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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回 汉军胜利归临淄 百姓欢喜民心安

    话说曹参消灭田既的军队,经过休整,率军回到潍水西岸韩信大本营时已是十二月上旬,正是最冷的时节。

    韩信闻讯大喜,穿戴整齐,迎出大营之外。

    曹参下马施礼,“末将向韩大将军交令。”

    韩信拉着曹参的手,满眼含笑,“曹参将军连续作战,胜利归来,辛苦了。”随即,他站上点将台,环视着黑压压的将士,声音高亢,“全体汉军将士辛苦!”冲台下的将士抱拳施礼。

    汉军将士高呼:“胜利!胜利……”吼声犹如波浪,由前至后,响彻潍水之上。

    韩信看着群情激昂的将士,眼前闪现出一幕幕浴血奋战的场景,笑意渐渐从脸上退去,眼里盈满泪水,多么可敬的将士啊。

    回韩信营帐的路上,曹参见大营内冷冷清清,不禁满脸疑惑,“傅宽将军呢?”

    “灌婴追击田光到嬴县,我料定田横必定出博阳去救援,便让傅宽率三万军马,带着粮草走小路火速驰援灌婴去了。”

    曹参皱起了眉头,“韩大将军太大意了,要是齐军来袭该如何是好?”脸上露出愧色,“我不该休整这么长时间。”

    “诶,曹将军多虑了,我身边还有三千将士,足以自保。再说,齐军大部队都被你们消灭了,我又怎么会不安全呢。”拍着曹参的肩膀,带着对来自战友关心的谢意,哈哈大笑起来。看曹参释然了,又说道:“灌婴将军很快就能打败田光、田横占领博阳了,我们就回临淄等候灌婴将军凯旋吧。”

    曹参高兴起来,禁不住露出笑意。历经几个月的紧张战斗,终于看到胜利的曙光了,点了点头,高声应道:“诺!”

    第二日,天气晴好。曹参精神抖擞,跨上战马,手提长枪,率领一万人为前队,韩信率领三万余人马紧随其后,一路旌旗招展,浩浩荡荡,向临淄进发。此时的他们已是兵精粮足,在冬日阳光的照耀下,盔明甲亮,队列整齐,士气高昂,与当初从临淄出发追击田广时的仓促、紧张、灰头土脸相比,有了天壤之别。他们是胜利之师,是仁义之师。

    二日后。蒯彻得到韩信率军即将归来的消息,异常激动,暗暗感谢上苍,终于胜利在望,不辱使命,不负汉王。他传令张悦等守城将士穿戴整齐,打开城门,打扫入城道路。将士们听说韩信即将率军凯旋,更是喜气洋洋,把尘土、枯叶打扫得干干净净,迎接战友们的归来。

    临淄城的百姓闻讯,感恩蒯彻的清政廉明,也扶老携幼,自发来到城外,沿道路两侧列队,他们要亲眼看看这支神秘的外来军队。

    当韩信和曹参率军来到临淄城南门时,守城将士和临淄百姓都热烈鼓掌,更有百姓敲起锣,打起鼓,跳起舞蹈,异常欢快、热闹。

    韩信、曹参深受感动,跳下战马,缓步走在夹道欢迎的队伍中间,禁不住热泪盈眶,能得到齐国百姓的如此礼遇,是他们未曾想到的。不但项羽没有得到,就连齐王田广都不一定能得到,老齐王田荣不就是被平原百姓杀死的吗?但他们得到了,心中充满自豪。四万多汉军一边入城,一边向临淄百姓挥手致意,一路上不绝于耳的欢呼声、掌声、锣鼓声,让他们感受到了齐国百姓的热情,感受到了他们在齐民中的威望,感受到了百姓对汉王的拥戴。就连投降过来的齐、楚军将士也倍受感动和鼓舞,情不自禁地挺直了身板儿,迈开了大步,满面春风。

    蒯彻把韩信接到田广宫殿的偏殿。分别将近三个月的二人寒暄过后,韩信说道:“先生真乃管仲再世也,我们今天受到齐国百姓的如此礼遇,全拜先生所赐,韩信佩服至极。”说着,向蒯彻拱手施礼。

    蒯彻赶紧还礼,笑道:“我哪有如此能耐,不过是执行大将军定下的‘定齐三令’罢了。”

    正当韩信和蒯彻谈笑之际,曹参安排好军队,也掀起门帘进来了。曹参冲蒯彻笑道:“蒯彻先生可真是有经天纬地之才啊,把临淄城治理得井井有条,可与姜太公相比。”

    蒯彻笑着摆了摆手,“刚才韩大将军已经取笑过我一次了,曹将军就不要再说笑了,我比起你这文武双全的曹参将军可是差远了。”

    话音刚落,三个人都发出了爽朗的笑声。笑声里充满了信任,充满了豪气,更充满了即将迎来全面胜利的喜悦。

    说笑一阵,韩信收住笑容,对曹参说道:“田横乃贤能之人,已自立为新齐王,有一呼百应的号召力,我们不得不防。曹将军要派出兵马,驻扎在城外,并在临淄周边巡防,发现图谋不轨的齐国军队和游兵散勇就立即消灭,以除后患,安定民心。”

    曹参连连点头,“大将军所虑甚是,我立刻就去安排。”拱手告辞。曹参留万余兵马在临淄城内,以备不时之需,余者分成四路大军巡防于临淄周边郡县。齐国百姓和郡县官员或摄于军威,或诚心归附,没有举兵起事的。

    汉军将士在博阳休整十天后。灌婴令傅宽率本部军队先行,回临淄向韩信复命。随后他又调拨军队,守卫博阳、嬴县等城邑,第二日也亲率大军向临淄进发。凯旋途中,几万汉军将士精神焕发,旌旗蔽日,军纪严明,秋毫无犯,深受沿途百姓的拥护。

    傅宽一回到临淄,就来见韩信,简略述说了嬴县之战的经过,最后满脸钦佩地说道:“我们不但消灭了田横、田光的齐军,我军将士还伤亡不多,灌婴将军也是个善于用兵之人啊。”

    “灌婴将军跟随汉王已久,是汉王的肱股之臣,久经沙场,用兵自然考虑周全。”韩信随即长吐一口气,脸上洋溢着不辱使命的欣慰笑容,提高声音说道:“现在好了,终于完成了汉王的计划,汉王可以大展宏图了,消灭项羽指日可待!”

    傅宽点点头,也是喜笑颜开。

    傅宽安顿好军队后的第三日上午,明晃晃的太阳挂在东南天空,使得冬日的气温上升了不少。

    守城将领张悦来到韩信住的偏殿,满脸笑意,“韩大将军,灌婴将军率军即将到达临淄城下。”

    韩信大喜,忙穿戴好衣服,与蒯彻、曹参、傅宽等出城门迎接。但见汉军在“灌”字旗的引领下,队伍整齐有序,刀枪寒光闪闪,不禁暗暗赞叹。灌婴见韩信等人已站在城门前,便与丁礼、丁复等众将策马向前,跳下战马,与韩信、曹参、蒯彻、傅宽相见。

    韩信激动地望着越走越近的骑兵、步兵,“汉军将士们!你们辛苦了,我替汉王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声音高亢嘹亮。

    行进中的汉军队伍发出震天的吼声:胜利!胜利!胜利……

    灌婴探身,拱手施礼,“大将军,灌婴前来交令。”

    韩信笑着扶起灌婴,“灌婴将军免礼。将军连续作战,追歼顽敌,赢得了平定齐国最后一战的胜利,劳苦功高,进城休息吧。”说着就抓住灌婴的左小臂往城里走。

    灌婴挺胸抬头,迈开大步,面带笑容走在韩信身旁。将帅二人雄赳赳气昂昂的身姿,引得蒯彻、曹参、傅宽等人一阵大笑。都满面春风,挂着发自内心的喜悦。

    这时候,城门口已围满了临淄百姓。老人手捋胡须,微笑着指指点点;少年、妇女热烈鼓掌欢呼;孩童又蹦又跳,打打闹闹。一派欢乐气氛。他们都渴望和平,只要不再有战争,只要能够生活安稳,谁来治理这片土地都无所谓,更何况,他们已经从传闻和亲身经历中知道,汉王刘邦和他的军队要比他们的齐王更加体恤百姓的疾苦,更加懂得休养生息。见汉军要进城,百姓们自觉地站到两侧,为汉军让出了道路。这支胜利之师行进在欢呼的人群中,挺胸拔背,神采奕奕,内心里充满了骄傲、自豪、喜悦。

    在临淄城内外驻扎的军队骤然增多。韩信为了约束军队,特别是投降过来的齐军、楚军,重申了“定齐三令”。紧接着他又下了两道命令:一是犒赏军队两日,以示庆祝;二是休整队伍,等候汉王的新旨意。

    蒯彻与书记官也忙碌起来,奔波在各军营,统计将士们的军功,准备上报汉王,各领封赏。一忙就是十多天。

    临淄百姓见汉军整齐有序,军纪严明,秋毫无犯,忙而不乱,与焚城、屠城的项羽和楚军相比,有天壤之别,心中更对汉王和汉军多了一层敬意和畏服。

    现在,汉军由最初入齐时的六万余人,已经扩充到近二十万人,仅齐军、楚军投降的将士就有十余万人之多,他们在整顿、训练之后,在汉军将领的带领下驻守齐国边境和重要城邑。缴获的粮草、战马、战车、械具等更是不计其数。韩信的队伍空前壮大。

    自公元前203年10月的历下之战,至公元前203年1月,历时四个月,韩信率领的汉军完全占领了齐国,完成了“东击齐国,包围项羽”的战略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