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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我带你回家

    古德很郁闷,一旁的同僚早已鼾声如雷,一度吵得让他不能入睡。

    古德看着同僚腰间鼓囊囊的钱袋,烦躁更甚。

    这年轻人早上发了一笔横财,捡到不知是哪个客人落下的钱包。

    年轻人向古德吹嘘了很久,说这是神的好运,甚至还扬言明天去找个面包店女工潇洒潇洒。

    我主在上,如果这是您赐的好运,不更应该给予您虔诚且正备受苦难的信徒吗?

    想到还没凑够生病女儿的药费,古德越喝越心堵,醉眼朦胧中那个钱袋子似乎在向他招手。

    不能偷盗!偷盗者将在地狱被剁掉双手!

    可偏偏,古德颤抖的手离钱袋子越来越近。

    “来人啊!快来人啊!有人死了!”

    牢房里传来的声音吓得古德心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谁在叫啊?吵死了。”年轻人睡眼朦胧。

    “没事,我去处理,我去处理。”古德心虚地安抚,脚不自觉地走向传出声音的牢房。

    “哪个猪猡在鬼叫,看我明天不好好收拾你。”

    走了好几步古德才缓过神来,止不住地破口大骂。

    举起火把凑近定睛一看,是那个下午给抽到皮开肉绽的奴隶正双手握着铁门大喊。

    “别喊了,谁死了,说清楚点。”古德不耐烦地踢了几脚门。

    奴隶的命就如草芥,死多少都不可惜。

    “是暮秋,那个华族人。”任伍回答。

    “什么?拉过来我看看。”

    古德脸色一白,怎么是他?

    主啊,这龙巫之子可是杀了一名无辜善良的古罗人。

    现在死了,他拿一具尸体去和谁交代?

    任伍将暮秋的“尸体”拖了过来,一路上压醒了不少奴隶,十几双朦胧睡眼无意识地看往门口。

    “探他鼻子。”古德命令。

    伍顺从照做,但手摸过暮秋衣服时,一粒金色的光芒一闪而逝。

    “什么东西?”古德火把向下一照。。。。。。一块金币!

    古德的呼吸变得急促,连明天可能到来的责骂都被忘在九霄云外。

    伟大的我主啊,这是您的恩赐吗?

    一块金币,相当于一百枚银币,或者一万枚铜币,顶得上他一年的薪水。

    有了这笔钱,女儿的药就有着落了!

    古德甚至顾不得伍还在一旁,下意识地将手伸入铁笼间隙,想要将落在地上的金币占为己有。。。。。。

    然而。

    另一只手抓住了他伸向好运的五指——缓慢但有力。

    “你搞什么,死奴隶。”古德又惊又怒,第一个想法居然是任伍要和他抢这笔横财。

    因为怕惊醒同僚,他故意压低声音,也因此失去他唯一的自救机会。

    电光火石之间,任伍的右手已经如同猎鹰一样探出铁笼,死死锁住古德的喉咙。

    本因躺尸的乔骄一个鲤鱼打挺,一把拽下古德系在腰间的钥匙,三下五除二地打开铁锁。

    生锈铁门发出“哐”的尖锐声音,像是在警醒还在迷迷糊糊的另一个守卫,但为时已晚。

    乔骄连滚带爬地撞开铁门,开始几乎是贴着地朝还趴在桌子上酣睡的守卫俯冲。

    等年轻守卫刚拥有意识时,映入眼帘的是那名顺手拔出古德长剑且已经近在咫尺的黑发青年。

    乔骄感觉暮秋回来了,他抬起长剑,与那时抬起匕首的青年如出一辙,似乎有另一个灵魂贴着他的身体,脸贴着脸和他一起低喝。

    “你。。。。。。!”还没等年轻守卫说话,长剑至下而上,狞笑着野蛮地削断他的喉咙——人头喷着数尺长如尾焰般的血液腾空。

    鲜血与乔骄撞个满怀,尤其是脸庞,没有一处不被滚烫的血紧紧缠缚着,似乎是要被强迫地将这股味道从鼻腔吸入肺部。

    血的味道,猩红到让人反胃。

    当现在还在不断喷涌鲜血的同类尸体倒在地上时,乔骄本应腿软的。

    可他脸上,却是一抹病态的嫣红。恶心,紧张,害怕,种种情绪被发疯流淌的肾上腺素全面压制。

    滚烫的鲜血亲吻处,连伤痛都仿佛减缓了不少。

    他拖着长剑一步步走向被伍锁住,全身软掉一半,想要拼命求饶的古德。

    “不要,不要杀我,我还有个女儿。她患病了,她会死的,我不能死!”

    古德发疯似的想将这些话一股脑地吐出来,但他做不到。

    任伍的手像是铁锻造的,掐的他脸色和猪肝一样,一个词也说不出口。

    听到没有啊!你不能杀我啊!杀人者将在地狱处以火刑啊!

    “伍,抓稳点。”

    长剑被放平,一寸一寸地扎入古德的身体,刀子剁肉的痛楚直逼心口。

    直至古德看到从左胸冒出来的染血剑尖和溢出的然然鲜血——如入冰窟,只剩飕飕凉意灌顶。

    恍惚间,他似乎看到暖暖的阳光跟随着小女孩迎面走来,女孩可可的说——“爸爸。。。。。。”

    “希纳?我。。。。。。”

    古德死了,任伍松开手,让这具瞳孔涣散的尸体摔在铁锻的笼杆上。

    绝望与痛苦几乎要从眼睛溢出来,那个男人死不瞑目。

    任伍失神,又一次,夺走他人的生命。

    这样就好了吗?我是做了不会让自己后悔的事,还是又向地狱更深处迈步了呢?

    妈妈,麻烦告诉我啊。

    。。。。。

    两个小时前。

    “这样就好了吗?伍。”

    两人说的都是东方帝国官话,即使吵醒了其他奴隶,也没人知道谈话的内容。

    “无论你是不是个杀人犯,你的家人都会在门前遥望远方等待你回去。没有人在意被你杀死的生命,他早就埋没在大雪之下了。”

    “只要还有人记得,他就不会真正死去。只要还有人没忘记,怨恨就会如同诅咒一样缠住你的骨头。”任伍冷冷地反驳,“你不用说了,我很擅长劝自己,你是劝不动我的。”

    “那死的人就可以是我们了吗?”乔骄的语气拔高了几分,“死的人就可以是西西里,就可以是格姆了吗?”

    西西里和格姆是奴隶中最小的两人,在索拉巡房时一直憋着眼泪,等索拉走了哭好久才睡。

    “你明白的,那两个孩子根本就斗不了兽,等到他们上场的时候,连魔兽幼崽都能轻易将他们撕成两半!然后那群坐在看台上的古罗人会为魔兽吞食他们的尸体而喝彩!被你杀掉的孩子不该死,难道西西里和格姆就该死了吗?他们才十二岁!”

    “那不是我的责任!”任伍脸色痛苦地辩解,青筋暴起。

    他也曾无数次被这两个孩子的哭声吵醒,可什么都没做,只是看着两个孩子哭到睡着。

    因为这是奴隶贩子的错,是斗兽场的错,是战争的错——不是他的!

    “不是你的责任吗?你有机会救他们的,就是现在。可你放弃了,不是因为无能为力,而是因为你害怕背负更多的血债。”

    “因为你,选择当个宁愿看着他们去死也不愿意背负良心债去杀戮的“好人”!”

    “而我,我会选择砍下所有敢阻拦我们离开这里的古罗人的头颅,我会送他们回到朝思暮想的故乡让他们得以和亲人相拥。”

    “伍,我和你不一样,我不会因手刃多少生命而觉得沉重到无法前行。我要拆掉这所牢笼,带伙伴们一起逃出去。你得帮我,伍。”

    任伍没有说话,颤抖的手无疑表明了其犹豫不决的内心。

    说了一大堆的乔骄换了口气,趁热打铁:“再想想你那虚弱的弟弟和断了手的父亲,他们拿什么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世道活下去?如果他们将来遇难死了,那我告诉你——责任在你。”

    “你有什么颜面在这个牢笼里求死,你有什么资格去见你已故的母亲?”

    任伍瞳孔剧震,他感觉长达一年的坚持像是滑坡的山体在坍塌,数百个入夜,他都不敢去思念远在天边的家人,如今却被乔骄以最凶狠的手法揪出来。

    任伍转过头,不去看乔骄,好像一条被抽掉脊骨落荒而逃的野犬。

    沾满无辜鲜血的手是用何种理由的抹布都无法搽干净,而肮脏的人,连看夕阳余晖都觉得太耀眼了。

    乔骄明白自己找到了突破口,他将嘴唇凑在伍耳朵旁边,用几乎算的上是温柔的声音道,像是魔鬼的蛊惑。

    他说:“我们都想当个好人,但现实是残酷的。你只能退而其次。回到家乡后,我会请光明神官去把你父亲的手接上,你的弟弟也会得到调养,能够像寻常孩子一样追着雪花奔跑。”

    “往前看,伍,他们都在等你,都在等光明的未来。”

    “所以,放下无所谓的执念吧,跟着我就好,我来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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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可公开情报:角色属性

    乔骄(1):智力:7,军事:5,政治:5,知识:7,社交:8,执行力:8,道德:4,幸运: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