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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赴约

    “我只想好好做大哥的弟弟!”

    李隆一句话,充满亲情,瞬间便就击打了皇帝李乾的心。

    何尝不是我所想的?我何尝不想如此…

    皇帝李乾,差点流泪。

    兄弟亲情,弥足珍贵…

    “隆弟的琵琶声甚为优美,朕每每听到,便觉心旷神怡,睡眠香甜。最近一些时日,朕颇觉劳累,难以入眠。现正好隆弟在此,朕也累了,已生乏意,隆弟随朕回养心殿寝宫中,劳隆弟弹奏一曲,助朕入眠,可否?”

    亲王李隆听了,脸上笑容顿生,果然,兄弟之间,无有不能解释的误会。

    大哥,还是大哥!

    亲王李隆不觉欢喜:“弟愿效劳,且来时,已带好琵琶。”

    兄弟二人,相视一笑,这笑里,都是亲情。

    养心殿中,琵琶声,声声入耳,时而轻脆低缓,时而婉转幽远,亲王李隆眼观皇帝李乾,倾心弹奏。

    皇帝李乾,斜靠于龙榻之上,手托龙腮,闭目倾听。

    兄弟之间,抛却了皇权,何尝不是亲情融融?

    亲王李隆,怀抱琵琶,倾心弹奏:“大哥对我弹奏琵琶,自小便就喜爱,每每惹了大哥生气,一曲琵琶,总可让大哥开心。今日里,总得大哥原谅,误会解开,只盼以后,兄弟之间,再无怀疑。如果大哥不信,我便用尽一生的力量,给大哥证明:我永远都是大哥的隆弟。”

    琵琶声,因了李隆的兄弟之心,更加幽远,声声如诉,传入皇帝李乾耳中。

    “隆弟,如此甚好!大哥今日里,再听隆弟琵琶,颇觉意味深长,所有兄弟之情,朕听的淋漓尽致,只是如此,便就是难为了隆弟。如此这样,一直证明下去,隆弟,你该有多累?岂是大哥所愿的!但事已至此,大哥也颇觉无奈。隆弟身后势力,只有在隆弟低哀之中,方不会爆发。大哥何尝想杀你?今日里的琵琶声,也让大哥知道,隆弟,永远是隆弟,朕需时时提醒自己,用尽一生的力量,保护隆弟。只盼那些势力,能容大哥一直心疼隆弟。”

    琵琶声让皇帝李乾,慢慢流下眼泪。

    养心殿,在月光之下,好久没有如此的宁静。

    琵琶声越来越是轻缓,皇帝李乾,好久没有如此睡的香甜了。

    睡梦之中,颇觉温暖安稳。

    亲王李隆,看着已然睡熟的皇帝李乾,也不由流泪:大哥唯有如此信任我,才可以把睡熟中的自己,遗漏无疑的展现在我面前,真好!

    兄弟二人,终于又心有灵犀的独处一个夜晚,可是,在如此美好的夜里,丞相府中的霍昭平,却是难以入眠,她回想今天一天的遭遇,总觉得,在哪里出了问题,但具体是哪里,心中却是没有头绪。

    “明天即刻启程,乖乖回去老家,没有为父之命,不可再来京城家中。”

    霍昭平忽的脑中出现霍定公这句话。

    还是让我回老家,不行,绝对不行,来都来了,哪有回去之理?

    但,若果留下来,父母不愿意,哪又有什么办法可以留下来?

    霍昭平定着眼睛,脑中却是不停翻滚:总得想一个办法方好。

    此时的乳母,看着出神的霍昭平,不由心疼:“不让你来,偏来,现如今好了,明日里我们便将回去。”

    说话间,乳母便就开始收拾衣物:“也好,这里虽然繁华,我却觉得,不如老家住着舒服,人来人往,看着心烦。”

    霍昭平只顾想心思,哪能听到乳母在喃喃什么?

    “有了,我有办法了,主动出击,我一定要嫁给亲王李隆,方可留下来。”

    霍昭平突然间,脑子里有了主意。

    “乳母!我们不走,我有办法了。”忽的一句话,惊到了正在忙碌收拾衣物的乳母:“我的乖女儿,你没事吧?”

    乳母竟然对霍昭平的话,吓了一跳,便就赶紧询问。

    “我要让亲王那个臭小子,向我们家求亲,这样,我就可以嫁给他了,也就可以陪伴父母了,因此,乳母,我们便就可以不回,留在京城家中。”

    乳母本就当霍昭平说的是一句胡话,竟然没想到,霍昭平却是说的如此认真。

    知女者,莫如母也。

    乳母知道,这个丫头,却是个有主见的主。

    “可,那该当如何做,方能如愿?”

    乳母觉得,霍昭平所说,还是不靠谱,便就问道,其实乳母心中,只愿霍昭平开心快乐,具体住在何处,乡下或者京城,她并不关心,她所关心的,仅仅是霍昭平而已。

    乳母如此一问,没想到霍昭平却是露出狡邪微笑:“今日里,已和这个臭小子约好后天再见,到那时,我先让他喜欢上我,然后....”

    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看着乳母:“然后,然后我们就不用回老家了。”

    “可是..”

    乳母似乎有点怀疑,怎能就如了你这个臭丫头的愿?

    “乳母,不用担心!”霍昭平却是忽的接过乳母的话:“赴约之时,一定要把我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乳母,把我最好的、最漂亮的、最吸引人的衣服找好,我要改变原来的女扮男装,先让我的淑女气质一击便就击倒他。”

    说完,那眼睛之中,都是光。

    乳母本就觉得这个主意有点不靠谱,现如今又见霍昭平如此说,本想说反对的话,但看着眼睛里都是光的霍昭平,却是不忍心了,便就顺着霍昭平的意思讲:“衣服之物,固然重要,可以我的大小姐,我还是觉得,气质,气质最重要,没有那大家闺秀的气质,只凭华丽的衣服,能行吗?”

    “乳母,连你也不信任我了,我真的那么不堪吗?”

    霍昭平听到乳母的话,神情暗淡下来,拉着乳母的胳膊撒着娇摇起来。

    乳母看着,满眼都是心疼:“好,好,就依了你,乳母马上去寻那漂亮衣服,明天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让你去做你想做的事。”

    一片妥协声,又让霍昭平恢复了满眼的光。

    “还是乳母疼我!”霍昭平的小甜嘴,又要叭叭起来。

    蓦地,乳母却好像想起来什么,问霍昭平:“若果那个臭小子爽约了怎么办?”

    这个问题,果然担心的好,皇家亲王,说一句哄骗你的话,你又能怎么样?

    乳母的一句话,忽的,又让霍昭平心神不宁,坐卧不安:“对,乳母说的对,如果那个臭小子不来怎么办?”

    霍昭平一时又陷入迷茫之中。

    乳母看着又变呆的霍昭平,摇摇头,自顾自的去收拾衣服了,明天,看来是真的要回乡下老家了。

    “不,乳母,我先且按约定去,到了就知道了。”

    霍昭平忽的一惊一乍的给乳母说,乳母听了,无奈说声:“好,好,就依了你了,乳母去给你收拾漂亮衣服。到赴约之时,再给你置办一顶华丽的轿子。”

    乳母怕霍昭平又暗淡了,赶紧接过话茬,又给霍昭平把主意修改的更加完美。

    霍昭平听完,抱住乳母:“还是乳母最疼我了…”

    时光荏苒,两天时间,瞬间过去。

    霍昭平便依亲王之约,前去皇田庄沁心亭赴约。

    一顶华丽的轿子之中,坐着收拾的漂漂亮亮的霍昭平,霍昭平一脸的开心:“今日里,定要隐蔽了坏脾气,无论那臭小子如何说话,我都不能发脾气。淑女,淑女一点。”

    霍昭平在轿子之中,不停的提醒自己。

    哪知,霍昭平自小便就在乡下老家生活,哪有机会坐过轿子?

    现如今,忽的坐进轿子之中,只觉空间狭窄,透不过气来,再加去往皇田庄路上,出了京城,便是土路,坑坑洼洼不平,轿夫抬起来,不觉躲着那坑,轿子自然就颠了,一时间,竟然颠的个霍昭平晕起来,不觉就要呕吐。

    “停轿,快停轿。”

    霍昭平赶紧呼喊轿夫。

    轿夫们听了,即刻把轿子停了。

    霍昭平一步跨出轿子,哇哇大吐。

    吐毕,颇觉好了许多。

    “好了,好了,可不再坐轿子了,还是走着舒服,晕轿,晕轿,受不了。”

    呕吐一阵,恢复过来的霍昭平,连连和轿夫说着,便就无论如何都不在上轿了,一路步撵,直奔皇田庄沁心亭而去。

    然而待霍昭平到了皇田庄,只见皇田庄的情景,却是异常萧条,偌大一个村庄,却是不见行人,更觉奇怪,现在本该是炊烟四起之时,然而整个村庄,不要说炊烟,却是毫无烟火气,霍昭平看了,不觉心疑:“难道如同乳母所说,这个臭小子只是戏耍我?并不会前来赴约?”

    霍昭平却是心里否定这个想法:“不会,那天的样子,不像是说着戏耍我,难道,是我走错了地方?”

    正想之时,却是发现村庄立有一个木牌,上面赫然写着:皇田庄!没错,就是这里!

    霍昭平虽是心中有疑,但也放宽了心,地方是对的,只需按约定,奔沁心亭便可。

    沁心亭下,亲王李隆却是早已经到了。

    想想那天,在霍家,亲王李隆为何突然就看见皇太后出来,瞬间便就装出和好之状?

    一是也不想丢了皇家颜面,二是也如同霍昭平一样,如何作弄霍昭平,让她自己放弃成亲想法。故那日里,在脑子里生出这个念头之时,方约了霍昭平到此。

    当然,不可否认,那个偷霍昭平锦囊的小偷,就在这个村庄,亲王李隆识得,戏弄霍昭平时,帮她寻得锦囊,也算是洗刷自己的不白之冤。

    亲王李隆,在沁心亭中,主意打定,只等霍昭平来。

    忽的,亲王李隆,在沁心亭旁等待之时,只听到一个农家妇女的喊冤之声,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农家妇女,一边喊冤,一边却是被人架着胳膊,拉着往外走,虽是不情愿,奈何两边拉着的人力气大,不走也得走。

    亲王李隆,一时间,便就看懵在那里:“什么情况?”

    亲王李隆,不觉好奇,这等事,作为亲王,必定要管。

    想到此处,便就紧紧跟着,欲要看个明白。

    正急跟之时,脚下一截桃树枝拌了一下,差点摔倒。

    “谁把一支桃枝丢于路上?这样不好,只怕是拌到了人?”

    亲王李隆,赶紧拾起来,往路边扔去。

    一路跟随,只见那农家妇女,不多时便被拖扯到村庄粮仓旁边。

    此时的粮仓旁边,却是人声鼎沸,吵杂,几乎所有的村人,都聚集在这里。

    待村人看到农妇被拖过来时,呼啦啦,便就围了上来。

    村长怕是出了人命,赶紧就把人先行管制住,待情景安稳下来,大声喊话:“正值大旱之年,土地荒芜,眼见就是颗粒无收,现在粮仓之中,虽有存粮,但这存粮,乃是给当朝皇帝的贡粮,岂能是大家所能偷吃的?如果大家偷吃了,待交皇粮之时,我们拿不出来这皇粮,就是个杀头之罪,难道,大家要让我们这个皇田庄,都成了朝廷刀下之鬼吗?”

    声音甚为慷慨激昂,但语气,却是颇为凄切悲壮。

    “现在,我不得不告诉大家,粮仓之中的粮食,却是已经被偷了!这等同于是,把我们大家现在都放在了朝廷的刀口上了,难道大家愿意就此被砍脑袋吗?不愿意,肯定不愿意,那么,那个偷了粮仓粮食的人,请为了我们全村村民,赶紧出来自首吧。只要这样,我们大家才可以活命!”

    原来如此!

    亲王李隆听了,就一边默默看着,只看这偷粮之事,如何解决?

    只见村长喊完,村民们齐齐的赶紧解释自己没有偷粮。

    然而,粮仓里的粮食,确实被偷了!

    此时,只见那个被拉扯过来的农妇,也跟着委屈的哭喊:“不是我,村长,不是我!”

    声音中,透着决绝,但听着,却是哀求,甚至于是可怜!

    “不是你?”村长听了弄妇的话,就急切追问:“不是你,为何今天早上就你家里有炊烟冒出?其他人家里面,为何就没有?只因大家没有粮,烧火干嘛?既然不烧火,肯定没有炊烟冒出!你家有粮,要想煮熟了吃,必然烧火,方有炊烟!你家炊烟,又非我一人见得,村人们多有人见,你还不赶紧自首,如何就在此喊冤?”

    似乎听来,村长的话,说的有理有据。

    然而,那个农人妇女,却是连连称冤,急切之时,频频磕头。

    然而,这个农人妇女如此这般一磕头,可是惹恼了围着的村人们,谁想就此砍了脑袋?没有人想这样,便就一个个的突然站出来,指着农人妇女大喊:“我早上就看到她家里冒出炊烟!”

    一个个的,都不迭的指证她。

    眼看着,这个农人妇女,就要遭了死命之灾。

    亲王李隆看了,不由想道:“人命关天,不是小事,难道就这样定了这个农人妇女的偷粮之罪?这罪定了,按村长说法,必然是死命!如何是好?我必然要管!”

    想到此处,亲王李隆,便就抬腿,欲要向前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