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另一条路
离开家的李小馑，今天没有再去客舍，反而是独身一人来到了河畔。
顺着河水向下游走去，在渐渐离开了佘山乡的地方，一处不起眼的土坡下面。
她曾经在这里埋下过自河里捡到的东西。
李小馑蹲下身体，拿着块石片挖开一层泥土，露出了个黑暗狭小的洞口，像是蛇或者其他动物挖出来的洞穴，人仅能将一只手伸进去。
其中幽深曲折，若是要其他人把手伸进去，想必是不敢的。
李小馑伏低身体，连带大半条手臂都伸进了洞里面，摸索着，在手指碰到一块布角后，将藏在里面的东西给拽了出来。
黑色的布裹打开，里面的是一张写满字的白色布条，翘起了一角微微晃动着，像是有风吹过。
除了布条，里面还有一块风干的肉块和一卷银白色的指宽丝线，好像蚕丝的丝线没有任何缝制的痕迹，偏偏一根一根粘黏在一起，犹如一体，无法将其撕开。
将丝线和肉干揣进衣服里，李小馑将布条捡起来，认真地看着上面记述的种种材料。
两天前她在河畔发现了一具爬在岸边的浮尸，好像是从下游竭力游到这里，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还是没能逃脱死亡。
可能只是想要停下喘口气，趴下后却再也没能起来。
这具尸体倒不至于吓到她，相比较这次成年男人的尸体，还是时不时从上游漂流而来的孩子更令人恐惧。
此时代价愈发巨大的婚嫁，让不少人选择把多的养不起的孩子丢进河里，无论是男是女。
每每看见这样小小的一团顺着河水漂来时，哪怕是不经意的一眼，有时连看见了什么都没能意识到，都会涌起一阵冰凉，蹲在河边上一动也不敢动。
而这具力竭倒在河畔的尸体，反而没有带来那样的恐惧。
那份包裹应该是他身上的，被水流冲了出来后幸运的没有漂走，而是卡在他的尸体上。
布条上记下的是一变鸦行的妖汤配方，就是能变得与燕直一样的方法！
有着取自妖物赤尾鸦身上的三种妖性材料，还有十二种常见的普通辅料。
之前打开布裹后，模糊记住了这些并不稀罕的辅料，这两天李小馑也有意无意间发现了它们能从哪里找，就在佘山乡里就能把它们找齐。
有的来自佘山乡医师屋外晒干的草药，有的是乡外捡来的奇怪石块和干瘪的虫子，全都装进了一个小布裹，揣好后，李小馑沿着乡里的小路，朝着佘山去找赤尾鸦。
没有师父也没任何人教导。
只有一张写满了歪七扭八字迹的布条，她也不知道佘山本就不是赤尾鸦的常见地。
除非运气太好，正巧这里有鸟卵孵化出这只不死的妖物，不然根本不可能在此地找到赤尾鸦。
这个时间，人教的司巧也跟绣衣的文职们传好话，准备离开佘山乡，两人相对着在狭窄的小路上遇见，侧着身体小心让过对方。
近距离蹭着司巧的身边过去，李小馑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这个好闻又好看的外乡人。
禁不住在心底比较一下，脸比清浅和阿母都要好看，自己，应该只能算是俊俏。
个子要比自己高，皮肤很白感觉摸上去肯定会滑溜溜的！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李小馑只感觉到粗糙的手感，连忙把手放下来。
侧着身体让过李小馑后，司巧走了两步回想起刚才的小女孩，忍不住转过身，盯着那个逐渐远去的瘦小背影。
倒不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觉得那个小女孩好看。
安安静静的，脸上冷淡的模样好像戳中了她什么地方，有种忍不住想要欺负她的冲动。
如果能抱回去，没事的时候伸出手指捅着她的脸，把那副平淡的表情戳破功，看着她恼怒起来，想想就觉得自己开心了起来。
司巧盯着李小馑的背影，心里不断冒出奇怪的心思，也没有真的动手。
至于乡里的人进山，她也不会上前阻拦。
生活在佘山乡的乡人不会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既然敢进山，自然有所准备。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李小馑进山什么准备都没有。
因为不喜欢其他人，燕直带着乡里不少孩子跑进山玩的时候，她也没有跟着进来过。
第一次进入佘山的李小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凭借一份运气，不断从灌木树丛、枯叶山石之类的地方走过，眼睛还始终观察着头顶，想要找到布条上描述的赤尾鸦。
不远的山林间，有着携弓带刀、孔武有力的猎户拨开挡路的枝条，目光阴沉地盯着少女的背影。
乡里能在佘山谋生的猎户自然是李大山！
时至午时，感觉到疲惫和饥饿，钻了半天山的李大山也寻了一处准备好的浅山洞，准备在这处干燥的地方歇歇脚吃些东西。
然后扭头就看见了李小馑在林间转悠，昂着脑袋不知道在看什么。
脚下让人头皮发麻地不断蹭过那些枯叶草丛。
焦急地唤了两声，李大山看李小馑什么反应都没有，像是没有听见，没办法又重新站起来，向着她那边寻过去。
心里火急火燎的，在佘山又不能跑，只能走。
等赶到李小馑附近的时候，这个高大强壮的猎户已经出了一脑门的细汗。
这姑娘还真是一个人跑来佘山的，他在附近看了，没见到燕直的身影，不由得更加气急了些。
“李小馑！”李大山深吸一口气，大声喊了一声。
突然在葱郁的山林间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少女脸上冷淡的表情没变化，但脚下还是不由自主地一软，停下了脚步。
终于叫住了这莽撞孩子！
李大山松口气的同时，拨开藤条树枝走了过去，严厉地瞪着李小馑喝道：“你怎么敢一个人跑到佘山的！”
看见了是李大山，李小馑对他的叫声是充耳不闻，扭头就要继续去找赤尾鸦。
“站住！”李大山颇有些恼火的喊道。
为了你辛辛苦苦钻着林子跑过来，结果你这么个样子，像是对待长辈该有的态度吗！
李小馑眼里根本就没有猎户。
愈发严厉让人害怕的语气在她耳朵里，那跟骂别人没有不同，继续向着深山里走去。
见对付两个儿子的法子不管用了，李大山叹息一声上前拽住少女的衣服，手动让她停了下来。
李小馑还在不断挣扎着，想把衣服从自己手里扯出去。
仍由你在佘山乱转，出了事怎么办？
李大山也是头疼地看着这个家伙，想了想说道：“佘山遍地都是毒蛇你不知道吗？像你这样在这里乱走，要是被蛇咬了，没人看着能死在这里，你死了你阿母怎么办？她现在腿脚不好，没了你她怎么办？”
终于听话了的李小馑不动了，没再专注着从他手里逃跑，而是幽幽地看着他。
看着她一脸冷漠的样子，李大山也是不由得叹了口气。
明明算是一家的人怎么变成这样子的？都是李熊的错！
按捺住揍李熊一顿的想法，李大山放开不准备继续往前走的李小馑，和缓地说：“佘山不是好玩的地方，先跟着我，等会我送你下山。”
李小馑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后，终于点头表示同意了。
女孩可真麻烦！还好张芷给我生的两个都是男的，不听话直接动手揍就行了！
李大山心里抱怨着，让李小馑紧跟着自己，然后一人在前面带路。
准备先回浅山洞休息一阵，然后送她下山。
这次上山的时间有些短，没打到东西，但也只能先下去了。
“你上山来是干什么的？你从小也不贪玩，燕直呢，他不陪着你一块来吗？”李大山边走边问道。
李小馑只是跟着他，对问题没任何答复，乡里的人也习惯了她这副模样。
除去自己的阿母，还有客舍的三人以外，这孩子对谁都不喜欢说话。
“要找什么东西？和我说一声，以后别自己上山来了！”李大山继续说道。
“找到了！”
李小馑说着谎话，结束了跟不喜欢的人交流这件事，也跟着李大山来到猎户准备的浅山洞。
地面干燥没有虫蛇的痕迹，木架子上放着些陶罐陶碗等物，最里面还在地上铺着层碎布干草，能勉强让人在这里休息。
类似的地方在佘山不少，除了李大山自己会过来以外，其他入山的乡人也能在此歇息一二。
此时的山洞里陶罐正在煮着什么东西，有点咸香的气味飘出来。
“吃点东西就带你下山！”李大山作势要拿两个陶碗，不出所料地看见李小馑摇头拒绝。
还挺重诺，说不吃他家的东西就再也不吃了，饿了也不吃，挺好的！
李大山不在意地放下一只陶碗，背对着李小馑把身上带着的东西都给卸下来，猎弓柴刀还有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吃着的时候硌在身上也不舒服。
见他背对着自己。
李小馑从身上掏出之前包裹里的风干肉块，写满字的布条掉在地上像是活物般扭动着。
拇指大小的肉干靠近了沸滚的陶罐口，松开手后，悄无声息地滑进去。
只有地上那张布条像是见到了什么兴奋的事情，布的一角幅度更大地摇晃起来。
放好身上的家伙什，李大山转过头来就看见李小馑跑去了山洞里面，离得他远远的，在玩着地面上不知哪来的虫子。
既然问过她了，她也不吃，猎户也不再在意。
端着陶碗舀了汤水进来，陶罐里的一些稀烂的碎饼和仍旧干硬的腌肉也被舀了进去。
顺着河水向下游走去，在渐渐离开了佘山乡的地方，一处不起眼的土坡下面。
她曾经在这里埋下过自河里捡到的东西。
李小馑蹲下身体，拿着块石片挖开一层泥土，露出了个黑暗狭小的洞口，像是蛇或者其他动物挖出来的洞穴，人仅能将一只手伸进去。
其中幽深曲折，若是要其他人把手伸进去，想必是不敢的。
李小馑伏低身体，连带大半条手臂都伸进了洞里面，摸索着，在手指碰到一块布角后，将藏在里面的东西给拽了出来。
黑色的布裹打开，里面的是一张写满字的白色布条，翘起了一角微微晃动着，像是有风吹过。
除了布条，里面还有一块风干的肉块和一卷银白色的指宽丝线，好像蚕丝的丝线没有任何缝制的痕迹，偏偏一根一根粘黏在一起，犹如一体，无法将其撕开。
将丝线和肉干揣进衣服里，李小馑将布条捡起来，认真地看着上面记述的种种材料。
两天前她在河畔发现了一具爬在岸边的浮尸，好像是从下游竭力游到这里，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还是没能逃脱死亡。
可能只是想要停下喘口气，趴下后却再也没能起来。
这具尸体倒不至于吓到她，相比较这次成年男人的尸体，还是时不时从上游漂流而来的孩子更令人恐惧。
此时代价愈发巨大的婚嫁，让不少人选择把多的养不起的孩子丢进河里，无论是男是女。
每每看见这样小小的一团顺着河水漂来时，哪怕是不经意的一眼，有时连看见了什么都没能意识到，都会涌起一阵冰凉，蹲在河边上一动也不敢动。
而这具力竭倒在河畔的尸体，反而没有带来那样的恐惧。
那份包裹应该是他身上的，被水流冲了出来后幸运的没有漂走，而是卡在他的尸体上。
布条上记下的是一变鸦行的妖汤配方，就是能变得与燕直一样的方法！
有着取自妖物赤尾鸦身上的三种妖性材料，还有十二种常见的普通辅料。
之前打开布裹后，模糊记住了这些并不稀罕的辅料，这两天李小馑也有意无意间发现了它们能从哪里找，就在佘山乡里就能把它们找齐。
有的来自佘山乡医师屋外晒干的草药，有的是乡外捡来的奇怪石块和干瘪的虫子，全都装进了一个小布裹，揣好后，李小馑沿着乡里的小路，朝着佘山去找赤尾鸦。
没有师父也没任何人教导。
只有一张写满了歪七扭八字迹的布条，她也不知道佘山本就不是赤尾鸦的常见地。
除非运气太好，正巧这里有鸟卵孵化出这只不死的妖物，不然根本不可能在此地找到赤尾鸦。
这个时间，人教的司巧也跟绣衣的文职们传好话，准备离开佘山乡，两人相对着在狭窄的小路上遇见，侧着身体小心让过对方。
近距离蹭着司巧的身边过去，李小馑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这个好闻又好看的外乡人。
禁不住在心底比较一下，脸比清浅和阿母都要好看，自己，应该只能算是俊俏。
个子要比自己高，皮肤很白感觉摸上去肯定会滑溜溜的！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李小馑只感觉到粗糙的手感，连忙把手放下来。
侧着身体让过李小馑后，司巧走了两步回想起刚才的小女孩，忍不住转过身，盯着那个逐渐远去的瘦小背影。
倒不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觉得那个小女孩好看。
安安静静的，脸上冷淡的模样好像戳中了她什么地方，有种忍不住想要欺负她的冲动。
如果能抱回去，没事的时候伸出手指捅着她的脸，把那副平淡的表情戳破功，看着她恼怒起来，想想就觉得自己开心了起来。
司巧盯着李小馑的背影，心里不断冒出奇怪的心思，也没有真的动手。
至于乡里的人进山，她也不会上前阻拦。
生活在佘山乡的乡人不会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既然敢进山，自然有所准备。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李小馑进山什么准备都没有。
因为不喜欢其他人，燕直带着乡里不少孩子跑进山玩的时候，她也没有跟着进来过。
第一次进入佘山的李小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凭借一份运气，不断从灌木树丛、枯叶山石之类的地方走过，眼睛还始终观察着头顶，想要找到布条上描述的赤尾鸦。
不远的山林间，有着携弓带刀、孔武有力的猎户拨开挡路的枝条，目光阴沉地盯着少女的背影。
乡里能在佘山谋生的猎户自然是李大山！
时至午时，感觉到疲惫和饥饿，钻了半天山的李大山也寻了一处准备好的浅山洞，准备在这处干燥的地方歇歇脚吃些东西。
然后扭头就看见了李小馑在林间转悠，昂着脑袋不知道在看什么。
脚下让人头皮发麻地不断蹭过那些枯叶草丛。
焦急地唤了两声，李大山看李小馑什么反应都没有，像是没有听见，没办法又重新站起来，向着她那边寻过去。
心里火急火燎的，在佘山又不能跑，只能走。
等赶到李小馑附近的时候，这个高大强壮的猎户已经出了一脑门的细汗。
这姑娘还真是一个人跑来佘山的，他在附近看了，没见到燕直的身影，不由得更加气急了些。
“李小馑！”李大山深吸一口气，大声喊了一声。
突然在葱郁的山林间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少女脸上冷淡的表情没变化，但脚下还是不由自主地一软，停下了脚步。
终于叫住了这莽撞孩子！
李大山松口气的同时，拨开藤条树枝走了过去，严厉地瞪着李小馑喝道：“你怎么敢一个人跑到佘山的！”
看见了是李大山，李小馑对他的叫声是充耳不闻，扭头就要继续去找赤尾鸦。
“站住！”李大山颇有些恼火的喊道。
为了你辛辛苦苦钻着林子跑过来，结果你这么个样子，像是对待长辈该有的态度吗！
李小馑眼里根本就没有猎户。
愈发严厉让人害怕的语气在她耳朵里，那跟骂别人没有不同，继续向着深山里走去。
见对付两个儿子的法子不管用了，李大山叹息一声上前拽住少女的衣服，手动让她停了下来。
李小馑还在不断挣扎着，想把衣服从自己手里扯出去。
仍由你在佘山乱转，出了事怎么办？
李大山也是头疼地看着这个家伙，想了想说道：“佘山遍地都是毒蛇你不知道吗？像你这样在这里乱走，要是被蛇咬了，没人看着能死在这里，你死了你阿母怎么办？她现在腿脚不好，没了你她怎么办？”
终于听话了的李小馑不动了，没再专注着从他手里逃跑，而是幽幽地看着他。
看着她一脸冷漠的样子，李大山也是不由得叹了口气。
明明算是一家的人怎么变成这样子的？都是李熊的错！
按捺住揍李熊一顿的想法，李大山放开不准备继续往前走的李小馑，和缓地说：“佘山不是好玩的地方，先跟着我，等会我送你下山。”
李小馑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后，终于点头表示同意了。
女孩可真麻烦！还好张芷给我生的两个都是男的，不听话直接动手揍就行了！
李大山心里抱怨着，让李小馑紧跟着自己，然后一人在前面带路。
准备先回浅山洞休息一阵，然后送她下山。
这次上山的时间有些短，没打到东西，但也只能先下去了。
“你上山来是干什么的？你从小也不贪玩，燕直呢，他不陪着你一块来吗？”李大山边走边问道。
李小馑只是跟着他，对问题没任何答复，乡里的人也习惯了她这副模样。
除去自己的阿母，还有客舍的三人以外，这孩子对谁都不喜欢说话。
“要找什么东西？和我说一声，以后别自己上山来了！”李大山继续说道。
“找到了！”
李小馑说着谎话，结束了跟不喜欢的人交流这件事，也跟着李大山来到猎户准备的浅山洞。
地面干燥没有虫蛇的痕迹，木架子上放着些陶罐陶碗等物，最里面还在地上铺着层碎布干草，能勉强让人在这里休息。
类似的地方在佘山不少，除了李大山自己会过来以外，其他入山的乡人也能在此歇息一二。
此时的山洞里陶罐正在煮着什么东西，有点咸香的气味飘出来。
“吃点东西就带你下山！”李大山作势要拿两个陶碗，不出所料地看见李小馑摇头拒绝。
还挺重诺，说不吃他家的东西就再也不吃了，饿了也不吃，挺好的！
李大山不在意地放下一只陶碗，背对着李小馑把身上带着的东西都给卸下来，猎弓柴刀还有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吃着的时候硌在身上也不舒服。
见他背对着自己。
李小馑从身上掏出之前包裹里的风干肉块，写满字的布条掉在地上像是活物般扭动着。
拇指大小的肉干靠近了沸滚的陶罐口，松开手后，悄无声息地滑进去。
只有地上那张布条像是见到了什么兴奋的事情，布的一角幅度更大地摇晃起来。
放好身上的家伙什，李大山转过头来就看见李小馑跑去了山洞里面，离得他远远的，在玩着地面上不知哪来的虫子。
既然问过她了，她也不吃，猎户也不再在意。
端着陶碗舀了汤水进来，陶罐里的一些稀烂的碎饼和仍旧干硬的腌肉也被舀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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