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淤泥里得自在，猪圈内任逍遥。
猴目鱼？我还比目鱼呢……这啥破名字啊……
正在想是哪几个字，傻子已经决定，开了门就一定能发现我了。
他猛地冲到门前，一把推开，然后快速绕着门转了一圈，也没看见我。便自愈加高兴起来：“哈哈，你藏哪儿了？快告诉我，我一定能找到你！”
我可能是比傻子还傻，他这问题，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怎么告诉他呢？
我是透明人你看不见我？藏在你脑子里了？还是天上地下你看不见的地方？
不知道如何作答啊……
傻子还挺聪明，又返身冲进屋子里，杀了个回马枪：“你在哪儿？我看见你了，你快出来。”
见屋子里还是没有人，傻子很大声的喊着“爹啊——”，转身就往出跑，然后顺了房子边上一人宽的小胡同子就拐了进去。
那么窄的路，他竟然一点儿都不减速，也不怕磕到墙上。
我忽然闻着味道有点不对，还没来得及搞清楚什么情况，只见傻子一拐弯，在一道半人高的矮墙上手一扶，纵身跃起！高声喊着：“花爹，捉迷藏啊！”
然后，我眼看着，泥泞之中，一只大花肥猪，在眼前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到我看不全它的轮廓——
我的脸狠狠撞到了猪的身上！
傻子双手去搂大花猪，用脸在花猪身上蹭来蹭去，也不嫌猪身上干了的泥巴扎脸：“爹，有个玩儿捉迷藏厉害的家伙，你帮我找他啊！”
我去，真管猪叫爹啊！
虽然记忆里有这个事儿，但是第一次亲身感受到，来自大猪的温暖和猪圈里销魂的气味，然后从自己嘴里喊出来那个“爹”字——
我必须承认，这还真是对我造成了足够强大的心灵震撼！比看那四个绑匪死我面前的冲击，还要大上许多！
那花猪扭过头来，似乎对傻子的突然出现习以为常，只是“吭哧吭哧”着打了个招呼，旋即扭过头去不再动弹。
然后傻子又扭头对旁边的一只白猪说，“你也帮我找他啊！白爹！”
那白猪也是扭头看了一眼，“哼唧哼唧”的，站起身来，挪动了一下身子，尾巴卷成个卷儿，拿屁股冲着傻子。
这难不成，是拒绝了的意思？
旁边角落里拱出来一只半大的小猪，“哼哼唧唧”的，拱到傻子这里，用猪嘴一劲儿往傻子怀里钻。
傻子在小猪头上轻轻拍了一巴掌，然后把小猪搂在怀里，哈哈笑着说，“你这个笨蛋，总能找到我呢？但是你找不着这个家伙啊，我都找不着他。”
傻子又把小猪高高举起，仔细看了看小猪肚皮上的花纹，然后说：“他也没藏在你下边呀！”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
看着眼前脏兮兮的小猪羔子，傻子笑得是真开心。以至于我虽然看不见此刻自己的脸，都能感觉到脸上那满满的灿烂。
面部肌肉好像突然得到了某种唤醒——松弛，彻底的松弛。松弛到你能发觉到肌肉的存在，和这些肌群的自然牵引是如此的流畅、丝滑、毫无阻力。
这种感觉真是久违了，久到我已经想不起，自己上一次这么毫无牵挂、毫无顾虑、没心没肺的笑，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那小猪四个蹄子在半空中乱蹬一气儿，“哼哼呕呕”喊了两声。傻子便把它放下来，坐在自己腿上。一条胳膊给小猪搭前蹄，另外一条胳膊去搂小猪，然后用手在它的肚皮上一通揉搓。
我眼看着小猪用鼻子拱了拱我的下巴，然后趴在傻子怀里，两只小猪蹄儿搭在胳膊上，笑了起来。
真的，我看到了小猪在笑。
接着，它闭上眼，要睡觉了。
……
从未见过。
我从未见过如此景象。
竟然有人能在猪圈里，给我如此放松！如此舒适的感觉！简直TM比我过年回家还要温暖、恣意。
淤泥里得自在，猪圈内任逍遥？
……
心里涌起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像是放松，又像是感动。
傻子的快乐如此简单，如此真诚。
跟他一比，我啥也不是。
……
感慨归感慨，可这个味儿，实在受不了了。
“别找啦，小鱼儿啊，你找不到我的。我是神仙，在天上跟你说话呢。”
“神仙？你是神仙？会捉迷藏的神仙？”傻子坐在猪圈里。仍然左右抻头，四处乱瞅。
“对喽，我是——”本来想说玉皇大帝来着，可转念一想，现在穿越的事儿都发生在我身上了，神仙也未必不存在，冒人家名头，小心挨收拾。想想西游记，米山面山的，咱也吃不了那许多啊……
“我是——天上的齐天大仙——，路过此地，见你天真可爱，特来相助于你地——”我顺嘴开编。
傻子抬头看天，我眼前变得只有猪圈那低矮的横梁：“我没看见你，齐什么仙啊？”
“齐‘天大’仙啊。”
“什么大仙？”
“……‘齐天’大仙啊！”
“齐天什么？”
……傻子玩儿我呢？
我不接这茬了，跟傻子上不起火：“小鱼儿啊，你说你大名叫侯目鱼，是哪个目鱼啊？”
傻子还瞅着圈顶的瓦片，也不嫌撅脖子：“木鱼敲的咚咚响，庙里和尚头光光。”
哟，还挺押韵……
我尽量让自己保持微笑，声音听起来更温柔一些：“你叫的，是敲的这个木鱼啊？”
傻子还是不低头：“神仙你咋还不下来？”
……我啥时候说要下来了？
这也不行啊，沟通不了，鸡同鸭讲一般，我实在跟不上傻子的思路。
“小鱼儿啊，我考考你，你知不知道，咱们现在是在哪儿啊？”干脆我也不跟他废话了，唠点干货吧。
傻子低下头来，噘着嘴，扭头跳出了猪圈，穿过来时候的小胡同，回到院子中间，又抬头看天：“神仙你咋还不下来？”
我顿觉阳光刺眼得很，傻子咋盯着太阳瞅啊！也不知道换个方向！
“我下来了，下来了啊，你往地上瞅。”赶紧忽悠傻子低头，这么直视太阳，我真怕他把我的肉身给搞瞎了。到时候又傻又瞎的，我以后可咋混……
傻子这把还怪听话，真低头在地上找来找去。看见一溜蚂蚁爬，就又蹲下使劲儿看，好像要把我从这一堆蚂蚁里揪出来似的。
“你是哪个啊？”他指着蚂蚁里最大的问道。
“你是这只不？”
我：……
正在想是哪几个字，傻子已经决定，开了门就一定能发现我了。
他猛地冲到门前，一把推开，然后快速绕着门转了一圈，也没看见我。便自愈加高兴起来：“哈哈，你藏哪儿了？快告诉我，我一定能找到你！”
我可能是比傻子还傻，他这问题，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怎么告诉他呢？
我是透明人你看不见我？藏在你脑子里了？还是天上地下你看不见的地方？
不知道如何作答啊……
傻子还挺聪明，又返身冲进屋子里，杀了个回马枪：“你在哪儿？我看见你了，你快出来。”
见屋子里还是没有人，傻子很大声的喊着“爹啊——”，转身就往出跑，然后顺了房子边上一人宽的小胡同子就拐了进去。
那么窄的路，他竟然一点儿都不减速，也不怕磕到墙上。
我忽然闻着味道有点不对，还没来得及搞清楚什么情况，只见傻子一拐弯，在一道半人高的矮墙上手一扶，纵身跃起！高声喊着：“花爹，捉迷藏啊！”
然后，我眼看着，泥泞之中，一只大花肥猪，在眼前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到我看不全它的轮廓——
我的脸狠狠撞到了猪的身上！
傻子双手去搂大花猪，用脸在花猪身上蹭来蹭去，也不嫌猪身上干了的泥巴扎脸：“爹，有个玩儿捉迷藏厉害的家伙，你帮我找他啊！”
我去，真管猪叫爹啊！
虽然记忆里有这个事儿，但是第一次亲身感受到，来自大猪的温暖和猪圈里销魂的气味，然后从自己嘴里喊出来那个“爹”字——
我必须承认，这还真是对我造成了足够强大的心灵震撼！比看那四个绑匪死我面前的冲击，还要大上许多！
那花猪扭过头来，似乎对傻子的突然出现习以为常，只是“吭哧吭哧”着打了个招呼，旋即扭过头去不再动弹。
然后傻子又扭头对旁边的一只白猪说，“你也帮我找他啊！白爹！”
那白猪也是扭头看了一眼，“哼唧哼唧”的，站起身来，挪动了一下身子，尾巴卷成个卷儿，拿屁股冲着傻子。
这难不成，是拒绝了的意思？
旁边角落里拱出来一只半大的小猪，“哼哼唧唧”的，拱到傻子这里，用猪嘴一劲儿往傻子怀里钻。
傻子在小猪头上轻轻拍了一巴掌，然后把小猪搂在怀里，哈哈笑着说，“你这个笨蛋，总能找到我呢？但是你找不着这个家伙啊，我都找不着他。”
傻子又把小猪高高举起，仔细看了看小猪肚皮上的花纹，然后说：“他也没藏在你下边呀！”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
看着眼前脏兮兮的小猪羔子，傻子笑得是真开心。以至于我虽然看不见此刻自己的脸，都能感觉到脸上那满满的灿烂。
面部肌肉好像突然得到了某种唤醒——松弛，彻底的松弛。松弛到你能发觉到肌肉的存在，和这些肌群的自然牵引是如此的流畅、丝滑、毫无阻力。
这种感觉真是久违了，久到我已经想不起，自己上一次这么毫无牵挂、毫无顾虑、没心没肺的笑，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那小猪四个蹄子在半空中乱蹬一气儿，“哼哼呕呕”喊了两声。傻子便把它放下来，坐在自己腿上。一条胳膊给小猪搭前蹄，另外一条胳膊去搂小猪，然后用手在它的肚皮上一通揉搓。
我眼看着小猪用鼻子拱了拱我的下巴，然后趴在傻子怀里，两只小猪蹄儿搭在胳膊上，笑了起来。
真的，我看到了小猪在笑。
接着，它闭上眼，要睡觉了。
……
从未见过。
我从未见过如此景象。
竟然有人能在猪圈里，给我如此放松！如此舒适的感觉！简直TM比我过年回家还要温暖、恣意。
淤泥里得自在，猪圈内任逍遥？
……
心里涌起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像是放松，又像是感动。
傻子的快乐如此简单，如此真诚。
跟他一比，我啥也不是。
……
感慨归感慨，可这个味儿，实在受不了了。
“别找啦，小鱼儿啊，你找不到我的。我是神仙，在天上跟你说话呢。”
“神仙？你是神仙？会捉迷藏的神仙？”傻子坐在猪圈里。仍然左右抻头，四处乱瞅。
“对喽，我是——”本来想说玉皇大帝来着，可转念一想，现在穿越的事儿都发生在我身上了，神仙也未必不存在，冒人家名头，小心挨收拾。想想西游记，米山面山的，咱也吃不了那许多啊……
“我是——天上的齐天大仙——，路过此地，见你天真可爱，特来相助于你地——”我顺嘴开编。
傻子抬头看天，我眼前变得只有猪圈那低矮的横梁：“我没看见你，齐什么仙啊？”
“齐‘天大’仙啊。”
“什么大仙？”
“……‘齐天’大仙啊！”
“齐天什么？”
……傻子玩儿我呢？
我不接这茬了，跟傻子上不起火：“小鱼儿啊，你说你大名叫侯目鱼，是哪个目鱼啊？”
傻子还瞅着圈顶的瓦片，也不嫌撅脖子：“木鱼敲的咚咚响，庙里和尚头光光。”
哟，还挺押韵……
我尽量让自己保持微笑，声音听起来更温柔一些：“你叫的，是敲的这个木鱼啊？”
傻子还是不低头：“神仙你咋还不下来？”
……我啥时候说要下来了？
这也不行啊，沟通不了，鸡同鸭讲一般，我实在跟不上傻子的思路。
“小鱼儿啊，我考考你，你知不知道，咱们现在是在哪儿啊？”干脆我也不跟他废话了，唠点干货吧。
傻子低下头来，噘着嘴，扭头跳出了猪圈，穿过来时候的小胡同，回到院子中间，又抬头看天：“神仙你咋还不下来？”
我顿觉阳光刺眼得很，傻子咋盯着太阳瞅啊！也不知道换个方向！
“我下来了，下来了啊，你往地上瞅。”赶紧忽悠傻子低头，这么直视太阳，我真怕他把我的肉身给搞瞎了。到时候又傻又瞎的，我以后可咋混……
傻子这把还怪听话，真低头在地上找来找去。看见一溜蚂蚁爬，就又蹲下使劲儿看，好像要把我从这一堆蚂蚁里揪出来似的。
“你是哪个啊？”他指着蚂蚁里最大的问道。
“你是这只不？”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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