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李小馑的踪迹
绣衣使者的日子，燕直也逐渐习惯了。
跟着白榆和赵摇熟悉乐县周围的环境，锤炼身体，在妖行者的基础上让自己更进一步。
等到午后，又在白榆的教导下熟悉拳脚，绣衣使者也不能保证自己任何时候都有兵刃在手，但空手的绣衣也不可能坐以待毙。
过几日，还要学习骑马和弓箭。
配给绣衣使者的劲弓和几壶箭矢早就由吴青送来，在乐县城外，绣衣还有着自己专门训练用的靶场。
本来这些都是计划在以后慢慢去学，只不过燕直有着天赋，白榆也乐得尽早将这些绣衣使者必备的技艺教给他。
都习得了，就只剩下日复一日的磨砺来积累经验。
燕直可以跟赵摇或者乐县中其他绣衣使者，通过切磋比试来积累经验。
等到白榆觉得差不多后，就可以开始恢复去接任务了，虽然乐县里的其他绣衣为了减少损伤率，给了新人足够的时间适应，但让燕直‘闲置’下来，白榆都觉得相当浪费。
燕直是不知道师父的打算，但知道后可能会更开心。
打基础是必不可少的阶段，但修习了一身技艺，少年意气总要让他人看看自己的本事，在宵小身上耀武扬威！
只不过现阶段，他比较在意的是赵摇下午见了一个人后，就变得有些沉闷，心不在焉的。
帮他训练抵抗本能的时候，刀尖也是忽远忽近的，虽说这么做，效果也挺好。
白榆见到后，走近了打发赵摇，让他去厨房将菜肉蒸熟，便取了根相当粗的木棍来给燕直进行另一项训练。
作为绣衣使者，以后的日子里受伤在所难免，便要先让燕直习惯受伤和疼痛，白榆会从轻到重的击他，让他逐渐习惯疼痛，以免在与真正的妖人交手时，过于在乎伤口就使得动作变形或者出手变慢。
燕直对于训练自然不会反对，白榆师父只管动手，他正好问问赵摇是怎么回事。
而徒弟问了，白榆也不准备隐瞒。
“刚才来的也是位文职，和赵摇关系好，来跟他说，韩舟三人去了佘山乡追捕李小馑任务失败，反而被已经二变的李小馑伤了两人。”白榆说道。
“什么？”燕直一惊，脊背上落下了一棍立刻让他疼痛难忍，重新绷紧身体。
“没什么，李小馑杀害绣衣，自然要有人去追捕，只不过失手，任务失败了罢了，不关你的事！”白榆手上的力道加重，让燕直没法说出话来。
“虽然妖教徒中有着跟你关系匪浅的人，但绣衣不会让自己的使者去亲手杀害他们，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自有其他同伴动手，李小馑以后的事都不再和你有关，你也不要过多去在意她。”
“她不知如何升擢到了二变，要面对拥有妖兵的二变鸦行，乐县的绣衣很难再对付她了，赵摇知道后自然会失落。这件事已经传去了长县，人教女司巧应该会再来接手此事。”
燕直复杂地盯着脚下，一滴滴汗珠落在地上，又被土壤吸干。
他也注意到了李小馑升擢二变这件事，按理说，小馑吞服了一变鸦行妖汤后，体内残留的兽性绝没有去除干净，她却又吞服了二变鸦行妖汤，还成功活了下来。
因为情报的失误，也造成了乐县前去追捕的绣衣们的失败。
即便里面有着二变实力的绣衣带队，但二变鸦行极快的速度，加上李小馑手里的妖兵，不再是一个二变绣衣使者，外加两个一变绣衣使者能对付的。
仅仅受伤，已经算是件好事了。
再次听闻李小馑的消息，无论她是生是死，是更强大了还是受伤了，对燕直来说都是件令人感到复杂的事情。
同样忧烦的还有白榆。
她已是乐县的绣衣使者，自然要为乐县着想。
李小馑手中的妖兵，本是由一个妖教徒带去佘山乡附近的，前去搜捕的司巧半途中被召回长县，便将此事交给了乐县的绣衣们，原本是可以增加乐县绣衣力量的好事。
却又要再交到司巧手里，若是司巧成功追捕到李小馑，无论是杀死她，还是只夺下了妖兵，那东西都不可能再归乐县了。
至于李小馑能否再次击退司巧......司巧是三变，还是人教女，手上同样有着妖兵相助。
白榆不认为司巧做不好这件事。
只是，乐县绣衣的力量在五年前的妖教之祸中受损严重，到了现在也不算恢复的多好。
如果是为了维持乐县附近百姓的平时安宁的话，还算好说，但如果再爆发一次妖祸，乐县的绣衣和百姓就要遭殃了。
其中最关键的就是，乐县的绣衣直指赵谦难以抵挡妖教首万钱，其他的绣衣使者如果要协助直指的话，势必要放任部分妖教徒在县内肆虐。
若是专心剿杀妖教徒，又会放跑最为关键的妖教首万钱。
总的来说就是人手不够，实力不足......直指最好的帮手，死在了那次妖教之祸里。
白榆想起便不由得叹口气，虽然没有见过赵摇的母亲，但那位范姜她听说过，温柔，坚韧，实力强大，是她挡在丈夫和乐县百姓之前，正面阻挡妖教首。
神交已久。
时间在沉默中流逝的极快，赵摇蒸好了肉和饭便来喊两人去正屋，就连阿虎的猫饭他都已经准备好了。
在与往常不同的氛围中，用饭都变成了一件不舒服的事。
好不容易填饱肚子，燕直跟着赵摇外出消食，离开了家后，赵摇就出着神，独自一人走在前面，他不说话，燕直也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只能跟在他身后。
空无一人的道路被金红的日光填满，走在这里，稍远一些都看不清前面人的背影。
没有走多久，赵摇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眼旁边院门紧闭的屋院，也没说什么，只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又转头往回走。
燕直同样看着锁起来的院门，上面的锁已经落上了一层灰尘。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师父赵北落的家，再看了一眼后记下位置，转身跟着赵摇回去。
等两人回到家里的正屋。
燕直本来想着给赵摇歇歇，今天就不跟着他去坐在一起了，没想到这次赵摇自己坐在了中间的位置，没跑去角落里缩着。
“要讲三变的异力了，快坐下啊，你等什么？”
赵摇心里思量着，准备好要讲的内容，抬头才发现燕直一脸古怪地看着自己。
燕直看了眼师父白榆。
白榆原本也想着今天由她来讲，当师父，也要照顾些徒弟心情不好的时候，没想到轻视了这徒弟。
“坐下。”白榆盯着燕直说道。
燕直乖巧地坐在赵摇旁边。
“首先要说一件事，无论是何种妖行道路，它们在三变和六变时，都是一种蜕变，三变的妖行异力往往都十分凶猛，就像专门为争斗而生一般。”
赵摇继续道：“还是从六正道开始，特别是蛇行，一直说皇帝和绣衣都倾向选择蛇行，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嗯？”
忽然被提问，燕直看着赵摇，迟疑着点点头。
“不知道是......嗯？你知道？”赵摇话刚说到一半，就见燕直点着脑袋。
“一定是与三变蛇行的异力有关！”燕直肯定地说道。
“......”
赵摇默然无语，他就不该那样去问，没事问燕直干什么，而且你猜就猜，回答的那么肯定干什么！
“确实与其有关，”赵摇斜眼看着自我感觉说对了的燕直。
坐在上首的白榆见状轻轻笑着，她以前教赵摇的时候就从不这么做，因为燕直干的事情，她记忆里有另一人也喜欢这么做。
说着些废话，膈应人。
“之前说过，绣衣的设立就是为了应对妖事，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妖教之祸。”
赵摇刚想再问一个问题，想想又算了，还是自己说比较好。
“妖教以人种法发展教众，特别是在妖祸日当天，没有兽性的威胁，妖教徒的数量往往一增再增，绣衣严禁以人为种、残害百姓，但也因此绣衣使者的人数远不如妖教徒。”
“乐县的绣衣使者不过二十多人，却要在妖教之祸中面对成百上千的妖教徒，最为关键的就是绣衣直指三变蛇行的异力，直指依靠异力能削弱敌人的力量，妖行越低，减损的越利害！”
“数量暴增的妖教徒多是一变的妖行，在直指面前，便会变得与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二变的妖教徒也会遭受减损，绣衣使者的人数虽然少，但有直指存在，对付这些在妖教之祸肆虐的妖教徒，就像用镰刀割草一样。”
赵摇虽然这么说，实情却达不到镰刀割草的效果。
数量众多，张狂、癫狂的妖教徒们，即便遭受绣衣直指的异力减损，也相当可怕，足以将二变的绣衣使者都拖入其中杀死。
妖教之祸，自出现起就是一场又一场的劫难、人祸。
但这也是绣衣直指必须由三变以上的蛇行担任的原因，而更有意思的一件事是，这世间妖教之祸中，有鸦行的妖行者、有蟾行的妖行者、有虫行的妖行者......
却没有任何一天，蛇行妖行者能吞服妖汤，不经历兽性侵蚀的，也就从来没有由蛇行为主的妖祸。
这也是皇帝、绣衣更倾向蛇行的原因之一。
跟着白榆和赵摇熟悉乐县周围的环境，锤炼身体，在妖行者的基础上让自己更进一步。
等到午后，又在白榆的教导下熟悉拳脚，绣衣使者也不能保证自己任何时候都有兵刃在手，但空手的绣衣也不可能坐以待毙。
过几日，还要学习骑马和弓箭。
配给绣衣使者的劲弓和几壶箭矢早就由吴青送来，在乐县城外，绣衣还有着自己专门训练用的靶场。
本来这些都是计划在以后慢慢去学，只不过燕直有着天赋，白榆也乐得尽早将这些绣衣使者必备的技艺教给他。
都习得了，就只剩下日复一日的磨砺来积累经验。
燕直可以跟赵摇或者乐县中其他绣衣使者，通过切磋比试来积累经验。
等到白榆觉得差不多后，就可以开始恢复去接任务了，虽然乐县里的其他绣衣为了减少损伤率，给了新人足够的时间适应，但让燕直‘闲置’下来，白榆都觉得相当浪费。
燕直是不知道师父的打算，但知道后可能会更开心。
打基础是必不可少的阶段，但修习了一身技艺，少年意气总要让他人看看自己的本事，在宵小身上耀武扬威！
只不过现阶段，他比较在意的是赵摇下午见了一个人后，就变得有些沉闷，心不在焉的。
帮他训练抵抗本能的时候，刀尖也是忽远忽近的，虽说这么做，效果也挺好。
白榆见到后，走近了打发赵摇，让他去厨房将菜肉蒸熟，便取了根相当粗的木棍来给燕直进行另一项训练。
作为绣衣使者，以后的日子里受伤在所难免，便要先让燕直习惯受伤和疼痛，白榆会从轻到重的击他，让他逐渐习惯疼痛，以免在与真正的妖人交手时，过于在乎伤口就使得动作变形或者出手变慢。
燕直对于训练自然不会反对，白榆师父只管动手，他正好问问赵摇是怎么回事。
而徒弟问了，白榆也不准备隐瞒。
“刚才来的也是位文职，和赵摇关系好，来跟他说，韩舟三人去了佘山乡追捕李小馑任务失败，反而被已经二变的李小馑伤了两人。”白榆说道。
“什么？”燕直一惊，脊背上落下了一棍立刻让他疼痛难忍，重新绷紧身体。
“没什么，李小馑杀害绣衣，自然要有人去追捕，只不过失手，任务失败了罢了，不关你的事！”白榆手上的力道加重，让燕直没法说出话来。
“虽然妖教徒中有着跟你关系匪浅的人，但绣衣不会让自己的使者去亲手杀害他们，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自有其他同伴动手，李小馑以后的事都不再和你有关，你也不要过多去在意她。”
“她不知如何升擢到了二变，要面对拥有妖兵的二变鸦行，乐县的绣衣很难再对付她了，赵摇知道后自然会失落。这件事已经传去了长县，人教女司巧应该会再来接手此事。”
燕直复杂地盯着脚下，一滴滴汗珠落在地上，又被土壤吸干。
他也注意到了李小馑升擢二变这件事，按理说，小馑吞服了一变鸦行妖汤后，体内残留的兽性绝没有去除干净，她却又吞服了二变鸦行妖汤，还成功活了下来。
因为情报的失误，也造成了乐县前去追捕的绣衣们的失败。
即便里面有着二变实力的绣衣带队，但二变鸦行极快的速度，加上李小馑手里的妖兵，不再是一个二变绣衣使者，外加两个一变绣衣使者能对付的。
仅仅受伤，已经算是件好事了。
再次听闻李小馑的消息，无论她是生是死，是更强大了还是受伤了，对燕直来说都是件令人感到复杂的事情。
同样忧烦的还有白榆。
她已是乐县的绣衣使者，自然要为乐县着想。
李小馑手中的妖兵，本是由一个妖教徒带去佘山乡附近的，前去搜捕的司巧半途中被召回长县，便将此事交给了乐县的绣衣们，原本是可以增加乐县绣衣力量的好事。
却又要再交到司巧手里，若是司巧成功追捕到李小馑，无论是杀死她，还是只夺下了妖兵，那东西都不可能再归乐县了。
至于李小馑能否再次击退司巧......司巧是三变，还是人教女，手上同样有着妖兵相助。
白榆不认为司巧做不好这件事。
只是，乐县绣衣的力量在五年前的妖教之祸中受损严重，到了现在也不算恢复的多好。
如果是为了维持乐县附近百姓的平时安宁的话，还算好说，但如果再爆发一次妖祸，乐县的绣衣和百姓就要遭殃了。
其中最关键的就是，乐县的绣衣直指赵谦难以抵挡妖教首万钱，其他的绣衣使者如果要协助直指的话，势必要放任部分妖教徒在县内肆虐。
若是专心剿杀妖教徒，又会放跑最为关键的妖教首万钱。
总的来说就是人手不够，实力不足......直指最好的帮手，死在了那次妖教之祸里。
白榆想起便不由得叹口气，虽然没有见过赵摇的母亲，但那位范姜她听说过，温柔，坚韧，实力强大，是她挡在丈夫和乐县百姓之前，正面阻挡妖教首。
神交已久。
时间在沉默中流逝的极快，赵摇蒸好了肉和饭便来喊两人去正屋，就连阿虎的猫饭他都已经准备好了。
在与往常不同的氛围中，用饭都变成了一件不舒服的事。
好不容易填饱肚子，燕直跟着赵摇外出消食，离开了家后，赵摇就出着神，独自一人走在前面，他不说话，燕直也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只能跟在他身后。
空无一人的道路被金红的日光填满，走在这里，稍远一些都看不清前面人的背影。
没有走多久，赵摇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眼旁边院门紧闭的屋院，也没说什么，只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又转头往回走。
燕直同样看着锁起来的院门，上面的锁已经落上了一层灰尘。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师父赵北落的家，再看了一眼后记下位置，转身跟着赵摇回去。
等两人回到家里的正屋。
燕直本来想着给赵摇歇歇，今天就不跟着他去坐在一起了，没想到这次赵摇自己坐在了中间的位置，没跑去角落里缩着。
“要讲三变的异力了，快坐下啊，你等什么？”
赵摇心里思量着，准备好要讲的内容，抬头才发现燕直一脸古怪地看着自己。
燕直看了眼师父白榆。
白榆原本也想着今天由她来讲，当师父，也要照顾些徒弟心情不好的时候，没想到轻视了这徒弟。
“坐下。”白榆盯着燕直说道。
燕直乖巧地坐在赵摇旁边。
“首先要说一件事，无论是何种妖行道路，它们在三变和六变时，都是一种蜕变，三变的妖行异力往往都十分凶猛，就像专门为争斗而生一般。”
赵摇继续道：“还是从六正道开始，特别是蛇行，一直说皇帝和绣衣都倾向选择蛇行，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嗯？”
忽然被提问，燕直看着赵摇，迟疑着点点头。
“不知道是......嗯？你知道？”赵摇话刚说到一半，就见燕直点着脑袋。
“一定是与三变蛇行的异力有关！”燕直肯定地说道。
“......”
赵摇默然无语，他就不该那样去问，没事问燕直干什么，而且你猜就猜，回答的那么肯定干什么！
“确实与其有关，”赵摇斜眼看着自我感觉说对了的燕直。
坐在上首的白榆见状轻轻笑着，她以前教赵摇的时候就从不这么做，因为燕直干的事情，她记忆里有另一人也喜欢这么做。
说着些废话，膈应人。
“之前说过，绣衣的设立就是为了应对妖事，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妖教之祸。”
赵摇刚想再问一个问题，想想又算了，还是自己说比较好。
“妖教以人种法发展教众，特别是在妖祸日当天，没有兽性的威胁，妖教徒的数量往往一增再增，绣衣严禁以人为种、残害百姓，但也因此绣衣使者的人数远不如妖教徒。”
“乐县的绣衣使者不过二十多人，却要在妖教之祸中面对成百上千的妖教徒，最为关键的就是绣衣直指三变蛇行的异力，直指依靠异力能削弱敌人的力量，妖行越低，减损的越利害！”
“数量暴增的妖教徒多是一变的妖行，在直指面前，便会变得与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二变的妖教徒也会遭受减损，绣衣使者的人数虽然少，但有直指存在，对付这些在妖教之祸肆虐的妖教徒，就像用镰刀割草一样。”
赵摇虽然这么说，实情却达不到镰刀割草的效果。
数量众多，张狂、癫狂的妖教徒们，即便遭受绣衣直指的异力减损，也相当可怕，足以将二变的绣衣使者都拖入其中杀死。
妖教之祸，自出现起就是一场又一场的劫难、人祸。
但这也是绣衣直指必须由三变以上的蛇行担任的原因，而更有意思的一件事是，这世间妖教之祸中，有鸦行的妖行者、有蟾行的妖行者、有虫行的妖行者......
却没有任何一天，蛇行妖行者能吞服妖汤，不经历兽性侵蚀的，也就从来没有由蛇行为主的妖祸。
这也是皇帝、绣衣更倾向蛇行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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