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无向辽东浪死歌
“无向辽东浪死歌？”
听到这个名称，便是张狂如宇文智及，竟也是直接被唬住了。
但转念一想，他又觉得里面的细节有些不对，只能强忍着手臂上的疼痛对那拄着蛇形拐杖的老者说道：“本公子又不是什么见识浅薄之人，据我所知，那无向辽东浪死歌乃是王薄所作，跟你一个半截身子都入了黄土的老头有什么关系？”
老者脸上冷笑更甚：“王薄是老夫的侄子，他入私塾读书之前，一直是老夫在教他认字，当年他作无向辽东浪死歌时，老夫也刚好在场，对他指点了一二，如此，焉能不算出了一份力？”
“王薄是你的侄子？”
宇文智及心神震撼，围观人群之中同样爆发出了阵阵惊呼之声。
“王薄是这老者的侄子？那这老者不就是多年前名震江湖的王潜龙吗？”
“是啊！当年他自创一手潜龙棒法，打遍三山五岳，可谓罕有敌手！若非后来遇上了靠山王杨林……”
“杨林？你一说杨林我突然想起来了，杨林的成名绝技乃是囚龙棒法，听上去刚好克制潜龙棒法啊！”
“靠山王杨林纵横疆场几十年，身经百战，无不当先，号称凡战必勇，攻敌必克！他的囚龙棒法精妙绝伦，攻守兼备，不仅克制王潜龙的潜龙棒法，连当年绰号金锏镇长江的北齐大将军秦彝也不是其对手……若王潜龙真是因此退出江湖，倒也不冤……”
砰！
众人热情高涨，议论之声不绝于耳，但作为当事人的王潜龙听到这里，却是实在忍不下去了，非但用手中的蛇形拐杖猛然敲击地面，砸出了一道肉眼可见的裂缝，还怒气冲冲地说道：“看戏就看戏！不要到处放屁！谁说老夫当年是因为杨林才退出江湖的？”
“那这么说您老的潜龙棒法是没有被杨林的囚龙棒法克制？”
“被克制了又如何？万物相生相克，阴阳周而复始，本来就是自然规律！再说老夫的潜龙棒法又不是全都不如杨林的囚龙棒法，仅仅是最后一招比不过他而已，难道这很丢脸吗？”
“不丢脸不丢脸……”
见王潜龙的情绪明显有些不稳定，围观看客也不想多生事端，当即出言附和。
“哼。”
闻言，王潜龙这才神色稍缓，紧接着他又将目光锁定在宇文智及的身上：“小子，当年老夫与杨林较量的时候，是棋差一招，技不如人，答应了他除非悟出破解囚龙棒法的招式，否则绝不能轻易踏足江湖，若要强行踏入，也不能使用棍棒作为武器，这才换上这根蛇形拐杖。但若要对付你，不用老夫的看家本领，想来也是足够了。”
“老头，你不要得寸进尺！”
宇文智及对王潜龙的真正本事并没有什么清晰的概念，但他见这些围观看客都说王潜龙曾与靠山王杨林较量过，就算被逼得退隐江湖，可好歹是保住了性命，总归是有些实力的，以他现在这副身受重创的状态，绝对不会是王潜龙的对手，所以他这话看似是在威胁，实际流露出的却是惊恐。
“你怕了？”
王潜龙的语气仍是显得讽意十足，又道：“你宇文家一贯作威作福，看不上平民百姓，若杨广昏而不暴，大隋还未分崩离析，就算明知道你是个真正意义上的渣滓，活在这世上没有半分正面作用，老夫也能给你几分面子，不至于当街要了你的性命！可事实是杨广又昏又暴，以兵甲为刀锋，视众生为鱼肉！既然他已经是大限将至，你也不要在这里碍老夫的眼了！”
“你……你要干什么？”
若说之前李智云对宇文智及出手，后者虽然惊怒，看向李智云的眼神也充满怨毒之色，可他的内心还是觉得有些退路的，毕竟在李智云的身上，他暂时没有感受到明显的杀意。
可这王潜龙就不一样了，不仅看不上他，连他哥哥宇文化及和皇帝杨广都不放在眼里，纵然外形上老的不成样子，可做起事来却仿佛充满了少年热血，言语之间杀意毫不掩饰，已经是让他感受到了真正的恐惧！
“他娘的！骁果军的人呢？再不出来，是要看着本公子血溅当场吗？”
恐惧和愤怒叠加之下，宇文智及也顾不得隐藏什么手段，叫骂出声的同时，也是挥手打起了暗号。
下一瞬间，果然有数十名骁果军精锐卸下伪装，褪去身上的粗布麻衣，露出包裹在里面的精钢软甲，要么手持长刀，要么手持长剑，用最快的速度对拄着蛇形拐杖的王潜龙形成了包围之势。
“骁果军？号称大隋最精锐的军队？”
王潜龙的目光在这数十名军士的身上快速扫望而过，不觉间又是一声冷笑：“你们骁果军不是有几万人吗？怎么这次回到长安的才这么点？连塞牙缝都不够……看来传闻的确是真的，杨广那家伙自知回天乏术，既不敢带着大军返回长安，也不敢返回洛阳，只能困于江都，坐以待毙！呵呵，当年他三征高句丽，调动百万大军之时，不是很威风吗？现如今，为何显得这般凄凉，这般可笑？”
“你少废话！对付你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这些人就足够了！骁果军众军士听令，先杀老的，再杀小的！今天这王潜龙，还有那伤我的小贼子，一个都不能留！”
“是！”
众军士齐声回应，竟是在四周形成回音，若浪潮般激荡虚空！
“装模作样。”
面对这般阵仗，王潜龙浑然不惧，李智云更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态度。
以李智云如今的实力，对上宇文成都还真的没有太大的把握，可对付宇文智及这种货色，那绝对是信手拈来，就算加上几十甚至上百个骁果军的精锐，结果也是一样。
在这方面，李智云几乎是拥有绝对的自信，但他并没有抢先出手，因为他也想看看王潜龙在不动用潜龙棒法的情况下，能将实力发挥到什么样的程度？
“隋大业长白山谣！”
出乎李智云的预料，众目睽睽之下，王潜龙的第一步动作不是释放内力调息，而是扯开嗓门大喊。
“他是要……”
这次李智云没有后知后觉，而是快速猜到了什么，脸上表情再度发生了变化。
同一时刻，夏红绸亦是有些动容，因为她也明白，这所谓的《隋大业长白山谣》正是《无向辽东浪死歌》的别称。
“长白山前知世郎，纯着红罗锦背裆。”
“长矟侵天半，轮刀耀日光。”
“上山吃獐鹿，下山吃牛羊。”
“忽闻官军至，提刀向前荡。”
“譬如辽东死，斩头何所伤！”
王潜龙一句一顿，字字诛心，那伴随《无向辽东浪死歌》而来的恐怖杀伐气势亦是在瞬间凝聚为了实质，化作一道长达数十丈高，手持巨刃的铁甲神人！
神人立于虚空。
凡人立于地表。
终是在某个瞬间，完成了人神合一！
刹那之间，天地色变，风卷云涌，有殷红血光自天外穿透而来！
但更为震撼人心的却是王潜龙的下一句话：
“宇文智及，今日天上地下，谁也救不了你！”
听到这个名称，便是张狂如宇文智及，竟也是直接被唬住了。
但转念一想，他又觉得里面的细节有些不对，只能强忍着手臂上的疼痛对那拄着蛇形拐杖的老者说道：“本公子又不是什么见识浅薄之人，据我所知，那无向辽东浪死歌乃是王薄所作，跟你一个半截身子都入了黄土的老头有什么关系？”
老者脸上冷笑更甚：“王薄是老夫的侄子，他入私塾读书之前，一直是老夫在教他认字，当年他作无向辽东浪死歌时，老夫也刚好在场，对他指点了一二，如此，焉能不算出了一份力？”
“王薄是你的侄子？”
宇文智及心神震撼，围观人群之中同样爆发出了阵阵惊呼之声。
“王薄是这老者的侄子？那这老者不就是多年前名震江湖的王潜龙吗？”
“是啊！当年他自创一手潜龙棒法，打遍三山五岳，可谓罕有敌手！若非后来遇上了靠山王杨林……”
“杨林？你一说杨林我突然想起来了，杨林的成名绝技乃是囚龙棒法，听上去刚好克制潜龙棒法啊！”
“靠山王杨林纵横疆场几十年，身经百战，无不当先，号称凡战必勇，攻敌必克！他的囚龙棒法精妙绝伦，攻守兼备，不仅克制王潜龙的潜龙棒法，连当年绰号金锏镇长江的北齐大将军秦彝也不是其对手……若王潜龙真是因此退出江湖，倒也不冤……”
砰！
众人热情高涨，议论之声不绝于耳，但作为当事人的王潜龙听到这里，却是实在忍不下去了，非但用手中的蛇形拐杖猛然敲击地面，砸出了一道肉眼可见的裂缝，还怒气冲冲地说道：“看戏就看戏！不要到处放屁！谁说老夫当年是因为杨林才退出江湖的？”
“那这么说您老的潜龙棒法是没有被杨林的囚龙棒法克制？”
“被克制了又如何？万物相生相克，阴阳周而复始，本来就是自然规律！再说老夫的潜龙棒法又不是全都不如杨林的囚龙棒法，仅仅是最后一招比不过他而已，难道这很丢脸吗？”
“不丢脸不丢脸……”
见王潜龙的情绪明显有些不稳定，围观看客也不想多生事端，当即出言附和。
“哼。”
闻言，王潜龙这才神色稍缓，紧接着他又将目光锁定在宇文智及的身上：“小子，当年老夫与杨林较量的时候，是棋差一招，技不如人，答应了他除非悟出破解囚龙棒法的招式，否则绝不能轻易踏足江湖，若要强行踏入，也不能使用棍棒作为武器，这才换上这根蛇形拐杖。但若要对付你，不用老夫的看家本领，想来也是足够了。”
“老头，你不要得寸进尺！”
宇文智及对王潜龙的真正本事并没有什么清晰的概念，但他见这些围观看客都说王潜龙曾与靠山王杨林较量过，就算被逼得退隐江湖，可好歹是保住了性命，总归是有些实力的，以他现在这副身受重创的状态，绝对不会是王潜龙的对手，所以他这话看似是在威胁，实际流露出的却是惊恐。
“你怕了？”
王潜龙的语气仍是显得讽意十足，又道：“你宇文家一贯作威作福，看不上平民百姓，若杨广昏而不暴，大隋还未分崩离析，就算明知道你是个真正意义上的渣滓，活在这世上没有半分正面作用，老夫也能给你几分面子，不至于当街要了你的性命！可事实是杨广又昏又暴，以兵甲为刀锋，视众生为鱼肉！既然他已经是大限将至，你也不要在这里碍老夫的眼了！”
“你……你要干什么？”
若说之前李智云对宇文智及出手，后者虽然惊怒，看向李智云的眼神也充满怨毒之色，可他的内心还是觉得有些退路的，毕竟在李智云的身上，他暂时没有感受到明显的杀意。
可这王潜龙就不一样了，不仅看不上他，连他哥哥宇文化及和皇帝杨广都不放在眼里，纵然外形上老的不成样子，可做起事来却仿佛充满了少年热血，言语之间杀意毫不掩饰，已经是让他感受到了真正的恐惧！
“他娘的！骁果军的人呢？再不出来，是要看着本公子血溅当场吗？”
恐惧和愤怒叠加之下，宇文智及也顾不得隐藏什么手段，叫骂出声的同时，也是挥手打起了暗号。
下一瞬间，果然有数十名骁果军精锐卸下伪装，褪去身上的粗布麻衣，露出包裹在里面的精钢软甲，要么手持长刀，要么手持长剑，用最快的速度对拄着蛇形拐杖的王潜龙形成了包围之势。
“骁果军？号称大隋最精锐的军队？”
王潜龙的目光在这数十名军士的身上快速扫望而过，不觉间又是一声冷笑：“你们骁果军不是有几万人吗？怎么这次回到长安的才这么点？连塞牙缝都不够……看来传闻的确是真的，杨广那家伙自知回天乏术，既不敢带着大军返回长安，也不敢返回洛阳，只能困于江都，坐以待毙！呵呵，当年他三征高句丽，调动百万大军之时，不是很威风吗？现如今，为何显得这般凄凉，这般可笑？”
“你少废话！对付你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这些人就足够了！骁果军众军士听令，先杀老的，再杀小的！今天这王潜龙，还有那伤我的小贼子，一个都不能留！”
“是！”
众军士齐声回应，竟是在四周形成回音，若浪潮般激荡虚空！
“装模作样。”
面对这般阵仗，王潜龙浑然不惧，李智云更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态度。
以李智云如今的实力，对上宇文成都还真的没有太大的把握，可对付宇文智及这种货色，那绝对是信手拈来，就算加上几十甚至上百个骁果军的精锐，结果也是一样。
在这方面，李智云几乎是拥有绝对的自信，但他并没有抢先出手，因为他也想看看王潜龙在不动用潜龙棒法的情况下，能将实力发挥到什么样的程度？
“隋大业长白山谣！”
出乎李智云的预料，众目睽睽之下，王潜龙的第一步动作不是释放内力调息，而是扯开嗓门大喊。
“他是要……”
这次李智云没有后知后觉，而是快速猜到了什么，脸上表情再度发生了变化。
同一时刻，夏红绸亦是有些动容，因为她也明白，这所谓的《隋大业长白山谣》正是《无向辽东浪死歌》的别称。
“长白山前知世郎，纯着红罗锦背裆。”
“长矟侵天半，轮刀耀日光。”
“上山吃獐鹿，下山吃牛羊。”
“忽闻官军至，提刀向前荡。”
“譬如辽东死，斩头何所伤！”
王潜龙一句一顿，字字诛心，那伴随《无向辽东浪死歌》而来的恐怖杀伐气势亦是在瞬间凝聚为了实质，化作一道长达数十丈高，手持巨刃的铁甲神人！
神人立于虚空。
凡人立于地表。
终是在某个瞬间，完成了人神合一！
刹那之间，天地色变，风卷云涌，有殷红血光自天外穿透而来！
但更为震撼人心的却是王潜龙的下一句话：
“宇文智及，今日天上地下，谁也救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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