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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密旨

    大夏国国都,皇宫,养心殿。

    “皇上确定要把霍定公的女儿纳为亲王李隆的福晋吗?”

    养心殿中,枢密院都承旨吴越正跪在地上,询问皇帝李乾为亲王李隆纳亲的事。

    “难道皇上真的要这么做吗?”

    枢密院都承旨边跪着,边就急切的询问皇上李乾,他想听到皇上李乾确切的答复。

    枢密院都承旨吴越虽然在朝堂之上,因了奸诈,多被朝中大臣诟病,被视为奸臣一般,但枢密院都承旨吴越却在心里清楚,只要得到皇帝的垂青和信赖,便就可以立足于朝廷之上,终生享尽荣华富贵,不管朝廷大臣们如何,只要做到让皇帝信任,那帮大臣们拿他也无可奈何,没有任何办法对付他,故,平日里在皇帝面前,却是表现得忠心耿耿,颇得皇帝李乾的信任。

    现如今,枢密院都承旨吴越跪在地上如此禀告,皇帝李乾自然知道吴越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自古以来,无论是朝权、皇权还是神权,权势越是集中,越是对巩固朝权、皇权和神权来说,越颇为有利,故,朕也是希望大夏国,无论朝权、皇权还是神权,都要尽量集权,这样,大夏国国政、社稷才会长治久安!”

    皇帝李乾说到此处,却是背对着跪在地上的枢密院都承旨吴越,并不转身,表情甚是平静:“现在朕给亲王李隆提亲,为其纳福晋,如果所纳之女,是为一般大臣的女儿,吴爱卿可以试想一下,朝中的大臣,除却丞相霍定公,一旦家中女儿被亲王李隆纳为福晋,便就成了亲王的岳父,成了皇亲国戚,时日久了,定然会仗着自己的皇亲国戚的身份,到处耀武扬威,不能自制,而朕,最是见不得这种仗着权势,耀武扬威的嘴脸。”

    跪在地上的枢密院都承旨吴越听完,从心里感到,皇帝李乾似乎就这件事,心意已决:“可是,皇上......”

    皇帝李乾依然不转身,半闭着眼睛,听到枢密院都承旨吴越要打断自己的话,却是不给吴越说话的机会:“而丞相霍定公,吴爱卿,你且仔细想想看,丞相霍定公,身为朕的皇后亲哥哥,朕的世子的亲舅舅,这些年来,可谓是忠心耿耿辅佐朕,无论是国政还是朝堂上下,均都勤勤恳恳,尽心竭力,爱卿等可曾见过霍丞相做出过任何出格之举吗?现在,如果把霍丞相的女儿,纳为亲王李隆福晋,岂不是亲上加亲,霍丞相必会更加尽力辅佐朕。且对于朕来讲,难道不是最合适的选择吗?”

    “可是,皇上,微臣觉得,如果皇上确定这样做,那丞相的权势,不就更大了吗?我们又如何确定在如此大的权势之下,丞相霍定公不会改变,若果就此有朝一日,生出来野心,异心,皇上,想想看,是不是非常的可怕?”

    枢密院都承旨抬起来头,边说着,边就死死的盯着皇上的背影:“如果真有这一天,皇上,到时,该当如何去做?”

    直直的抛出来一个致命的问题,扔向皇帝李乾。

    皇帝李乾依然不转身,但却猛的睁开半闭的眼睛:“吴爱卿,你这是在嫉妒霍丞相吗?难道说,你是在用心离间朕和霍丞相的关系吗?”

    枢密院都承旨吴越听到皇上如此说,吓得浑身颤抖,不由得背后生出来一身冷汗,便就赶紧叩头:“皇上,微臣忠心,天地可鉴,微臣刚才所说,并不是说是霍丞相。”

    枢密院都承旨心里知道,到了现在这种情势,如果还在饶弯子说话,只怕哪一句说的不清楚,被皇上理解错了,怕就是落的个人头落地,既然如此,倒不如就直接说出来更好!

    “微臣说的是皇上您和亲王李隆的事!”

    皇帝李乾听到此处,身体不由一震,但却是转瞬即逝,皇帝李乾却是慢慢的转过身子,看着枢密院都承旨吴越。

    此时的吴越,话已说出口,哪那还能停得了,只顾自的低着头,继续说道:“如果只有野心,没有权势,也无需担心,如果有了权势,没有名分,虽是对朝廷不利,但也无需过多担心,如果有了野心,有了权势,有了名分,不要说霍丞相,即便是换做任何一个人,在时机到来之时,都会生出来叛逆之心!先皇之时的吴廉,难道皇上忘记了吗?即便对朝廷,对皇上忠心耿耿,终究也是一个巨大隐患,难道,皇上,卧榻之侧,能容他人鼾睡吗?”

    这句话,却是忽得触犯了龙鳞,皇帝李乾猛的站起来,直直的看着枢密院都承旨,死死的盯着吴越,大声问道:“什么名分?什么叛逆之心?”

    此时的吴越抬起来头,也看着皇帝李乾,虽然已是大汗淋漓,虽然已是汗流浃背,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皇上,先皇陛下驾崩之时的遗旨,难道皇上忘记了吗?”

    皇帝李乾愤然而起,手拍龙案:“好大胆,你在此胡说什么?”

    皇帝李乾,暴跳如雷,龙威大发:“吴越,难道你就真的不怕,朕现在就砍了你吗?”

    刚才还在地下跪着的吴越,眼见自己就要人头落地,却是虽然还在汗流浃背,却是看那神情,竟然忽的镇定下来,看着龙颜大怒的皇帝,似乎却又是胸有成竹的从地上爬起来,慢慢的怀里掏出来一个卷曲着的卷宗,缓缓的走到皇帝李乾面前,双手递呈给皇帝李乾。

    递完以后,吴越便就又退回原位,用眼睛看着皇帝李乾,似乎眼中,有诸多的话,都在呈递的卷宗之上。

    皇帝李乾,盛怒之下,慢慢展开吴越呈递过来的卷宗,定睛看去。

    就在皇帝李乾观看卷宗之时,吴越却是看着皇帝李乾:“这是微臣担心皇上为亲王李隆提亲之事,怕误认了亲王李隆的岳父,便就亲自偷偷的潜入天禄阁,抄录下来的当时先皇驾崩前后的史录。”

    此时的李乾,看着卷宗,那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身体开始慢慢的颤抖起来。

    而吴越,却是不停禀告:“微臣查阅这些先皇驾崩前后的史录,更是惊出来一身冷汗,哪知,当时先皇驾崩之时的遗旨,却是被史官记录成了密旨,在先皇安排之下,已然是留存了下来。”

    皇帝李乾听了,又看到卷宗之上的史录记载,不由得跌坐在御座之上!

    皇帝李乾知道,先皇驾崩之时,那些先皇的忠臣,曾于先皇病榻之前哀求先皇,让亲王李隆在先皇驾崩之后,即刻继承皇位,但先皇念李隆年幼,不能担此大任,便就不允,只让李乾继承皇位,但却约定,待李隆成年之后,李乾要禅让皇位于李隆。

    众位忠臣,见先皇之意决绝,便就顺从了先皇之意,但却是死谏先皇,把这遗旨,留存为密旨,妥善保存,待亲王李隆成年之后,凭借先皇密旨,好让李乾禅让皇位,让亲王李隆继承大统。

    虽然后来,待李乾继承皇位以后,五年之内,已是借各种借口,杀尽了当时谏言的大臣们,那时李乾觉得,这件事,已然随着那些先皇忠臣的死去,早就过去了。

    但是现在,李乾看着吴越呈递过来了的卷宗,不由得又想起来先皇驾崩之时,把自己唤到病榻之前,所说的那句话:待李隆成年之后,你要禅让皇位与他!

    现在想来,依然是字字扎心,句句惊胆!

    皇帝李乾,看着卷宗,回头再看看站立一旁的吴越,便就摆摆手,吴越见了,赶紧识趣的退出来养心殿。

    退出来之后,吴越脸上,不由得呈现出来一阵冷笑。

    此时的皇帝李乾,却是心慌意乱,一时之间,便就更是忧心忡忡,这个大隐患,终究会有一天,爆发出来!

    李乾心里的怒气、压抑,甚至于对先皇的愤恨,一时间,都涌在了心头。

    坐立不安的李乾,索性离开养心殿,到了演武场,拉弓搭箭,演武场中,以解心烦之恼。

    “乾儿,你非长久之君,若果你继承了皇位,以你秉性,待你隆弟成年,你定要把皇位禅让于他,不然,大夏国就要天灾地变,甚至于灭亡啊。”

    李乾想起来先皇病榻之上的话,心中愤恨,便就松手,那箭,就嗖的一声,射将出去,啪的一下,正中靶心。

    “为什么就不相信孩儿?先皇,为什么就不相信孩儿能做有德之君?”

    李乾越想越是愤恨,那手中箭,便就连续发射,一时间,靶子之上,落满了箭。

    “为什么,为什么,却是又把遗旨,留存为密旨,先皇,你这是要置孩儿于死地吗?”

    皇帝李乾,又一箭,又狠狠的射向靶心,这支箭,几尽穿透箭靶!

    “难道,难道,先皇,就因为我是废妃的儿子吗?”

    皇帝李乾,狠狠的拉满弓,却是不射向箭靶,直直的射向天空,只听嗖的一声,那箭,便就刺透云霄,飞出宫外。

    这正是皇帝李乾的心病,所有一切,包括先皇的遗旨,李乾都认为,先皇之所以这样做,都是因为他是废妃的儿子。

    原来,宫中的皇太后,却不是李乾的亲生母亲,乃是亲王李隆的亲母。

    幼时,李乾李隆做为先皇之子,虽是同父异母,但在皇宫之中,却是最亲的一对兄弟。

    “亲王李隆,难道只是因为出身好,就凭这一点吗?除却了出身,除却了先皇的宠爱,他还有什么?他又怎能和我比?”

    皇帝李乾,便就又对准箭靶,射出一箭,这支箭,却是射偏靶心,落于草地之上。

    李乾恨恨的又搭箭拉弓,射将出去,这次,不偏不倚,正中靶心。

    “可是,可是为什么?我现在却是更加的害怕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为什么,我现在为什么越来越害怕他?”

    李乾此时拉弓的手,不由得颤抖起来,也许是一时间,射箭射的多了,也许是在心中,确实是害怕李隆,慢慢的长大了,那遗旨,现如今又知留存为了密旨,李隆便会秉承密旨,争夺皇位。

    总之,李乾的手开始颤抖,松手之时,那箭,又一次射偏了。

    “我们的隆儿,就是聪明,我们的隆儿,将来一定能继承朕的皇位!”

    李乾又在脑海中,想起来先皇在御花园里,怀抱李隆的亲切场景,心里更加的愤恨不已!

    李乾又一边搭箭,又一边慢慢把弓拉满。

    “为什么从先皇,再到群臣,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对隆儿喜爱,偏偏都不正眼看我?”

    想到此处,眼中露出了凶光,看着箭靶,狠狠的射出去。

    这支箭,竟然穿透原来箭靶上的箭,把原来箭靶上的箭,一劈两半,劈开之时,这支箭,却是狠狠的直插靶心。

    “为什么,为什么,先皇,你一定要把遗旨留存为密旨?难道也像那些异姓大臣一样,想置我于死地吗?难道,还想大夏国,再来一次兵变吗?到那时,天下大乱,而非是我无德所致,乃是先皇留存密旨所致的祸害啊!”

    皇帝李乾,想到此处,心中愤恨之气,顿时生满整个胸腔,他把箭慢慢搭上,运足气力,缓缓的把弓拉满。

    拉弓之时,心胸之气,便就愈发的大,越是气大,那弓拉的就愈发的满。

    蓦地,只听啪的一声,那弓,便就在皇帝李乾手中拉断!

    李乾看着拉断的弓,不由得更加愤恨,跳将起来,把那断弓,狠狠的甩在地上。

    一时间,演武场内,一片寂静!

    皇帝李乾,恨恨的看着满箭的箭靶,对着演武场咆哮一声:“李隆,你现在在哪里?”

    那声音,直刺云霄,在演武场的上空,直直的回荡!

    此时的亲王李隆,正与霍昭平,一起滚下了山坡,一时间,两个人便都摔晕了过去。

    此时的李隆,四肢朝天的躺在山坡之中,而霍昭平,则是晕倒在李隆怀里。

    一阵微风吹过,霍昭平便被微风吹醒,慢慢的张开眼睛,忽的发现,此时,自己正躺在李隆的怀里,便就赶紧准备挣扎起来,奈何,浑身酸痛,一时间,竟然没有能动一下。

    此时的李隆,尚在昏迷之中,霍昭平心想:“这个臭小子,竟然比我摔的还很,竟然到现在都没醒过来,既然如此,不如就这样,好好的先恢复恢复再说。”

    想到此处,霍昭平就慢慢看了看李隆,这么近的一看,才发现,这个李隆,竟然如此的俊秀,一时间,竟然看得个霍昭平,心里砰砰跳个不停,那脸,竟然腾的一下,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