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秋平
蓐收大祭之后，新生的禾部落，进入了休养生息的阶段，同时随着秋天的到来，栖居在附近的候鸟也都开始了自己的南迁。
而候鸟南迁带来的，就是蒿来的越来越勤了。
“我是个有手有脚的正常人啊！”姜济看着早早赶来的蒿，颇有些哭笑不得“不用你来照顾我起居的。”
“济哥可是从来不把自己放在心上的人呢，你让我怎么放心。”蒿憋着笑，硬是板着脸把这句话说完。
站在一旁的獬豸很是不厚道的笑了起来，自从聚落的格局发生改变后，獬豸就直接在最南端的方屋定居了下来，躲着人群。
按他的话叫：“躲一躲人气，省着哪天真变成山羊，你小子再找不到我。”
姜济却是默默记在了心里，再也没带着獬豸去人多的地方了。
“老山羊，你还笑，不帮我劝劝蒿吗？”
“没办法啊，你看近来庭给你介绍多少姑娘了？你哪怕见过一个了吗？”獬豸继续奚落着姜济。
“是啊，济哥。现在部落好不容易太平几天，不然之后忙起来更没可能了。你这样有槐剩下这几个人，可没人能安心的。”
蒿的笑意完全收敛了，这回是实实在在地板着脸了。
“到了今天，我已经不好亲近其他三姓的姑娘了。行了，不说笑了，蒿吃完早饭就跟着我去浇筑铜像，模具已经准备好了。”
姜济的神色倒是直接缓和下来，从灶台上端下蒸好的黏米饭，又用神通热了热几根肉干，分别放在三人的陶碗里。
“行了，先吃饭吧。”
吃完饭后，简单洗了洗陶罐，姜济就带着蒿，准备穿过整个聚落，去最北端的原神鸟大祭堂。
一路上和遇上的族人们寒暄着，明渠的工程安排在冬天的枯水期了，现在大概是部族一年内最闲的时候。
也见到一些族人，在聚落内挖些排水沟，也有些从河堤挑水回来的族人，大多都是脸上带着笑容的。
随着越靠近北端，卫姓的族人就多了起来，看来他们很多人都清楚今天重铸精卫神像。
他们祖先将曾经的逃避完全寄托在精卫身上了，到了现在也只剩下对精卫的追逐与信仰了。
‘真希望我百年后，族内别成了这幅魔怔样子，必须加快开民智的速度了。’姜济见这些狂热的人，面上不显，心里却叹息着。
到了大祭堂，卫野就直接迎了出来。
“大济，可真是让我等了好久啊。”
姜济笑了笑，没说话，带着蒿走到模具那边，看到卫易还向他点了点头。
心下却更不看好卫姓的族人了，怎么能全部都是一个样子。
这次准备了五个大罐铜矿石粉，也掺杂了一些其他金属矿石的粉末。
姜济将模具一一放好后，就招呼所有人离远点。
姜济这次没有直接使用神通加热，自对抗台风之后，姜济对大功率输出的事情都加了些控制。
稳稳地将四个灶台点燃之后，蒿就跟过来掌火了。
“不用特别旺，慢些添柴。”
姜济自具老去世后，隐隐明悟了一些由火引风的法子，将砂型模具稍稍加热。就端起第一罐铜矿石粉，运起神通来，很快陶罐里的粉末就变成红色的液体。
第一个要浇筑的是部落的新象征，代表了姜济的黍子铜器。是将黍子整个放进型砂，再烧掉的。姜济将铜水一点点倒进去直到铜水稍微溢出。
在众人的围观下，很快第一份砂型模具浇筑完毕。
姜济走到下一个模具之前，这是一个泥模，是代表有槐氏炎帝正统的太阳圆盘。
和姜济的估算差不多，浇筑好太阳圆盘后，第一罐里已经不剩下多少铜水了。
将这个罐子放在一边，姜济从蒿那边取来新的罐子，里面的矿石粉末已经化成了铜水。
依次浇筑完方姓的鸟巢图腾，夏姓的短衣图腾，就剩下卫姓的精卫图腾了。
“济哥，不妨歇息一段时间吧。”
蒿的脸上满是汗水，在一旁喘着气。
姜济这才发觉已经过了整整一个时辰了，不只是蒿，围观的族人们也多是些满头大汗的。
姜济看着最后两罐铜水没多说什么：“你先去一旁凉快凉快，注意别走太远了，骤然遇到冷染了风寒。”
看着随着蒿缓慢退后的众人，姜济活动了下自己的关节，抓起那两罐铜水，慢慢倒进最后一个石模里。
三年前还有具老可以用风帮自己压合石模，现在只有自己了，姜济心中的孤独感愈发强烈。
姜济收了收心神，用神通压制着模具，快速切换了下罐子。
最后剩下半罐子铜水，被姜济倒进最后一个砂模中。
姜济就缓缓收回神通，温度也一点点降低，过了半个时辰，周边的人再度围了上来。准备看姜济开模。
黍子、圆盘、鸟巢、铜衣、精卫鸟以及鼎，逐一被姜济送进祭堂之内，放在居方氏准备好的桌案之上。
六种物件铸造的都很完美，在一声声赞美之中，姜济只觉得烦躁。
图腾究竟是什么呢？姜济再次回想起自己穿越之初对世界探索：图腾仅仅是媒介而已，神通终究是和天地借来的，巫师的差距无非是借到的多少罢了。
可眼下族人，对图腾的崇拜又算得上什么啊？
姜济看着带着点狂热的族人，想起自己背负的沉重信任，有点钻牛角尖了，‘原来我也只是个图腾吗？’
蒿拉了拉姜济的手，把姜济从胡思乱想中拉了回来。
“济哥，我们先回去吧。”蒿的脸色还是有点白，看起来他对这副狂热的氛围也不太适应。
姜济带着蒿在人群中找到卫野，难得他没有挤到最前面，只是还站在姜济早上看见的位置。
“阿野，我有些待不住了，就带着蒿回去了。”
“我也跟你一起走上一段吧。”卫野见祭堂前那有秩序的狂热也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面对狂风的无力，亲眼见到你神工所铸的神像毁于风中。我也会是那副模样的人吧。大济，如果是你的话，一定有办法让他们明白的吧。”卫野哀求着。
姜济转过身去，与卫野对视着：
“那这样祈求我的你，和以前祈求神像的你，和这些狂热的族人，真的有区别吗？”
卫野愣在原地，姜济继续往着方屋去了。
而候鸟南迁带来的，就是蒿来的越来越勤了。
“我是个有手有脚的正常人啊！”姜济看着早早赶来的蒿，颇有些哭笑不得“不用你来照顾我起居的。”
“济哥可是从来不把自己放在心上的人呢，你让我怎么放心。”蒿憋着笑，硬是板着脸把这句话说完。
站在一旁的獬豸很是不厚道的笑了起来，自从聚落的格局发生改变后，獬豸就直接在最南端的方屋定居了下来，躲着人群。
按他的话叫：“躲一躲人气，省着哪天真变成山羊，你小子再找不到我。”
姜济却是默默记在了心里，再也没带着獬豸去人多的地方了。
“老山羊，你还笑，不帮我劝劝蒿吗？”
“没办法啊，你看近来庭给你介绍多少姑娘了？你哪怕见过一个了吗？”獬豸继续奚落着姜济。
“是啊，济哥。现在部落好不容易太平几天，不然之后忙起来更没可能了。你这样有槐剩下这几个人，可没人能安心的。”
蒿的笑意完全收敛了，这回是实实在在地板着脸了。
“到了今天，我已经不好亲近其他三姓的姑娘了。行了，不说笑了，蒿吃完早饭就跟着我去浇筑铜像，模具已经准备好了。”
姜济的神色倒是直接缓和下来，从灶台上端下蒸好的黏米饭，又用神通热了热几根肉干，分别放在三人的陶碗里。
“行了，先吃饭吧。”
吃完饭后，简单洗了洗陶罐，姜济就带着蒿，准备穿过整个聚落，去最北端的原神鸟大祭堂。
一路上和遇上的族人们寒暄着，明渠的工程安排在冬天的枯水期了，现在大概是部族一年内最闲的时候。
也见到一些族人，在聚落内挖些排水沟，也有些从河堤挑水回来的族人，大多都是脸上带着笑容的。
随着越靠近北端，卫姓的族人就多了起来，看来他们很多人都清楚今天重铸精卫神像。
他们祖先将曾经的逃避完全寄托在精卫身上了，到了现在也只剩下对精卫的追逐与信仰了。
‘真希望我百年后，族内别成了这幅魔怔样子，必须加快开民智的速度了。’姜济见这些狂热的人，面上不显，心里却叹息着。
到了大祭堂，卫野就直接迎了出来。
“大济，可真是让我等了好久啊。”
姜济笑了笑，没说话，带着蒿走到模具那边，看到卫易还向他点了点头。
心下却更不看好卫姓的族人了，怎么能全部都是一个样子。
这次准备了五个大罐铜矿石粉，也掺杂了一些其他金属矿石的粉末。
姜济将模具一一放好后，就招呼所有人离远点。
姜济这次没有直接使用神通加热，自对抗台风之后，姜济对大功率输出的事情都加了些控制。
稳稳地将四个灶台点燃之后，蒿就跟过来掌火了。
“不用特别旺，慢些添柴。”
姜济自具老去世后，隐隐明悟了一些由火引风的法子，将砂型模具稍稍加热。就端起第一罐铜矿石粉，运起神通来，很快陶罐里的粉末就变成红色的液体。
第一个要浇筑的是部落的新象征，代表了姜济的黍子铜器。是将黍子整个放进型砂，再烧掉的。姜济将铜水一点点倒进去直到铜水稍微溢出。
在众人的围观下，很快第一份砂型模具浇筑完毕。
姜济走到下一个模具之前，这是一个泥模，是代表有槐氏炎帝正统的太阳圆盘。
和姜济的估算差不多，浇筑好太阳圆盘后，第一罐里已经不剩下多少铜水了。
将这个罐子放在一边，姜济从蒿那边取来新的罐子，里面的矿石粉末已经化成了铜水。
依次浇筑完方姓的鸟巢图腾，夏姓的短衣图腾，就剩下卫姓的精卫图腾了。
“济哥，不妨歇息一段时间吧。”
蒿的脸上满是汗水，在一旁喘着气。
姜济这才发觉已经过了整整一个时辰了，不只是蒿，围观的族人们也多是些满头大汗的。
姜济看着最后两罐铜水没多说什么：“你先去一旁凉快凉快，注意别走太远了，骤然遇到冷染了风寒。”
看着随着蒿缓慢退后的众人，姜济活动了下自己的关节，抓起那两罐铜水，慢慢倒进最后一个石模里。
三年前还有具老可以用风帮自己压合石模，现在只有自己了，姜济心中的孤独感愈发强烈。
姜济收了收心神，用神通压制着模具，快速切换了下罐子。
最后剩下半罐子铜水，被姜济倒进最后一个砂模中。
姜济就缓缓收回神通，温度也一点点降低，过了半个时辰，周边的人再度围了上来。准备看姜济开模。
黍子、圆盘、鸟巢、铜衣、精卫鸟以及鼎，逐一被姜济送进祭堂之内，放在居方氏准备好的桌案之上。
六种物件铸造的都很完美，在一声声赞美之中，姜济只觉得烦躁。
图腾究竟是什么呢？姜济再次回想起自己穿越之初对世界探索：图腾仅仅是媒介而已，神通终究是和天地借来的，巫师的差距无非是借到的多少罢了。
可眼下族人，对图腾的崇拜又算得上什么啊？
姜济看着带着点狂热的族人，想起自己背负的沉重信任，有点钻牛角尖了，‘原来我也只是个图腾吗？’
蒿拉了拉姜济的手，把姜济从胡思乱想中拉了回来。
“济哥，我们先回去吧。”蒿的脸色还是有点白，看起来他对这副狂热的氛围也不太适应。
姜济带着蒿在人群中找到卫野，难得他没有挤到最前面，只是还站在姜济早上看见的位置。
“阿野，我有些待不住了，就带着蒿回去了。”
“我也跟你一起走上一段吧。”卫野见祭堂前那有秩序的狂热也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面对狂风的无力，亲眼见到你神工所铸的神像毁于风中。我也会是那副模样的人吧。大济，如果是你的话，一定有办法让他们明白的吧。”卫野哀求着。
姜济转过身去，与卫野对视着：
“那这样祈求我的你，和以前祈求神像的你，和这些狂热的族人，真的有区别吗？”
卫野愣在原地，姜济继续往着方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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