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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〇二章 遇乔峰虚竹段誉(九)

    “嗯,听我慢慢说来。

    众人正错愕间,忽听得拍的一声,半空中飞下白白的一粒东西,打在棋盘之上。

    苏星河一看,见到一小粒松树的树肉,刚是新从树中挖出来的,正好落在‘去’位的七九路上,那是破解这‘珍珑’的关键所在。

    他一抬头,只见左首五丈外的一棵松树之后,露出淡黄色长袍一角,显是隐得有人。

    苏星河又惊又喜,说道:‘又到了一位高人,老朽不胜之喜。’

    正要以黑子相应,耳边突然间一声轻响过去,一粒黑色小物从背后飞来,落在‘去’位的八八路,正是苏星河所要落子之处。

    众人‘咦’的一声,转过头去,竟一个人影也无。

    右首的松树均不高大,树上如藏得有人,一眼便见,实不知这人躲在何处。

    苏星河见这粒黑物是一小块松树皮,所落方位极准,心下暗自骇异。

    那黑物刚下,左首松树后又射出一粒白色树肉,落在‘去’位五六路上。

    只听得嗤的一声响,一粒黑物盘旋上天,跟着直线落下,不偏不倚的跌在‘去’位四五路上。

    这黑子成螺旋形上升,发自何处,便难以探寻,这黑子弯弯曲曲的升上半空,落下来仍有如此准头,这份暗器功夫,实足惊人。旁观众人心下钦佩,齐声喝采。采声未歇,只听得松树枝叶间传出一个清朗的声音:‘慕容公子,你来破解珍珑,小僧代应两着,勿怪冒昧。’枝叶微动,清风飒然,棋局旁已多了一名僧人。这和尚身穿灰布僧袍,神光莹然,宝相庄严,脸上微微含笑。

    只见鸠摩智双手合十,向苏星河、丁春秋和师叔祖玄难各行一礼,说道:‘小僧途中得见聪辩先生棋会邀帖,不自量力,前来会见天下高人。’又道:‘慕容公子,这也就现身罢!’但听得笑声清朗,一株松树后转了两个人出来。

    慕容复和众人一一行礼厮见,言语谦和,着意结纳。

    姑苏慕容名震天下,众人都想不到竟是这么一个俊雅清贵的公子哥儿,当下互道仰慕,连丁春秋也说了几句客气话。慕容复最后才和段誉相见,话道:‘段兄,你好。’段誉神色惨然,摇头道:‘你才好了,我一点儿也不好。’

    慕容复走到棋局之旁,拈起白子,下在棋局之中。

    鸠摩智微微一笑,说道:‘慕容公子,你武功虽强,这弈道只怕也是平常。’

    说着下了一枚黑子。慕容复道:‘未必便输于你。’说着下了一枚白子。

    鸠摩智应了一着。

    慕容复对这局棋凝思已久,自信已想出了解法。

    可是鸠摩智这一着却大出他意料之外,本来筹划好的全盘计谋尽数落空,须得从头想起,过了良久,才又下一子。

    鸠摩智运思极快,跟着便下。两人一快一慢,下了二十余子,鸠摩智突然哈哈大笑,说道:‘慕容公子,咱们一拍两散!’

    慕容复怒道:‘你这么瞎捣乱!那么你来解解看。’

    鸠摩智笑道:‘这个棋局,原本世人无人能解,乃是用来作弄人的。小僧有自知之明,不想多耗心血于无益之事。慕容公子,你连我在边角上的纠缠也摆脱不了,还想逐鹿中原么?’

    慕容复眼睁睁见到,己方白旗白甲的兵马被黑旗黑甲的敌人围住了,左冲右突,始终杀不出重围,心中越来越是焦急:’我慕容氏天命已尽,一切枉费心机。我一生尽心竭力,终究化作一场春梦!时也命也,夫复何言?‘突然间大叫一声,拔剑便往颈中刎去。

    段誉食指点出,叫道:’不可如此!‘只听得嗤的一声,慕容复手中长剑一晃,当的一声,掉在地下。

    鸠摩智笑道:’段公子,好一招六脉神剑!‘

    慕容复长剑脱手,一惊之下,才从幻境中醒了过来。

    段延庆目不转睛的瞧着棋局,凝神思索,过了良久良久,左手铁杖伸到棋盒中一点,杖头便如有吸力一般,吸住一枚白子,放在棋局之上。师叔祖玄难赞道:’大理段氏武功独步天南,真乃名下无虚。‘

    段誉见过段延庆当日与黄眉僧弈棋的情景,知他不但内力深厚,棋力也是甚高,只怕这个’珍珑‘给他破解了开来,也未可知。

    苏星河对这局棋的千变万化,每一着都早已了然于胸,当即应了一着黑棋。

    段延庆想了一想,下了一子。苏星河道:‘阁下这一着极是高明,且看能否破关,打开一条出路。’下了一子黑棋,封住去路。段延庆又下了一子。

    我忽然说道:‘这一着只怕不行!’我适才见慕容复下过这一着,此后接续下去,终至拔剑自刎。我生怕段延庆重蹈覆辙,心下不忍,于是出言提醒。

    我坐在地下,心下转念:‘我师父常说,佛祖传下的修证法门是戒、定、慧三学。《楞严经》云:摄心为戒,因戒生定,因定发慧。我等钝根之人,难以摄心为戒,因此达摩祖师传下了方便法门,教我们由学武而摄心,也可由弈棋而摄心。学武讲究胜败,下棋也讲究胜败,恰和禅定之理相反,因此不论学武下棋,均须无胜败心。念经、吃饭、行路之时,无胜败心极易,比武、下棋之时无胜败心极难。倘若在比武、下棋之时能无胜败心,那便近道了。《法句经》有云:胜者生怨,负则自鄙。去胜负心,无诤自安。我武功不佳,棋术低劣,和师们比武、下棋之时,一向胜少败多,师父反而赞我能不嗔不怨,胜败心甚轻。怎地今日我见这位段施主下了一着错棋,便担心他落败,出言指点?何况以我的棋术,又怎能指点旁人?他这着棋虽与慕容公子的相同,此后便多半不同了,我自己不解,反而说只怕不行,岂不是大有贡高自慢之心?’

    段延庆下一子,想一会,一子一子,越想越久,下到二十余子时,日已偏西,师叔祖玄难忽道:‘段施主,你起初十着走的是正着,第十一着起,走入了旁门,越走越偏,再也难以挽救了。’段延庆脸上肌肉僵硬,木无表情,喉头的声音说道:‘你少林派是名门正宗,依你正道,却又如何解法?’师叔祖玄难叹了口气,道:‘这棋局似正非正,似邪非邪,用正道是解不开的,但若纯走偏锋,却也不行!’

    段延庆左手铁杖停在半空,微微发颤,始终点不下去,过了良久,说道:‘前无去路,后有追兵,正也不是,邪也不是,那可难也!’他家传武功本来是大理段氏正宗,但后来入了邪道,师叔祖玄难这几句话,触动了他心境,竟如慕容公子一般,渐渐入了魔道。这个珍珑变幻百端,因人而施,爱财者因贪失误,易怒者由愤坏事。段誉之败,在于爱心太重,不肯弃子;慕容复之失,由于执着权势,勇于弃子,却说什么也不肯失势。段延庆生平第一恨事,乃是残废之后,不得不抛开本门正宗武功,改习旁门左道的邪术,一到全神贯注之时,外魔入侵,竟尔心神荡漾,难以自制。

    丁春秋笑咪咪的道:‘是啊!一个人由正入邪易,改邪归正难,你这一生啊,注定是毁了!唉,可惜,一失足成千古恨,再想回首,那也是不能了!’说话之中,充满了怜惜之情。

    师叔祖玄难等高手却都知道这星宿老怪不怀好意,乘火打劫,要引得段延庆走火入魔,除去一个厉害的对头。

    果然段延庆呆呆不动,凄然说道:‘我以大理国皇子之尊,今日落魄江湖,沦落到这步田地,实在愧对列祖列宗。’丁春秋道:‘你死在九泉之下,也是无颜去见段氏的先人,倘若自知羞愧,不如图个自尽,也算是英雄好汉的行径,唉!不如自尽了罢!’话声柔和动听,一旁功力较浅之人,已自听得迷迷糊糊的昏昏欲睡。

    段延庆跟着自言自语:‘唉,不如自尽了罢!’提起铁杖,慢慢向自己胸口点去。

    南海鳄神最是焦急,眼见段延庆的杖头离他胸口已不过数寸,再延搁片刻,立时便点了自己死穴,当下顺手抓起我,叫道:‘老大,接住了这和尚!’说着便向段延庆掷了过去。丁春秋拍出一掌,道:‘去罢!别来搅局!’南海鳄神这一掷之力极是雄浑,我身带劲风,向前疾飞,但被丁春秋软软的一掌,我的身子又飞了回去,直撞向南海鳄神。南海鳄神双手接住,想再向段延庆掷去,不料丁春秋的掌力之中,蕴蓄着三股后劲,南海鳄神突然双目圆睁,腾腾腾退出三步,正待立定,第二股后劲又到。他双膝一软,坐倒在地,只道再也没事了,哪知还有第三股后劲袭来。他身不由主倒翻了一个筋斗,双手兀自抓着我,将他在身下一压,又翻了过来。他料想丁老怪这一掌更有第四股后劲,忙将我的身子往前一推,以便挡架。

    但是第四股后劲却没有了,南海鳄神睁眼骂道:‘你奶奶个雄!’将我放在地下。

    丁春秋发了这一掌,心力稍弛,段延庆的铁杖停在半空,不再移动。丁春秋道:‘来不及了,段延庆,我劝你还是自尽了罢!’

    段延庆叹道:‘是啊,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还是自尽了罢!’说话之间,杖头离着胸口衣衫又近了两寸。

    我慈悲之心大动,心知要解段延庆的魔障,须从棋局入手,只是棋艺低浅,要说解开这局复杂无比的棋中难题,当真是想也不敢想,眼见段延庆双目呆呆的凝视棋局,危机生于顷刻,突然间灵机一动:‘我解不开棋局,但捣乱一番,却是容易,只须他心神一分,便有救了。既无棋局,何来胜败?’便道:‘我来解这棋局。’快步走上前去,从棋盒中取过一枚白子,闭了眼睛,随手放在棋局之上。

    我双眼还没睁开,只听得苏星河怒声斥道:‘胡闹,你自填一气,自己杀死一块白棋,哪有这等下棋的法子?’

    我睁眼一看,不禁满脸通红。

    原来自己闭着眼睛瞎放一子,竟放在一块已被黑棋围得密不通风的白棋之中。这大块白棋本来尚有一气,虽然黑棋随时可将之吃净,但只要对方一时无暇去吃,总还有一线生机,苦苦挣扎,全凭于此。现下我自己将自己的白棋吃了,棋道之中,从无这等自杀的行径。这白棋一死,白方眼看是全军覆没了。”虚竹说。

    “那后来如何呢?”李师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