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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回 田横收残兵败将 齐楚惊汉军战力

    田横和颜开来败回博阳时间不长,田明、都立二将也带领着残兵败将返了回来。

    田明、都立进入田横的房间,看田横正衣衫不整地坐在木凳上生闷气,赶忙跪倒磕头,“我等作战不利,损兵折将,请相国责罚。”他们不敢直视田横,低沉的声音中带着恐惧。

    田横看了二人一眼,轻叹一口气,“起来吧,这不怪你们,是我考虑不周,太小瞧汉军了。赶快回去收拢部队,清点粮草器械,以备将来再战。”声音异常沉闷,与出发时的意气风发判若两人。

    田明、都立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来,低眉顺眼,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田横懊恼不已,吩咐侍卫拿酒菜来。他把侍卫递过来的银制酒爵用力扔到地上,抱起酒坛就咕咚咕咚地往嘴里灌。吓得侍卫不敢出声,默默地退出房间。

    这时,成不周闯了进来,一把夺下酒坛,大声喊道:“相国,这样喝酒就能挽回败局吗?如果你想发泄闷气,不如把我杀了,毕竟是我给你出的这个主意。”语气中满含责备和痛心。

    田横两眼通红,目不转睛地盯着成不周。成不周面色平静,也不回避田横的眼神,直视着田横。两人就这样互相盯着,也不说话,像两只要决斗的公鸡。

    突然,田横哈哈、哈哈地大笑起来,眼泪都出来了。过了好一阵子才停住这似哭似笑的刺耳的声音。“唉……”重重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怎么能怪罪先生呢,先生一心为国,忠勇可嘉。都怪我自己太小瞧了蒯彻,更没想到汉军骑兵来得如此迅猛,是我太大意了,没有部署背后的防御阵地。这是我一生征战中的一个惨痛教训啊。”言语和眼神异常落寞。

    成不周微微点头,“是啊,我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不过,现在不是悔恨的时候,我们要重整旗鼓,准备再战,齐国还在等着我们恢复呢。”

    “不知这次损失如何?”

    “将士伤亡六七千人,粮草辎重也不少。”成不周低沉的语气中含有深深的自责,正是他给田横出了这个偷袭临淄、历下的主意,才有此惨败。

    田横听出了成不周语气中的意思,摇了摇手,“诶,先生不要如此,胜败乃兵家常事。就像先生所说,我们要重整旗鼓,现在的局势可比前年对付项羽的时候强多了。”

    田横重新抖擞精神,把酒菜都撤下去,让卫兵把颜开来、田明、都立叫来。颜开来、田明、都立三将磨蹭着来到田横的房间,都低着头,不敢看田横,两腿也微微打颤,害怕受到责罚。

    田横看着他们低头耷脑的样子,非常生气,却鼓励道:“这不算什么,都给我精神起来。我戎马半生,比这惨的败仗多得是。只要我们齐心协力,找准机会再报仇也不晚。”

    颜开来、田明、都立见田横没有怪罪他们,都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治疗伤病员,重新鼓舞士气,征集粮草,加紧备战。当机会来临时,我们定要一雪前耻!”田横的语气已是异常坚定。他很清楚,他是这支军队的脊梁,必须挺直了,决不能垮下去,一旦他萎靡不振,全军士气就会低沉下去,再想提振起来就难了。

    颜开来、田明、都立三人受到田横情绪的感染,也重新振作起来,“诺!我们这就去准备。”告辞出来,互相看了一眼,心中暗自庆幸,重重地吐了口气,把一日来的郁闷和担忧一吐而光。

    第二天,田横失败的消息就传到了田广的耳中。他坐在虎皮垫凳子上,右胳膊肘支在案几上,右手掌托着额头,眉头紧皱,心中五味杂陈。既暗暗责备田横,不该私自行动以致有此一败,又安慰自己,田横这样做也是有道理的,如果成功,就是一步妙棋,以齐楚联军的实力,可以迅速消灭汉军。叔父这也是一心为了恢复齐国,不能再责怪他了。在懊恼之余他感到震惊,这也证实了韩信的军队确实能打硬仗,来去如风,势不可挡,我们怎么就训练不出这样的军队!怎样才能打败他?他想了又想,在心里作着各种推测,最后还是觉得自己当前的策略才是最正确的,这是唯一的一条出路,只能寄希望于龙且和韩信的两败俱伤。唉,这叫什么事儿……他感到万分沮丧。

    田虎掀开门帘进来,见田广如此表情,也就明白了田广哭丧着脸的缘由,不知该说些什么,便默默地就近找了个木凳坐下。

    田广看了田虎一眼,坐直身体,声音低沉沙哑,“我都知道了。”顿了顿,“汉军如此强悍,我们有打败他们的其他办法吗?”

    田虎沉思良久,抿着嘴琢磨半天,才开口:“只能用大王坐山观虎斗的计策,别无他法。”摇摇头,叹口气,低头不语。

    同样,消息也传到了龙且那里。他坐在案几后,圆睁双目,看着周兰,冷哼一声,“田横真是不自量力,竟然敢偷袭韩信的后路。”

    周兰却脸色平静,“将军,我认为田横的策略没有问题,只是没料到韩信的援军这么快就赶到战场,对他们发起突然袭击,以致有此一败。这也给我们提了个醒,对付韩信,千万不能大意,汉军在韩信的调教之下,战斗力还是很强的。”周兰在楚军中素以冷静著称,对战场态势有非常敏锐的洞察力,他想借田横的失败提醒龙且。

    “诶,”龙且撇了撇嘴,脸上挂着不可一世的笑,“你太高估韩信了。他强,那是他运气好,没有碰上我们楚军,在我们楚军面前,韩信和他的军队就只有失败、投降的份儿了。这次若换作是我,必定成功。”说完,哈哈地笑出声来。仿佛韩信已经向他投降,成了他的手下败将一般。

    周兰一怔,但也不好说什么,又想起项佗前来催战的事情,便问道:“不知将军可定下与汉军决战的日期?”

    “快了,最近几日,我就率军过河,一举把在潍水西岸集结的汉军全部消灭掉!”语气异常坚定豪放。

    周兰微微点头,“既然将军已经定下战斗决心,那就祝愿我军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龙且双手撑在案几前沿上,挺直身体,“好好准备吧,为国家建立功勋的时候马上就到了。”他既是对周兰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

    周兰起身告辞,脸上虽然平静,眉宇间却也流露出了隐隐的担忧。是为龙且对待韩信的态度而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