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遇乔峰虚竹段誉（六）
“如此忙了一月有余，耶律洪基在便殿召见，说道：‘兄弟，你的职份是南院大王，须当坐镇南京，俟机进讨中原。做哥哥虽不愿你分离，但为了建立千万世的奇功，你还是早日领兵南下吧！’
我听得皇上命我领兵南征，心中一惊，道：‘陛下，南征乃是大事，非同小可。萧峰一勇之夫，军略实非所长。’
耶律洪基笑道：‘我国新经祸变，须当休养士卒。大宋现下太后当朝，重用司马光朝政修明，无隙可乘，咱们原不是要在这时候南征。兄弟，你到得南京，时时刻刻将吞并南朝这件事放在心头。咱们须得待衅而动，看到南朝有什么内变，那就大兵南下。要是他内部好好地，辽国派兵攻打，这就用力大而收效少了。’
我应道：‘是，原该如此。’耶律洪基道：‘可是咱们怎知南朝是否政治修明，百姓是否人心归附？’我道：‘请陛下指点。’洪基哈哈大笑，道：‘自古以来都是一般，多用金银财帛去收买奸细间谍啊。南人贪财，卑鄙无耻之徒甚多，你命南部枢密使不惜财宝，多多收买便是。’
我答应了，辞出宫来，心下烦恼。我自来所结交的都是英雄豪杰，尽管江湖上暗中陷害、埋伏下毒等等诡计见过得多了，但均是爽爽快快杀人放火的勾当，从未用过金银去收买旁人。何况我虽是辽人，自幼在南朝长大，皇旁要我以吞灭宋朝为务，心下极不愿意，寻思：‘哥哥封我为南院大王，总是一片好义气。我倘若此刻便既辞官，未免辜负他一番盛情，有伤兄弟义气。待我到得南京，做他一年半载，再行请辞便了。那时他如果不准，我挂冠封印，一溜了之，谅他也奈何我不得。’当下率领部属，携同阿紫来到南京。
辽时南京称为燕京，又称幽都，为幽州之都。后晋石敬塘自立称帝，得辽国全力扶持，石敬塘便割燕云十六州以为酬谢。燕云十六州为幽、蓟、涿、顺、檀、瀛、莫、新、妫、儒、武、蔚、云、应、后周、宋朝三朝历年与之争夺，始终无法收回。燕云十六州占据形胜，辽国驻以重兵，每次向南用兵，长驱而下，一片平阳之上，大宋无险可守。宋辽交兵百余年，宋朝难得一胜，兵甲不如固是主因，而辽国居高临下以控制战场，亦占到了极大的便宜。
我进得城来，见南京城街道宽阔，市肆繁华，远胜上京，来来往往的都是南朝百姓，所听到的也尽是中原言语，恍如回到了中土一般。我和阿紫都很喜欢，次日轻车简从，在市街各处游观。
燕京城方三十六里，共有八门。东是安东门、迎春门；南是开阳门、丹凤门；西是显西门、清晋门；北是通天门、拱振门。两道北门所称为通门、拱振，意思是说臣服于此，听从来自北面的皇帝圣旨。南院大王的王府在城之西南。我和阿紫游得半日，但见坊市、廨舍、寺观、官衙，密布四城，一时，观之不尽。
这时我官居南院大王，燕云十六州固然属我管辖，便西京道大同府一带、中京道大定府一带，也俱奉我号令。不便再在小小营帐中居住，只得搬进了王府。我视事数日，便觉头昏脑胀，深以为苦，见南院枢密使耶律莫哥精明强干，熟习政务，便将一应事务都交了给他。
然而做大官究竟也有好处，王府中贵重补品药物不计其数，阿紫直可拿来当饭吃。如此调补她内伤终于日痊一日，到得后来，自己可以行走了。她在燕京城内游了多遍，跟着又由室里随侍，城外十里之内也都游遍了。
这一日大雪初晴，阿紫穿了一身貂裘，来到我所居的宣教殿，说道：‘姐夫，我在城里闷死啦，你陪我打猎去。’
我久居宫殿，也自烦闷，听她这么说，心下甚喜，当既命部属备马出猎。我不喜大举打围，只带了数名随从服侍阿紫，又恐百姓大惊小怪，当下换了寻常军士所穿的羊皮袍子，带一张弓、一袋箭，跨了匹骏马，便和阿紫出清晋门向西驰去。
一行人离城十余里，只打到几只小兔子。我说道：‘咱们到南边试试。’勒转马头，折而向南，又行出二十余里，只见一只獐子斜剌里奔出来。阿紫从手里接过弓箭，一拉弓弦，岂知臂上全无力气，这张弓竟拉不开。我左手从她身后环过去抓住弓身，右手握着她小手拉开了弓弦，一放手，飕的一声，羽箭射出，獐子应声而倒。随从欢呼起来。
我放开了手，向阿紫微笑而视，只见她眼中泪水盈盈，奇道：‘怎么了？不喜欢我帮你射野兽么？’阿紫泪水从而颊上流下，说道：‘我成了个废人啦，连这样一张轻弓也拉不开。’我慰道：‘别这么性急，慢慢的自会回复力气。要是将来不好，我传你修习内功之法，定能增加力气。’阿紫破涕为笑，道：‘你说过的话，可不许不算，一定要教我内功。’我说道：‘好，我一定教你。’
后来遇到一大队人马打草谷回来，他们俘虏了七八百宋人，我说把这些宋人都给了我行不行，他们就把这些宋人给了我，然后我把他们全放了，让他们远离辽宋边境以免再被大辽的人打草谷。”乔峰说。
“大辽皇帝耶律洪基让乔大哥做南院大王，原来是想让乔大哥南征我大宋，如果哪一天耶律洪基让乔大哥带兵征宋，乔大哥是否前来攻打大宋呢，想必乔大哥也为难吧！”端王爷说道。
“是呀，乔峰虽然是契丹人，但从小在中原长大，受养父母乔三槐养育之恩，和恩师玄苦授业之恩，以及丐帮众兄弟之恩，如果大辽来攻打大宋，乔峰就辞去南院大王一职归隐江湖，绝不会帮助大辽攻打大宋。”乔峰说。
“段公子，我们自从一月份在大理见面，几个月不见了，不知段公子这几个月，在做什么呢？”端王爷问道。
“我这几个月倒没什么奇遇，不像以前在无量山那样有一些奇特的经历，只是参加了聪辩先生苏星河布下的珍珑棋局，也没有破解掉珍珑棋局，倒是我二哥虚竹，这几个月似乎有一段不平凡的经历，不妨让二哥虚竹讲讲他的奇遇吧！”段誉说。
我听得皇上命我领兵南征，心中一惊，道：‘陛下，南征乃是大事，非同小可。萧峰一勇之夫，军略实非所长。’
耶律洪基笑道：‘我国新经祸变，须当休养士卒。大宋现下太后当朝，重用司马光朝政修明，无隙可乘，咱们原不是要在这时候南征。兄弟，你到得南京，时时刻刻将吞并南朝这件事放在心头。咱们须得待衅而动，看到南朝有什么内变，那就大兵南下。要是他内部好好地，辽国派兵攻打，这就用力大而收效少了。’
我应道：‘是，原该如此。’耶律洪基道：‘可是咱们怎知南朝是否政治修明，百姓是否人心归附？’我道：‘请陛下指点。’洪基哈哈大笑，道：‘自古以来都是一般，多用金银财帛去收买奸细间谍啊。南人贪财，卑鄙无耻之徒甚多，你命南部枢密使不惜财宝，多多收买便是。’
我答应了，辞出宫来，心下烦恼。我自来所结交的都是英雄豪杰，尽管江湖上暗中陷害、埋伏下毒等等诡计见过得多了，但均是爽爽快快杀人放火的勾当，从未用过金银去收买旁人。何况我虽是辽人，自幼在南朝长大，皇旁要我以吞灭宋朝为务，心下极不愿意，寻思：‘哥哥封我为南院大王，总是一片好义气。我倘若此刻便既辞官，未免辜负他一番盛情，有伤兄弟义气。待我到得南京，做他一年半载，再行请辞便了。那时他如果不准，我挂冠封印，一溜了之，谅他也奈何我不得。’当下率领部属，携同阿紫来到南京。
辽时南京称为燕京，又称幽都，为幽州之都。后晋石敬塘自立称帝，得辽国全力扶持，石敬塘便割燕云十六州以为酬谢。燕云十六州为幽、蓟、涿、顺、檀、瀛、莫、新、妫、儒、武、蔚、云、应、后周、宋朝三朝历年与之争夺，始终无法收回。燕云十六州占据形胜，辽国驻以重兵，每次向南用兵，长驱而下，一片平阳之上，大宋无险可守。宋辽交兵百余年，宋朝难得一胜，兵甲不如固是主因，而辽国居高临下以控制战场，亦占到了极大的便宜。
我进得城来，见南京城街道宽阔，市肆繁华，远胜上京，来来往往的都是南朝百姓，所听到的也尽是中原言语，恍如回到了中土一般。我和阿紫都很喜欢，次日轻车简从，在市街各处游观。
燕京城方三十六里，共有八门。东是安东门、迎春门；南是开阳门、丹凤门；西是显西门、清晋门；北是通天门、拱振门。两道北门所称为通门、拱振，意思是说臣服于此，听从来自北面的皇帝圣旨。南院大王的王府在城之西南。我和阿紫游得半日，但见坊市、廨舍、寺观、官衙，密布四城，一时，观之不尽。
这时我官居南院大王，燕云十六州固然属我管辖，便西京道大同府一带、中京道大定府一带，也俱奉我号令。不便再在小小营帐中居住，只得搬进了王府。我视事数日，便觉头昏脑胀，深以为苦，见南院枢密使耶律莫哥精明强干，熟习政务，便将一应事务都交了给他。
然而做大官究竟也有好处，王府中贵重补品药物不计其数，阿紫直可拿来当饭吃。如此调补她内伤终于日痊一日，到得后来，自己可以行走了。她在燕京城内游了多遍，跟着又由室里随侍，城外十里之内也都游遍了。
这一日大雪初晴，阿紫穿了一身貂裘，来到我所居的宣教殿，说道：‘姐夫，我在城里闷死啦，你陪我打猎去。’
我久居宫殿，也自烦闷，听她这么说，心下甚喜，当既命部属备马出猎。我不喜大举打围，只带了数名随从服侍阿紫，又恐百姓大惊小怪，当下换了寻常军士所穿的羊皮袍子，带一张弓、一袋箭，跨了匹骏马，便和阿紫出清晋门向西驰去。
一行人离城十余里，只打到几只小兔子。我说道：‘咱们到南边试试。’勒转马头，折而向南，又行出二十余里，只见一只獐子斜剌里奔出来。阿紫从手里接过弓箭，一拉弓弦，岂知臂上全无力气，这张弓竟拉不开。我左手从她身后环过去抓住弓身，右手握着她小手拉开了弓弦，一放手，飕的一声，羽箭射出，獐子应声而倒。随从欢呼起来。
我放开了手，向阿紫微笑而视，只见她眼中泪水盈盈，奇道：‘怎么了？不喜欢我帮你射野兽么？’阿紫泪水从而颊上流下，说道：‘我成了个废人啦，连这样一张轻弓也拉不开。’我慰道：‘别这么性急，慢慢的自会回复力气。要是将来不好，我传你修习内功之法，定能增加力气。’阿紫破涕为笑，道：‘你说过的话，可不许不算，一定要教我内功。’我说道：‘好，我一定教你。’
后来遇到一大队人马打草谷回来，他们俘虏了七八百宋人，我说把这些宋人都给了我行不行，他们就把这些宋人给了我，然后我把他们全放了，让他们远离辽宋边境以免再被大辽的人打草谷。”乔峰说。
“大辽皇帝耶律洪基让乔大哥做南院大王，原来是想让乔大哥南征我大宋，如果哪一天耶律洪基让乔大哥带兵征宋，乔大哥是否前来攻打大宋呢，想必乔大哥也为难吧！”端王爷说道。
“是呀，乔峰虽然是契丹人，但从小在中原长大，受养父母乔三槐养育之恩，和恩师玄苦授业之恩，以及丐帮众兄弟之恩，如果大辽来攻打大宋，乔峰就辞去南院大王一职归隐江湖，绝不会帮助大辽攻打大宋。”乔峰说。
“段公子，我们自从一月份在大理见面，几个月不见了，不知段公子这几个月，在做什么呢？”端王爷问道。
“我这几个月倒没什么奇遇，不像以前在无量山那样有一些奇特的经历，只是参加了聪辩先生苏星河布下的珍珑棋局，也没有破解掉珍珑棋局，倒是我二哥虚竹，这几个月似乎有一段不平凡的经历，不妨让二哥虚竹讲讲他的奇遇吧！”段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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