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灵能定理
烛欣起身，理了理长衫下摆，表情迅速恢复正常，她又走向另一台机器，边走边总结道：
“刚才的测试结束了，根据凭空产生的冰，还有盾型防御意象，初步判断你的灵能属性是物质系寒冰和概念系的防御。”
“概念系是很稀有的属性吗？”沈终问。
“这是当然，目前灵能的属性一共有三大类：神系最多、物质系其次、概念系最少，三类属性的获取概率也是由低到高，这个比例在这个时代不会有变化。”
“刚才你提过，临界是灵能之源，也就是说如果我想要获得更多的灵术，需要频繁探索临界？”沈终又问。
烛欣没有立刻回答，她先是在手机上载入新机器的调试工作，待操作完毕她腾出功夫说道：
“没错，临界确实是灵能和灵术的重要获取地，但我不建议状态不佳的你频繁前往。在临界虽然可以获得各种各样的好处，但其危险程度也会和收获成正比。正神、邪神、禁忌知识、坏像怪物……这些都在临界徘徊，误入他们的领地，后果会十分严重。”
“当然，你猎杀这些临界生物，会让你获得宝贵的灵能，同时也会有很大风险。一旦你在临界死亡，那你的记忆和思维也会随之受到重创，多次死亡的话，轻则痴呆，重则灵体残缺，导致魂飞魄散。”
看来那是个机遇和危险并存的世界，但如果想要获得更多灵术，还是只能想办法去探索临界。
沈终自然想到了自己在临界的灵体模样，那里的她身长只有一米，很明显，这代表着灵体的残缺。
那么根据烛欣的说法，灵体受创会导致记忆和思维受到影响，难道说现在的她，记忆是不完全的？
沈终试图翻找自己的回忆，从幼儿园时代开始，一直到今天的苏醒，她确实发现了一点疑问。
那是一段关于临界小屋的记忆，她站在屋内，回忆着公元末期圣地亚哥的那场空战。那时的她，灵体还是正常状态，可这段记忆却中断在那封邮件打开之后，再后来发生了什么她毫无印象。
看来她的记忆的确是缺失了不少，但缺失的全是休眠时期的记忆，这导致她一时察觉不出自己的异常。
也许……她并没有像自己想的那样，休眠了三千多年。期间零星的记忆片段、还有那台明显不是公元时代产物的休眠仓，这些都提示她自己这三千多年的经历可能没有想的那么简单。
可无论沈终怎样努力回忆，她都没有在记忆里找到任何一点痕迹。越是回忆，她越是觉得没有异常，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刚才的推测。
于是她决定暂时放弃思考，专注眼下的危机。她现在的首要目标，是找到一个逃离天卫二休眠者监狱的方法，她要在未来世界重续自己未尽的人生。
目前来看，寻求昭融族的帮助是最现实的方法。但灵术给了她另一个微小地选择：她也许可以在临界中找到在宇宙空间生存的方法，或者某种超远距离空间跳跃的灵术。但这些需要时间和更多临界锚点，这两样她现在都不具备。
沈终想起烛欣带自己进入临界时的感觉，和抽取灵能时进入意识海很像。有没有可能，她直接将意识体投送入那片自己熟悉的灵子海，从那里前往临界的其他地方？
思考到这里，沈终直接问道：
“烛欣，刚才你带我进入临界的感觉很熟悉，我用类似的方法可以进入一片空间，调用那里的灵能，那里是临界吗？”
“是，但也不是”烛欣回答。
“没有借助额外锚点的话，那潜意识会默认锚点就是自己本身，所以你的意识体只会出现在自己的‘领域’，这个领域就是你的灵能储存空间。你可以抽取这里的灵能在现实中使用，也可以操控这里的一切，在这片领域里创造一切你了解的东西，但它们只是灵能拟态，无法带到现实。”
“既然你问到这了，我便提前跟你说明一些关于灵能的重要常识。”说到这，烛欣的语气开始变得郑重且严肃：
“灵能者的灵能，一小部分会储存在身体里，大部分都会存在临界自己的领域中。领域内的灵能不会自己增长和回复。这点很重要，我再重点强调一下，灵能无法自行增长和回复。对于绝大多数灵能者来说，灵能总量从觉醒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固定了，灵能消耗干净那天便是灵能者的死期。”
“想要后天提升灵能，只有前往临界拼死猎杀临界生物，或者……”烛欣的目光变得十分危险。
“猎杀人类，吞噬其灵能。”
沈终大受震撼，警惕和后怕也在下一秒涌上心头。她想起之前在休眠者大厅里，烛欣对未开启的休眠仓做的事。
难道说……
“烛欣，你之前在大厅里……是想要吞噬人的灵能吗……”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烛欣环着胸，大方地点头。
“你可别误会，我处世百年，从不为了夺取灵能主动杀人。我只是想看看那些死在休眠仓里的人还有没有灵能残留，有的话我会将他们纳入神国，嗯……也就是翻翻，还没有收获……”
这还是在打人类灵能的主意啊……沈终抿着嘴，神情复杂。
她料想到了这种情况：新事物灵能的出现、三千年的变迁，人类社会的道德和思维方式都会发生一定变化，这是不可避免的。
就像是现代的火葬，在讲究入土为安的古代人看来，和挫骨扬灰没什么区别。观念上的不同，她没有理由站在腐朽的大义上指责谁做得不对。
抽取人类尸体灵能的行为在这个时代的灵能者看来可能很正常，烛欣也没有做过对自己不利的事，这点就暂且无视掉好了……
“我当然信你，不然以你的能力，想要补充灵能，早就在这大开杀戒了。”沈终嘴上说着相信，心里却提起了更多戒备。
灵能无法自行回复，就像游戏里的法师不能主动回蓝，更要命的是，一旦蓝条清空，自己就会死亡。想要获得额外的灵能，只能冒险猎杀临界生物或者在现实中杀人吞灵。
二者哪个危险哪个相对简单，用脚后跟想都能想明白，也就是说这个时代的灵能者，很容易就会堕入歧途……
“当然要信我，炽离君可是名震寰宇的正神，身为昭融神子，我自然不会做违背教义的事。”烛欣自信道。
“还是要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之前对灵能的了解太浅显了，你说的知识对我很有帮助。”
获得了如此重要的消息，这让沈终对世界的了解更进一步，这段时间从烛欣这里获得的情报对她来说是无价之宝，她由衷地感谢烛欣。
“公元人不知道这些太正常了，灵能学的开发是一条血腥的道路，我跟你说的这些在神代不是什么秘密。”
“还有一点我想要知道，关于临界里的个人领域，它的大小是受灵能者灵子储量影响的吗？猎杀临界生物越多，灵子储量越多，领域大小越大？”沈终的问题回归到领域本身。
“可以这么说，低等级灵能者大概只有几个立方吧，听说这个领域确实是越往上越大的，这里我给不了你什么参考，我的领域和炽离君的神国是一体的，神系有另一种灵能分配体系。”
听到这，沈终想到了自己的临界领域里那一望无际的灵子海，一种富有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到底拥有多大的临界空间，拥有多少灵能，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临界空间有一片一望无际的灵子海，那个数量估计她一辈子都用不完……
“测试灵能强度的设备调试好了，这是灵能者们战斗力分级的唯一方式，尽全力用灵能填满这根柱子，完事后别忘了收回，灵能可是很宝贵的。”烛欣介绍完，立在一旁。
沈终面前的是一根朴实无华的杆子，上边标有刻度，单位是汉字的‘灵方’，后边标有英文LF。
在测试杆子的中段有一个明显的手握标识。
沈终握住机器，用全力调动灵能。
一开始，数值爬升得很顺利，可到了五百以上就开始变得困难了，好像是有阻力在拒绝她的灵能。
迟滞感再一次出现，沈终感觉自己像是在用一个小盆从灵子海里费力地往外舀出，体力耗费极大、效率极低。
最后数字停留在七百多，增长已经微不可查了。
“一分钟时间到，输出值为766灵方，D级灵能者。”烛欣念道。
沈终憋了大劲全力调动灵能，精神和身体都很疲惫，累得开始喘粗气，她扶着机器问道：
“多……多少？766……灵方？才是D级？最高是多少？”
“这个机器的说明书里提到了，它只能测到十万灵方，也就是A级的顶峰，在往上的S、SS还有超限级都需要专门的大型设备才能测试了。”
十万！这个数字让沈终发晕，她这个公元时代的最强灵能者，在这里只是个渣渣？
看来刚才是白高兴一场了，她空有近乎无线的灵能储量，可却施展不出来，到头只是个D级……
“这只是测试灵能的输出速率，在战斗中这是个很重要的数值，但灵能者的价值不完全体现在这里。”烛欣的话听起来像是安慰。
“再说了，你的灵能拥有强悍的防御概念，甚至能够近距离抵挡崩溃区的爆发冲击……这可比灵能强度等级重要多了！”
“而且你和我才刚刚从休眠仓里爬出来，能够使用灵能已经很了不起了，我现在测试的话估计也只能有B级，而我正常状态是A。我估计等你灵体养好了，至少也是个B级。”
烛欣说着，也开始测试，她面色不改地将刻度提高到8541。
“果然，离A还差一千多灵方。”
“突然感觉自己好菜……”沈终望着比自己高一大截的刻度，摇着头感叹道。
两人测试完毕，烛欣示意沈终来到休息区，两人随便挑了个桌子坐下。
“这里还有很多其它设备，但时间有限，大部分我也搞不清楚用途，咱们只能先测到这里了。”
“你的灵能调用方法是错的，无意义的发力和情绪既浪费体力，又阻碍了你的发挥。公元时代的人对灵能的研究和认知太浅显了，想要在这方面有提高，需要系统的学习才行。”
烛欣从休息区的吧台里拿出两袋热可可，递给沈终一袋。
“无论是从灵能的角度，还是从时代的角度，我都建议你重新上学，去学习一下新时代的知识。三千年的时间跨越，你要面临的困难比我多得多。”
沈终捧着温热的袋子，打开尝了一口，浓郁香甜的奶味带给她熟悉的味觉刺激。她看到吧台上有很多她没有见过的零食饮品，她手里这包熟悉的热可可，是烛欣特意选的古老饮料。
醇厚的滋味划过喉咙，安静的环境放大了心跳声，沈终望着眼前这位帮助她很多的少女，轻声道：
“上学……我倒是很希望自己有这个机会。”
“我刚才看了这个时代的新闻，像我这种休眠者在新时代没有人权。未醒的成为实验品，醒过来的会被编入惩戒军团，呵，这名儿一听就是星战炮灰……”
烛欣没有说话，她安静地倾听，不时喝一口饮料。
“我不想成为实验品，也不想去做星际炮灰，我对这个时代没有感情，我曾经为了人类拼杀长空，最后付出了一切。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第二次生命，我凭什么要被这个时代的人们左右，为他们的欲望去战场拼杀？”
“当然，异族的战场除外，我跟它们还有一笔账没有算完。”
沈终抬起头，她平息了自己的情绪，平静地端坐着，看向烛欣。
“烛欣，我明白交易的规则，你一直以来的善意我受之有愧。请问，我需要做什么，能够换取昭融族的支持？”沈终郑重其事地说。
“我的诉求只有一个，以正常人的身份，生活在这个新时代。”
烛欣优雅地喝完可可，双手交叠在腿上道：
“三个条件，其中两个是我的，另一个是昭融的。”
“先说昭融的条件，第一：依你的能力分配工作，为寰宇矿业服务十年。当然，你可以先学习后履约，而且这个期限可以根据其他对昭融族的重大贡献缩短甚至减免，决定权在我和烛恒卿这里。”
十年……沈终眉头微蹙，她清醒的人生才不过二十几年，这十年看上去很漫长。
但比起现在的天卫二绝境，依靠昭融族暂避理事会的锋芒，这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那位神秘的赵何菲，首先她没有对自己做出过任何承诺，只是提过自己和理事会不对付，这个信息还不知道是真是假。其次，赵何菲在之前没有和自己有过任何交集，沈终更倾向于自己稍微了解过的昭融，或者说更倾向于相信同为休眠者的烛欣。
“第二个条件呢？”
“第二：帮助昭融重新封印神域。”烛欣的语气铿锵有力。
“能说得具体点吗？”沈终问。
“这座休眠者监狱的地下是昭融的圣地，是炽离君的神陨之地，同时是一个超限级崩溃区——神域。”说到这里，烛欣的表情有些许悲伤，更多的是凝重。
“楼下那个小型崩溃区将现实和神域的界限打通了，谋划这一切的不法之徒明显要对神域下手，他们的目标很有可能是炽离君的神骸！”
“炽离君当年在这里封印了柯伊伯入侵者的临界锚点，以现世的神躯为代价，将异族挡在了天王星轨道之外，我们必须要保证封印的存续，这需要派出人员将神域重新封闭。”
“事关神灵，我必须要亲自前往，这次的任务危险至极，我们人手不够，更需要有人全程保护我的安全，直到成功封印神域。”
“你愿意帮我、帮昭融这个忙吗？”
临界锚点……沈终在心里念叨着这个陌生的词汇，她记得异族首次现身在太阳系边缘后，仅仅用了半个月就跳跃到了地球轨道，也就是说，它们的舰队是依靠这些临界锚点来完成跳跃的，这种危险的异族战略设施，此时正埋藏在自己脚下，她没有不去的理由。
“我能先听听最后一个条件吗？”沈终没有立刻答复，她接着问。
“最后一个条件……”烛欣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难得遇到一个不是穿越者的公元人，我感觉和你还挺聊得来的，做我朋友吧，沈终。”
听到这里，沈终莞尔道：
“那看上去我只需要再完成前两个条件就可以了，烛欣。”
“刚才的测试结束了，根据凭空产生的冰，还有盾型防御意象，初步判断你的灵能属性是物质系寒冰和概念系的防御。”
“概念系是很稀有的属性吗？”沈终问。
“这是当然，目前灵能的属性一共有三大类：神系最多、物质系其次、概念系最少，三类属性的获取概率也是由低到高，这个比例在这个时代不会有变化。”
“刚才你提过，临界是灵能之源，也就是说如果我想要获得更多的灵术，需要频繁探索临界？”沈终又问。
烛欣没有立刻回答，她先是在手机上载入新机器的调试工作，待操作完毕她腾出功夫说道：
“没错，临界确实是灵能和灵术的重要获取地，但我不建议状态不佳的你频繁前往。在临界虽然可以获得各种各样的好处，但其危险程度也会和收获成正比。正神、邪神、禁忌知识、坏像怪物……这些都在临界徘徊，误入他们的领地，后果会十分严重。”
“当然，你猎杀这些临界生物，会让你获得宝贵的灵能，同时也会有很大风险。一旦你在临界死亡，那你的记忆和思维也会随之受到重创，多次死亡的话，轻则痴呆，重则灵体残缺，导致魂飞魄散。”
看来那是个机遇和危险并存的世界，但如果想要获得更多灵术，还是只能想办法去探索临界。
沈终自然想到了自己在临界的灵体模样，那里的她身长只有一米，很明显，这代表着灵体的残缺。
那么根据烛欣的说法，灵体受创会导致记忆和思维受到影响，难道说现在的她，记忆是不完全的？
沈终试图翻找自己的回忆，从幼儿园时代开始，一直到今天的苏醒，她确实发现了一点疑问。
那是一段关于临界小屋的记忆，她站在屋内，回忆着公元末期圣地亚哥的那场空战。那时的她，灵体还是正常状态，可这段记忆却中断在那封邮件打开之后，再后来发生了什么她毫无印象。
看来她的记忆的确是缺失了不少，但缺失的全是休眠时期的记忆，这导致她一时察觉不出自己的异常。
也许……她并没有像自己想的那样，休眠了三千多年。期间零星的记忆片段、还有那台明显不是公元时代产物的休眠仓，这些都提示她自己这三千多年的经历可能没有想的那么简单。
可无论沈终怎样努力回忆，她都没有在记忆里找到任何一点痕迹。越是回忆，她越是觉得没有异常，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刚才的推测。
于是她决定暂时放弃思考，专注眼下的危机。她现在的首要目标，是找到一个逃离天卫二休眠者监狱的方法，她要在未来世界重续自己未尽的人生。
目前来看，寻求昭融族的帮助是最现实的方法。但灵术给了她另一个微小地选择：她也许可以在临界中找到在宇宙空间生存的方法，或者某种超远距离空间跳跃的灵术。但这些需要时间和更多临界锚点，这两样她现在都不具备。
沈终想起烛欣带自己进入临界时的感觉，和抽取灵能时进入意识海很像。有没有可能，她直接将意识体投送入那片自己熟悉的灵子海，从那里前往临界的其他地方？
思考到这里，沈终直接问道：
“烛欣，刚才你带我进入临界的感觉很熟悉，我用类似的方法可以进入一片空间，调用那里的灵能，那里是临界吗？”
“是，但也不是”烛欣回答。
“没有借助额外锚点的话，那潜意识会默认锚点就是自己本身，所以你的意识体只会出现在自己的‘领域’，这个领域就是你的灵能储存空间。你可以抽取这里的灵能在现实中使用，也可以操控这里的一切，在这片领域里创造一切你了解的东西，但它们只是灵能拟态，无法带到现实。”
“既然你问到这了，我便提前跟你说明一些关于灵能的重要常识。”说到这，烛欣的语气开始变得郑重且严肃：
“灵能者的灵能，一小部分会储存在身体里，大部分都会存在临界自己的领域中。领域内的灵能不会自己增长和回复。这点很重要，我再重点强调一下，灵能无法自行增长和回复。对于绝大多数灵能者来说，灵能总量从觉醒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固定了，灵能消耗干净那天便是灵能者的死期。”
“想要后天提升灵能，只有前往临界拼死猎杀临界生物，或者……”烛欣的目光变得十分危险。
“猎杀人类，吞噬其灵能。”
沈终大受震撼，警惕和后怕也在下一秒涌上心头。她想起之前在休眠者大厅里，烛欣对未开启的休眠仓做的事。
难道说……
“烛欣，你之前在大厅里……是想要吞噬人的灵能吗……”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烛欣环着胸，大方地点头。
“你可别误会，我处世百年，从不为了夺取灵能主动杀人。我只是想看看那些死在休眠仓里的人还有没有灵能残留，有的话我会将他们纳入神国，嗯……也就是翻翻，还没有收获……”
这还是在打人类灵能的主意啊……沈终抿着嘴，神情复杂。
她料想到了这种情况：新事物灵能的出现、三千年的变迁，人类社会的道德和思维方式都会发生一定变化，这是不可避免的。
就像是现代的火葬，在讲究入土为安的古代人看来，和挫骨扬灰没什么区别。观念上的不同，她没有理由站在腐朽的大义上指责谁做得不对。
抽取人类尸体灵能的行为在这个时代的灵能者看来可能很正常，烛欣也没有做过对自己不利的事，这点就暂且无视掉好了……
“我当然信你，不然以你的能力，想要补充灵能，早就在这大开杀戒了。”沈终嘴上说着相信，心里却提起了更多戒备。
灵能无法自行回复，就像游戏里的法师不能主动回蓝，更要命的是，一旦蓝条清空，自己就会死亡。想要获得额外的灵能，只能冒险猎杀临界生物或者在现实中杀人吞灵。
二者哪个危险哪个相对简单，用脚后跟想都能想明白，也就是说这个时代的灵能者，很容易就会堕入歧途……
“当然要信我，炽离君可是名震寰宇的正神，身为昭融神子，我自然不会做违背教义的事。”烛欣自信道。
“还是要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之前对灵能的了解太浅显了，你说的知识对我很有帮助。”
获得了如此重要的消息，这让沈终对世界的了解更进一步，这段时间从烛欣这里获得的情报对她来说是无价之宝，她由衷地感谢烛欣。
“公元人不知道这些太正常了，灵能学的开发是一条血腥的道路，我跟你说的这些在神代不是什么秘密。”
“还有一点我想要知道，关于临界里的个人领域，它的大小是受灵能者灵子储量影响的吗？猎杀临界生物越多，灵子储量越多，领域大小越大？”沈终的问题回归到领域本身。
“可以这么说，低等级灵能者大概只有几个立方吧，听说这个领域确实是越往上越大的，这里我给不了你什么参考，我的领域和炽离君的神国是一体的，神系有另一种灵能分配体系。”
听到这，沈终想到了自己的临界领域里那一望无际的灵子海，一种富有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到底拥有多大的临界空间，拥有多少灵能，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临界空间有一片一望无际的灵子海，那个数量估计她一辈子都用不完……
“测试灵能强度的设备调试好了，这是灵能者们战斗力分级的唯一方式，尽全力用灵能填满这根柱子，完事后别忘了收回，灵能可是很宝贵的。”烛欣介绍完，立在一旁。
沈终面前的是一根朴实无华的杆子，上边标有刻度，单位是汉字的‘灵方’，后边标有英文LF。
在测试杆子的中段有一个明显的手握标识。
沈终握住机器，用全力调动灵能。
一开始，数值爬升得很顺利，可到了五百以上就开始变得困难了，好像是有阻力在拒绝她的灵能。
迟滞感再一次出现，沈终感觉自己像是在用一个小盆从灵子海里费力地往外舀出，体力耗费极大、效率极低。
最后数字停留在七百多，增长已经微不可查了。
“一分钟时间到，输出值为766灵方，D级灵能者。”烛欣念道。
沈终憋了大劲全力调动灵能，精神和身体都很疲惫，累得开始喘粗气，她扶着机器问道：
“多……多少？766……灵方？才是D级？最高是多少？”
“这个机器的说明书里提到了，它只能测到十万灵方，也就是A级的顶峰，在往上的S、SS还有超限级都需要专门的大型设备才能测试了。”
十万！这个数字让沈终发晕，她这个公元时代的最强灵能者，在这里只是个渣渣？
看来刚才是白高兴一场了，她空有近乎无线的灵能储量，可却施展不出来，到头只是个D级……
“这只是测试灵能的输出速率，在战斗中这是个很重要的数值，但灵能者的价值不完全体现在这里。”烛欣的话听起来像是安慰。
“再说了，你的灵能拥有强悍的防御概念，甚至能够近距离抵挡崩溃区的爆发冲击……这可比灵能强度等级重要多了！”
“而且你和我才刚刚从休眠仓里爬出来，能够使用灵能已经很了不起了，我现在测试的话估计也只能有B级，而我正常状态是A。我估计等你灵体养好了，至少也是个B级。”
烛欣说着，也开始测试，她面色不改地将刻度提高到8541。
“果然，离A还差一千多灵方。”
“突然感觉自己好菜……”沈终望着比自己高一大截的刻度，摇着头感叹道。
两人测试完毕，烛欣示意沈终来到休息区，两人随便挑了个桌子坐下。
“这里还有很多其它设备，但时间有限，大部分我也搞不清楚用途，咱们只能先测到这里了。”
“你的灵能调用方法是错的，无意义的发力和情绪既浪费体力，又阻碍了你的发挥。公元时代的人对灵能的研究和认知太浅显了，想要在这方面有提高，需要系统的学习才行。”
烛欣从休息区的吧台里拿出两袋热可可，递给沈终一袋。
“无论是从灵能的角度，还是从时代的角度，我都建议你重新上学，去学习一下新时代的知识。三千年的时间跨越，你要面临的困难比我多得多。”
沈终捧着温热的袋子，打开尝了一口，浓郁香甜的奶味带给她熟悉的味觉刺激。她看到吧台上有很多她没有见过的零食饮品，她手里这包熟悉的热可可，是烛欣特意选的古老饮料。
醇厚的滋味划过喉咙，安静的环境放大了心跳声，沈终望着眼前这位帮助她很多的少女，轻声道：
“上学……我倒是很希望自己有这个机会。”
“我刚才看了这个时代的新闻，像我这种休眠者在新时代没有人权。未醒的成为实验品，醒过来的会被编入惩戒军团，呵，这名儿一听就是星战炮灰……”
烛欣没有说话，她安静地倾听，不时喝一口饮料。
“我不想成为实验品，也不想去做星际炮灰，我对这个时代没有感情，我曾经为了人类拼杀长空，最后付出了一切。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第二次生命，我凭什么要被这个时代的人们左右，为他们的欲望去战场拼杀？”
“当然，异族的战场除外，我跟它们还有一笔账没有算完。”
沈终抬起头，她平息了自己的情绪，平静地端坐着，看向烛欣。
“烛欣，我明白交易的规则，你一直以来的善意我受之有愧。请问，我需要做什么，能够换取昭融族的支持？”沈终郑重其事地说。
“我的诉求只有一个，以正常人的身份，生活在这个新时代。”
烛欣优雅地喝完可可，双手交叠在腿上道：
“三个条件，其中两个是我的，另一个是昭融的。”
“先说昭融的条件，第一：依你的能力分配工作，为寰宇矿业服务十年。当然，你可以先学习后履约，而且这个期限可以根据其他对昭融族的重大贡献缩短甚至减免，决定权在我和烛恒卿这里。”
十年……沈终眉头微蹙，她清醒的人生才不过二十几年，这十年看上去很漫长。
但比起现在的天卫二绝境，依靠昭融族暂避理事会的锋芒，这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那位神秘的赵何菲，首先她没有对自己做出过任何承诺，只是提过自己和理事会不对付，这个信息还不知道是真是假。其次，赵何菲在之前没有和自己有过任何交集，沈终更倾向于自己稍微了解过的昭融，或者说更倾向于相信同为休眠者的烛欣。
“第二个条件呢？”
“第二：帮助昭融重新封印神域。”烛欣的语气铿锵有力。
“能说得具体点吗？”沈终问。
“这座休眠者监狱的地下是昭融的圣地，是炽离君的神陨之地，同时是一个超限级崩溃区——神域。”说到这里，烛欣的表情有些许悲伤，更多的是凝重。
“楼下那个小型崩溃区将现实和神域的界限打通了，谋划这一切的不法之徒明显要对神域下手，他们的目标很有可能是炽离君的神骸！”
“炽离君当年在这里封印了柯伊伯入侵者的临界锚点，以现世的神躯为代价，将异族挡在了天王星轨道之外，我们必须要保证封印的存续，这需要派出人员将神域重新封闭。”
“事关神灵，我必须要亲自前往，这次的任务危险至极，我们人手不够，更需要有人全程保护我的安全，直到成功封印神域。”
“你愿意帮我、帮昭融这个忙吗？”
临界锚点……沈终在心里念叨着这个陌生的词汇，她记得异族首次现身在太阳系边缘后，仅仅用了半个月就跳跃到了地球轨道，也就是说，它们的舰队是依靠这些临界锚点来完成跳跃的，这种危险的异族战略设施，此时正埋藏在自己脚下，她没有不去的理由。
“我能先听听最后一个条件吗？”沈终没有立刻答复，她接着问。
“最后一个条件……”烛欣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难得遇到一个不是穿越者的公元人，我感觉和你还挺聊得来的，做我朋友吧，沈终。”
听到这里，沈终莞尔道：
“那看上去我只需要再完成前两个条件就可以了，烛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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