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约翰张是怎么说的？”朴智英的声音中出现了一丝意外和紧张。
“这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明白，洛强确实完成了消息传递，我们从约翰张口中得知了事实。”
“所以约翰张是你们杀的，你们得到了想要的，于是就把他灭了口？”
“那倒不是。我们没想那么做，约翰张不争气，时候到了，他们张家也不会留他。”
“你没有想过约翰张可能是骗你们的？他完全可以编造一个假的消息蒙骗你们。”
“不会的，他女儿在我们手上，他不可能拿他女儿的命开玩笑。”
屋里再次出现了短暂的沉默。半晌，朴智英再次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像水一样平静而温和：“安德森，我实在百口莫辩。如果你真的相信我背叛了组织，那么请你做你该做的吧。”
我感觉呼吸都不顺畅了，心也跳到了嗓子眼，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智英啊，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问你恨不恨你爸把你留在组织，你也是用现在这种清澈的眼神看着我，跟我说你很高兴组织能收留你，你想跟我学本事。”老外有些动情地说。“可是现在我才明白，你当时也是在骗我。”说完，他就叹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我突然明白了老外之前拿出来的是什么东西，那是一把枪，因为现在我听到了枪上膛的声音。
没等我反应过来，我的手就推开了暗门。屋里的光显得格外刺眼，我不由得眯了下眼睛。
“你别杀他。”我听见我自己说。“我就是洛强的侄女，你们想除掉的是我。”
朴智英的神情已经不足以用震惊来形容了，他有些艰难地转过身子，一双深邃的眸子定定地望着我。
老外也被吓了一跳，他显然不知道这个屋子还有个暗门。他不由得后退了一步，手中的枪也慢慢对准了我。
“你就是洛欣琪？你怎么会在这里？朴智英，这是怎么回事？”
他不会再知道答案了，因为朴智英趁老外把枪对准我的时候，猛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对着老外就是一拳，老外反应过来前，朴智英就夺到了他的枪，然后他左手绕过老外的脖子，右手用枪顶住了他的太阳穴。
砰的一声，朴智英开了枪，安德森满脸是血地倒地，那张脸上写满了不甘。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安德森的手下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
朴智英冷冷地说道：“安德森串通了白家，背叛了组织，现在已经被我就地正法。你们谁有什么异议吗？”
大家都惊恐地摇头，朴智英说：“好，今天的事情我会给总部打报告，之后要是让我知道了你们谁有异议，安德森就是你们的下场。这里没你们的事了，你们把安德森的尸体带走，然后都散了吧。”
那伙人赶紧点头，他们搬走了安德森的尸体，然后很快就离开了。
很快，屋里就只剩下了朴智英和我。
朴智英这才露出了疲惫的神情，他手扶着桌沿坐在了老板椅上，然后示意我也坐下。
我顺从地坐在了他的对面，往嘴里放了条口香糖，然后定定地望着他。
“你怎么没走？”朴智英很认真地看着我，似乎想从我眼睛里看到什么东西。
“我落东西了，回来取，正好碰到这一幕。”
朴智英没探究我是不是在扯谎，他淡淡地点点头，然后皱了皱眉。
“你伤得重吗？”我轻声问道。
“没事，习惯了。”朴智英平淡地说道。
“我去给你买点药吧。”我起身准备往外走。
“不用买，旁边柜子下面第二格就有，你帮我拿过来吧。”
我打开柜子翻了翻，果然看到纱布、药水、酒精、棉球，甚至还有针线。
我把东西找出来了之后，就准备给朴智英脱上衣。可我刚碰到他的领子，他就一把拉住了我的手。
“怎么，你一个想置我于死地的人，还担心我死？”朴智英有些戏谑地问道。
“只想让你死于我手，不想让你死于他人之手，行吧？”我撇撇嘴。
朴智英笑了，笑得很温暖，但是这一笑牵动了他的伤口，他又皱了皱眉。
“你的感情真是独特而动人。”说着，他慢慢地把我的手送到唇边，浅浅一吻。
我用另一只手撩了撩他额前的碎发，轻轻地说：“只可惜朴先生不愿意接受这样的感情。”
朴智英又拉住了我在他额前的手，然后轻轻一扯，我跌坐在他怀里。仰起头，四目相对之时，我们顺理成章地接吻。
我悄悄把嚼了一小会儿的口香糖送到他嘴里，他有些震惊，松开我问道：“这是什么？”
“薄荷味儿的口香糖呀，我们的初吻，必须清清爽爽的才行。”我说。
“真是个小丫头啊，你怎么这么调皮。”朴智英微笑着刮了一下我的鼻头。
我不好意思地低头闪开了。再抬头间，我撞上了他满含笑意的眼睛，这是我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如此放松的神情。
他似乎卸下了所有戒备，我相信此时此刻我眼前的他就是抛去层层伪装后最真实的朴智英。
“想听听我的故事吗？”朴智英轻声问道。
我有些意外，这个冷面朴智英怎么突然愿意敞开心扉了。我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我出生在中国，也是在这边长大的。八岁那年，我爸生意失败，为了重振旗鼓，他想借助组织的力量助他重返巅峰。安德森那个时候就位居组织的高层了，他对我爸说，组织可以帮他，但是他得把儿子留下做人质。我爸很爽快地同意了，于是他就把我送到安德森身边，让我好好跟着他。”
“你爸真狠。”我说。
“都是为了生存。小时候我恨他抛弃我，现在越大反而越能理解他的苦衷。后来安德森很赏识我，就一直收留我在他身边，我十二岁的时候，即使我爸不需要他的帮助了，他也自己掏钱供我去欧洲上中学，还手把手教我本事，培养我进组织，希望等他退休后我能接他的班。”
“那你真是前途一片光明啊。”
“安德森确实让我去监视你小叔以及白家，最近他也确实让我杀掉洛强，可是我不能杀他，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我猛的点头，说：“当然，你为什么不遵守组织的命令，甚至不惜杀掉把你养大的安德森，也要让我小叔和我活着？”
朴智英刚想回答，突然，他痛苦地皱了皱眉，然后轻声呻吟了一下。
“怎么了？”我问道。
渐渐的，朴智英的脸上出现了困惑的神情，紧接着，一丝哀伤爬上了他的面庞。他双手撑着桌子试图站起身来，但还是一下子失去重心，重重地跌落在椅边。
我本想去扶他，但他厌恶地挣脱了我的手臂。他支撑着坐到了墙边，神情凄楚，可是嘴角却划过一丝嘲讽的笑容。
我的心被他的神情狠狠地剜了一下。我之前满心想着要杀掉朴智英，却从来没仔细想人中毒后究竟是何反应。看着一道道狰狞的青筋爬上朴智英的额头和脖颈，我不禁后退了几步，双腿发软。
“你的口香糖里有毒。”他嘶哑地说道。
“朴智英……我……对不起。”我的身体和我的声音一起颤抖。
“所以之前那把小刀是个幌子，你故意卖个破绽，为了让我对你放弃戒心。”说完，朴智英剧烈地咳嗽了几声。
我点点头。
“你怎么没事？”
“我提前服过解药了。你别怪我，白启明说如果我不杀了你，他就杀了我小叔。我没办法。”说完，我不忍再看朴智英的脸，转身快步离开了房间。
……
离开ktv后，我拼了命地狂奔。
我逼迫自己不停地加速，直到最后已经气喘吁吁的时候，我依然死命地掐自己大腿，强迫自己继续跑下去。
然而即便如此，我一停下来，眼泪就止不住地哗哗往下落。朴智英那凄然的神情在我脑中挥之不去，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他那嘲讽的微笑，我的心脏就疼得让我直弯腰。
他在嘲讽他自己竟然栽在了一个小丫头片子手里，更是在嘲讽他自己怎么动了真情。
我最终颓唐地跌坐在一个街角，号啕大哭起来。眼泪肆意划过我的脸颊，我感觉我把未来多年的眼泪都在此夜哭尽了。
我突然特别想念小叔，我现在只想立刻见到小叔，扑到他怀里痛哭一场，而小叔则会用他惯有的平淡的语调安慰我说这一切都没什么，一切都会过去，他会保护我。
想到这儿，我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来，往白启明所在的废弃工厂走去。
找到了白启明所在的废弃工厂后，我敲开门，白启明的小弟带我我见到了白启明。
“任务已经完成了，朴智英已经中了你给我的毒药，我们马上就能听到他的死讯了。”我的脸上依然挂满泪痕，但我用平淡的语调说道。
白启明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他询问地看着我，想要我继续说下去。
我跟他大致讲了下我下毒的过程，白启明不禁对我刮目相看。
我说完后，白启明叫来了邓通，命他密切注意朴智英所在的ktv，想办法尽快证实朴智英的死亡。
邓通点了点头，领命而去。
“我要见我小叔。”我说道。
“等我们核实了朴智英的死，自然会带你去见他。”
我皱了皱眉，但也无言反驳，于是便在屋子里找了个地方蜷缩着坐下。
坐下后，我就开始咬手上的死皮。我又在脑海中把我下毒的过程想了一遍。没有破绽，朴智英应该在我出去后几分钟就会死掉，他绝无生还的可能。
过了一个多小时，邓通回来了，我和白启明立刻站起身来。满脸焦急地看着他。
邓通站定后看了我们一下，然后默默地摇了摇头。白启明脸上的光立刻暗淡了下去，他瞟了我一眼。
看到邓通摇头，一瞬间我竟松下了一口气。我赶忙掐了一下自己，暗骂自己脑子乱了。
“怎么回事？”白启明问邓通。
“朴智英确实中毒了，但是他被手下送去了医院。我们在医院的兄弟报告说他还在抢救。”
白启明愤愤地敲了一下桌子，骂道：“姓朴的命真大，那毒可是剧毒，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挺这么久的。”
我心中也充满了疑问，我猜是因为我把含有毒药的口香糖在嘴里含的时间太久，导致毒性被消磨掉了一些。
白启明一脸阴沉地看着我，他没有说什么，但是我感到他有种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的意思。
“继续等。医院的兄弟有什么消息的话就立刻来报。”白启明说。
在焦虑中我们又等了几个小时，等到最后，我打了个哈欠看了看窗外，发现天都蒙蒙亮了。
正当我打算歪着头睡过去的时候，邓通的小弟回来了。
“朴智英抢救过来了。”邓通的小弟说道。
这个结果让白启明面如死灰。我不敢迎接他的目光，心也跌入了冰窖。我不知道这下白启明还会不会放了我小叔。
“咳咳。”白启明清了清嗓子，经过一夜的等待，他的声音有些浑浊。“洛欣琪，你这次没得手，我们自然不能放你小叔，你应该明白。”
我木然地点点头。
“你还有别的方案刺杀朴智英吗？”
我惊讶地抬起头，看着白启明。他不像是在开玩笑，我有些不敢相信他竟然还愿意让我这个小丫头片子再尝试一次。
随即我长舒一口气。这就意味着我小叔还有救。
我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迅速地说：“我愿意再试一次，虽然我现在暂时还想不出方法。”
“那你赶紧想一想，行动要越快越好。”
“我现在脑子已经木了，得先睡一觉。”
白启明点点头，示意邓通带我找个地方睡觉。邓通把我领到了我之前待过的那件简陋的屋子。我困倦地关上门，身体刚沾着床就立刻睡着了。
“这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明白，洛强确实完成了消息传递，我们从约翰张口中得知了事实。”
“所以约翰张是你们杀的，你们得到了想要的，于是就把他灭了口？”
“那倒不是。我们没想那么做，约翰张不争气，时候到了，他们张家也不会留他。”
“你没有想过约翰张可能是骗你们的？他完全可以编造一个假的消息蒙骗你们。”
“不会的，他女儿在我们手上，他不可能拿他女儿的命开玩笑。”
屋里再次出现了短暂的沉默。半晌，朴智英再次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像水一样平静而温和：“安德森，我实在百口莫辩。如果你真的相信我背叛了组织，那么请你做你该做的吧。”
我感觉呼吸都不顺畅了，心也跳到了嗓子眼，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智英啊，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问你恨不恨你爸把你留在组织，你也是用现在这种清澈的眼神看着我，跟我说你很高兴组织能收留你，你想跟我学本事。”老外有些动情地说。“可是现在我才明白，你当时也是在骗我。”说完，他就叹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我突然明白了老外之前拿出来的是什么东西，那是一把枪，因为现在我听到了枪上膛的声音。
没等我反应过来，我的手就推开了暗门。屋里的光显得格外刺眼，我不由得眯了下眼睛。
“你别杀他。”我听见我自己说。“我就是洛强的侄女，你们想除掉的是我。”
朴智英的神情已经不足以用震惊来形容了，他有些艰难地转过身子，一双深邃的眸子定定地望着我。
老外也被吓了一跳，他显然不知道这个屋子还有个暗门。他不由得后退了一步，手中的枪也慢慢对准了我。
“你就是洛欣琪？你怎么会在这里？朴智英，这是怎么回事？”
他不会再知道答案了，因为朴智英趁老外把枪对准我的时候，猛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对着老外就是一拳，老外反应过来前，朴智英就夺到了他的枪，然后他左手绕过老外的脖子，右手用枪顶住了他的太阳穴。
砰的一声，朴智英开了枪，安德森满脸是血地倒地，那张脸上写满了不甘。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安德森的手下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
朴智英冷冷地说道：“安德森串通了白家，背叛了组织，现在已经被我就地正法。你们谁有什么异议吗？”
大家都惊恐地摇头，朴智英说：“好，今天的事情我会给总部打报告，之后要是让我知道了你们谁有异议，安德森就是你们的下场。这里没你们的事了，你们把安德森的尸体带走，然后都散了吧。”
那伙人赶紧点头，他们搬走了安德森的尸体，然后很快就离开了。
很快，屋里就只剩下了朴智英和我。
朴智英这才露出了疲惫的神情，他手扶着桌沿坐在了老板椅上，然后示意我也坐下。
我顺从地坐在了他的对面，往嘴里放了条口香糖，然后定定地望着他。
“你怎么没走？”朴智英很认真地看着我，似乎想从我眼睛里看到什么东西。
“我落东西了，回来取，正好碰到这一幕。”
朴智英没探究我是不是在扯谎，他淡淡地点点头，然后皱了皱眉。
“你伤得重吗？”我轻声问道。
“没事，习惯了。”朴智英平淡地说道。
“我去给你买点药吧。”我起身准备往外走。
“不用买，旁边柜子下面第二格就有，你帮我拿过来吧。”
我打开柜子翻了翻，果然看到纱布、药水、酒精、棉球，甚至还有针线。
我把东西找出来了之后，就准备给朴智英脱上衣。可我刚碰到他的领子，他就一把拉住了我的手。
“怎么，你一个想置我于死地的人，还担心我死？”朴智英有些戏谑地问道。
“只想让你死于我手，不想让你死于他人之手，行吧？”我撇撇嘴。
朴智英笑了，笑得很温暖，但是这一笑牵动了他的伤口，他又皱了皱眉。
“你的感情真是独特而动人。”说着，他慢慢地把我的手送到唇边，浅浅一吻。
我用另一只手撩了撩他额前的碎发，轻轻地说：“只可惜朴先生不愿意接受这样的感情。”
朴智英又拉住了我在他额前的手，然后轻轻一扯，我跌坐在他怀里。仰起头，四目相对之时，我们顺理成章地接吻。
我悄悄把嚼了一小会儿的口香糖送到他嘴里，他有些震惊，松开我问道：“这是什么？”
“薄荷味儿的口香糖呀，我们的初吻，必须清清爽爽的才行。”我说。
“真是个小丫头啊，你怎么这么调皮。”朴智英微笑着刮了一下我的鼻头。
我不好意思地低头闪开了。再抬头间，我撞上了他满含笑意的眼睛，这是我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如此放松的神情。
他似乎卸下了所有戒备，我相信此时此刻我眼前的他就是抛去层层伪装后最真实的朴智英。
“想听听我的故事吗？”朴智英轻声问道。
我有些意外，这个冷面朴智英怎么突然愿意敞开心扉了。我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我出生在中国，也是在这边长大的。八岁那年，我爸生意失败，为了重振旗鼓，他想借助组织的力量助他重返巅峰。安德森那个时候就位居组织的高层了，他对我爸说，组织可以帮他，但是他得把儿子留下做人质。我爸很爽快地同意了，于是他就把我送到安德森身边，让我好好跟着他。”
“你爸真狠。”我说。
“都是为了生存。小时候我恨他抛弃我，现在越大反而越能理解他的苦衷。后来安德森很赏识我，就一直收留我在他身边，我十二岁的时候，即使我爸不需要他的帮助了，他也自己掏钱供我去欧洲上中学，还手把手教我本事，培养我进组织，希望等他退休后我能接他的班。”
“那你真是前途一片光明啊。”
“安德森确实让我去监视你小叔以及白家，最近他也确实让我杀掉洛强，可是我不能杀他，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我猛的点头，说：“当然，你为什么不遵守组织的命令，甚至不惜杀掉把你养大的安德森，也要让我小叔和我活着？”
朴智英刚想回答，突然，他痛苦地皱了皱眉，然后轻声呻吟了一下。
“怎么了？”我问道。
渐渐的，朴智英的脸上出现了困惑的神情，紧接着，一丝哀伤爬上了他的面庞。他双手撑着桌子试图站起身来，但还是一下子失去重心，重重地跌落在椅边。
我本想去扶他，但他厌恶地挣脱了我的手臂。他支撑着坐到了墙边，神情凄楚，可是嘴角却划过一丝嘲讽的笑容。
我的心被他的神情狠狠地剜了一下。我之前满心想着要杀掉朴智英，却从来没仔细想人中毒后究竟是何反应。看着一道道狰狞的青筋爬上朴智英的额头和脖颈，我不禁后退了几步，双腿发软。
“你的口香糖里有毒。”他嘶哑地说道。
“朴智英……我……对不起。”我的身体和我的声音一起颤抖。
“所以之前那把小刀是个幌子，你故意卖个破绽，为了让我对你放弃戒心。”说完，朴智英剧烈地咳嗽了几声。
我点点头。
“你怎么没事？”
“我提前服过解药了。你别怪我，白启明说如果我不杀了你，他就杀了我小叔。我没办法。”说完，我不忍再看朴智英的脸，转身快步离开了房间。
……
离开ktv后，我拼了命地狂奔。
我逼迫自己不停地加速，直到最后已经气喘吁吁的时候，我依然死命地掐自己大腿，强迫自己继续跑下去。
然而即便如此，我一停下来，眼泪就止不住地哗哗往下落。朴智英那凄然的神情在我脑中挥之不去，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他那嘲讽的微笑，我的心脏就疼得让我直弯腰。
他在嘲讽他自己竟然栽在了一个小丫头片子手里，更是在嘲讽他自己怎么动了真情。
我最终颓唐地跌坐在一个街角，号啕大哭起来。眼泪肆意划过我的脸颊，我感觉我把未来多年的眼泪都在此夜哭尽了。
我突然特别想念小叔，我现在只想立刻见到小叔，扑到他怀里痛哭一场，而小叔则会用他惯有的平淡的语调安慰我说这一切都没什么，一切都会过去，他会保护我。
想到这儿，我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来，往白启明所在的废弃工厂走去。
找到了白启明所在的废弃工厂后，我敲开门，白启明的小弟带我我见到了白启明。
“任务已经完成了，朴智英已经中了你给我的毒药，我们马上就能听到他的死讯了。”我的脸上依然挂满泪痕，但我用平淡的语调说道。
白启明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他询问地看着我，想要我继续说下去。
我跟他大致讲了下我下毒的过程，白启明不禁对我刮目相看。
我说完后，白启明叫来了邓通，命他密切注意朴智英所在的ktv，想办法尽快证实朴智英的死亡。
邓通点了点头，领命而去。
“我要见我小叔。”我说道。
“等我们核实了朴智英的死，自然会带你去见他。”
我皱了皱眉，但也无言反驳，于是便在屋子里找了个地方蜷缩着坐下。
坐下后，我就开始咬手上的死皮。我又在脑海中把我下毒的过程想了一遍。没有破绽，朴智英应该在我出去后几分钟就会死掉，他绝无生还的可能。
过了一个多小时，邓通回来了，我和白启明立刻站起身来。满脸焦急地看着他。
邓通站定后看了我们一下，然后默默地摇了摇头。白启明脸上的光立刻暗淡了下去，他瞟了我一眼。
看到邓通摇头，一瞬间我竟松下了一口气。我赶忙掐了一下自己，暗骂自己脑子乱了。
“怎么回事？”白启明问邓通。
“朴智英确实中毒了，但是他被手下送去了医院。我们在医院的兄弟报告说他还在抢救。”
白启明愤愤地敲了一下桌子，骂道：“姓朴的命真大，那毒可是剧毒，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挺这么久的。”
我心中也充满了疑问，我猜是因为我把含有毒药的口香糖在嘴里含的时间太久，导致毒性被消磨掉了一些。
白启明一脸阴沉地看着我，他没有说什么，但是我感到他有种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的意思。
“继续等。医院的兄弟有什么消息的话就立刻来报。”白启明说。
在焦虑中我们又等了几个小时，等到最后，我打了个哈欠看了看窗外，发现天都蒙蒙亮了。
正当我打算歪着头睡过去的时候，邓通的小弟回来了。
“朴智英抢救过来了。”邓通的小弟说道。
这个结果让白启明面如死灰。我不敢迎接他的目光，心也跌入了冰窖。我不知道这下白启明还会不会放了我小叔。
“咳咳。”白启明清了清嗓子，经过一夜的等待，他的声音有些浑浊。“洛欣琪，你这次没得手，我们自然不能放你小叔，你应该明白。”
我木然地点点头。
“你还有别的方案刺杀朴智英吗？”
我惊讶地抬起头，看着白启明。他不像是在开玩笑，我有些不敢相信他竟然还愿意让我这个小丫头片子再尝试一次。
随即我长舒一口气。这就意味着我小叔还有救。
我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迅速地说：“我愿意再试一次，虽然我现在暂时还想不出方法。”
“那你赶紧想一想，行动要越快越好。”
“我现在脑子已经木了，得先睡一觉。”
白启明点点头，示意邓通带我找个地方睡觉。邓通把我领到了我之前待过的那件简陋的屋子。我困倦地关上门，身体刚沾着床就立刻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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