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入
月明星稀，乌鹊不知道有没有南飞，学院广场的氛围依然热烈，格斗部操场却在降温的寒风中萧然。托幽青阳的福，从广场一路过来恭阳都没再遇到一个人。此时他正快步穿过操场，不能狂奔发出太大动静，也不能鬼鬼祟祟形态猥琐让人怀疑，现在这样即便被人撞见也有了缓冲的时间，可以再做其他打算。
“感谢幽青阳。”学院唯一一座小山下，恭阳心中暗暗念道。
山很矮，面积也很小，绕一圈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似乎校长将住处设在这里只是为了将自己与学院其他人隔开，像是个社恐患者爱做的事。沿着小路上去，翻过围墙，小楼在月光下显得有些阴森。没开灯，又是个好消息，很可能真的没人，除非这位校长已经社恐到能在全校师生大开宴会的时候安然睡大觉。
恭阳没敢开灯，只拿着早准备的小型手电筒，很显然，这依然是符文科技，照明效果很一般，却花了他一块银元。虽然他的观察力早已超越凡人极限，但肉眼能捕捉到的光还是受限于自身硬件，只能通过辅助器材作为补充。
一楼结构很普通，连门都没有，从外面就能看见三面墙，校长似乎是个朴素主义者，屋内陈设只是一张茶桌，两把椅子，几套茶具，如此而已。很显然这样的地方不会是藏宝贝的好选择。
轻手轻脚顺着楼梯上了二楼，只一踏上二楼，恭阳的呼吸瞬间停止，距楼梯不过几步远的书桌上，一枚流动着美丽光华的棱状水晶就那样安放在一个半敞开的盒子里。水晶溢出的光华宛如流沙形态不断变化，那种美丽无法形容。
“学者符印！”恭阳一眼就认出了那枚水晶。
找到学者符印的过程顺利得有些像在做梦，恭阳原本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可能藏在哪个重重陷阱保护的地方，可能只是找了个空，甚至可能被发现。可现在学者符印就在他眼前，就在他手上，在这只有恭阳一人的房间。
“走！”得手的恭阳毫不犹豫跑路，拖一秒多一分危险。
“等等！”刚走出小楼的恭阳感觉有点不对，回过头看向一楼的茶桌，“刚才这套茶具是这么摆的？”
“我记错了？”
“不可能，我的记忆力早已是过目不忘。”
“来喝口茶吧？”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随着这声音出现，茶桌边的椅子上不知什么时候坐着一个身形消瘦的长发中年男人。诡异的是恭阳刚才一直盯着茶桌的方向，在他逐帧分解的视野里却看不到这个男人是怎么出现的，仿佛只是那个男人所在的位置一直被他视而不见。
“你是......文校长？”供养立刻想起了那些关于文续校长的传闻，看不见的人，也因为看不见让学生感觉他无所不在。
男人没说话，只是招手示意恭阳坐下。
逃不掉的，恭阳很清楚，面对这样的对手，难以想象的手段，完全让人生不出对抗的念头。
“从我第一眼看见你，我就知道你为何而来了。”文续微笑道。
“第一眼？什么时候？”
“你走入学院的时候，我看得见，你时间不多了。”说着文续指了指脑袋，意思不言而喻。
“为什么......”
“不一开始就驱逐你？或者杀了你？”
“我还以为你会读心术之类的。”
“是的，我会，但很奇怪，你是第一个不借用任何装备就能屏蔽读心术的非超凡者，事实上大多低阶超凡者也做不到这点。我只是能看出你的大脑情况很不乐观，你处于一种疯狂透支大脑生命潜力的状态，你很需要学者符印，知道这点，就能猜到你来学院的目的了。”很显然文续并非社恐，甚至有些喜欢说话。
“所以这是假货？”恭阳说着想要掏出怀里装着学者符印的盒子，却掏了个空，怀里什么也没有。
“果然也是幻觉。”恭阳自嘲一笑，几分钟之前他还看见了人生新希望，不曾想却只是一场美梦。
“原来是有的，最近被人吸收了，只能做个假货放那了。”文续微笑摊摊手。
“我对你有什么价值吗？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没有，只是如果我不出现，你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会很快失去死去，榨干大脑最后一丝生命潜力后在某个角落暴毙，像旧城出现过得很多疯子一样，恭阳很清楚。
“你能救我？为什么？而且是在我潜入学院之后。”
“不是我，是你自己，我只是给你提供一条路，至于原因，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建立这所学校？”
文续是什么样的人，一个老师，一个有些理想主义抱负的学院院长，这从这所学院的气质就能看得出来。恭阳突然明白了文续要救自己的原因，因为好奇，因为可惜，因为那些捐赠，最重要的，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值得被救。
念及此，恭阳撤开座椅缓缓站直，而后弯腰拱手。
“请先生告诉我怎么做。”
“不急。”文续摆摆手也推开座椅站了起来，随后背负双手走入庭院，“难得碰见个有潜力的新人，先让我看看你对超凡者有多少了解。”
“不多，除去那些人尽皆知的，我能用三种书法写出超凡者三个字算不算？”恭阳不合时宜的讲了个冷笑话，从做贼被抓得状态缓解过来后他反而放松起来，当然也可能放松得有些过头了。
“三系符印，上百流派，这需要时间去慢慢积累经验，我也只接触过其中一小部分。流派不同，却都统分为六阶，以我们学者系为例，第一阶为学者，没什么特殊能力，只是能让普通人变成学习天才，第二阶为异能，能力为感知，还有......”说着文续朝着恭阳微微一笑，随即院中落叶凭空升起，在空中组合出各种形状，又瞬间散落成堆。
“第三阶心魔，读心，幻觉，噩梦都是这一阶的能力，第四阶无形，你可以认为这一阶就是能化为类似鬼魂的东西，第五阶先知，到了这一阶我也只是听说过，大概就是能看透过去未来之类的吧，第六阶......世上还没有过第六阶的学者，只有传闻冬王朝的皇帝达到过这个层次，能力就更非凡人所能了解的了。”文续说话很随意，与他的身份颇为不符，却也更贴合他行事多变的风格。
“先生是第三阶？霜州是否还有第三阶以上的人？”恭阳听得出来，第六阶只能追溯到那位不死不朽的皇帝，五阶也被文续这样层次的人视为传说，显然四阶已然是王朝中的顶尖存在，很有可能霜州这样的偏僻地区根本不存在，三阶已经是最高层次。
“应该还有一两个吧。”文续淡然道：“我已经近十年没离开过旧城了，浮空城上的风景也不知道变了多少。”
“既然能力都是确定的，为什么会发展出那么多流派？”恭阳疑惑问道。
“学者系不一样，实际上学者系可以算作战士系的一个流派，只是他们强化肌肉，我们强化脑子，风格差距太大才单独划分一系，其他两系每一阶的能力就五花八门了，只有最高阶才会出现殊途同归的现象，因为那时候已经可以称之为无所不能了。”
“这些以后再说吧，罗米在找你，估计是以为你又在哪发病了。”
“最近旧城西郊的乌山上出现了一只迷路的小可爱，也许那边的猎户会知道些什么......”
最后那句话说完的时候，文续已经消失不见，恭阳知道他此时就在眼前，却怎么也发现不了。只能作罢朝着空气拱手道：“谢谢先生教我。”
说罢便推开院门离开，倒没再和进来时一样翻墙头。
正如恭阳所想，此时文续便坐在茶座旁，举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自言自语：“有趣的年轻人。”
“自行车还在，恭阳先生怎么不见了？该不会在哪晕倒了吧？”
罗米自言自语着沿广场周围的小路四下寻找。此时聚会已经散去了有一会，同学们大多也离开了学校，四处幽静无声。
“啊！”罗米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禁捂住嘴唇喃喃。“恭阳先生该不会是和哪个女同学约会去了吧？”
“不是女同学，是男的。”恭阳冷不丁冒出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恭阳先生......你没事啊。”罗米有些受惊本能后缩。
“等等，男的？”罗米的眼神开始变得怪异起来。
“碰到叶校长了......”恭阳及时阻止了她的奇怪联想，他没有说谎，的确是碰到叶校长了，在去他家偷东西的时候碰上的。
“哦哦，没事就好。”
看着女孩恭阳心里莫名有些感动，真是负责任的好孩子，马尔斯只是让她陪自己参观一下学院，她却照顾自己到现在，聚会都结束了还能想着自己。
“你住学校的吗？”恭阳边走边问道。
“不是，要回家的。”
“每天晚上回家会很危险吧？”
“那些人不敢欺负学院的学生，而且平常一般不会这么晚回家。”罗密说着挺挺胸，露出上面的校徽。
说话间又回到学院广场，那辆自行车还停在那，没被哪个同学顺带走，也说不好是因为普遍素质高还是文校长的威慑力太大。
“我送你回去。”恭阳扶起自行车，示意她上来。
“不用......”罗米本能想推辞，一时却找不到什么好的借口。
“怎么，想再多吹吹学院的冷风？”恭阳似笑非笑看着说笑道。
“谢......谢谢。”罗米的声音很轻，大概只有她自己能听见了。
“冷的话就抱着点，我就一件衬衫，脱了给你披上就只能光膀子了。”
“没有，不冷。”话音刚落单车开始行驶，原本只是轻轻抚过的冷空气瞬间变成有些猛烈的寒风，罗米也只是穿着一件单衣，手臂立刻冻起了鸡皮疙瘩。
“青阳学长的话你觉得怎么样？”路上罗米闲聊起来。
“想法挺好的，就是太难。”
“大家一起努力应该会变得简单一些吧？”
“如果我们有一个冬皇帝，大夏的事情就会变得很简单，因为强大到可以随意掀棋盘，而别的棋手只能瑟瑟发抖祈求原谅。如果我们有一百个幽青阳，旧城的事也会变得很简单，因为没有弱点，对手无法从原本脆弱的内部攻破防线。”
“你是说我们会输吗？”
“谁知道呢......”恭阳没有回答，只继续骑着单车。
......
“校长找你，是因为捐赠吗？”平静片刻，罗米又问起其他事来。
“不是，你怎么知道不是我找他或者偶遇？”
“校长只会见他想见的人，我也只见过他几次而已。”
“那是和你的病有关吗？”罗米补充道。
“嗯，你怎么这也知道？”
“当然，我很聪明的。”
“看得出来。”
“所以你不用死了吗？”
“可能吧。”恭阳也不太清楚。
女孩的手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抱在他的腰间，大概是真的很冷吧。两人转到别的话题随意聊起来，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长乐街。
“你家几号？”
“汪！汪!”没等罗米回答，一条大黑狗已经着从路边一条小巷中冲了过来。
“克里斯！”罗米开心得从自行车后座下来，半蹲下撸着狗头。
黑狗冲出来的方向，一个手中握着跟竹棍左右敲打的少女也出现在了巷子口。
“是那个卖烟的盲女。”恭阳立刻认出了这个女孩。
“恭阳先生，这是克里斯，那边是我的妹妹伯蒂。”
“伯蒂，我回来啦，是恭阳先生送我回来的。”
“很高兴见到你伯蒂。”恭阳朝着巷子口得少女打了个招呼。
“谢谢你送罗米回来，恭阳先生。”
“我先回去了罗米。”
“嗯嗯，谢谢你。”
罗米家很简陋，只是发黄的石墙上盖着一层旧帆布，看起来大一些的风雨就能将它吹倒，奇迹的是这样一栋小房子成功庇护了这对姐妹十多年。
罗米正在洗漱，伯蒂就在一旁安静坐着，从小时候起她就喜欢在别人做事的时候在一边细细听着。
“罗米，你会嫁给今晚那位先生吗？”一直保持安静的伯蒂有些紧张得问。
“我们今天才认识！”罗米被这话吓一跳，“伯蒂你的想象力太强了！”
“好吧......”
“伯蒂，就算我以后会和谁结婚，我们也会一直在一起的，我保证！”似是看出妹妹心事，罗米保证道。
“嗯嗯。”
长乐街离恭阳的住宅不元，十几分钟后恭阳回到家中，阿福一直在一楼等着。
“不是说了今天不用等我回来么。”
“习惯了，少爷，热水已经烧好了，您随时可以去洗澡。”
“谢谢了阿福。”
“少爷......”
“生意的事明天再说吧，都累了一天了，你快去睡觉。”
“.....好的，晚安少爷。”
“感谢幽青阳。”学院唯一一座小山下，恭阳心中暗暗念道。
山很矮，面积也很小，绕一圈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似乎校长将住处设在这里只是为了将自己与学院其他人隔开，像是个社恐患者爱做的事。沿着小路上去，翻过围墙，小楼在月光下显得有些阴森。没开灯，又是个好消息，很可能真的没人，除非这位校长已经社恐到能在全校师生大开宴会的时候安然睡大觉。
恭阳没敢开灯，只拿着早准备的小型手电筒，很显然，这依然是符文科技，照明效果很一般，却花了他一块银元。虽然他的观察力早已超越凡人极限，但肉眼能捕捉到的光还是受限于自身硬件，只能通过辅助器材作为补充。
一楼结构很普通，连门都没有，从外面就能看见三面墙，校长似乎是个朴素主义者，屋内陈设只是一张茶桌，两把椅子，几套茶具，如此而已。很显然这样的地方不会是藏宝贝的好选择。
轻手轻脚顺着楼梯上了二楼，只一踏上二楼，恭阳的呼吸瞬间停止，距楼梯不过几步远的书桌上，一枚流动着美丽光华的棱状水晶就那样安放在一个半敞开的盒子里。水晶溢出的光华宛如流沙形态不断变化，那种美丽无法形容。
“学者符印！”恭阳一眼就认出了那枚水晶。
找到学者符印的过程顺利得有些像在做梦，恭阳原本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可能藏在哪个重重陷阱保护的地方，可能只是找了个空，甚至可能被发现。可现在学者符印就在他眼前，就在他手上，在这只有恭阳一人的房间。
“走！”得手的恭阳毫不犹豫跑路，拖一秒多一分危险。
“等等！”刚走出小楼的恭阳感觉有点不对，回过头看向一楼的茶桌，“刚才这套茶具是这么摆的？”
“我记错了？”
“不可能，我的记忆力早已是过目不忘。”
“来喝口茶吧？”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随着这声音出现，茶桌边的椅子上不知什么时候坐着一个身形消瘦的长发中年男人。诡异的是恭阳刚才一直盯着茶桌的方向，在他逐帧分解的视野里却看不到这个男人是怎么出现的，仿佛只是那个男人所在的位置一直被他视而不见。
“你是......文校长？”供养立刻想起了那些关于文续校长的传闻，看不见的人，也因为看不见让学生感觉他无所不在。
男人没说话，只是招手示意恭阳坐下。
逃不掉的，恭阳很清楚，面对这样的对手，难以想象的手段，完全让人生不出对抗的念头。
“从我第一眼看见你，我就知道你为何而来了。”文续微笑道。
“第一眼？什么时候？”
“你走入学院的时候，我看得见，你时间不多了。”说着文续指了指脑袋，意思不言而喻。
“为什么......”
“不一开始就驱逐你？或者杀了你？”
“我还以为你会读心术之类的。”
“是的，我会，但很奇怪，你是第一个不借用任何装备就能屏蔽读心术的非超凡者，事实上大多低阶超凡者也做不到这点。我只是能看出你的大脑情况很不乐观，你处于一种疯狂透支大脑生命潜力的状态，你很需要学者符印，知道这点，就能猜到你来学院的目的了。”很显然文续并非社恐，甚至有些喜欢说话。
“所以这是假货？”恭阳说着想要掏出怀里装着学者符印的盒子，却掏了个空，怀里什么也没有。
“果然也是幻觉。”恭阳自嘲一笑，几分钟之前他还看见了人生新希望，不曾想却只是一场美梦。
“原来是有的，最近被人吸收了，只能做个假货放那了。”文续微笑摊摊手。
“我对你有什么价值吗？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没有，只是如果我不出现，你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会很快失去死去，榨干大脑最后一丝生命潜力后在某个角落暴毙，像旧城出现过得很多疯子一样，恭阳很清楚。
“你能救我？为什么？而且是在我潜入学院之后。”
“不是我，是你自己，我只是给你提供一条路，至于原因，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建立这所学校？”
文续是什么样的人，一个老师，一个有些理想主义抱负的学院院长，这从这所学院的气质就能看得出来。恭阳突然明白了文续要救自己的原因，因为好奇，因为可惜，因为那些捐赠，最重要的，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值得被救。
念及此，恭阳撤开座椅缓缓站直，而后弯腰拱手。
“请先生告诉我怎么做。”
“不急。”文续摆摆手也推开座椅站了起来，随后背负双手走入庭院，“难得碰见个有潜力的新人，先让我看看你对超凡者有多少了解。”
“不多，除去那些人尽皆知的，我能用三种书法写出超凡者三个字算不算？”恭阳不合时宜的讲了个冷笑话，从做贼被抓得状态缓解过来后他反而放松起来，当然也可能放松得有些过头了。
“三系符印，上百流派，这需要时间去慢慢积累经验，我也只接触过其中一小部分。流派不同，却都统分为六阶，以我们学者系为例，第一阶为学者，没什么特殊能力，只是能让普通人变成学习天才，第二阶为异能，能力为感知，还有......”说着文续朝着恭阳微微一笑，随即院中落叶凭空升起，在空中组合出各种形状，又瞬间散落成堆。
“第三阶心魔，读心，幻觉，噩梦都是这一阶的能力，第四阶无形，你可以认为这一阶就是能化为类似鬼魂的东西，第五阶先知，到了这一阶我也只是听说过，大概就是能看透过去未来之类的吧，第六阶......世上还没有过第六阶的学者，只有传闻冬王朝的皇帝达到过这个层次，能力就更非凡人所能了解的了。”文续说话很随意，与他的身份颇为不符，却也更贴合他行事多变的风格。
“先生是第三阶？霜州是否还有第三阶以上的人？”恭阳听得出来，第六阶只能追溯到那位不死不朽的皇帝，五阶也被文续这样层次的人视为传说，显然四阶已然是王朝中的顶尖存在，很有可能霜州这样的偏僻地区根本不存在，三阶已经是最高层次。
“应该还有一两个吧。”文续淡然道：“我已经近十年没离开过旧城了，浮空城上的风景也不知道变了多少。”
“既然能力都是确定的，为什么会发展出那么多流派？”恭阳疑惑问道。
“学者系不一样，实际上学者系可以算作战士系的一个流派，只是他们强化肌肉，我们强化脑子，风格差距太大才单独划分一系，其他两系每一阶的能力就五花八门了，只有最高阶才会出现殊途同归的现象，因为那时候已经可以称之为无所不能了。”
“这些以后再说吧，罗米在找你，估计是以为你又在哪发病了。”
“最近旧城西郊的乌山上出现了一只迷路的小可爱，也许那边的猎户会知道些什么......”
最后那句话说完的时候，文续已经消失不见，恭阳知道他此时就在眼前，却怎么也发现不了。只能作罢朝着空气拱手道：“谢谢先生教我。”
说罢便推开院门离开，倒没再和进来时一样翻墙头。
正如恭阳所想，此时文续便坐在茶座旁，举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自言自语：“有趣的年轻人。”
“自行车还在，恭阳先生怎么不见了？该不会在哪晕倒了吧？”
罗米自言自语着沿广场周围的小路四下寻找。此时聚会已经散去了有一会，同学们大多也离开了学校，四处幽静无声。
“啊！”罗米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禁捂住嘴唇喃喃。“恭阳先生该不会是和哪个女同学约会去了吧？”
“不是女同学，是男的。”恭阳冷不丁冒出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恭阳先生......你没事啊。”罗米有些受惊本能后缩。
“等等，男的？”罗米的眼神开始变得怪异起来。
“碰到叶校长了......”恭阳及时阻止了她的奇怪联想，他没有说谎，的确是碰到叶校长了，在去他家偷东西的时候碰上的。
“哦哦，没事就好。”
看着女孩恭阳心里莫名有些感动，真是负责任的好孩子，马尔斯只是让她陪自己参观一下学院，她却照顾自己到现在，聚会都结束了还能想着自己。
“你住学校的吗？”恭阳边走边问道。
“不是，要回家的。”
“每天晚上回家会很危险吧？”
“那些人不敢欺负学院的学生，而且平常一般不会这么晚回家。”罗密说着挺挺胸，露出上面的校徽。
说话间又回到学院广场，那辆自行车还停在那，没被哪个同学顺带走，也说不好是因为普遍素质高还是文校长的威慑力太大。
“我送你回去。”恭阳扶起自行车，示意她上来。
“不用......”罗米本能想推辞，一时却找不到什么好的借口。
“怎么，想再多吹吹学院的冷风？”恭阳似笑非笑看着说笑道。
“谢......谢谢。”罗米的声音很轻，大概只有她自己能听见了。
“冷的话就抱着点，我就一件衬衫，脱了给你披上就只能光膀子了。”
“没有，不冷。”话音刚落单车开始行驶，原本只是轻轻抚过的冷空气瞬间变成有些猛烈的寒风，罗米也只是穿着一件单衣，手臂立刻冻起了鸡皮疙瘩。
“青阳学长的话你觉得怎么样？”路上罗米闲聊起来。
“想法挺好的，就是太难。”
“大家一起努力应该会变得简单一些吧？”
“如果我们有一个冬皇帝，大夏的事情就会变得很简单，因为强大到可以随意掀棋盘，而别的棋手只能瑟瑟发抖祈求原谅。如果我们有一百个幽青阳，旧城的事也会变得很简单，因为没有弱点，对手无法从原本脆弱的内部攻破防线。”
“你是说我们会输吗？”
“谁知道呢......”恭阳没有回答，只继续骑着单车。
......
“校长找你，是因为捐赠吗？”平静片刻，罗米又问起其他事来。
“不是，你怎么知道不是我找他或者偶遇？”
“校长只会见他想见的人，我也只见过他几次而已。”
“那是和你的病有关吗？”罗米补充道。
“嗯，你怎么这也知道？”
“当然，我很聪明的。”
“看得出来。”
“所以你不用死了吗？”
“可能吧。”恭阳也不太清楚。
女孩的手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抱在他的腰间，大概是真的很冷吧。两人转到别的话题随意聊起来，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长乐街。
“你家几号？”
“汪！汪!”没等罗米回答，一条大黑狗已经着从路边一条小巷中冲了过来。
“克里斯！”罗米开心得从自行车后座下来，半蹲下撸着狗头。
黑狗冲出来的方向，一个手中握着跟竹棍左右敲打的少女也出现在了巷子口。
“是那个卖烟的盲女。”恭阳立刻认出了这个女孩。
“恭阳先生，这是克里斯，那边是我的妹妹伯蒂。”
“伯蒂，我回来啦，是恭阳先生送我回来的。”
“很高兴见到你伯蒂。”恭阳朝着巷子口得少女打了个招呼。
“谢谢你送罗米回来，恭阳先生。”
“我先回去了罗米。”
“嗯嗯，谢谢你。”
罗米家很简陋，只是发黄的石墙上盖着一层旧帆布，看起来大一些的风雨就能将它吹倒，奇迹的是这样一栋小房子成功庇护了这对姐妹十多年。
罗米正在洗漱，伯蒂就在一旁安静坐着，从小时候起她就喜欢在别人做事的时候在一边细细听着。
“罗米，你会嫁给今晚那位先生吗？”一直保持安静的伯蒂有些紧张得问。
“我们今天才认识！”罗米被这话吓一跳，“伯蒂你的想象力太强了！”
“好吧......”
“伯蒂，就算我以后会和谁结婚，我们也会一直在一起的，我保证！”似是看出妹妹心事，罗米保证道。
“嗯嗯。”
长乐街离恭阳的住宅不元，十几分钟后恭阳回到家中，阿福一直在一楼等着。
“不是说了今天不用等我回来么。”
“习惯了，少爷，热水已经烧好了，您随时可以去洗澡。”
“谢谢了阿福。”
“少爷......”
“生意的事明天再说吧，都累了一天了，你快去睡觉。”
“.....好的，晚安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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