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假作真时真亦假？
老家伙突然问我：“小侯爷，你说老夫当年，是否相出了国公爷后来要谋逆的事情呢？”
这要是我还在控制身体的话，万一条件反射紧张起来，或者说了啥，不论是“你能看出来”还是“你没看出来”，哪怕是“我不知道”之类，或者是态度有些犹疑，估计也就要漏了底了……
不过好在老子英明神武啊，直接把身体还给了傻子，哈哈！
傻子这会儿虽然坐直了身子，貌似认真听讲，可他实际上啥都没听懂。
见袁天纲发问，傻子一脸茫然：“啥逆？”
老头直视傻子双目，一字一顿道：“谋、逆、之、事！”
“谋逆之事！”傻子跟着重复了一遍，开始低着头数数。两只手一齐弯，拇指、食指、中指、无名指，一共弯了八根指头，忽然大声来了一句：“我知道！”
袁天纲伏下了身子，笑道：“小侯爷终于愿和老夫聊聊了？”
傻子大声道：“谋逆之事，是四个字的。娘教过，四个字的，叫——叫——”努力想了一下，“叫‘成语’！成语是道理来着！先生是教我谋逆之事的道理么？小鱼儿愿意学道理！”
我去……
傻子让袁天纲教他谋逆的道理？
哈哈哈哈，傻子干得漂亮！看你怎么接！
我眼看着老头从面含微笑到眉头紧皱，冷冷“哼”了一声道：“小侯爷，还是不肯相信老夫啊……”
傻子见老先生有点不愿意，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啥，眨眨眼道：“先生没错，先生教道理，教谋逆，小鱼儿听话，先生不气。”
“你——”听到傻子说他“教谋逆”，袁天纲坐直了身子，手在胡子上捋了两把，又笑了起来：“嘿嘿，小侯爷好手段，险些将老夫饶了进去。老夫这一把年纪，也算是见过天下英雄无数。可单论隐忍，小侯爷十几年如一日，装傻充楞，当为魁首啊！哈哈哈哈——”
又来了……这老头是认定了我装傻了？为啥啊？
“罢了罢了，你我今日也是初见，便想叫小侯爷破了这十几年的隐忍功夫，算老夫一厢情愿了。”
袁天纲长身站起，一拱手道：“小侯爷，我尚且能在此地数日，你我慢慢相知便是。老夫且卖个老，你小的时候，老夫抱也曾抱过，喂也曾喂过。”
他转身边往外走，边言道：“当年陈国公逢难之日，老夫也曾为国公说过话的。太宗曾言，‘往者家国未安，君集实展其力，不忍置之于法。我将乞其性命，公卿其许我乎？’满朝之中，皆言‘君集之罪，天地所不容，请诛之以明大法。’独我与淳风贤弟，殿外言说，‘陈国公固有不当，其罪当诛，然于世有功，不单于朝廷。陛下宽宥，或可罪不及家人’。”
言罢，又回身看了看我，道：
“非是老夫居功，小侯爷，国公恁般大罪，你爹这一脉如今竟能仍居勋爵之位，未必便没有老夫的功劳呢。”
拱拱手，离开了屋子，扬身而去。
这是卖人情呢？
听这意思，当年侯君集死时候，老头还给李世民说过侯君集的好话？
“于世有功，不单于朝廷”，啥意思？侯君集干的事儿对天下有功绩，不止于朝廷的范围？侯君集干的事儿多了，他这说的哪一件啊？
因为他和谁？淳风贤弟，李淳风么？殿外给李世民递小话，李世民就放过了侯君集的儿子，我这个侯爷爹这一枝？
也是啊——谋逆，还能留了爵位？
可单凭袁天纲和李淳风这俩人，就能改了李世民对谋逆之人的责罚？
李世民那性子，我咋感觉可能性不大呢？
……
我正疑惑，傻子见老头出去了，袖子在嘴上蹭了一把，猛地跳起来：“玩儿去咯——”
越过案几，傻子推开门往外就走。右转进了三进的院墙，傻子大概是想先回自己屋子。结果刚转过来，就看见正房前面，袁天纲和傻子娘正在叙话。
傻子大概确实怕教书先生，看见老头，瞬间止住身形，直接改为高抬脚，轻落地，蹑手蹑脚的迈了几步，贴着墙根就躺了下去，藏在一排花架子后边一动不动，透过花枝缝隙，偷窥老头和傻子娘。
耳朵里传来袁天纲和傻子娘聊天的内容。不远不近的，傻子耳力不错，听得还怪清楚。
傻子娘笑道：“太史令见到小鱼儿了？那孩子幼时所受之创，当年袁先生亲见，自然说与太史令知晓了。”
袁天纲正色道：“夫人，小侯爷当真是妙人。老夫数次试探，小侯爷都能不漏分毫，神色间全无一丝慌乱。这般年纪能有这等心境，老夫不敢说独一无二，也绝绝是世间少有啊……”
傻子娘叹了口气，道：“太史令此言，还是不信小鱼儿痴傻之事？”
袁天纲摇头道：“夫人，非是老夫诈言与夫人，夫人如今不必瞒我。我虽不及晦叔大兄相人之术，然也略通此道。小侯爷庭阁圆满，眉角飞扬，鼻挺口正，目有神灵，岂会是那等痴孽之人？”
傻子娘长叹道：“若小鱼儿非是痴儿，我又怎会为侯爷再续二房，徒惹麻缠，整日里见那狐媚女子……”
袁天纲笑道：“夫人，这般自污之法，智者眼中，实在贻笑大方啊。小侯爷身上之事，影响如何深远，夫人自是晓得。如何以一女子来当掩护？夫人想以此法掩人耳目，殊为不智。”
傻子娘见袁天纲一副油盐不进的死样子，怎么都不肯相信小鱼儿脑子坏掉了，又说自己“贻笑大方、殊为不智”，再没心思与他纠缠。
转身一声冷哼：“李淳风，我已说了，小鱼儿这孩子六岁受创，如今便是你见到的样子。这是我与侯爷此生心中之最痛，你如何竟拿此事取笑于我？真真好生无礼！”
傻子娘两步进了厅堂，背对着老头：“我知你来必奉有旨意，赶你不得。我也不劝你，我也不撵你，待得侯爷回来，你们自己说去吧……”
说完欲行，却又站定了身子，低声道：“小鱼儿若真能不痴不傻，我便付出何种代价，也是心甘情愿，我管你什么烂事其它！”再不言语，进了屋子。
李淳风？？？
我正聚精会神听他俩说话，忽然听到傻子娘叫老头“李淳风”！
脑中灵光一闪，太史令！傻子娘一直叫的老头“太史令”！
袁天纲的官职，是叫做“火山令”或者“火井令”来着？当初看唐史，因为这个名称奇特，我还记了一下，这会儿突然想起来了！
李淳风才是官封“太史令”啊！
我靠，刚才这老东西，还说什么“晦叔大兄”！晦叔不正是袁天纲的字么？
合着这货根本不是袁天纲？？？！！！
是尼玛李淳风！！！？？？
他自称是袁天纲，跟我在屋里唠那半天，一次一次试探我是不是真傻，瞪着小眼睛看我的反应，全TM是阴谋诡计啊！
打一开始，这货就在骗我！骗我！骗我！
连这个身份都是假的！
还尼玛用什么“袁天纲的先祖之名起誓”！那TM都不是你祖宗，你可不是拿人家发啥誓都敢了？
我靠啊，这老东西是局中有局，计中带计！招招陷阱！全TM用在我这个傻子身上了？
但凡不是傻子在跟他胡说应答，只怕我今天是定要折在这里了！！！
哎？我刚才是不是还嘲笑老头，演技不行来着？
原来人家才是影帝老戏骨！
小丑竟是我自己啊——
想想也对，李淳风、袁天纲，他们的身份，都是些能跟皇帝玩儿心眼子的人，真是……
我TM哪是人家对手啊！
这一刻，我忽然想起了一部穿越剧的名称：
步步惊心！
这要是我还在控制身体的话，万一条件反射紧张起来，或者说了啥，不论是“你能看出来”还是“你没看出来”，哪怕是“我不知道”之类，或者是态度有些犹疑，估计也就要漏了底了……
不过好在老子英明神武啊，直接把身体还给了傻子，哈哈！
傻子这会儿虽然坐直了身子，貌似认真听讲，可他实际上啥都没听懂。
见袁天纲发问，傻子一脸茫然：“啥逆？”
老头直视傻子双目，一字一顿道：“谋、逆、之、事！”
“谋逆之事！”傻子跟着重复了一遍，开始低着头数数。两只手一齐弯，拇指、食指、中指、无名指，一共弯了八根指头，忽然大声来了一句：“我知道！”
袁天纲伏下了身子，笑道：“小侯爷终于愿和老夫聊聊了？”
傻子大声道：“谋逆之事，是四个字的。娘教过，四个字的，叫——叫——”努力想了一下，“叫‘成语’！成语是道理来着！先生是教我谋逆之事的道理么？小鱼儿愿意学道理！”
我去……
傻子让袁天纲教他谋逆的道理？
哈哈哈哈，傻子干得漂亮！看你怎么接！
我眼看着老头从面含微笑到眉头紧皱，冷冷“哼”了一声道：“小侯爷，还是不肯相信老夫啊……”
傻子见老先生有点不愿意，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啥，眨眨眼道：“先生没错，先生教道理，教谋逆，小鱼儿听话，先生不气。”
“你——”听到傻子说他“教谋逆”，袁天纲坐直了身子，手在胡子上捋了两把，又笑了起来：“嘿嘿，小侯爷好手段，险些将老夫饶了进去。老夫这一把年纪，也算是见过天下英雄无数。可单论隐忍，小侯爷十几年如一日，装傻充楞，当为魁首啊！哈哈哈哈——”
又来了……这老头是认定了我装傻了？为啥啊？
“罢了罢了，你我今日也是初见，便想叫小侯爷破了这十几年的隐忍功夫，算老夫一厢情愿了。”
袁天纲长身站起，一拱手道：“小侯爷，我尚且能在此地数日，你我慢慢相知便是。老夫且卖个老，你小的时候，老夫抱也曾抱过，喂也曾喂过。”
他转身边往外走，边言道：“当年陈国公逢难之日，老夫也曾为国公说过话的。太宗曾言，‘往者家国未安，君集实展其力，不忍置之于法。我将乞其性命，公卿其许我乎？’满朝之中，皆言‘君集之罪，天地所不容，请诛之以明大法。’独我与淳风贤弟，殿外言说，‘陈国公固有不当，其罪当诛，然于世有功，不单于朝廷。陛下宽宥，或可罪不及家人’。”
言罢，又回身看了看我，道：
“非是老夫居功，小侯爷，国公恁般大罪，你爹这一脉如今竟能仍居勋爵之位，未必便没有老夫的功劳呢。”
拱拱手，离开了屋子，扬身而去。
这是卖人情呢？
听这意思，当年侯君集死时候，老头还给李世民说过侯君集的好话？
“于世有功，不单于朝廷”，啥意思？侯君集干的事儿对天下有功绩，不止于朝廷的范围？侯君集干的事儿多了，他这说的哪一件啊？
因为他和谁？淳风贤弟，李淳风么？殿外给李世民递小话，李世民就放过了侯君集的儿子，我这个侯爷爹这一枝？
也是啊——谋逆，还能留了爵位？
可单凭袁天纲和李淳风这俩人，就能改了李世民对谋逆之人的责罚？
李世民那性子，我咋感觉可能性不大呢？
……
我正疑惑，傻子见老头出去了，袖子在嘴上蹭了一把，猛地跳起来：“玩儿去咯——”
越过案几，傻子推开门往外就走。右转进了三进的院墙，傻子大概是想先回自己屋子。结果刚转过来，就看见正房前面，袁天纲和傻子娘正在叙话。
傻子大概确实怕教书先生，看见老头，瞬间止住身形，直接改为高抬脚，轻落地，蹑手蹑脚的迈了几步，贴着墙根就躺了下去，藏在一排花架子后边一动不动，透过花枝缝隙，偷窥老头和傻子娘。
耳朵里传来袁天纲和傻子娘聊天的内容。不远不近的，傻子耳力不错，听得还怪清楚。
傻子娘笑道：“太史令见到小鱼儿了？那孩子幼时所受之创，当年袁先生亲见，自然说与太史令知晓了。”
袁天纲正色道：“夫人，小侯爷当真是妙人。老夫数次试探，小侯爷都能不漏分毫，神色间全无一丝慌乱。这般年纪能有这等心境，老夫不敢说独一无二，也绝绝是世间少有啊……”
傻子娘叹了口气，道：“太史令此言，还是不信小鱼儿痴傻之事？”
袁天纲摇头道：“夫人，非是老夫诈言与夫人，夫人如今不必瞒我。我虽不及晦叔大兄相人之术，然也略通此道。小侯爷庭阁圆满，眉角飞扬，鼻挺口正，目有神灵，岂会是那等痴孽之人？”
傻子娘长叹道：“若小鱼儿非是痴儿，我又怎会为侯爷再续二房，徒惹麻缠，整日里见那狐媚女子……”
袁天纲笑道：“夫人，这般自污之法，智者眼中，实在贻笑大方啊。小侯爷身上之事，影响如何深远，夫人自是晓得。如何以一女子来当掩护？夫人想以此法掩人耳目，殊为不智。”
傻子娘见袁天纲一副油盐不进的死样子，怎么都不肯相信小鱼儿脑子坏掉了，又说自己“贻笑大方、殊为不智”，再没心思与他纠缠。
转身一声冷哼：“李淳风，我已说了，小鱼儿这孩子六岁受创，如今便是你见到的样子。这是我与侯爷此生心中之最痛，你如何竟拿此事取笑于我？真真好生无礼！”
傻子娘两步进了厅堂，背对着老头：“我知你来必奉有旨意，赶你不得。我也不劝你，我也不撵你，待得侯爷回来，你们自己说去吧……”
说完欲行，却又站定了身子，低声道：“小鱼儿若真能不痴不傻，我便付出何种代价，也是心甘情愿，我管你什么烂事其它！”再不言语，进了屋子。
李淳风？？？
我正聚精会神听他俩说话，忽然听到傻子娘叫老头“李淳风”！
脑中灵光一闪，太史令！傻子娘一直叫的老头“太史令”！
袁天纲的官职，是叫做“火山令”或者“火井令”来着？当初看唐史，因为这个名称奇特，我还记了一下，这会儿突然想起来了！
李淳风才是官封“太史令”啊！
我靠，刚才这老东西，还说什么“晦叔大兄”！晦叔不正是袁天纲的字么？
合着这货根本不是袁天纲？？？！！！
是尼玛李淳风！！！？？？
他自称是袁天纲，跟我在屋里唠那半天，一次一次试探我是不是真傻，瞪着小眼睛看我的反应，全TM是阴谋诡计啊！
打一开始，这货就在骗我！骗我！骗我！
连这个身份都是假的！
还尼玛用什么“袁天纲的先祖之名起誓”！那TM都不是你祖宗，你可不是拿人家发啥誓都敢了？
我靠啊，这老东西是局中有局，计中带计！招招陷阱！全TM用在我这个傻子身上了？
但凡不是傻子在跟他胡说应答，只怕我今天是定要折在这里了！！！
哎？我刚才是不是还嘲笑老头，演技不行来着？
原来人家才是影帝老戏骨！
小丑竟是我自己啊——
想想也对，李淳风、袁天纲，他们的身份，都是些能跟皇帝玩儿心眼子的人，真是……
我TM哪是人家对手啊！
这一刻，我忽然想起了一部穿越剧的名称：
步步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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