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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大火

    一大早,义庄的里屋,于风眼开眼望着久违的天花板,似乎还不太习惯。

    起身,于风借着门口的扫帚和水桶,便忙活着大扫除了起来,在一阵喧嚣声中,隔壁房间的老张头也是耸拉着眼皮被迫起床了。

    四处泼水扫着地板,至于抹布,于风去了正厅堆放衣物的角落又是顺了一块趁手的:“等清扫完毕后再还回去应该不过分吧。”

    于风一边挑挑拣拣一边念叨着。

    一刻不停的清理着的于风,待到正午,连着外边的走廊都给清了一遍,期间自是接了个老头丢来的馒头。

    老头的房间没打过招呼自是不能随便进去,至于第三间房,望着里边有个小灶台和小炉子,应该是个厨房。

    那灶台上随便堆放着东西,一看就是好久没用过的样子,房间四周靠墙,则是拥挤的堆放着各种杂物,此刻的老张头正在那小炉子前捣鼓着。

    于风瞧见厨房地上的拖痕还有刚刚打扫自己房间时,房间墙壁上有一片比起其他干净好些的位置,心中却是明了这些个杂物应该是昨天才给人挪到这里的。

    来到井边,于风将当作抹布的衣物洗净,又将刚刚打扫卫生时候顺到的大张点的白布,用着剪刀给自己堪堪裁了张被子出来,顺带的洗净后先前的衣物一同挂搭在一旁晾晒些。

    随后无事可做的于风便去到厨房看着老张头忙活着。

    估摸是不太习惯被人盯着看,在于风的目光中老张头偷偷扭捏着肩膀换了几个姿势后,终是感觉不自在,想了想便递了扫帚给于风,随后在于风怪异的眼神中,食指直指着正厅的方向。

    厨房里,一动不动的两人,片刻之后见着面前不为所动的黑衣老头,于风一把接过扫帚叹了口气妥协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安静的前厅,只细细的竹条划过地面的沙沙声。

    于风低头细细的扫着地板,为着避免打扰到这群‘邻居’的沉眠,还得避免磕碰到制成棺木与木板的长椅。

    不多时,腰酸的于风直起背摊开双臂活动了下筋骨,便见满屋竟是躺着睡觉的邻居,只自己一人前前后后忙活着,想来也是一副有趣的光景。

    将着比喻成邻居之后,扫地的于风内心的阴影也被冲散了许多,一边扫着一边竟有闲心哼着曲调。

    突然,于风望见大门之外的不远处,好像有人朝着这边走来,待到近时,却见来的队伍比先前见到的那些大了许多。

    于风返回厨房正想给黑衣老头透透风,刚推开门还未开口,却见一股药味扑面而来,于风挥了挥手,将着空气中的药味挥散了些,便比划着外边有来人。

    老张头见此就将一把扇子丢给了于风,让帮忙看着火,起身整了整衣服便走了出去。

    厨房里,小炉子前坐着的于风不时的扇着火,偶尔瞄了眼陶罐里边免得水被烧干了。

    于风等了许久,也不见老头回来,只听着外边正厅隐隐传来的一阵人来人往的声音,无聊之际,于风看着陶罐里的水差不多了,便将之离了火,自己则往着前厅偷看去了。

    “好家伙,今天什么情况。”

    倚着里屋的门框,于风便见正厅里多了两副的棺木,而望着正厅大门之外,至少还有两副棺木正排着队伍准备进来。

    “俗话白事不成双,此番地界和自己以往的那么相像,该不是这个风俗也给变了。”

    只见那黑衣老头刚将着一副棺木引好位置,等着这批人离开之后,又忙着向门口引着另一副棺木,来来往往,脚下颇为忙碌的样子。

    于风望着这奇怪的一幕,也不再关心,便回了里屋自己的房间,躺着休息去了。

    迷迷糊糊,待着于风快要睡着之时,一阵敲门声响起,不等于风起身门就大开了,是那黑衣老头。

    被催促着来到正厅的于风,望着门口那熟悉的一幕,不由得撇了眼身后的黑衣老头。

    “寄人篱下,形势比人强。”

    于风摇了摇头,便上去和来人一首一尾的抬起新来的邻居,将之抬进义庄里边,寻了个新的空位入住了。

    黑衣老头看着眼前的一幕嘿嘿笑着,却又是咳了几声,好一会儿才好了过来。

    又是相同的步骤,待得于风来回搬了三次之后,不多时,义庄的外边已是空荡荡的一片了。

    老了乐呵得掂量了下今天的收入,便朝里屋,估计是吃药去了。

    而于风则是拿着扫帚,将越发热闹的正厅仔仔细细的扫了一遍。

    待到清扫干净,已经快接近日落了。

    房间里,躺在床上休息的于风,只感觉突然鼻尖闻着了香味,疑惑之余猛吸了一口,是米粥的味道。

    于风连忙起身,推门向着隔壁的厨房走去,果然见着那老头正在炉子上边煮着粥,那老头见到于风过来,招手便让于风靠近闻了下。

    看着眼前那老头满是调侃的意味,于风却是不惯着他,左右一看,逮了个碗便递了过去,老头见此先是一愣,随后便哈哈大笑起来。

    偌大的义庄,自不是老张头的家产,而是很久之前附近城镇拨钱建造的。

    而老张头某种意义上也是吃官家饭的,不过是没有薪水的那种。

    最开始的时候并不是老张头来看管义庄,老张头算是后来的人了,因为那时城镇官仓拮据,大大小小的很多岗位都在拖欠工钱,更何况是如此偏远又属民生工程的义庄更是一拖再拖。

    其他位置时间长点还拿得到钱,而义庄这边则是银钱的影子都见不着,加上工作的特殊性,长久以往,便荒废了许久。

    老张头是路过的,见着义庄没人自各儿又没地方去,便住了下来。

    许久时日的一天,官家来人路过,看到义庄有人在管,加上又不用付工钱,就由他去了。

    虽然没有工钱,但老张头凭着自己私下少少收的那点办事人的钱财,吃住也是无忧了。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老张头老了,加上最近生病了身子更弱了,有些事情自然是要别人代劳了。

    而眼前这不用钱财,只需饱腹的年轻人,就很合老张头的胃口。

    毕竟要钱的话,老张头也拿不出来。

    日月轮转,接下来的几天,于风偶尔拉着板车跟着老头上山挖坑填埋,偶尔帮忙邻居们办理出入的手续,若是没事,便是扫扫地、发发呆了。

    几个日子下来,于风也是知晓了那些拉去山里埋起来的邻居是没有人认领了的,正常入住那天算起,第七天后,自有家人或是友朋将之带走下葬,若是不见来人,便是再等两天,待到九天之后的第十天,若还不见来人,便可以算着正午时分拉去山里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最近办理入住的邻居越来越多,于风见着老头的愁眉不展的样子却是奇怪着,明明越多的入住代表越多的收入,有什么不开心的。

    这些天里,黑衣老头的药已经吃完了,但是咳不见止,隐隐听着更加厉害了。

    于风见着有一天,老头出门了一趟,很久才回来的老头手里边只是多了两张馕,那天于风吃的很香,因为馕里夹了肉。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着,而前来的邻居也越来越多了,多到连着于风都感觉着不对劲。

    义庄里的里棺木越来越多,多到义庄都摆不下了,后面也不知是谁给闹到了附近的村镇里,镇里就来人就在义庄外边给搭了棚子摆放棺材了,再到后面,也不见棺木了,都是盖着白布给送过来的。

    的,剩下的则是简单的盖着白布。

    一副简单的棺木也是要一大笔的花销,家里若有老人的可能就会积攒一副,只是倘若多了位前后脚一同离世之人,其余的便只能白布相盖了。

    邻居来的太多也太快了,终日和邻居打交道的老张头似乎能感应到什么,便没有心思去收钱财了。

    又是过了几天,连着许久不见的官差过来了,官差先是四周逛了一圈,随后押着一群身穿白衣蓬头垢面的人,用着鞭子催着在义庄外边一处小土坡下边搭着木架。

    一天,两天,等至第三天后,简易的木架搭好了,而此刻的于风也被官差喝着和那些蓬头垢面的人一起,将着义庄里里外外的盖着白布的邻居都给请了上去,随后的一场大火,烧得天边红了一半。

    义庄里此时空旷了许多,空了的木板也都被顺路丢到大火里边了,只一副副的棺木零星的排列着。

    外边的火烧的很慢,官差招来了一旁站着的于风,就自顾自的交代着事情,许久见着没有回应,却是一愣神,待得于风一脸谄谄的比划解释之后,官差也是失了性子,随手对着于风指了指,接着又指了指火,便是远远的走了。

    望着渐渐远去的官差背影,于风脸上的神情淡淡的一收,回头便静静的望着眼前的大火。

    大火燃烧着,腾起着风烈烈作响,攒动的火苗如同火蛇一般肆意的在柴火木架间穿梭,伴随着爆裂声,又消失不见。

    这年头,讲究的是入土为安,像这种官差令着大火焚灭的行为,竟不见有来人反抗,照理这在平时是不可能的,但就偏偏发生在了眼前。

    许久,于风也似看乏了,往着井边洗了把脸,便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