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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查案

    “嘶……”党彦辉倒吸一口冷气,“也许门没有关吧?”

    “那几日王家下人都去了店铺帮忙,家里只有王娘子和几个丫鬟,院门不关他们不害怕么?”

    “这个……我却是没有问。”

    “王员外在院子里遇到凶徒,脑后遭到钝器击打,必然伏地,然后凶徒扔掉钝器,拔刀刺入后背,如果你是凶手,你这样做有何意义?”

    党彦辉是杀人老手,自然立刻就觉察到异样了。如果凶手要置人于死地,钝器打了一下,必然会继续击打,而不是扔掉钝器,换一把刀。

    “城门酉时关门,从城门到王家不过一刻钟,按说王员外最晚酉时一刻就应该到家了。酉时一刻到戎时三刻,一个多时辰,他去哪里了?”

    听到这里,党彦辉脸上汗珠就下来了。

    “问一下前天城门守卫,有谁看到王员外何时进城。问城门到王家路上的居民,有谁看到王员外,何时看到的。王员外去收租应该不会是一个人去的,同行的人是谁?现在在哪里。”

    “派人把王家所有人不管男女老少统统抓起来,每个人都要隔开,我要问他们话。”

    党彦辉听到这里,赶紧叫来几个捕快,“通知王集,把王员外名下所有铺子都封了,人统统抓起来分别关押,不得让他们有机会串供。你们几个,把王府的人统统抓起来,一人一个房间,给我看好了。再去两个人,到南门问一下守门的弟兄,有谁看见王员外进城。然后沿路问一下,有谁看见王员外路过,凡是看到的都给我请来。”

    捕快们轰然应诺,分头行动。

    “沈郎君,你真的是高手,原本我还以为谢掌柜开玩笑的呢。”

    沈欢笑笑没有接茬,这茬不好接啊,别看疑点很多,只要有个合理的解释,这些个疑点就会烟消云散,到时候这脸面可不好看。

    王家院子里哭喊声响成一片,下人丫鬟被捕快一个个赶进屋子,有腿脚慢一点的就会挨上一脚。

    有个年轻女子抱着一个婴儿从里面冲出来,看到党彦辉就大哭,“党捕头,为何这样对我们孤儿寡母,可是我们哪里照顾不周?如果钱不够,我再给就是了。”

    党彦辉脸色一黑,本来吃死者是惯例,可这事能做不能说的,现在被王娘子叫破,不免有些尴尬。

    这女子便是王员外的娘子,手里抱着的婴儿想必就是王家小少爷了。王娘子的确有几分姿色,甚至说要比谢娘子还要漂亮几分,比薛黛珂稍有不如。

    就王员外来说,早年丧妻,三年前娶了美娇娘,一年后便有了儿子,自己又是颇有资产,简直妥妥的人生赢家。没想到被人在家里杀害,也不晓得谁有福气接手。

    自古红颜多祸水,不是说女人有多坏,而是女色诱人,男人没有足够的能力,要么隔壁邻居姓了王,要么夫君见阎王,何况老公也姓王。

    “王娘子,我这也是在破案。你且回房好生休息,莫要随便出门。”

    听了党彦辉的话,王娘子朝沈欢看了几眼,忽然问:“面前可是桃花楼沈郎君?”

    沈欢一怔,抱拳道:“正是。”

    “我家夫君生前一直夸赞郎君是个谦谦君子,德行俱佳。今日我王家遭逢大难,还望郎君帮扶一二。”说罢梨雨带花,做了个半蹲福礼。

    这礼节属于大礼,沈欢慌忙双手合拢,回了一个揖手礼,“王娘子节哀,都是邻居,相互帮扶也是应该的。”

    嘴上这么说,心里暗自感叹,这社会上女人都这么厉害的么?一句帮扶一二,即点透党彦辉所为都是沈欢唆使,又请求高抬贵手。古语远亲不如近邻,邻里关系在现今社会是十分重要的,最怕的就是邻居的指指点点,这压力比当面臭骂厉害多了。

    沈欢突然有些后悔,自己有能力破案么?看了几集电视剧,看了几本心理学,就觉得自己能破案了?如果都这么简单,那还开什么警察学校。

    王娘子深深看了沈欢几眼,这才抱着孩子往后院去了。那眼神说不出的幽怨,美眸中的雾气,让人忍不住心生爱怜。

    看着她缓缓离去的背影,党彦辉忍不住叹气,“丑人娶娇妻,就王员外那又矮又胖的死样,居然娶了这么漂亮的小娘,怪不得横死家中。”

    沈欢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心里陡然想起一句话,“乖,大郎吃药药了。”

    二人各怀心思,一时间也都无话可说,只是站在院中等待消息。

    许久,沈欢才勉强浮起笑脸,有些尴尬道:“有些冷,不如去客堂喝杯茶暖暖身子?”

    “嗨,你看我……怠慢郎君了,走,喝茶去。”

    党彦辉领着沈欢进了客堂,吩咐捕快泡了茶水,这才歉意道:“郎君受累。那王娘子只是着急,你莫要放在心上。”

    沈欢心中一动,这党彦辉看着粗鲁,实际心思缜密,居然听出了王娘子的话外音。可见破案这种事情,心思缜密是好的,可经验见识也非常重要。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闲话,那些个捕快也陆陆续续回来了。

    “守门的士兵有认识王员外的,说是酉时关门前,王员外踩着点进城的,回城的就他一个人,牵着一头驴。”

    “路上有邻居看到王员外牵着驴回来的,时间应该是酉时左右。”

    “有邻居说,王员外半路遇见好友,相约去酒楼吃酒。”

    捕快们带来的消息核实了王员外回家的时间和线路,却又多了一个线索,半路被人邀去喝酒了。

    大概晌午时分,王集来了,后面还跟着个霍刚。

    “啊呀,你党彦辉一句话,我王集跑断腿,择日请酒。”王集拎起茶壶狠狠灌了几口,这才抹着胡子上的水渍大声埋怨。

    霍刚进来后朝沈欢拱手微笑:“党大哥突然那么大动静,我就晓得有高人指点,果不其然,原来是桃花楼主在帮手。”

    王集也笑,“沈郎君,怪不得党某对你称赞有加,一直说你是个奇人。今早我还在发愁呢,没想到就有了贵人相助。”

    沈欢连连摆手,“二位哥哥折煞我了,什么贵人,没有的事。”

    党彦辉眨巴眨巴眼,忽然问:“可是你们找到线索了?”

    霍刚指着党彦辉大笑,“果然瞒不过你。接到你的通知后,我和王大哥去询问了守城士兵和沿途的邻居,果然知道了王员外被人拉去喝酒的事情,于是我们一路查去,找到了当日与他喝酒的人,知道了一件天大的秘密。”

    说道这里,忽然转头问沈欢,“郎君可猜一下是何大秘密?”

    沈欢心里转了转,又看了几眼霍刚和王集的脸色,“公子不姓王?”

    霍刚与王集相视骇然,忍不住齐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们自己告诉我的。看你们的脸色,就知道此事多数与女色有关。除了王娘子红杏出墙,我想不出还有什么让你们如此大惊小怪的。”

    王集点点头,难怪。男人有外室或者逛青楼,他们才不会惊讶,这都不是很正常的事么?只有女人有外遇,才会让他们大惊小怪。

    “与王员外一起喝酒的是江宁圣手韩神医。他告诉我们王员外不能人道,娶了个娇妻回家也只能看,没法用,所以这孩子不可能是王员外的。我们随后去查了,王娘子在嫁给王员外之前与一个姓姜的士子相好,后来王娘子嫁入王家后两人还偷偷摸摸好了一阵,只是那姜士子在今年夏天的时候就离开江宁了,至于去了哪里却无人晓得。”

    党彦辉吧唧吧唧嘴,“这线索就断了呗,你俩还高兴啥?”

    王绩和霍刚也是呆住,对啊,他俩还乐个屁啊。啊呀,这该死的八卦之心啊。

    “没有断。能不能人道王员外自己最是清楚,为何一年多了,王员外却没有反应,还视那孩子为己出?那韩神医为何拉着王员外吃酒?”

    “对啊,还是沈郎君脑子活络。问过了,那韩神医为了治疗王员外到处找药材,终于托人从天山采摘下来稀罕物,什么莲花的。韩神医拉着王员外去喝酒就是为了此事,王员外还为此答应用四千两银锭买下。”王集连忙把询问到的消息一一道出。

    “天山雪莲?”

    王集一拍大腿,“对,就是天山雪莲。”

    沈欢不知道天山雪莲到底有啥功效,只知道中医把天山雪莲视为九大神草之一,与百年何首乌,三两人参,灵芝草等并列,原因也是这些东西极为难得。

    怪不得王员外要花重金购买,要知道普通人连天山雪莲的名字都不晓得,只有医者才知道此物的珍贵,却多是求而不得。

    “天山雪莲呢?”

    “给王员外带回家了。”

    沈欢与党彦辉相互看看,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答案—谋财害命。因为只有此等的神物,才会引起他人的觊觎,导致痛下杀手。

    为何下此结论,因为王员外死亡时候,随身带着的财物没有被抢走,这让沈欢和党彦辉二人都以为凶手不为财。现在看来,凶手就是为了财,不是小财,而是大财。

    四千两啊,等于一万多贯,桃花楼辛辛苦苦做一年都赚不到的钱。六万斤的铜钱,屋子里面要堆成小山了。或许王员外有钱,但要他拿出一万贯或者四千两银锭,估计也要伤筋动骨的。

    “快,立刻去城门,加强检查,凡是带着花朵出城的一律抓捕。”霍刚脸色也变了,立刻起身冲到门口通知外面的捕快。

    有啥用?已经相隔了一天半,凶手早就跑的无影无踪了。

    屋里四个人脸色都是不好看,凶手远遁,此案就成了无头案,如果不抓阄,那就不晓得抓什么好了,反正凶手是抓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