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神相之灾
第二天，晨间。
出去取水的有槐族人与姬邰的旧民又有了一次偶然的相遇。当天出去的小伙子叫做蒿，是部族中较为年幼的，比姜济小三岁，今年9岁。
而姬邰取水的也是俩个小孩子，这已经是几日中他们三人第五次相遇了。
这次蒿没有再避开那两个孩子好奇的眼神，生活节奏放缓后，他多少也开始展现出少年的活泼。
“你们是姬邰的吗？我是有槐的姜蒿。你们每天都在这里取水吗？”
那两个少年闻得姜这个姓氏，局促的神色多少放松了点。其中一个长得高些的孩子将水器放在身后，试探地向前走了一步。
“你也姓姜吗？我是姜则，他是姜广。姜邰的小泽部的。有槐是下游的部落吗？”
蒿眼里流出疑惑来，“姜邰，不是姬邰吗？”他的心思一向简单，想到什么就直接说出口来。
广的脸色一白，紧紧抓住则的手。“姜水之畔的邰自然是姜邰，这里可不是姬水。”
则安抚了下广，想也没想地就将小泽部族长的话说出口。他对这话也是半懂不懂的，这话是之前姬弃之前造访邰地的时候，小泽的回应。他觉得有道理便直接说出来。
蒿的神色浅浅，这是他从姜济那里学来的，姜济平常的神色变化不多，却一向被这些部民视作楷模，行走坐卧都有人学。“这里原来是姜水啊，我是从南方过来的。在大江还要往南的。”
蒿便和他们说起来自己部族渡江的事迹，着重说了姜济的神威。广和则，听的也热血沸腾起来。
“真是大神通啊。”
不多时三人都打完了水。便相约明早再于此地听蒿讲姜济的故事。
今天蒿返回暂居的窑洞较昨日要晚了一刻，部落里却没有谁注意到，各有各的忙处。
······
却说小泽部的首领，名伪。是一个复杂的人，大荒的规矩，他遵守；中原的规矩，他也遵守，同时都遵守的结果，自然就是两边都违背，偏偏他还是个急性子的，学不好装模作样。
他知道，几日前，姬弃带来了一些人，安置在离这里不算远的地方。不想却在族人的议论中，听到了不少有关那些人的消息。
他整理着那些信息。“有槐部，南方来的，大概有二三十人。弃亲自接过来的，这几日每天早上都要过去。从南方渡过长江而来的。”直到当天晚上他从部民的口中得到了那个信息。
‘那些人姓姜，那些人的巫祭是一位牛头天神。’
他回到部族的祭台，看向祭台上那个牛头人身的祖先像。他又一次感觉到时代的变化就在他的眼前了。
他要奉炎帝，以讨唐尧。兴复他熟悉的大荒。
······
而在有槐部，也渐渐有了些别的声音。有抱怨太早从神山出来的，也有想就在此地安居不在北迁的。姜济和庭这两日除了准备与姬弃的交易外，也有了在此地定居一段时间的想法，等到来年开春，再行北迁事宜。因此也没有干预族人的想法。
祸患自此生。
又过了三天，姬弃也没有消息传来。当时庭与具老在外准备玄冥祭。
姜济感觉到了不对劲，顾不得别的，当天正午便领着五位族人，向之前姬弃留下的地址赶去。
刚走出不到两里路，姜济的灵觉便疯狂向他示警。他停了下来，但他带出来的五名族人，却拥着他继续向前走。
姜济猛地使力，整个人立在地上，将拥着他的族人，直接震倒。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急什么？”五名族人没有说什么，只是在一旁低着头。
不远处倒是迎来鼓噪的人群。
姜伪站在最前，颇为惊讶的打量着姜济。“果真烈祖之相，当为炎帝！”大手一挥，招呼自己的部族上前。
“请大济登帝。”
姜济从未想过在这个时代，会有这样荒唐的事。也从未想过这种荒唐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他突然有一种窒息感，他曾受过的教育如同绳索一样缢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先是看向拥着自己的五名族人。
“姜济受命以来不过满月，德无躬行，才无实干。有槐部民，不足三十。我日夜所思，都是部族的存续。我怎么敢，你们怎么敢？”他的声音一下子变哑了，紧紧握着自己的拳头。余光一扫人群，升腾起的怒火一下子熄灭了。
对面人群中站着一个个那么熟悉的面孔，都是自己的族人。他看也不看等着他应答的姜伪。他放声大笑：“你们是非要我当这个炎帝吗？”
他感觉自己体会到，庄子写的那头猪的心情了。他眼下处境，与其何异。
他身周的五名族人站起身来，想再推他一把。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发冷，由内而外的冷。
“够了，你们这些蠢货。”他吼着，“让庭来见我！”人群一下子嘈杂起来。
姜伪在一旁被晾着，也很是下不来台。他谋划这件事已经有整整三天了。先是将姬弃和他的长随拘押起来，再加上和那些有槐部民的接触。到现在明明只差最后两步，偏偏卡在这个过分年轻的巫祭身上。
姜伪再次强声，大喊：“烈日有证，请大济登帝。”
姜济还是不管他，看着这些从小一起长大的族人，看着他们的样子。见他们久久不曾回应，他按捺不住自己的悲戚，悲声道：
“他是没脸见我吗？”再难掩自己的失望“让具老出来吧。”
周边自己的族人，终于有一个看出了些许门道。
“大济，是我受人迷惑，让您走上这般境地。事已至此，不妨先称炎帝，以待后观。”
“原来他们两个都不知道吗？愚蠢，愚蠢至极！走在绝路上，却全不自知。说的就是你们这样的人了。”
姜济心情略有缓和，身体不再发冷，可一直压抑的怒火彻底升腾而起。
姜伪见事情发展苗头不对，急的满头大汗。又震声喊了句：“姜姓族裔，请大济登炎帝位！”
出去取水的有槐族人与姬邰的旧民又有了一次偶然的相遇。当天出去的小伙子叫做蒿，是部族中较为年幼的，比姜济小三岁，今年9岁。
而姬邰取水的也是俩个小孩子，这已经是几日中他们三人第五次相遇了。
这次蒿没有再避开那两个孩子好奇的眼神，生活节奏放缓后，他多少也开始展现出少年的活泼。
“你们是姬邰的吗？我是有槐的姜蒿。你们每天都在这里取水吗？”
那两个少年闻得姜这个姓氏，局促的神色多少放松了点。其中一个长得高些的孩子将水器放在身后，试探地向前走了一步。
“你也姓姜吗？我是姜则，他是姜广。姜邰的小泽部的。有槐是下游的部落吗？”
蒿眼里流出疑惑来，“姜邰，不是姬邰吗？”他的心思一向简单，想到什么就直接说出口来。
广的脸色一白，紧紧抓住则的手。“姜水之畔的邰自然是姜邰，这里可不是姬水。”
则安抚了下广，想也没想地就将小泽部族长的话说出口。他对这话也是半懂不懂的，这话是之前姬弃之前造访邰地的时候，小泽的回应。他觉得有道理便直接说出来。
蒿的神色浅浅，这是他从姜济那里学来的，姜济平常的神色变化不多，却一向被这些部民视作楷模，行走坐卧都有人学。“这里原来是姜水啊，我是从南方过来的。在大江还要往南的。”
蒿便和他们说起来自己部族渡江的事迹，着重说了姜济的神威。广和则，听的也热血沸腾起来。
“真是大神通啊。”
不多时三人都打完了水。便相约明早再于此地听蒿讲姜济的故事。
今天蒿返回暂居的窑洞较昨日要晚了一刻，部落里却没有谁注意到，各有各的忙处。
······
却说小泽部的首领，名伪。是一个复杂的人，大荒的规矩，他遵守；中原的规矩，他也遵守，同时都遵守的结果，自然就是两边都违背，偏偏他还是个急性子的，学不好装模作样。
他知道，几日前，姬弃带来了一些人，安置在离这里不算远的地方。不想却在族人的议论中，听到了不少有关那些人的消息。
他整理着那些信息。“有槐部，南方来的，大概有二三十人。弃亲自接过来的，这几日每天早上都要过去。从南方渡过长江而来的。”直到当天晚上他从部民的口中得到了那个信息。
‘那些人姓姜，那些人的巫祭是一位牛头天神。’
他回到部族的祭台，看向祭台上那个牛头人身的祖先像。他又一次感觉到时代的变化就在他的眼前了。
他要奉炎帝，以讨唐尧。兴复他熟悉的大荒。
······
而在有槐部，也渐渐有了些别的声音。有抱怨太早从神山出来的，也有想就在此地安居不在北迁的。姜济和庭这两日除了准备与姬弃的交易外，也有了在此地定居一段时间的想法，等到来年开春，再行北迁事宜。因此也没有干预族人的想法。
祸患自此生。
又过了三天，姬弃也没有消息传来。当时庭与具老在外准备玄冥祭。
姜济感觉到了不对劲，顾不得别的，当天正午便领着五位族人，向之前姬弃留下的地址赶去。
刚走出不到两里路，姜济的灵觉便疯狂向他示警。他停了下来，但他带出来的五名族人，却拥着他继续向前走。
姜济猛地使力，整个人立在地上，将拥着他的族人，直接震倒。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急什么？”五名族人没有说什么，只是在一旁低着头。
不远处倒是迎来鼓噪的人群。
姜伪站在最前，颇为惊讶的打量着姜济。“果真烈祖之相，当为炎帝！”大手一挥，招呼自己的部族上前。
“请大济登帝。”
姜济从未想过在这个时代，会有这样荒唐的事。也从未想过这种荒唐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他突然有一种窒息感，他曾受过的教育如同绳索一样缢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先是看向拥着自己的五名族人。
“姜济受命以来不过满月，德无躬行，才无实干。有槐部民，不足三十。我日夜所思，都是部族的存续。我怎么敢，你们怎么敢？”他的声音一下子变哑了，紧紧握着自己的拳头。余光一扫人群，升腾起的怒火一下子熄灭了。
对面人群中站着一个个那么熟悉的面孔，都是自己的族人。他看也不看等着他应答的姜伪。他放声大笑：“你们是非要我当这个炎帝吗？”
他感觉自己体会到，庄子写的那头猪的心情了。他眼下处境，与其何异。
他身周的五名族人站起身来，想再推他一把。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发冷，由内而外的冷。
“够了，你们这些蠢货。”他吼着，“让庭来见我！”人群一下子嘈杂起来。
姜伪在一旁被晾着，也很是下不来台。他谋划这件事已经有整整三天了。先是将姬弃和他的长随拘押起来，再加上和那些有槐部民的接触。到现在明明只差最后两步，偏偏卡在这个过分年轻的巫祭身上。
姜伪再次强声，大喊：“烈日有证，请大济登帝。”
姜济还是不管他，看着这些从小一起长大的族人，看着他们的样子。见他们久久不曾回应，他按捺不住自己的悲戚，悲声道：
“他是没脸见我吗？”再难掩自己的失望“让具老出来吧。”
周边自己的族人，终于有一个看出了些许门道。
“大济，是我受人迷惑，让您走上这般境地。事已至此，不妨先称炎帝，以待后观。”
“原来他们两个都不知道吗？愚蠢，愚蠢至极！走在绝路上，却全不自知。说的就是你们这样的人了。”
姜济心情略有缓和，身体不再发冷，可一直压抑的怒火彻底升腾而起。
姜伪见事情发展苗头不对，急的满头大汗。又震声喊了句：“姜姓族裔，请大济登炎帝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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