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步错
佘山，浅山洞内。
席地而坐的李大山端着陶碗将煮好的碎饼和腌肉划进嘴里，缩在里面的李小馑时不时抬头看他一眼，然后大多数时间用树枝拨动着彷佛有着生命的奇怪布条。
这得自河畔浮尸的布条，完整记录了一变鸦行的妖汤配方。
还有一种在找不到赤尾鸦的情况下，取得妖性材料的方法，只要将那来自妖的血肉给人吃下，就会长出需要的材料。
“咳！”
李大山吃进嘴里的一块肉干喷了出来，极为粗鲁的一幕让人高马大的猎户有些羞臊，瞟了一眼抬起头看过来的李小馑，挪了挪屁股转身背对着她。
这块腌肉要比其他的都香，可能是吃得太快，戳到了嗓子眼。
没太在意的李大山继续将肉干塞进嘴里，认真地嚼着，等到咸香充斥嘴中，这才划了一大块稀烂的碎饼，嚼嚼一同咽下。
很快将果腹的汤水吃干，又把陶器放回木架上，收拾好浅山洞的物什，这才招呼着李小馑起身。
但没等两人出发，李大山皱眉摇晃着脑袋，不知是否起身太快，他好像听见脑子里有什么声音。
回头招呼了两声，就看见李小馑仍然在看着他。
好像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孩子就一直在盯着他，不像是个关切的模样。
嘭！
脑袋里面像是突然响起了一声鸟叫，惊得李大山整个人撞在木架上，断裂的木块还有上面零零碎碎的东西掉落一地。
他也没有了顾及这些的时间，自脑中鸣叫了一声后，李大山就感觉手脚有些不听使唤了。
艰难地抬起手，捂住传来阵阵不适感的头，手心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在动！
“嗯？”
呜咽着，李大山不解地看了眼陶罐，他也没吃山里奇怪的东西，不论是蒸饼还是腌肉都是他从自己家里带出来的。
怎么像是中毒了一样，是没注意被毒蛇毒虫咬了？
还想着自救的李大山扒拉了两下，坐到地上喘着粗气，他好像忘记自己要干什么了。
无助地抬头看着山壁，又看看自己所处的山洞，他都认不得自己所在的是哪里。
“啊！”
剧痛，在嘴巴里，在头里面！
李大山惨嚎一声捂着自己的脸，他听见了身体里有什么在跳的声音，然后头就很痛。
能看见猎户的脸上血肉在鼓起来又瘪下去，出现了一些印子，就像是他的头里正囚禁着一只带着翅膀的鸟儿，两颊的血肉蠕动着凸出来，像是一双蜷曲不得伸展的鸟的翅膀，想要从他的皮肉下面破开，出来。
双手感觉到脸上的变化，李大山既痛苦又惊恐地叫了起来。
颌下颤巍巍的长出两支肉芽，末端的小球蠕动张开，像是新生的鸟爪。
“小馑......快......”
顶着已经非人的面孔，李大山涕泪横流地看向李小馑，模糊的视线里她还在自己身边。
没再能说出一个字，在他左眉的上方，皮肉忽然裂开，两只全黑的、小小的圆眼睁开后，好奇地观察着世界。
这两只漆黑的眼睛出现后，李大山的双眼便彻底失去了光泽，空洞的像是已经没有了用处的东西。
他的头彷佛真的成为了一种束缚鸟儿的笼子，软烂的皮肉剧烈的翻腾着、变化着，像是被关在里面的鸟儿奋力扑扇着翅膀。
李小馑谨慎地躲开一些，观察着四肢跟着脸皮血肉动起来的李大山。
山洞里，坐靠在山壁上的猎户四肢乱划，像是不明白这些东西该怎么用，有鸟鸣声从他的颅骨回荡着传出来。
沉闷的鸟鸣显得怪异，却相当清晰。
两只出现在他额头左侧的眼睛转动着，观察着外面的一切，在见到李小馑后，下方的血肉再次激动地鼓涌起来。
可当它想要有所行动，脸上的肉凸和肉芽一阵乱动，人的四肢也狂乱地划动。
这般让已经被换成了另一种东西的李大山摔在地上，困在他头里的鸟儿像是受到了惊吓，疯狂催促着自己的身体动起来。
李大山的双手双腿狂乱地挥动着，将周围倾斜的木板或是滚落的陶器统统砸碎，力气大到不像是个正常的人。
就连猎弓也被他的手脚缠在一起，然后嘣的一声被扯断。
动的时间越久，它像是找到了感觉，身体在一寸一寸地向着李小馑的方向挪着。
也不再等它靠近，李小馑躲开它能轻易砸断骨骼的四肢，神色放松、动作轻巧地走到落在地上的柴刀旁，俯身拾起了它。
山洞之中，两个生灵都渴望着对方身上的东西，然而没能挣脱出来的鸟儿，轻易便被坚硬的刀锋杀死。
还是李小馑手持柴刀结果了这只妖物，即便它还残存着人的相貌。
她平静的像是宰杀了什么寻常的动物，就像在客舍后面帮忙杀鸡杀鱼剥下了狗皮一般。
依照着布条的记录，取得了鸦的双眼，尚未成形犹如肉须般的鸦的双足，还有那深入骨和肉，在缝隙中暗藏着的一根赤红色泽的尾羽。
依旧扭动着一角的布条，上面溅到了几丝暗红的血液，给人感觉是兴奋到了一种癫狂的状态。
集齐了妖性材料，李小馑无视着剩下的一切，跑去捡起还有一半的陶罐。
搜集一些枯叶木屑将其点燃，舀了点清水加入陶罐，最后往煮沸的罐中扔进妖性材料三种，辅料十二种，等到它们疑似煮熟的模样。
完成的妖汤吸收了过多的热，这让李小馑能直接用双手将陶罐捧起，一口口将里面的妖汤喝尽。
在没有师父看护，没有祭文庇护，不知后果，毫无经验的情况下，李小馑平静地吃完残缺的陶罐里的一切，向后靠在了山壁上。
妖汤全部进入人身的一刻，兽性与人性的争夺同时在体内爆发。
在常人心中汹涌澎拜的兽性，冲击到李小馑时却像一头撞在了礁石上，把自己撞得粉碎。
燕直那时紧守人性、不断抵御兽性侵蚀的情形，在李小馑这里像是反过来的。
靠在山壁上的少女不断想起少年的模样，零星出现的兽性只能无力地将她的回忆打断，后又被少年在她心中的模样覆盖回来，彷佛这才是她的一切。
兽性的冲击只能引起一点点涟漪，随即消失干净。
哪怕是过去了半个时辰，坐在山洞里、伴着腥臭场景的李小馑仍旧面色平静，没有任何异常。
直到这份兽性绝望的潜藏下去，一副模糊的幻觉出现在眼前。
李小馑好奇地盯着它看，慢慢看清后，幻觉里身形残破、彷佛死去多时的赤尾鸦猛然抬起了头，睁开眼睛向它发出刺耳的尖叫！
惊醒的李小馑缓缓睁开眼睛，一双桃花眼被黑色填满，好似一潭枯水没有生气。
眨了眨眼睛，李小馑不理会什么异力或是更大的力气。
只是赶紧拉起衣袖，看见了几根贴在她皮肤上出现的黑色羽毛，纤细弯曲、贴合在少女的手臂上，显得像是什么花纹。
脖颈上也出现了一些细小的绒羽，簇在一起，像是一种装饰。
相比燕直身上的变化，李小馑体表出现的异状在数量上要少许多，不知是否因为兽性在她面前过于孱弱的缘由。
独自在外这么长时间，总算获得了想要的东西。
拍掉身上沾着的灰尘，李小馑就这么离开山洞，起身向山下而去。
一片狼藉的山洞很快被她抛在身后，浑不在意。
精准地沿着来时的路返回，等回到了佘山乡，太阳都落到了山的背后，只剩下一层薄薄的暮光。
路上也没遇见乡人，李小馑回到自己的家，开门钻了进去。
刚一回到屋里，就能嗅见那氤氲着、散不出去的肉香，循着肉香精准地扑进阿母怀里。
张采笑着摸了摸女儿的脸：“到哪里玩了？阿直把我们的饭都送过来了。”
听到是燕直送来吃的，李小馑脸上毫无迟滞地展露笑颜。
“去找草药了！”
张采听见点点头，她在逃难的时候腿脚受伤，后来一直不好反复被旧伤的疼痛折磨，乡里医师教了李小馑几种常见的草药，一起炖煮后给她喝下会好受许多。
渐渐的，李小馑在医师那也学到了一份辨认采摘大部分常见草药的本领，无事就外出转转，采到的还能直接卖给医师。
“快吃吧！”张采摸到竹篮，把里面还温热的淋了满满肉酱的麦饭端出来。
“我已经吃过了，碗还在那里呢。”
感觉到小馑往家里碗筷的地方摸，张采笑着拍拍她，将麦饭直接递到她手里。
燕家客舍秘制的肉酱放了不少香料，全然闻不见肉的腥臊，诸多的滋味混在一起，吃起来相当下饭。
那个时候躲在客舍厨房里，吃到的也是这个味道。
心里没有了担忧的李小馑大口吃着麦饭，它被肉酱裹着也变得好咽了许多，不再那么折磨嗓子。
同样踏足妖行后，不仅身体变得矫健了许多，吃的也比以往要多。
燕直那根据自己饭量盛来的食物，以往都会留下一半来由小馑明早再吃光，这一次却是都吃进了肚子里。
张采以为这是在外面跑了一天，累了，自然吃的更多些。
母女俩在黑暗中依偎在一起，张采轻声地提了燕直身上的变化，送饭来的时候遮遮掩掩的，她也看见了，却也没觉得有多吓人。
可能是熟悉那个孩子吧。
席地而坐的李大山端着陶碗将煮好的碎饼和腌肉划进嘴里，缩在里面的李小馑时不时抬头看他一眼，然后大多数时间用树枝拨动着彷佛有着生命的奇怪布条。
这得自河畔浮尸的布条，完整记录了一变鸦行的妖汤配方。
还有一种在找不到赤尾鸦的情况下，取得妖性材料的方法，只要将那来自妖的血肉给人吃下，就会长出需要的材料。
“咳！”
李大山吃进嘴里的一块肉干喷了出来，极为粗鲁的一幕让人高马大的猎户有些羞臊，瞟了一眼抬起头看过来的李小馑，挪了挪屁股转身背对着她。
这块腌肉要比其他的都香，可能是吃得太快，戳到了嗓子眼。
没太在意的李大山继续将肉干塞进嘴里，认真地嚼着，等到咸香充斥嘴中，这才划了一大块稀烂的碎饼，嚼嚼一同咽下。
很快将果腹的汤水吃干，又把陶器放回木架上，收拾好浅山洞的物什，这才招呼着李小馑起身。
但没等两人出发，李大山皱眉摇晃着脑袋，不知是否起身太快，他好像听见脑子里有什么声音。
回头招呼了两声，就看见李小馑仍然在看着他。
好像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孩子就一直在盯着他，不像是个关切的模样。
嘭！
脑袋里面像是突然响起了一声鸟叫，惊得李大山整个人撞在木架上，断裂的木块还有上面零零碎碎的东西掉落一地。
他也没有了顾及这些的时间，自脑中鸣叫了一声后，李大山就感觉手脚有些不听使唤了。
艰难地抬起手，捂住传来阵阵不适感的头，手心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在动！
“嗯？”
呜咽着，李大山不解地看了眼陶罐，他也没吃山里奇怪的东西，不论是蒸饼还是腌肉都是他从自己家里带出来的。
怎么像是中毒了一样，是没注意被毒蛇毒虫咬了？
还想着自救的李大山扒拉了两下，坐到地上喘着粗气，他好像忘记自己要干什么了。
无助地抬头看着山壁，又看看自己所处的山洞，他都认不得自己所在的是哪里。
“啊！”
剧痛，在嘴巴里，在头里面！
李大山惨嚎一声捂着自己的脸，他听见了身体里有什么在跳的声音，然后头就很痛。
能看见猎户的脸上血肉在鼓起来又瘪下去，出现了一些印子，就像是他的头里正囚禁着一只带着翅膀的鸟儿，两颊的血肉蠕动着凸出来，像是一双蜷曲不得伸展的鸟的翅膀，想要从他的皮肉下面破开，出来。
双手感觉到脸上的变化，李大山既痛苦又惊恐地叫了起来。
颌下颤巍巍的长出两支肉芽，末端的小球蠕动张开，像是新生的鸟爪。
“小馑......快......”
顶着已经非人的面孔，李大山涕泪横流地看向李小馑，模糊的视线里她还在自己身边。
没再能说出一个字，在他左眉的上方，皮肉忽然裂开，两只全黑的、小小的圆眼睁开后，好奇地观察着世界。
这两只漆黑的眼睛出现后，李大山的双眼便彻底失去了光泽，空洞的像是已经没有了用处的东西。
他的头彷佛真的成为了一种束缚鸟儿的笼子，软烂的皮肉剧烈的翻腾着、变化着，像是被关在里面的鸟儿奋力扑扇着翅膀。
李小馑谨慎地躲开一些，观察着四肢跟着脸皮血肉动起来的李大山。
山洞里，坐靠在山壁上的猎户四肢乱划，像是不明白这些东西该怎么用，有鸟鸣声从他的颅骨回荡着传出来。
沉闷的鸟鸣显得怪异，却相当清晰。
两只出现在他额头左侧的眼睛转动着，观察着外面的一切，在见到李小馑后，下方的血肉再次激动地鼓涌起来。
可当它想要有所行动，脸上的肉凸和肉芽一阵乱动，人的四肢也狂乱地划动。
这般让已经被换成了另一种东西的李大山摔在地上，困在他头里的鸟儿像是受到了惊吓，疯狂催促着自己的身体动起来。
李大山的双手双腿狂乱地挥动着，将周围倾斜的木板或是滚落的陶器统统砸碎，力气大到不像是个正常的人。
就连猎弓也被他的手脚缠在一起，然后嘣的一声被扯断。
动的时间越久，它像是找到了感觉，身体在一寸一寸地向着李小馑的方向挪着。
也不再等它靠近，李小馑躲开它能轻易砸断骨骼的四肢，神色放松、动作轻巧地走到落在地上的柴刀旁，俯身拾起了它。
山洞之中，两个生灵都渴望着对方身上的东西，然而没能挣脱出来的鸟儿，轻易便被坚硬的刀锋杀死。
还是李小馑手持柴刀结果了这只妖物，即便它还残存着人的相貌。
她平静的像是宰杀了什么寻常的动物，就像在客舍后面帮忙杀鸡杀鱼剥下了狗皮一般。
依照着布条的记录，取得了鸦的双眼，尚未成形犹如肉须般的鸦的双足，还有那深入骨和肉，在缝隙中暗藏着的一根赤红色泽的尾羽。
依旧扭动着一角的布条，上面溅到了几丝暗红的血液，给人感觉是兴奋到了一种癫狂的状态。
集齐了妖性材料，李小馑无视着剩下的一切，跑去捡起还有一半的陶罐。
搜集一些枯叶木屑将其点燃，舀了点清水加入陶罐，最后往煮沸的罐中扔进妖性材料三种，辅料十二种，等到它们疑似煮熟的模样。
完成的妖汤吸收了过多的热，这让李小馑能直接用双手将陶罐捧起，一口口将里面的妖汤喝尽。
在没有师父看护，没有祭文庇护，不知后果，毫无经验的情况下，李小馑平静地吃完残缺的陶罐里的一切，向后靠在了山壁上。
妖汤全部进入人身的一刻，兽性与人性的争夺同时在体内爆发。
在常人心中汹涌澎拜的兽性，冲击到李小馑时却像一头撞在了礁石上，把自己撞得粉碎。
燕直那时紧守人性、不断抵御兽性侵蚀的情形，在李小馑这里像是反过来的。
靠在山壁上的少女不断想起少年的模样，零星出现的兽性只能无力地将她的回忆打断，后又被少年在她心中的模样覆盖回来，彷佛这才是她的一切。
兽性的冲击只能引起一点点涟漪，随即消失干净。
哪怕是过去了半个时辰，坐在山洞里、伴着腥臭场景的李小馑仍旧面色平静，没有任何异常。
直到这份兽性绝望的潜藏下去，一副模糊的幻觉出现在眼前。
李小馑好奇地盯着它看，慢慢看清后，幻觉里身形残破、彷佛死去多时的赤尾鸦猛然抬起了头，睁开眼睛向它发出刺耳的尖叫！
惊醒的李小馑缓缓睁开眼睛，一双桃花眼被黑色填满，好似一潭枯水没有生气。
眨了眨眼睛，李小馑不理会什么异力或是更大的力气。
只是赶紧拉起衣袖，看见了几根贴在她皮肤上出现的黑色羽毛，纤细弯曲、贴合在少女的手臂上，显得像是什么花纹。
脖颈上也出现了一些细小的绒羽，簇在一起，像是一种装饰。
相比燕直身上的变化，李小馑体表出现的异状在数量上要少许多，不知是否因为兽性在她面前过于孱弱的缘由。
独自在外这么长时间，总算获得了想要的东西。
拍掉身上沾着的灰尘，李小馑就这么离开山洞，起身向山下而去。
一片狼藉的山洞很快被她抛在身后，浑不在意。
精准地沿着来时的路返回，等回到了佘山乡，太阳都落到了山的背后，只剩下一层薄薄的暮光。
路上也没遇见乡人，李小馑回到自己的家，开门钻了进去。
刚一回到屋里，就能嗅见那氤氲着、散不出去的肉香，循着肉香精准地扑进阿母怀里。
张采笑着摸了摸女儿的脸：“到哪里玩了？阿直把我们的饭都送过来了。”
听到是燕直送来吃的，李小馑脸上毫无迟滞地展露笑颜。
“去找草药了！”
张采听见点点头，她在逃难的时候腿脚受伤，后来一直不好反复被旧伤的疼痛折磨，乡里医师教了李小馑几种常见的草药，一起炖煮后给她喝下会好受许多。
渐渐的，李小馑在医师那也学到了一份辨认采摘大部分常见草药的本领，无事就外出转转，采到的还能直接卖给医师。
“快吃吧！”张采摸到竹篮，把里面还温热的淋了满满肉酱的麦饭端出来。
“我已经吃过了，碗还在那里呢。”
感觉到小馑往家里碗筷的地方摸，张采笑着拍拍她，将麦饭直接递到她手里。
燕家客舍秘制的肉酱放了不少香料，全然闻不见肉的腥臊，诸多的滋味混在一起，吃起来相当下饭。
那个时候躲在客舍厨房里，吃到的也是这个味道。
心里没有了担忧的李小馑大口吃着麦饭，它被肉酱裹着也变得好咽了许多，不再那么折磨嗓子。
同样踏足妖行后，不仅身体变得矫健了许多，吃的也比以往要多。
燕直那根据自己饭量盛来的食物，以往都会留下一半来由小馑明早再吃光，这一次却是都吃进了肚子里。
张采以为这是在外面跑了一天，累了，自然吃的更多些。
母女俩在黑暗中依偎在一起，张采轻声地提了燕直身上的变化，送饭来的时候遮遮掩掩的，她也看见了，却也没觉得有多吓人。
可能是熟悉那个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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