙关怎么也没法装下并补给五万人以上的大军吧？”
风沉摇头苦笑：“五万？截沙关现在能有五千就算老天开眼了。”
“那怎么和狼军打？来年可能来的人会更多！不要截沙关，不要西剑了？”
风沉严肃道：“南临，你觉得西剑有什么作用？”
南临略一思考：“震慑西域诸国？”
“如果真的震慑到了，那也就不会收回来再丢，丢了再收了。我再换个问法，你觉得西剑是西国的国土吗？”
“那不是肯定的吗？”南临疑惑不已，西国的百姓，西国的军队，这不是西国国土，那是谁的？
“我知道你小时候受的教育和普通人不一样，我就直接开门见山了。西国人所受的教育中，关于西剑的占比要比南国人低得多。”
“这？！”
“你很聪明，相信你自己就能知道答案。”
南临沉思片刻：“因为卫南？”
“没错，西剑是被南国人打下来的领土，上面生活的大半居民是原本的异族。你觉得，有多少西国人会把西剑当做西国国土？”
“可四国同气连枝……”
风沉打断道：“同气连枝？你是站在南国人的角度还是西国人的角度，又或者，还是站在——”风沉指着南临，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南临心领神会，他是指自己站在南临、南天子，未来的四国共主的角度说出同气连枝的话。
南临哑口无言。
风沉最后道：“西剑如今的作用在大多数西国人，甚至是西王的眼里就只剩下了一条，劳民伤财。除非——
“由西国人将这柄西剑延伸得更长。西王不允许，那就由更尊贵的来允许。而这，就是我们的交易。”
他能感觉到身体的每一寸肌肉都在兴奋，都在欢呼着雀跃，所以，他还能够更快！
穿戴着甲胄的少年正在街道上飞奔，但若见到路上零星出现的人影，无论相熟不相熟，他总会停下同他们打过招呼再走。饶是如此，他依旧是最早到达，换班站岗的。
“百夫长大人！截沙卫斥候营三队踏雪无痕陶迁报到！”
城墙上，彭保年看着一溜烟跑到自个眼前的少年，叹了口气：“吊儿郎当的没个正形，说几次了，换班要跟着队伍一起来。”
陶迁昂首挺胸，猛地跺脚捶胸：“保家卫国，分秒必争！”
这时，彭保年的身后走出个皮肤黝黑的汉子，拍着他的肩膀打趣道：“呦，老彭，这么积极的兵蛋子你还舍得骂？换老子那可得当成宝。”
陶迁注意到这汉子怀里抱着的头盔上的棕色盔缨，看着这个陌生的百夫长，他直言问道：“您是？”
“灵泉关的，吴闲，二团一营，我们才来不久，又歇了段时间，以后就和你们一起站岗了。”
“是，吴大人！”
“别绷得这么紧。”吴闲走上前拍拍陶迁的肩膀，又提起他的胳膊捏了捏，连连点头，“嗯，真是个好苗子。”
他转身看向彭保年道：“老彭，这小子以后给我带走吧。”
彭保年啐道：“呸，你这老小子想得还挺美，挖人挖到我这来了是吧？”
陶迁也连连摇头：“吴大人，我是截沙关的兵，我不会走的。”
“咋？在自家兵蛋子跟前就装好人是吧？刚才是谁搁那愁截沙卫以后的出路的？”
听到这话，陶迁看着彭保年疑惑道：“大人？以后是指？”
“呵，小子你不知道？我们可都是弃子啊。”
“姓吴的，别把你那风气带到截沙关。”
吴闲却是不理会彭保年，直接搂着陶迁的肩膀继续道：“老子问你，狼军之前来了多少人？”
“五万以上。”
“截沙关现存守军多少？”
“三千二百二十七人。”
“那再加上这后面陆陆续续从别的地方来的两千五百多呢？我记得是两千五百三十七吧。”
“合五千七百六十四人。”
“呦，你这算数蛮好，当个屁的兵啊。”
“保家卫国！”
“算了算了，说回来吧，五万对五千，能赢？”
“等明年大军会合，一定能赢。”
“那前提得是有大军才行啊。如果朝堂上的那些吃肉的还有良心，那我们还能早点走，要是没良心……西剑说得好听，可老子知道，没了大元帅和飞将军，这西剑就没在西国手里握紧过。这次刘将军用命给我们争取到了几个月的时间，而我们这五千人与其说是来打仗的，不如说是预备着明年开春时护送百姓逃的，腹地的那些人肯定在互相扯皮由谁来接收我们这些难民呢。现在是截沙关，然后是武威城，最后整把西剑都得断喽。”
陶迁涨红了脸：“不！我不逃！国土，寸土不可让！”
“是啊，国土不能让，但除了我们这些活在西剑的，还有几个把这当国土呢？”
……
马车在官道上行驶着，风沉的车厢内，只有风沉和南临对坐着。车厢外，裹着袄子的拾久在驾着车，车厢中的声音她听得清楚，但是，她知道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也知道什么听了后该当做没听见，而什么又应该忘记。
南临不解道：“西剑诸城的状态和我想的不太一样。军队呢？大战在即，没一个城池进入战备状态的，一个截沙关怎么也没法装下并补给五万人以上的大军吧？”
风沉摇头苦笑：“五万？截沙关现在能有五千就算老天开眼了。”
“那怎么和狼军打？来年可能来的人会更多！不要截沙关，不要西剑了？”
风沉严肃道：“南临，你觉得西剑有什么作用？”
南临略一思考：“震慑西域诸国？”
“如果真的震慑到了，那也就不会收回来再丢，丢了再收了。我再换个问法，你觉得西剑是西国的国土吗？”
“那不是肯定的吗？”南临疑惑不已，西国的百姓，西国的军队，这不是西国国土，那是谁的？
“我知道你小时候受的教育和普通人不一样，我就直接开门见山了。西国人所受的教育中，关于西剑的占比要比南国人低得多。”
“这？！”
“你很聪明，相信你自己就能知道答案。”
南临沉思片刻：“因为卫南？”
“没错，西剑是被南国人打下来的领土，上面生活的大半居民是原本的异族。你觉得，有多少西国人会把西剑当做西国国土？”
“可四国同气连枝……”
风沉打断道：“同气连枝？你是站在南国人的角度还是西国人的角度，又或者，还是站在——”风沉指着南临，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南临心领神会，他是指自己站在南临、南天子，未来的四国共主的角度说出同气连枝的话。
南临哑口无言。
风沉最后道：“西剑如今的作用在大多数西国人，甚至是西王的眼里就只剩下了一条，劳民伤财。除非——
“由西国人将这柄西剑延伸得更长。西王不允许，那就由更尊贵的来允许。而这，就是我们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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