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梦境
面前是一座被焚毁的小村庄，空气里弥漫着木材燃烧后留下的难闻气味，淡淡的黑烟在空中萦绕不散。
这是坐落在山间的人类聚居地，四面被群山包围。不远处流淌而过的小溪，发出潺潺的水声，为鸟语花香的翠绿山谷带来鲜活的生机。
如今，视野中只剩下破败的残垣断壁。
斯坦格正站在村庄入口处，对周围的景象感到无比熟悉。
印象中，他似乎并没有来过此地。
他不自觉地抬起脚步继续前行，顺着落满黑灰的小道走进村庄，踏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小道两旁的房屋坍塌成一堆堆焦黑的废墟，沿途见不到任何村民，让他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道路的尽头，一堵被火焰灼烧过的高墙突兀地竖立在路中央。
灰白墙面上横贯着几道粗大裂缝，扭曲成夸张的弧度，像极了呲牙咧嘴的狞笑，阻挡了前进的路线。
他小心地踏过地上的碎瓦砾，从墙壁的一侧绕过去。
呈现在眼前的场景，让他顿时呼吸急促，再也无法迈开双腿。
横七竖八的尸体挤满了墙壁后的空地，残缺的断肢散落在四周。
凝固的血迹溅洒得到处都是，有些已渗入地面，将尸体下的泥土染成了棕黑色。
这显然是一场有预谋的屠杀！他看到被害者中有不少老人、女人和孩童，怒火在心中不断升腾。
斯坦格瞥见了身边的白精灵。
她的身体裹在藏青色的长披风里，怒气冲冲地望向自己。
女人的脸颊瘦削且苍白，两只狭长的精灵耳朵紧贴在额头两侧，眉角向上翘起，露出睫毛底下的蓝色瞳孔，双唇快速翻动，似乎正急切地诉说着什么。
斯坦格听不清她的讲话声，只见到从披风中露出一截纤细的胳膊，手指在身前快速划过，周围的事物很快被白茫茫的光亮笼罩。
他伸手想要遮挡这刺目的光芒，发现那是一缕初升朝阳，穿过被冷风吹拂的窗帘，从缝隙间洒向他的脸。
床上被褥的薰衣草香气，混合着旅店房间的松木气味钻进鼻腔，将他拉回到现实中来。
望着光影斑驳的天花板，斯坦能够听见自己砰砰作响的心跳声，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梦境中的场景如此真实，就像亲身经历的记忆片段。他隐隐感到有种不祥的预感，却不知该如何表达。
他起身换了一套干净衣服，脱掉被汗水浸湿的内衫。
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斯坦格！我们准备出发了。”
年轻学徒迅速收拾好行李，快步来到旅馆门口。
德洛克和洛华德正坐在台阶上闲聊，枣红大马“疾风”温顺地站在他们身边，低头在食槽中寻找草料。
看到斯坦格走近，炼金男孩兴致高昂地朝他嚷道：“我们刚才谈到了萨兰城的白冰港，听说在港口附近，有塞伦大陆最大的自由贸易市场，到时候一定要去看看！”
“当然。”斯坦格随口应付道。
“你的脸色很差，昨晚没睡好么？”德洛克挑起眉毛，调侃道：“难道说，你更习惯睡在马车上？”
荒诞的梦境让斯坦格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鼓足勇气，将梦中所见完完整整地告诉了他们。
他做好了遭受嘲笑的心理准备，却看到两名好友露出怪异表情，面面相觑地对望一眼。
“我在一篇杂文中看到过这样的说法：精神感知强大的人，可以探查到远方的人产生的情绪波动。”洛华德耸了耸肩，低声道，“听起来有些玄乎，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有一定的道理。”
“这确实是心灵感应的一种形式。”
斯坦格转头望向德洛克，发现他的眼神开始变得严肃。
“不止是感知情绪，高深的心灵法术甚至可以探查到对方的思想，并将其扭曲改变。”
男爵阴郁的脸色让斯坦格心里“咯噔”一下。
“我认为，你无意中感知到了某种念力波动，对方也许是个牧师，也许不是，”男爵说，“信号很微弱，你没有正确接收的技巧，但还是藏在潜意识中，最终以梦境的形式表现出来。”
法师通常不会去专门研究精神法术，不过夏多塔家族是个例外。据说一切超自然的学问，都在他们的研究范围之内。
斯坦格将信将疑地点点头：“也就是说，这些画面都是真实存在的？”
他的朋友们再次对视一眼，突然大笑起来。
“有什么不对？”两人的反应让年轻学徒有些气恼。
男爵微笑着说道：“关于精神感知和梦境的关系，相关理论仅仅在猜测阶段，暂时没有得到论证。”
洛华德笑得几乎弯下了腰，一脸狡狯的表情：“你被峡谷里的巨人、还有叽哇乱叫的豺狼人吓到了，会梦到这样的画面一点也不奇怪。”
“头一次经历真刀真枪的实战，需要时间去适应。”德洛克拍拍他的肩，指了指自己和洛华德：“你一定很想知道，我们为何没有那么强烈的反应？”
斯坦格正打算反驳，炼金男孩抢先开口。
“卡斯特罗安虽然难以见到豺狼人，但经常会有成群结队的灰地精跑来闹事。”他说，“拿起武器砸扁几个灰地精，是每个当地人从小就会经历的‘日常工作’。”
听着他们半是嘲笑半是安慰的话，斯坦格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德洛克解开疾风的缰绳，三人步行前往与商队会合。
旅店所在的小镇地理方位极佳，紧靠通往坎佩罗的官道。
这里属于塞伦大陆的中部地区，初春季节尚未开始转暖，过路的旅客人数稀少。
即便如此，旅店大院内依旧过于狭小，容不下轴距宽阔的载货马车。
为了看护货物，大胡子商队的成员们在马车边搭起帐篷，露宿在镇子外的小树林里。
两天前，他们与其他商团、还有塔特兰城邦卫队挥手道别，从千仞山脉的东侧绕行，前往萨兰城。
与商队会合后，大伙儿即刻启程。
到了午后，商队行经一道面向西边的路口时，看到有一队士兵临时驻扎在这里。
士兵们设置了路障，搭建起简易营房，将通向千仞山脉的隘口封锁起来。
这是坐落在山间的人类聚居地，四面被群山包围。不远处流淌而过的小溪，发出潺潺的水声，为鸟语花香的翠绿山谷带来鲜活的生机。
如今，视野中只剩下破败的残垣断壁。
斯坦格正站在村庄入口处，对周围的景象感到无比熟悉。
印象中，他似乎并没有来过此地。
他不自觉地抬起脚步继续前行，顺着落满黑灰的小道走进村庄，踏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小道两旁的房屋坍塌成一堆堆焦黑的废墟，沿途见不到任何村民，让他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道路的尽头，一堵被火焰灼烧过的高墙突兀地竖立在路中央。
灰白墙面上横贯着几道粗大裂缝，扭曲成夸张的弧度，像极了呲牙咧嘴的狞笑，阻挡了前进的路线。
他小心地踏过地上的碎瓦砾，从墙壁的一侧绕过去。
呈现在眼前的场景，让他顿时呼吸急促，再也无法迈开双腿。
横七竖八的尸体挤满了墙壁后的空地，残缺的断肢散落在四周。
凝固的血迹溅洒得到处都是，有些已渗入地面，将尸体下的泥土染成了棕黑色。
这显然是一场有预谋的屠杀！他看到被害者中有不少老人、女人和孩童，怒火在心中不断升腾。
斯坦格瞥见了身边的白精灵。
她的身体裹在藏青色的长披风里，怒气冲冲地望向自己。
女人的脸颊瘦削且苍白，两只狭长的精灵耳朵紧贴在额头两侧，眉角向上翘起，露出睫毛底下的蓝色瞳孔，双唇快速翻动，似乎正急切地诉说着什么。
斯坦格听不清她的讲话声，只见到从披风中露出一截纤细的胳膊，手指在身前快速划过，周围的事物很快被白茫茫的光亮笼罩。
他伸手想要遮挡这刺目的光芒，发现那是一缕初升朝阳，穿过被冷风吹拂的窗帘，从缝隙间洒向他的脸。
床上被褥的薰衣草香气，混合着旅店房间的松木气味钻进鼻腔，将他拉回到现实中来。
望着光影斑驳的天花板，斯坦能够听见自己砰砰作响的心跳声，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梦境中的场景如此真实，就像亲身经历的记忆片段。他隐隐感到有种不祥的预感，却不知该如何表达。
他起身换了一套干净衣服，脱掉被汗水浸湿的内衫。
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斯坦格！我们准备出发了。”
年轻学徒迅速收拾好行李，快步来到旅馆门口。
德洛克和洛华德正坐在台阶上闲聊，枣红大马“疾风”温顺地站在他们身边，低头在食槽中寻找草料。
看到斯坦格走近，炼金男孩兴致高昂地朝他嚷道：“我们刚才谈到了萨兰城的白冰港，听说在港口附近，有塞伦大陆最大的自由贸易市场，到时候一定要去看看！”
“当然。”斯坦格随口应付道。
“你的脸色很差，昨晚没睡好么？”德洛克挑起眉毛，调侃道：“难道说，你更习惯睡在马车上？”
荒诞的梦境让斯坦格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鼓足勇气，将梦中所见完完整整地告诉了他们。
他做好了遭受嘲笑的心理准备，却看到两名好友露出怪异表情，面面相觑地对望一眼。
“我在一篇杂文中看到过这样的说法：精神感知强大的人，可以探查到远方的人产生的情绪波动。”洛华德耸了耸肩，低声道，“听起来有些玄乎，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有一定的道理。”
“这确实是心灵感应的一种形式。”
斯坦格转头望向德洛克，发现他的眼神开始变得严肃。
“不止是感知情绪，高深的心灵法术甚至可以探查到对方的思想，并将其扭曲改变。”
男爵阴郁的脸色让斯坦格心里“咯噔”一下。
“我认为，你无意中感知到了某种念力波动，对方也许是个牧师，也许不是，”男爵说，“信号很微弱，你没有正确接收的技巧，但还是藏在潜意识中，最终以梦境的形式表现出来。”
法师通常不会去专门研究精神法术，不过夏多塔家族是个例外。据说一切超自然的学问，都在他们的研究范围之内。
斯坦格将信将疑地点点头：“也就是说，这些画面都是真实存在的？”
他的朋友们再次对视一眼，突然大笑起来。
“有什么不对？”两人的反应让年轻学徒有些气恼。
男爵微笑着说道：“关于精神感知和梦境的关系，相关理论仅仅在猜测阶段，暂时没有得到论证。”
洛华德笑得几乎弯下了腰，一脸狡狯的表情：“你被峡谷里的巨人、还有叽哇乱叫的豺狼人吓到了，会梦到这样的画面一点也不奇怪。”
“头一次经历真刀真枪的实战，需要时间去适应。”德洛克拍拍他的肩，指了指自己和洛华德：“你一定很想知道，我们为何没有那么强烈的反应？”
斯坦格正打算反驳，炼金男孩抢先开口。
“卡斯特罗安虽然难以见到豺狼人，但经常会有成群结队的灰地精跑来闹事。”他说，“拿起武器砸扁几个灰地精，是每个当地人从小就会经历的‘日常工作’。”
听着他们半是嘲笑半是安慰的话，斯坦格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德洛克解开疾风的缰绳，三人步行前往与商队会合。
旅店所在的小镇地理方位极佳，紧靠通往坎佩罗的官道。
这里属于塞伦大陆的中部地区，初春季节尚未开始转暖，过路的旅客人数稀少。
即便如此，旅店大院内依旧过于狭小，容不下轴距宽阔的载货马车。
为了看护货物，大胡子商队的成员们在马车边搭起帐篷，露宿在镇子外的小树林里。
两天前，他们与其他商团、还有塔特兰城邦卫队挥手道别，从千仞山脉的东侧绕行，前往萨兰城。
与商队会合后，大伙儿即刻启程。
到了午后，商队行经一道面向西边的路口时，看到有一队士兵临时驻扎在这里。
士兵们设置了路障，搭建起简易营房，将通向千仞山脉的隘口封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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