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欣欣之时已尽
赵北落曾说，绣衣使者身负重用，只得精进自身以报陛下。
没有接到任务的绣衣使者日复一日地磨砺自身体格与技艺，这也是为什么那些妖教徒惧怕绣衣使者的原因。
一方是谋害他人、以人做种窃取异力，整日里在见不得光的地方作威作福。
一方是依靠皇帝，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磨砺自己，战时与妖物恶人相斗，平时与同侪比武，两方一接触，自然便是妖教徒一触即溃的结果。
白榆等两个徒弟都填饱了肚子，便起身带着他们出门巡街。
一是为了消食，二是要让初来乍到的燕直熟悉乐县境况。
只不过燕直看着身前身后的两人，俱都穿着一身华美绣衣，选择了一柄环首刀系于腰间，威风凛凛。
而他穿着短褐，双眼呈现竖瞳，不似个常人。
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走在路上，偶尔遇见些早早起来的县人，原本正在做着自己的事情，见了怪模怪样的燕直，却也不慌，有的还会跟着过来，跟了一段路后又像是发觉了什么，纷纷散开回去了。
“绣衣常押送作恶的妖行者，众目睽睽之下宣告其罪行，然后将其斩首。”走在前面的白榆慢下脚步，等燕直走近，给他解释道。
说完，便伸手拎着赵摇的耳朵，把他拽到前面去了。
燕直勉强笑了一声，这才明白赵摇故意走在他身后，做出押送罪人的姿态，让乐县的百姓将他误以为是犯事的妖人。
纷纷跟来，是想看他干了什么坏事，要在哪里被斩首。
这人怎么如此荒唐？
行事犹如一稚子，年已十三的燕直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等他抬起头，赵摇侧脸朝着他偷偷一笑，燕直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这里是直指赵谦的住处，你应该还认得？”白榆指着道路左侧的屋院说道。
“嗯！”燕直点点头。
“我们出门后一路向北走来，这条路的尽头就是赵谦的屋子。”白榆又指向前方，本来笔直的道路在这里被并排的房屋所阻，没了前路，分为东西走向的大道。
“自这条路向着东西方向去，均能找到县内的绣衣！”白榆继续说道，“我们向右，走至尽头再转向北，仍有绣衣住处，官衙也在那条道上。”
燕直了然地点点头。
整个乐县内的房屋都是方正的，连同街道也横平竖直，但它们不会贯通南北西东，并且绣衣使者们的住处就坐落在这些看似方便开阔的大道上。
县内较为重要的地点也均在这些线路上，包括官衙、粮仓等等。
其他小路不仅复杂而且狭窄，如果有什么贼人聚众而来，若是分布进了小道才是自寻死路，沿着宽敞的街道又会送自己到绣衣使者甚至是绣衣直指的面前。
实在是......
“别想太多，它最大的作用，就是能让你一个人自己找回家。”赵摇轻声说道。
燕直看着他想了想，也许确实是这样。
就像师父常说的妖物蠢笨，只有人，才是最大的麻烦，县内的布置终究是死的，对妖教徒可能真的没多大用处。
现在他又不像小孩习性了，还是说，绣衣中就连孩子也有这份认知？
“你在心里骂我！”赵摇瞥过来，肯定地说道。
“算不上辱骂！”燕直笑了笑，不否认自己腹诽了。
白榆面带微笑，不管两个徒弟相互间有些看不过眼，继续道：“如果我们出门后向南，便能从南门出去，南门位于正中，北门在城墙东侧，倚靠一截山路修筑，东门偏南，西门偏北，乐县城墙的四门均不在一条线上。”
三人已经按照之前所说的往前走，自赵谦住处向右，走至尽头再转而向北，便可自北门出城。
乐县北门出去，不仅要经过一段横斜着向下的山路，西边还有一条天然的河流，可惜绣衣防备的不是战事，而是妖教之祸。
三人出了乐县便能看见山路上连成直线的行商，带着各种货物自北边而来。
借助着大牲口的力气，行商想要上坡进入乐县还简单点，一些挑着草药兽皮之类的附近村人也较为轻松，只有带的货物不少、偏偏又仅靠着人力的，想要上坡成了件极为废力的事情。
至此，太阳才刚刚升起，燕直却不觉得自己起得早了，乐县的人与佘山乡的人生活确不相同。
“跟上来！”
白榆带着两人沿着乐县外官道先跑起来，燕直见赵摇习以为常的模样，也跟了上去。
速度虽不快，但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踏足妖行后一直充沛的体力也逐渐干涸见底。
从额头上流下的汗水，不断往眼睛里淌，惹人心烦。
巡街是为了消食和让燕直熟悉乐县之内，那此刻就是让他熟悉乐县之外的环境，在乐县外，绣衣使者还布置了练箭用的靶场和习马的草场，但今天不需要去那里。
腿脚传来一阵阵的酸胀感，每一步落下，大地像是会鼓动一样，你不注意它就要将你摔在地上。
“奔跑是锻炼自身最好的方式，只要快上几分，妖行者的体力也能耗尽。”白榆看着两个徒弟渐渐说不出话，大口大口地喘息，她却仍然是不见一丝疲惫。
一变的燕直能在力气、体力上超过正值壮年的燕父，二变的白榆更不像人，人，不可能跑这么久都不会累。
“哪怕是妖行者，一份磨砺依然能增强自身一分！”白榆减缓了一点速度让两人趁机平复喘息，自己继续说道：“回去后你跟着赵摇去拉石锁，现在还能有些用处，等到三变之后，绣衣想要得到磨砺只好寻求同侪拼的精疲力竭。”
“好！”燕直点点头应了一声。
他也不知道就这么跑回去，自己拉石锁的时候，双腿还能不能站的住。
白榆带着两人向乐县城墙的方向跑，好似随口说道：“你来以后，我们三人得到了一个月的时间，这些天里，发生的妖事都会由其他绣衣去处理，有个文职告诉我说，你有着类似猿行一变异力的天赋？”
“剑，学得比较快。”燕直跟在后面答道。
“等午后练给我看看！”白榆欣然地说道。
燕直觉得自己挺有天赋的，但好像不是只在习剑上。
听着白榆师父的呼吸声，燕直用心地调整着去学，原本难受的状态一下子好了很多，这也发现身旁的赵摇呼吸的间奏也相似，在奔走中仍然能恢复体力。
一路上没怎么说话的赵摇都在盯着燕直，听他好像与师父有着类似的天赋，眼睛变得锐利了许多。
“阿摇，燕直体内仍然残留着妖汤的兽性，看顾着他一些！”白榆忽然开口说道。
听见师父发话，赵摇立刻恢复正常，大眼睛眯起点着脑袋。
他喝的好像是蛇行妖汤，回忆了一番蛇行残留兽性的要点，赵摇暗暗决定，等夜里他睡熟了，就给他把被子掀了！
昨天还给他找了较为厚重的被子，失策了。
“麻烦你了！”燕直笑着看过去，然后得到了一道颇为幽深的目光。
一看就知道他不准备做什么好事！
三人自乐县南门返回，进城便看见了屋院。
白榆将院门打开，进去后又教着燕直如何去释放双腿的酸痛，做着些彷佛要将全身筋肉拉直的动作后，喝了点井水，休息片刻又跟着赵摇去用石锁练力气。
双臂酸痛再以拉直筋肉的动作，去释放疲惫。
后又跟着赵摇学着跳起舞来，两人脚下的动作明快而多变，上半身却是大开大合，跳的时间久了，燕直有种获得了新的双脚的错觉。
众人头顶的太阳渐渐移向正中，停下休息的赵摇故意与燕直拉开了距离，隐隐有些低落的样子。
“你比他学的快多了！”
白榆跟燕直说道：“我教赵摇战舞时每个动作都要亲手矫正，他才看懂了力气在身体里流转的道理，而你看见他的动作后就明白了这深藏的规律，真想知道你下午习剑能达到一个什么程度。”
白榆师父很期待地看着他，但没等她再说什么，院门被敲响，便起身开门去了。
燕直忽然感觉到什么，看向一脸高兴的赵摇问道：“怎么了？”
“不告诉你！”赵摇笑着别过头，不告诉他自己是想起从前的事情开心的。
院门被打开后，外面站着的正是来给燕直送东西的文职，不仅带来了三套绣衣、一柄九剑、一副弓箭、训练用的器具，还有着被褥、柴米和菜肉。
燕直接过绣衣和被褥，将它们搬回屋子里放好，抽空展开看了眼自己的绣衣。
大致模样与白榆、赵摇身上的相同，只不过在云气纹上是几只秀劲的豹子。
赵摇帮他把送来的柴米菜肉搬进了厨房。
白榆拉住走出来的燕直问道：“除了吴青送来的这些以外，绣衣使者还要选一件自己喜欢的兵刃修习，我与赵摇选的都是环首刀，你想选什么？”
除了九剑、弓箭、拳脚，选择一件喜欢的兵刃，或许能释放出更多的潜力。
“矛吧！”燕直心有所感地说道。
有种期待的感觉在心里翻涌。
虽然刀剑他都喜欢，但要拿起来真的对付别人，他更偏向长一些的兵刃。
而此时，院门旁边，文职吴青将赵北落身死佘山乡一事告知了赵摇，原本还因为家里多了一堆东西而高兴的赵摇安静下来。
当听到赵北落已经安葬之时，眼泪不断从脸上滑落。
没有接到任务的绣衣使者日复一日地磨砺自身体格与技艺，这也是为什么那些妖教徒惧怕绣衣使者的原因。
一方是谋害他人、以人做种窃取异力，整日里在见不得光的地方作威作福。
一方是依靠皇帝，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磨砺自己，战时与妖物恶人相斗，平时与同侪比武，两方一接触，自然便是妖教徒一触即溃的结果。
白榆等两个徒弟都填饱了肚子，便起身带着他们出门巡街。
一是为了消食，二是要让初来乍到的燕直熟悉乐县境况。
只不过燕直看着身前身后的两人，俱都穿着一身华美绣衣，选择了一柄环首刀系于腰间，威风凛凛。
而他穿着短褐，双眼呈现竖瞳，不似个常人。
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走在路上，偶尔遇见些早早起来的县人，原本正在做着自己的事情，见了怪模怪样的燕直，却也不慌，有的还会跟着过来，跟了一段路后又像是发觉了什么，纷纷散开回去了。
“绣衣常押送作恶的妖行者，众目睽睽之下宣告其罪行，然后将其斩首。”走在前面的白榆慢下脚步，等燕直走近，给他解释道。
说完，便伸手拎着赵摇的耳朵，把他拽到前面去了。
燕直勉强笑了一声，这才明白赵摇故意走在他身后，做出押送罪人的姿态，让乐县的百姓将他误以为是犯事的妖人。
纷纷跟来，是想看他干了什么坏事，要在哪里被斩首。
这人怎么如此荒唐？
行事犹如一稚子，年已十三的燕直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等他抬起头，赵摇侧脸朝着他偷偷一笑，燕直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这里是直指赵谦的住处，你应该还认得？”白榆指着道路左侧的屋院说道。
“嗯！”燕直点点头。
“我们出门后一路向北走来，这条路的尽头就是赵谦的屋子。”白榆又指向前方，本来笔直的道路在这里被并排的房屋所阻，没了前路，分为东西走向的大道。
“自这条路向着东西方向去，均能找到县内的绣衣！”白榆继续说道，“我们向右，走至尽头再转向北，仍有绣衣住处，官衙也在那条道上。”
燕直了然地点点头。
整个乐县内的房屋都是方正的，连同街道也横平竖直，但它们不会贯通南北西东，并且绣衣使者们的住处就坐落在这些看似方便开阔的大道上。
县内较为重要的地点也均在这些线路上，包括官衙、粮仓等等。
其他小路不仅复杂而且狭窄，如果有什么贼人聚众而来，若是分布进了小道才是自寻死路，沿着宽敞的街道又会送自己到绣衣使者甚至是绣衣直指的面前。
实在是......
“别想太多，它最大的作用，就是能让你一个人自己找回家。”赵摇轻声说道。
燕直看着他想了想，也许确实是这样。
就像师父常说的妖物蠢笨，只有人，才是最大的麻烦，县内的布置终究是死的，对妖教徒可能真的没多大用处。
现在他又不像小孩习性了，还是说，绣衣中就连孩子也有这份认知？
“你在心里骂我！”赵摇瞥过来，肯定地说道。
“算不上辱骂！”燕直笑了笑，不否认自己腹诽了。
白榆面带微笑，不管两个徒弟相互间有些看不过眼，继续道：“如果我们出门后向南，便能从南门出去，南门位于正中，北门在城墙东侧，倚靠一截山路修筑，东门偏南，西门偏北，乐县城墙的四门均不在一条线上。”
三人已经按照之前所说的往前走，自赵谦住处向右，走至尽头再转而向北，便可自北门出城。
乐县北门出去，不仅要经过一段横斜着向下的山路，西边还有一条天然的河流，可惜绣衣防备的不是战事，而是妖教之祸。
三人出了乐县便能看见山路上连成直线的行商，带着各种货物自北边而来。
借助着大牲口的力气，行商想要上坡进入乐县还简单点，一些挑着草药兽皮之类的附近村人也较为轻松，只有带的货物不少、偏偏又仅靠着人力的，想要上坡成了件极为废力的事情。
至此，太阳才刚刚升起，燕直却不觉得自己起得早了，乐县的人与佘山乡的人生活确不相同。
“跟上来！”
白榆带着两人沿着乐县外官道先跑起来，燕直见赵摇习以为常的模样，也跟了上去。
速度虽不快，但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踏足妖行后一直充沛的体力也逐渐干涸见底。
从额头上流下的汗水，不断往眼睛里淌，惹人心烦。
巡街是为了消食和让燕直熟悉乐县之内，那此刻就是让他熟悉乐县之外的环境，在乐县外，绣衣使者还布置了练箭用的靶场和习马的草场，但今天不需要去那里。
腿脚传来一阵阵的酸胀感，每一步落下，大地像是会鼓动一样，你不注意它就要将你摔在地上。
“奔跑是锻炼自身最好的方式，只要快上几分，妖行者的体力也能耗尽。”白榆看着两个徒弟渐渐说不出话，大口大口地喘息，她却仍然是不见一丝疲惫。
一变的燕直能在力气、体力上超过正值壮年的燕父，二变的白榆更不像人，人，不可能跑这么久都不会累。
“哪怕是妖行者，一份磨砺依然能增强自身一分！”白榆减缓了一点速度让两人趁机平复喘息，自己继续说道：“回去后你跟着赵摇去拉石锁，现在还能有些用处，等到三变之后，绣衣想要得到磨砺只好寻求同侪拼的精疲力竭。”
“好！”燕直点点头应了一声。
他也不知道就这么跑回去，自己拉石锁的时候，双腿还能不能站的住。
白榆带着两人向乐县城墙的方向跑，好似随口说道：“你来以后，我们三人得到了一个月的时间，这些天里，发生的妖事都会由其他绣衣去处理，有个文职告诉我说，你有着类似猿行一变异力的天赋？”
“剑，学得比较快。”燕直跟在后面答道。
“等午后练给我看看！”白榆欣然地说道。
燕直觉得自己挺有天赋的，但好像不是只在习剑上。
听着白榆师父的呼吸声，燕直用心地调整着去学，原本难受的状态一下子好了很多，这也发现身旁的赵摇呼吸的间奏也相似，在奔走中仍然能恢复体力。
一路上没怎么说话的赵摇都在盯着燕直，听他好像与师父有着类似的天赋，眼睛变得锐利了许多。
“阿摇，燕直体内仍然残留着妖汤的兽性，看顾着他一些！”白榆忽然开口说道。
听见师父发话，赵摇立刻恢复正常，大眼睛眯起点着脑袋。
他喝的好像是蛇行妖汤，回忆了一番蛇行残留兽性的要点，赵摇暗暗决定，等夜里他睡熟了，就给他把被子掀了！
昨天还给他找了较为厚重的被子，失策了。
“麻烦你了！”燕直笑着看过去，然后得到了一道颇为幽深的目光。
一看就知道他不准备做什么好事！
三人自乐县南门返回，进城便看见了屋院。
白榆将院门打开，进去后又教着燕直如何去释放双腿的酸痛，做着些彷佛要将全身筋肉拉直的动作后，喝了点井水，休息片刻又跟着赵摇去用石锁练力气。
双臂酸痛再以拉直筋肉的动作，去释放疲惫。
后又跟着赵摇学着跳起舞来，两人脚下的动作明快而多变，上半身却是大开大合，跳的时间久了，燕直有种获得了新的双脚的错觉。
众人头顶的太阳渐渐移向正中，停下休息的赵摇故意与燕直拉开了距离，隐隐有些低落的样子。
“你比他学的快多了！”
白榆跟燕直说道：“我教赵摇战舞时每个动作都要亲手矫正，他才看懂了力气在身体里流转的道理，而你看见他的动作后就明白了这深藏的规律，真想知道你下午习剑能达到一个什么程度。”
白榆师父很期待地看着他，但没等她再说什么，院门被敲响，便起身开门去了。
燕直忽然感觉到什么，看向一脸高兴的赵摇问道：“怎么了？”
“不告诉你！”赵摇笑着别过头，不告诉他自己是想起从前的事情开心的。
院门被打开后，外面站着的正是来给燕直送东西的文职，不仅带来了三套绣衣、一柄九剑、一副弓箭、训练用的器具，还有着被褥、柴米和菜肉。
燕直接过绣衣和被褥，将它们搬回屋子里放好，抽空展开看了眼自己的绣衣。
大致模样与白榆、赵摇身上的相同，只不过在云气纹上是几只秀劲的豹子。
赵摇帮他把送来的柴米菜肉搬进了厨房。
白榆拉住走出来的燕直问道：“除了吴青送来的这些以外，绣衣使者还要选一件自己喜欢的兵刃修习，我与赵摇选的都是环首刀，你想选什么？”
除了九剑、弓箭、拳脚，选择一件喜欢的兵刃，或许能释放出更多的潜力。
“矛吧！”燕直心有所感地说道。
有种期待的感觉在心里翻涌。
虽然刀剑他都喜欢，但要拿起来真的对付别人，他更偏向长一些的兵刃。
而此时，院门旁边，文职吴青将赵北落身死佘山乡一事告知了赵摇，原本还因为家里多了一堆东西而高兴的赵摇安静下来。
当听到赵北落已经安葬之时，眼泪不断从脸上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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