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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预言

    霍昭平见状,便就忽的站起来躲,边躲边喊:“乳母,乳母!”

    似乎,现在能救她的,只有乳母了。

    然而,乳母如何就能救得了她?此时的霍夫人,既然已经搭弓拉箭,岂有不射之理:“好好的呆在老家,有何不妥,偏偏的就到京城家里来,除却了乳母担心不说,今日里,却是闯下如此大祸,这般无礼,岂能饶你?即便我饶了你,你的父亲,又如何饶得了你?”

    越说越气,便就围着桌子追,能痛打一顿,方觉解气!

    “为什么不让到京城来?这话,你们也说的出口?今日不让来,明日不让来,难道,等我出嫁了才能来吗?”

    霍昭平一时间,被霍夫人追的紧了,不由得顶嘴。

    “哎吆吆,不仅仅如此无礼,冲撞了皇太后和亲王,今日里,竟然学会了顶嘴了,说你野,你还不信!”

    边追着霍昭平,眼睛边就寻顺手之物,好抄起来,打着方便。

    霍昭平边喊乳母,边一边理论,眼看着霍夫人,就寻了打人之物,不跑,更待何时?只怕慢了,打人之物就要落下来了,白受皮肉之苦。

    霍昭平岂能如此容易就被霍夫人打了,心急之时,只寻门去,好凑个空,逃穿出去,以免了皮肉之灾。

    哪知,霍昭平刚到门口,正欲穿出,门口便就现出来满脸怒气的霍丞相,正直直的堵住门口,想跑,已然是没有机会了。

    霍昭平看到霍丞相,赶紧站住,看着霍丞相,弱弱的喊一声:“父亲!”

    话未落地,只听霍丞相厉声喝道:“可知你今日里,做了何等荒唐之事?皇太后面前,如此无礼!”

    “霍昭平看着怒气冲天的霍丞相,却是不服:“无礼吗?为什么是无礼?难道父亲大人,母亲大人,在屏风前说的话,都是对的吗?”

    这一句问,方才惊醒了霍丞相夫妻二人:“原来拒绝皇太后的理由,都被这孩子听去了,确实,那些话,对霍昭平来讲,甚为不公。但也是迫于无奈,都是些胡乱推辞亲事的话。”

    但这话,却是没有办法现在就讲给霍昭平!

    虽是如此,但终究是不能任由她的性子来,如此下来,岂不是乱了套:“你可知,你的一句你愿意成亲,将带来何等后果吗?这句话,有多严重,你知道吗?”

    丞相霍定公,便就就事论事,训斥霍昭平,哪知,不说则已,霍定公如此一说,反倒是触动了霍昭平的内心,心火腾的就燃起来了:“难道不配吗?你们只知道说自己的女儿不好,可你们知道,那臭小子又如何不堪吗?”

    一句话臭小子,却是又惹恼了丞相霍定公:“说话毫无礼制,没尊没卑!有违朝廷礼法!”

    “有违朝廷礼法?那在庙会之上,大画艳图,可是有违朝廷礼法?偷人锦囊,可是有违朝廷礼法?那个臭小子,就是如此不堪!”

    丞相霍定公,刚在大厅之时,便就感觉,自己女儿和亲王李隆,似乎有过交集,具体什么情况,当时未做深究,但现在霍昭平如此一喊,心里也就想道:“从女儿口中来听,亲王李隆,定然是做了让女儿气愤之事。”

    但又转念一想:“本就是小孩子,又能如何?罢了,只不接这茬。”

    想到此处,却是继续训斥霍昭平:“在老家多好,非到这京城来,终于惹了事!”

    这一句话,又是让霍昭平听了,颇觉委屈:“我在你们眼里,就这么不堪吗?我为什么就不能到京城来?有你们这么做父母的吗?你们怎么就看不到我的好?为什么不给我表现的机会!?”

    “机会,表现的机会?好,现在机会来了,听着,霍昭平,明天就乖乖的回老家,好好的在老家呆着。这个表现机会,就是乖乖听话!”

    霍丞相虽是如此严厉说,但仔细想想,刚才霍昭平说的话,确实刺痛了他这当父亲的心:“是啊,可是,这个原因,还不到告诉你的时候啊!多委屈吧,女儿!”

    霍丞相想到此处,不忍心再看霍昭平的委屈,便就转身又出了房门。

    而霍昭平旁边的霍夫人,看着满脸内疚的霍丞相,也流下了眼泪。

    霍昭平便就哭着,去找乳母了,在霍昭平看来,最疼的,就是乳母了。

    夜幕降临,晚饭时刻,霍昭平却是没有和霍丞相夫妻二人共进晚餐,只与乳母一起吃饭。

    霍丞相夫妻二人,心中甚不是滋味,想想女儿,好久不曾见面,这总算是到家了,却因为皇太后提亲之事,又落了一肚子的气,夫妻二人想想,拒绝提亲原因,一直以来也不曾告诉霍昭平,且十五年来,为什么把女儿和乳母放于老家,也不曾解释,不要说是一个十七岁的孩子,即便是大人,也难以理解。

    夫妻二人,不觉悲从心来,饭也没吃好,便就商谈如何再回绝皇太后之事。

    唯恐又被霍昭平听了去,夫妻二人,便就到了花园之中,默默散步。

    “终究是要告诉她的,毕竟大了,即便是不把真相言与她,总也得给她一个理由吧?”

    霍夫人终于憋不住了,先开口说话了。

    “是啊,总是要给她一个理由。可是,这个预言,却是现在万万讲不得。”

    “是啊,这个预言,对于女儿来说,终究不是好的,只怕女儿听了,更加的怀疑自己。”

    “一生不得靠近皇宫之人,不然,皇宫血雨腥风,她也会命断香殒!当年圣僧的预言,我们不得不听啊!还是让她回老家乡下吧。这样,对皇宫,对她,都是好事。”

    “只得如此了!”

    这个预言,已经压了霍丞相夫妻二人整整十五年了,而这十五年来,夫妻二人,又何尝不爱自己的女儿,然而,这个预言,却又是那么真切!而这一切,却又不能告诉女儿!

    时时刻刻,不在击打着霍丞相夫妻二人的心。

    此时的霍昭平,她哪里又知道,正是爹娘的爱,才会让她只呆在老家乡下,不得进京。

    现如今,霍昭平还正在和乳母喃喃低语,颇感委屈!

    而颇感委屈的,不仅仅只有霍昭平,亲王李隆,又如何不是?

    慈宁宫里,皇太后也正在训斥着亲王李隆,白天霍家大厅之事,路上顶嘴之事,都让皇太后颇感不安,一顿训斥后,亲王李隆,又如何的不委屈?

    亲王李隆闷闷不乐的从慈宁宫里出来,想想大哥,想想自己,又忽的想起来霍昭平吵架之时的那句问:“你大哥为什么要杀你!”

    是啊,大哥为什么要杀我?难道大哥,现在,也在安稳睡觉吗?大哥,我的琵琶声,难道不是大哥催眠的声音吗?

    怎么可能,此时的皇帝李乾,更是心神不宁,这一幕幕呈现眼前、脑海,挥之不去!

    既然睡不着,既然睡不好,索性不睡,不如演武场里,拉弓射箭,以解心忧!

    “我们是家人,既然是家人,家人就要一起生,一起死!”

    皇帝李乾,想起来霍昭平的话,忽的一箭射出,正中靶心。

    “这个臭小子说的真好,朕何尝不想如此?可是先皇,却是对孩儿,不这样想,现如今,因了先皇遗旨,已是弄的家人不是家人了。既然不是家人,又如何一起生,一起死呢?”

    皇帝李乾,这一箭,却是因了心烦意乱,偏离箭靶。

    “我相信大哥!”

    皇帝李乾,又想起来慈宁宫里,亲王李隆在皇太后面前对自己说的话,毕竟亲兄弟,才会如此说。

    在皇帝李乾看来,这句话,是可信的,而他当时所说的:可是,我不相信你。并不是说给李隆听,而是说给皇太后,因为,在皇太后那里,才是他真正的威胁!

    皇帝李乾,不由得又是心神不宁,为什么?皇太后自从李隆大了以后,就不再把自己也看做儿子?不仅仅不看做儿子,却是成了她的眼中钉肉中刺,仔细想想,实在可恨。

    一箭射出,却是箭透箭靶!

    解恨!

    皇帝李乾看着穿透的箭靶,不由得狠狠的说。

    “大哥才是我的靠山,因了大哥,我才可以在大夏国,过的无忧无虑!”

    这话对,皇帝李乾,想起来亲王李隆的这句话,不由从心底里开心。

    是的,我的隆弟,从小都是如此说,从小,都是依靠大哥,正是兄弟之间的亲情,皇帝李乾相信李隆的这句话,可是,在隆弟的背后,却是皇太后,而皇太后,却是一直窥视皇位!

    皇帝李乾,想起来时,便就是银牙咬碎,可恨,实在可恨!

    正待要射时,只听的演武场廊柱旁边,有人说话:“大哥果然还是如此威武。”

    听这话,像是亲王李隆所说。

    而此时的亲王李隆,却是怀抱琵琶,正在廊柱旁观看。

    皇帝李乾,用眼睛余光瞄去,果然是亲王李隆。

    皇帝李乾,此时,弓已拉满,眼见就要对着箭靶射去,忽的,却见李乾,猛转方向,直奔着亲王李隆旁边廊柱松手,只听嗖的一声,箭便飞出。

    砰,这支箭,直直的射入廊柱之中,箭尾在冲击力下,发出了颤抖声。

    这一箭,直把个亲王李隆,吓得的是胆战心惊,怀抱琵琶摔倒在地!

    旁边的宫女,更是失口尖叫!

    呆李隆在宫女太监搀扶之下,惊恐的爬起来,皇帝李乾,正在眼看着亲王李隆。

    兄弟二人,四目相对!

    眼神之中,两种含义。

    皇帝李乾:“怕了吧?”

    亲王李隆:“确实害怕,但大哥只射廊柱。”

    心领神会!

    少时,皇帝李乾,放下弓箭,而亲王李隆,也是已抱琵琶,进入演武场中。

    演武场里,皇帝李乾,亲王李隆,兄弟二人,肩并肩的边走边谈。

    “不在宫里好生休息,到演武场中做什么?难道你不知道,朕在射箭之时,甚是危险吗?”

    言语之间,虽听着生硬,但却是含有担心之意。

    “大哥这一箭,却是吓的我出了一身汗。”

    这话说的紧张,但却含有轻松之意:知道大哥不会射我。

    “难道此时前来,只为寻朕吗?”

    “大哥,我只是想知道,大哥非让我娶霍丞相的女儿吗?难道,一定是她吗?”

    皇帝李乾,看着亲王李隆,眼睛之中,忽的,便生出来坚定之意,难道今晚来,又为这事?

    “我只想听大哥的答案,难道,只能是她吗?哪怕是百姓农人之女,我都会听从大哥安排,唯独她,霍昭平,霍丞相的女儿,我不同意。”

    亲王李隆,明明白白的表达出那天想问没有机会问完的问题。

    亲王李隆的这句话,瞬间便就击打了皇帝李乾的心:“隆弟,我知道隆弟,我们是兄弟,大哥何尝不好好的疼爱你?只是,在你的背后,皇太后以及一众势力,才是朕的心头大患!”

    “为什么?”皇帝李乾想到此处,便就轻问李隆,语气之中,虽有疑惑,但却是有了亲情。

    “我不想让大哥心神不宁,我只想在大哥爱护之下,好好做个亲王。”

    亲王李隆,再也次告诉皇帝李乾:我是你的家人,我是你的亲弟弟,我不是大哥的威胁。

    皇帝李乾,何尝听不出来?

    “是怕朕吗?”皇帝李乾,虽然如此,但他觉得,这句问,却也是有必要。

    “刚刚,就是刚刚,朕可以不射廊柱,朕可以射你的头。”

    皇帝李乾,毫不隐晦刚才的举动。

    “不,大哥不会射我。”

    亲王李隆,毫不犹豫的回答。

    “但是”亲王李隆说完这句话,直直的看着皇帝李乾:“大哥,我也知道,我的存在,对于大哥来讲,都是一个威胁,无论我能不能直面这个问题,都不可避免。而我,我不想成为大哥的威胁。而如果我娶了霍丞相的女儿,则是坐实了这种威胁,名分,权势,一旦都有了,即便我不愿意,只怕我背后的势力,也是大哥的威胁。”

    亲王李隆,一句句,直指厉害,而这厉害,亲王李隆,却是无比的清楚了,因此,在自己大哥面前,为了亲情,为了大哥能放弃对自己的偏见,李隆毫不隐晦,明明白白的说这个厉害。

    “因此,大哥,霍丞相的女儿我不娶,民间百姓农人的女儿我也不娶,大哥,我愿意从此终身不娶,孤独一生,只做大哥的弟弟!”

    皇帝李乾,看着亲王李隆如此说,竟然差点流下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