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无知妖人
赵摇极为推崇蛇行，但该说到虫行时，他自然更为兴奋。
“三变虫行拥有六眼六臂，能看清一切攻击，力量强大，不会疲惫，是所有妖行中最强的！”赵摇刚刚露出笑容，忽然收敛，强调道：“也能收回去！”
燕直张了张嘴，想说的话被堵住了。
不过，虫行三变的异力和二变的异力很像啊，都多出一双手臂，除此之外还多出四只眼睛。
有些难以想象一个人身上有六只眼睛、六条手臂的姿态，有些恐怖，如果另外四只眼睛长在脑袋后面，是不是前后左右就都能看见了？
燕直陷入了思考，赵摇则是闷闷不乐地看着他。
他根本听不懂虫行的利害。
虫行多出的手臂虽然外表与常人手臂相同，但内部结构是完全不一样的，它们没有血肉之躯的缺点。
远在长安的五气论博士早已知晓人是有极限的，孱弱的血肉之躯根本发挥不了人身的全部力量，如果将一个人的力道量化为十的话，哪怕如绣衣使者这般学会了正确出力的技巧，发挥出的力道也不过是三左右。
只有在一些特殊情况下，人能够使出真正的力道，但却会破坏性地损伤身体，至少力道超出三后，人的筋肉就开始崩坏掉了。
而虫行......多长出的手臂，能固定将十成的力道发挥出八成，并且还不会像人一样长时间用力感觉疲惫。
赵摇无法将这些说给燕直听，但他有亲眼见过二变虫行的力量。
绣衣中常说猿行很利害，力气很大，描述的都是大到能和虫行较量一番，可见谁才是最利害的妖行。
听不明白就算了吧，等我到了二变，便让你亲眼看看。
赵摇内心骄傲地斜了燕直一眼，但还是要给他讲其他妖行的异力，重新坐正开口道：“猿行三变有着一身钢筋铁骨，刀剑难伤，内腑也同样强大，甚至能抵抗你们蛇行的异毒，就算是三变的蛇行，注入毒素也不能禁锢他们。”
虽说妖行三变的蜕变是往着攻袭去的，猿行的蜕变看起来稍稍歪了一些，但过于强悍的防御同样是一种强大。
“三变的鸦行不惧火烧，他们能空手接下利刃，将其熔融，也能抓住别人，把人毁皮烧骨，同样克制蛇行的异毒，千万不可莽撞触碰他们！”
得到赵摇的警告，燕直只能点点头。
攀附异毒也只是蛇行的一变异力，虽然会跟着妖行升擢，异毒得到增强，但到了三变却变得不再那么好用，至少猿行和鸦行都有抵抗和克制的异力。
“三变后，蟾行会获得攻击速度最快的异力，他们会在身体上形成端口，从中喷出像光一样的寒光线，是人无法反应过来的极速！”
“据说三变的狼行能够冒充别人，就算死了，也是被冒充的人死去，他们自身是无恙的。”
赵摇讲述三变的异力时，与前两次状态不同，因为他也没有见过三变的妖行者施展异力，讲述起来就有种底气不足的感觉。
反正这些都是绣衣中记载的，只可能遗漏，不会出错。
至于为什么只讲完了六正道，他就闭嘴了......因为其他妖行道路，比如蝠行雀行就没有三变，都被卡在二变了。
而一些有着三变的妖物，甚至还有四变的个体，也能够形成妖汤的，但它们没有一变和二变的前置，谁也吃不了。
“有什么想问的吗？”赵摇小声地问道。
如果有，那就只能让燕直去问师父白榆了，反正他是不清楚的。
好在燕直只是摇摇头。
他其实也不敢问，因为人教女司巧给出建议后，他听着六种妖行道路的不同异力，早已经心痒难耐，害怕再听下去，会忍不住偷偷吞服其他道路的妖汤。
就比如一变有着攀附异毒，二变能有虫行的强悍四臂，三变加上猿行的钢筋铁骨、刀枪不入。
如此想来，三变蛇行的异力再好、再特殊，也比不上能随意组合各种妖行，得来的心仪异力。
没有了想要再问的，燕直和赵摇自然是回去休息。
在这以后，察觉到再说妖行异力有些不合适，白榆开始接在赵摇之后，给燕直补充其他妖事常识和见闻。
白天的训练里也是照常在上午锤炼身体，锻炼体力、力量或是敏捷。
轮到下午，除去已经习得的九剑、长枪和拳脚以外，燕直还跟着师父和赵摇，在城外草场学着骑马，在靶场练箭术，与其他在乐县没有任务的绣衣使者较量。
无一天停歇，绣衣使者想要获取休息的日子，只有在完成任务之后。
一日清晨，
早起的燕直和赵摇洗漱一番后，走出来便看见师父白榆开了院门，正在与文职刘盟交谈。
不用多想，昨日白榆刚刚去过直指那儿，今早便有文职上门，必是任务来了。
燕直和赵摇不约而同地凑上去，正好能听得正事。
刘盟看见燕直和赵摇也是打个招呼，继续道：“县里富户唐志家中，忽然多出一个颇为雄壮长相方正的男子，这倒是没什么，但这名为郑助的人却与唐志两名女儿唐纨、唐易夜夜同床共枕，我们发现他还是个妖行。”
“然后呢？”赵摇好奇地追问。
“然后我们感觉有问题，就循着郑助的踪迹找了找，找到了他的家实际是在乐县以东的大邑村，家有田地却荒芜薄收，不久前应该是在野地里吃了碰巧诞生在那的妖物，懵懵懂懂踏足了妖行，觉得自己非比寻常，便抛弃了家，来了乐县。”刘盟回答道。
“数日前来到乐县后，寻摸着，看到了唐纨姊妹，三日前的夜里翻进院子，侮辱了两女，但在此之后，郑助却在唐志家中吃好喝好，与家中三位主人相处和洽，唐志父女三人怕是有着顺水推舟，将错就错的意思。”
“什么意思？”赵摇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奇怪那富户一家居然能和这种妖人继续相处。
“刘盟不是说了吗？”燕直听懂了，跟他解释道：“那叫郑助的妖人模样不差，又有异力和一身力气，唐志虽然知道他侮辱了自己的两个女儿，但索性就招他做子婿。”
还有就是，唐志只有两个女儿，他怕是觉得将两个女儿嫁出去，不如收个子婿来的划算。
有人说，有个儿子并不一定能令自己满意，但有个女儿就一定能有个令他满意的儿子，郑助孤独无亲，懒散度日，但这事唐志又不知道。
“弄清楚了吗？”燕直看着刘盟问道。
唐志和唐纨唐易什么想法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郑助是否为犯禁的妖人，不能砍了人家的真子婿，不过，就算收子婿也不可能贴进去两个女儿，这猜测不大可能。
“清楚的，你们接任务吧！”刘盟笑了笑，不在意燕直这新人的问题多。
“跟上！”
白榆拍了一下燕直的脑袋，率先走向唐志家屋院的方向，燕直和赵摇两人还没来得及吃东西，就腰佩九剑和环首刀跟了上去。
街上没有多少行人，除却一些早起准备离开乐县的，自然没人在意这行迹匆匆的三个绣衣。
燕直跟着师父的同时，扫视着四周。
他还记得上次绣衣追捕妖人时，那妖人与县内游侠儿有关，绣衣使者还没来得及动手，就有游侠儿为首的徐斗来救场了。
这还亏了燕直帮忙，先捉住了妖人，要是在没捉住的情况下，指不定会有人帮忙，助其逃走。
这次他也看看有没有熟人，准备来个通风报信的......郑助浪荡，初来乍到，但打算收其作子婿的唐志却是县内富户，指不定有过什么安排，
然而，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师徒三人都站在了唐家小院的院门口，还能听见里面传来的细碎人声。
白榆站在一旁，完全没有动手的意思，自然就只能燕直和赵摇来了，两人立刻上前，赵摇抬手拍着稍显老旧的院门，发出砰砰的声响。
用的力道再大些，说不定这门就自己倒了。
院门里面的人声戛然而止，过了一会儿才有脚步声接近，听声音与赵摇的脚步声有些像，但可能来人要比他更重一些。
小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后面神不守舍的一女子，看模样也就二八岁，抬眼见了门前站着的两人俱穿一身绣衣，手按刀剑，年岁不大却气势令人惧怕。
可能是唐志次女的唐易，目光闪了闪，好似不敢说话。
赵摇和燕直越过她，迈进院子，径直向着正屋走去，站在小院门口的唐易拦也不拦。
正屋里两个男人坐着，其中年迈、坐在侧方的还在伸首望着院中，见有人忽然闯入，看不太清的双眼还等着人靠近了，眼神与冷峻着脸的赵摇对上，这才惶恐起来。
唐志猛地扭头看向上方还在吃吃喝喝的郑助，有心提醒，但绣衣使者都靠的这么近了，他哪里敢多嘴再说什么。
“嗯？”
郑助在嘴里塞了一大口裹着肉汁的小米，突然心头一跳，抬头便见穿戴绮丽的两人踏进了正屋，向着自己而来。
不多想，面前的食案直接被掀飞，冲着赵摇面门就去。
“三变虫行拥有六眼六臂，能看清一切攻击，力量强大，不会疲惫，是所有妖行中最强的！”赵摇刚刚露出笑容，忽然收敛，强调道：“也能收回去！”
燕直张了张嘴，想说的话被堵住了。
不过，虫行三变的异力和二变的异力很像啊，都多出一双手臂，除此之外还多出四只眼睛。
有些难以想象一个人身上有六只眼睛、六条手臂的姿态，有些恐怖，如果另外四只眼睛长在脑袋后面，是不是前后左右就都能看见了？
燕直陷入了思考，赵摇则是闷闷不乐地看着他。
他根本听不懂虫行的利害。
虫行多出的手臂虽然外表与常人手臂相同，但内部结构是完全不一样的，它们没有血肉之躯的缺点。
远在长安的五气论博士早已知晓人是有极限的，孱弱的血肉之躯根本发挥不了人身的全部力量，如果将一个人的力道量化为十的话，哪怕如绣衣使者这般学会了正确出力的技巧，发挥出的力道也不过是三左右。
只有在一些特殊情况下，人能够使出真正的力道，但却会破坏性地损伤身体，至少力道超出三后，人的筋肉就开始崩坏掉了。
而虫行......多长出的手臂，能固定将十成的力道发挥出八成，并且还不会像人一样长时间用力感觉疲惫。
赵摇无法将这些说给燕直听，但他有亲眼见过二变虫行的力量。
绣衣中常说猿行很利害，力气很大，描述的都是大到能和虫行较量一番，可见谁才是最利害的妖行。
听不明白就算了吧，等我到了二变，便让你亲眼看看。
赵摇内心骄傲地斜了燕直一眼，但还是要给他讲其他妖行的异力，重新坐正开口道：“猿行三变有着一身钢筋铁骨，刀剑难伤，内腑也同样强大，甚至能抵抗你们蛇行的异毒，就算是三变的蛇行，注入毒素也不能禁锢他们。”
虽说妖行三变的蜕变是往着攻袭去的，猿行的蜕变看起来稍稍歪了一些，但过于强悍的防御同样是一种强大。
“三变的鸦行不惧火烧，他们能空手接下利刃，将其熔融，也能抓住别人，把人毁皮烧骨，同样克制蛇行的异毒，千万不可莽撞触碰他们！”
得到赵摇的警告，燕直只能点点头。
攀附异毒也只是蛇行的一变异力，虽然会跟着妖行升擢，异毒得到增强，但到了三变却变得不再那么好用，至少猿行和鸦行都有抵抗和克制的异力。
“三变后，蟾行会获得攻击速度最快的异力，他们会在身体上形成端口，从中喷出像光一样的寒光线，是人无法反应过来的极速！”
“据说三变的狼行能够冒充别人，就算死了，也是被冒充的人死去，他们自身是无恙的。”
赵摇讲述三变的异力时，与前两次状态不同，因为他也没有见过三变的妖行者施展异力，讲述起来就有种底气不足的感觉。
反正这些都是绣衣中记载的，只可能遗漏，不会出错。
至于为什么只讲完了六正道，他就闭嘴了......因为其他妖行道路，比如蝠行雀行就没有三变，都被卡在二变了。
而一些有着三变的妖物，甚至还有四变的个体，也能够形成妖汤的，但它们没有一变和二变的前置，谁也吃不了。
“有什么想问的吗？”赵摇小声地问道。
如果有，那就只能让燕直去问师父白榆了，反正他是不清楚的。
好在燕直只是摇摇头。
他其实也不敢问，因为人教女司巧给出建议后，他听着六种妖行道路的不同异力，早已经心痒难耐，害怕再听下去，会忍不住偷偷吞服其他道路的妖汤。
就比如一变有着攀附异毒，二变能有虫行的强悍四臂，三变加上猿行的钢筋铁骨、刀枪不入。
如此想来，三变蛇行的异力再好、再特殊，也比不上能随意组合各种妖行，得来的心仪异力。
没有了想要再问的，燕直和赵摇自然是回去休息。
在这以后，察觉到再说妖行异力有些不合适，白榆开始接在赵摇之后，给燕直补充其他妖事常识和见闻。
白天的训练里也是照常在上午锤炼身体，锻炼体力、力量或是敏捷。
轮到下午，除去已经习得的九剑、长枪和拳脚以外，燕直还跟着师父和赵摇，在城外草场学着骑马，在靶场练箭术，与其他在乐县没有任务的绣衣使者较量。
无一天停歇，绣衣使者想要获取休息的日子，只有在完成任务之后。
一日清晨，
早起的燕直和赵摇洗漱一番后，走出来便看见师父白榆开了院门，正在与文职刘盟交谈。
不用多想，昨日白榆刚刚去过直指那儿，今早便有文职上门，必是任务来了。
燕直和赵摇不约而同地凑上去，正好能听得正事。
刘盟看见燕直和赵摇也是打个招呼，继续道：“县里富户唐志家中，忽然多出一个颇为雄壮长相方正的男子，这倒是没什么，但这名为郑助的人却与唐志两名女儿唐纨、唐易夜夜同床共枕，我们发现他还是个妖行。”
“然后呢？”赵摇好奇地追问。
“然后我们感觉有问题，就循着郑助的踪迹找了找，找到了他的家实际是在乐县以东的大邑村，家有田地却荒芜薄收，不久前应该是在野地里吃了碰巧诞生在那的妖物，懵懵懂懂踏足了妖行，觉得自己非比寻常，便抛弃了家，来了乐县。”刘盟回答道。
“数日前来到乐县后，寻摸着，看到了唐纨姊妹，三日前的夜里翻进院子，侮辱了两女，但在此之后，郑助却在唐志家中吃好喝好，与家中三位主人相处和洽，唐志父女三人怕是有着顺水推舟，将错就错的意思。”
“什么意思？”赵摇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奇怪那富户一家居然能和这种妖人继续相处。
“刘盟不是说了吗？”燕直听懂了，跟他解释道：“那叫郑助的妖人模样不差，又有异力和一身力气，唐志虽然知道他侮辱了自己的两个女儿，但索性就招他做子婿。”
还有就是，唐志只有两个女儿，他怕是觉得将两个女儿嫁出去，不如收个子婿来的划算。
有人说，有个儿子并不一定能令自己满意，但有个女儿就一定能有个令他满意的儿子，郑助孤独无亲，懒散度日，但这事唐志又不知道。
“弄清楚了吗？”燕直看着刘盟问道。
唐志和唐纨唐易什么想法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郑助是否为犯禁的妖人，不能砍了人家的真子婿，不过，就算收子婿也不可能贴进去两个女儿，这猜测不大可能。
“清楚的，你们接任务吧！”刘盟笑了笑，不在意燕直这新人的问题多。
“跟上！”
白榆拍了一下燕直的脑袋，率先走向唐志家屋院的方向，燕直和赵摇两人还没来得及吃东西，就腰佩九剑和环首刀跟了上去。
街上没有多少行人，除却一些早起准备离开乐县的，自然没人在意这行迹匆匆的三个绣衣。
燕直跟着师父的同时，扫视着四周。
他还记得上次绣衣追捕妖人时，那妖人与县内游侠儿有关，绣衣使者还没来得及动手，就有游侠儿为首的徐斗来救场了。
这还亏了燕直帮忙，先捉住了妖人，要是在没捉住的情况下，指不定会有人帮忙，助其逃走。
这次他也看看有没有熟人，准备来个通风报信的......郑助浪荡，初来乍到，但打算收其作子婿的唐志却是县内富户，指不定有过什么安排，
然而，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师徒三人都站在了唐家小院的院门口，还能听见里面传来的细碎人声。
白榆站在一旁，完全没有动手的意思，自然就只能燕直和赵摇来了，两人立刻上前，赵摇抬手拍着稍显老旧的院门，发出砰砰的声响。
用的力道再大些，说不定这门就自己倒了。
院门里面的人声戛然而止，过了一会儿才有脚步声接近，听声音与赵摇的脚步声有些像，但可能来人要比他更重一些。
小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后面神不守舍的一女子，看模样也就二八岁，抬眼见了门前站着的两人俱穿一身绣衣，手按刀剑，年岁不大却气势令人惧怕。
可能是唐志次女的唐易，目光闪了闪，好似不敢说话。
赵摇和燕直越过她，迈进院子，径直向着正屋走去，站在小院门口的唐易拦也不拦。
正屋里两个男人坐着，其中年迈、坐在侧方的还在伸首望着院中，见有人忽然闯入，看不太清的双眼还等着人靠近了，眼神与冷峻着脸的赵摇对上，这才惶恐起来。
唐志猛地扭头看向上方还在吃吃喝喝的郑助，有心提醒，但绣衣使者都靠的这么近了，他哪里敢多嘴再说什么。
“嗯？”
郑助在嘴里塞了一大口裹着肉汁的小米，突然心头一跳，抬头便见穿戴绮丽的两人踏进了正屋，向着自己而来。
不多想，面前的食案直接被掀飞，冲着赵摇面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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