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 去海边
一对钗子摆在案几上，一金一银。
幺妹的小手指点点金的，又点点银的。一旁的桃子紧张地盯着她的手指。
“幺妹，银的轻。”张云起出言提醒。他没有倾向性，但考虑到幺妹年幼，银的更适合她。
“听大哥哥的。”幺妹痛快地选择了银钗。
桃子的胸腹眼可见地缩了下去，她吐出了很长的一口气。
装还是要装一装的，桃子板着脸，默默收起金钗。可在转身的一刻，脸上的雀斑立即飞扬起来，从侧脸都能感受到她眉眼飞舞的喜色。
张云起学她的样子，送去一个白眼。
经过清点，姚大户给出的年货可谓种类齐全，茶叶、糕点、山珍干货、精美瓷器、绸缎布匹……琳琅满目。
令张云起意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是，车内还有一小箱银子，大约五十两。
卖惨那么多，总得给救命恩人一点银子过年吧，何况，这很可能是未来的女婿。
给桃子吩咐了蒸馍馍的任务，张云起带着张云来和张云峰进了南河南岸的杂树林。
砍了一些荆条，几根木桩拖回来，张云起在小院的西侧为马儿搭建出一个棚子。
这匹马得在这儿过年了，张云起不能让它受了委屈。
棚子搭建好，张云起吩咐张云来和张云峰到张家大院去要大麦。
“二大爷能给吗？”张云来怵头。
“你们俩把我的话送过去就行了，别的不用啰嗦。”
俩小子见大哥说的轻松，这才鼓起勇气，结伴去了。
下午，张恒泰派人送来了几袋子大麦，还捎来一些年糕、糖果之类的吃食。
曲宽也带来了一些自家加工的糕点。过年前的这几天，云起镇的人家都在忙年，曲宽上午没过来，下午抽空跑来看看。
见到张云起，他的心情也放松下来。年前的几天，路上实在是不太平。
“明天有时间吗？”张云起边给马喂饲料边问道。
“有事吗？”时间有没有，要看是什么事。
“明天随我一起到海边走一趟。”
“这时节都封海了，去了也搞不到东西。”曲宽一听就明白，张云起是要去搞点新鲜的海货。
说来奇怪，云起镇向北至海边，直线距离也就七八里路程，到鱼码头最多也就十几里地，可云起镇的人平日里就如内陆人一般，很少提到海，更别说到海边一游了。
“有空就坐车去一趟，玩玩也好。”
“那行。”张云起发出了邀请，曲宽没时间也得挤出来。
他见到了马，也见到了奢华的马车，但他没有开口寻问。
张云起最近太过神秘，身上的疑点也越来越多，他不说，问了也白问。
人和人走着走着就不一样了，冥冥之中，老天自有安排。
第二日辰时，张云起与曲宽驾车向北海驶去。
都在家忙年，路上行人稀少。走过一段丘陵地，路过几个小村庄，一片杂树林出现在前方。
从杂树林的一条小径穿过，眼前豁然开朗，风凛冽，凸起的一片蔚蓝挂在苍穹下，似天际的一部分。
一个小村庄坐落在崖畔上，底下就是浪涛翻涌的大海。
海也分穷富，沙滩细腻优美的海岸线在渔民眼里就是穷海；而有礁石粗砂的海岸才是收获海鲜的宝地。
张云起与曲宽就是奔着宝地来的。
简陋的码头上，几只小渔船被拖到了沙滩上，海浪推涌着岸边的薄冰，打发着无聊，几只海鸥摇摇摆摆，在风浪之上肆意地装X。
“白来一趟。”曲宽道，“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张云起停好马车，在崖畔上举目四望。崖壁下，岸边的礁石上站起一个身影，背着荆条筐子向上慢慢走来。
张云起走到崖边的一个路口，待那位老汉上崖时，他伸手拉了一把。
老汉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
这里的人性情都趋向淡漠，住在海边的人此性情尤显突出。
“大叔，村里有渔船出海吗？”张云起主动开口。
老汉斜睨了他一眼，背着筐子继续走路，可能是心中感念张云起刚才伸手拉了他一把，停下脚步，回头道：“想弄点过年的东西？”
张云起点头。
“你看看，这啥几巴天，啥几巴时候了，哪还会有人出海？”
老汉转头又想走，脚步辗转着又回身道：“海蛎子我刚采的，家里还有点干鱼、墨鱼干，要就分点给你。”
“好啊，谢谢大叔了。”张云起急忙道谢。他相中了新鲜的海蛎子。
“你等着。”老汉将身上的筐子直接放到了地上，“我回家去取。”
他性情淡漠，脾气倒是痛快。
“大叔。”张云起叫住了他，“现在下海能捕点东西吗？”
“能啊，不要命也许能刮点货出来。”老汉说完就往村庄内走去。
老汉走了，曲宽一脸怀疑地看向张云起，“哥，你准备下海？”
“老汉回来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借他家的渔船和渔网一用。”
“你疯了吗？再说你会摇船放网？”曲宽瞪大了眼睛。
“这世上，我不会的东西不多。”张云起牛皮海海地回道。
他这也是在挑战自己性格中极致的那部分，想到就去做，做就要做到底。而且要立即兑现。比喻烙饼，比喻吃羊肉，比喻吃饺子。
为啥都是吃的？民以食为天，活着就是为了一张嘴，何况身后还有三四张小嘴呢！
张云起的一句牛皮将曲宽噎住了，半天没有说话。他在心中嘀咕：昔日的小哑巴，如今咋这么牛掰！
老汉又提着一个柳条大筐回来了，里面是一些墨鱼干和鲅鱼干。张云起出一两银子都收了，然后又掏出两锭共十两银子，说道：“大叔，够一张渔网和一艘船的费用吗？”
“啥意思？”老汉不为银子所动。
“借你家的船和网用一下。”
“卧槽！你这孩子。”老汉不知说啥了，叹口气，“不吃上点鲜货就过不去年了？”
“我就是想碰碰运气，有点收获也是为明年讨个好彩头。”
“有没有收获那是小事，万一你回不来呢？大后天可就是年了。”老汉摇头。
“这点风浪收不了我。”
“这可是海，不是你们那的小南河。”
咦？！这老汉咋知道我们来自云起镇？张云起和曲宽对视了一眼。
“云起镇的人都牛皮哄哄。”老汉看出他们的疑惑，主动答疑解惑。
云起镇的人这么出名？俩兄弟再对视一眼，曲宽的眼神分明在说：看吧，就是哥们你这样的云起镇人将我们的名声搞臭了。
又经过一番争执，老汉最终妥协了。张云起的条件太优厚，十两银子只是借用渔船和渔网，若是有收获，与老汉对半分。
不过，老汉始终不放心张云起这二把刀，豁出老命也要亲自上船。
这样，曲宽就看车加看眼，张云起摇船，老汉撒网。
老旧的渔船，在腊月二十八，从半岛的一个角落，蹚开岸边的冰凌，冲进了古老的大海。
幺妹的小手指点点金的，又点点银的。一旁的桃子紧张地盯着她的手指。
“幺妹，银的轻。”张云起出言提醒。他没有倾向性，但考虑到幺妹年幼，银的更适合她。
“听大哥哥的。”幺妹痛快地选择了银钗。
桃子的胸腹眼可见地缩了下去，她吐出了很长的一口气。
装还是要装一装的，桃子板着脸，默默收起金钗。可在转身的一刻，脸上的雀斑立即飞扬起来，从侧脸都能感受到她眉眼飞舞的喜色。
张云起学她的样子，送去一个白眼。
经过清点，姚大户给出的年货可谓种类齐全，茶叶、糕点、山珍干货、精美瓷器、绸缎布匹……琳琅满目。
令张云起意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是，车内还有一小箱银子，大约五十两。
卖惨那么多，总得给救命恩人一点银子过年吧，何况，这很可能是未来的女婿。
给桃子吩咐了蒸馍馍的任务，张云起带着张云来和张云峰进了南河南岸的杂树林。
砍了一些荆条，几根木桩拖回来，张云起在小院的西侧为马儿搭建出一个棚子。
这匹马得在这儿过年了，张云起不能让它受了委屈。
棚子搭建好，张云起吩咐张云来和张云峰到张家大院去要大麦。
“二大爷能给吗？”张云来怵头。
“你们俩把我的话送过去就行了，别的不用啰嗦。”
俩小子见大哥说的轻松，这才鼓起勇气，结伴去了。
下午，张恒泰派人送来了几袋子大麦，还捎来一些年糕、糖果之类的吃食。
曲宽也带来了一些自家加工的糕点。过年前的这几天，云起镇的人家都在忙年，曲宽上午没过来，下午抽空跑来看看。
见到张云起，他的心情也放松下来。年前的几天，路上实在是不太平。
“明天有时间吗？”张云起边给马喂饲料边问道。
“有事吗？”时间有没有，要看是什么事。
“明天随我一起到海边走一趟。”
“这时节都封海了，去了也搞不到东西。”曲宽一听就明白，张云起是要去搞点新鲜的海货。
说来奇怪，云起镇向北至海边，直线距离也就七八里路程，到鱼码头最多也就十几里地，可云起镇的人平日里就如内陆人一般，很少提到海，更别说到海边一游了。
“有空就坐车去一趟，玩玩也好。”
“那行。”张云起发出了邀请，曲宽没时间也得挤出来。
他见到了马，也见到了奢华的马车，但他没有开口寻问。
张云起最近太过神秘，身上的疑点也越来越多，他不说，问了也白问。
人和人走着走着就不一样了，冥冥之中，老天自有安排。
第二日辰时，张云起与曲宽驾车向北海驶去。
都在家忙年，路上行人稀少。走过一段丘陵地，路过几个小村庄，一片杂树林出现在前方。
从杂树林的一条小径穿过，眼前豁然开朗，风凛冽，凸起的一片蔚蓝挂在苍穹下，似天际的一部分。
一个小村庄坐落在崖畔上，底下就是浪涛翻涌的大海。
海也分穷富，沙滩细腻优美的海岸线在渔民眼里就是穷海；而有礁石粗砂的海岸才是收获海鲜的宝地。
张云起与曲宽就是奔着宝地来的。
简陋的码头上，几只小渔船被拖到了沙滩上，海浪推涌着岸边的薄冰，打发着无聊，几只海鸥摇摇摆摆，在风浪之上肆意地装X。
“白来一趟。”曲宽道，“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张云起停好马车，在崖畔上举目四望。崖壁下，岸边的礁石上站起一个身影，背着荆条筐子向上慢慢走来。
张云起走到崖边的一个路口，待那位老汉上崖时，他伸手拉了一把。
老汉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
这里的人性情都趋向淡漠，住在海边的人此性情尤显突出。
“大叔，村里有渔船出海吗？”张云起主动开口。
老汉斜睨了他一眼，背着筐子继续走路，可能是心中感念张云起刚才伸手拉了他一把，停下脚步，回头道：“想弄点过年的东西？”
张云起点头。
“你看看，这啥几巴天，啥几巴时候了，哪还会有人出海？”
老汉转头又想走，脚步辗转着又回身道：“海蛎子我刚采的，家里还有点干鱼、墨鱼干，要就分点给你。”
“好啊，谢谢大叔了。”张云起急忙道谢。他相中了新鲜的海蛎子。
“你等着。”老汉将身上的筐子直接放到了地上，“我回家去取。”
他性情淡漠，脾气倒是痛快。
“大叔。”张云起叫住了他，“现在下海能捕点东西吗？”
“能啊，不要命也许能刮点货出来。”老汉说完就往村庄内走去。
老汉走了，曲宽一脸怀疑地看向张云起，“哥，你准备下海？”
“老汉回来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借他家的渔船和渔网一用。”
“你疯了吗？再说你会摇船放网？”曲宽瞪大了眼睛。
“这世上，我不会的东西不多。”张云起牛皮海海地回道。
他这也是在挑战自己性格中极致的那部分，想到就去做，做就要做到底。而且要立即兑现。比喻烙饼，比喻吃羊肉，比喻吃饺子。
为啥都是吃的？民以食为天，活着就是为了一张嘴，何况身后还有三四张小嘴呢！
张云起的一句牛皮将曲宽噎住了，半天没有说话。他在心中嘀咕：昔日的小哑巴，如今咋这么牛掰！
老汉又提着一个柳条大筐回来了，里面是一些墨鱼干和鲅鱼干。张云起出一两银子都收了，然后又掏出两锭共十两银子，说道：“大叔，够一张渔网和一艘船的费用吗？”
“啥意思？”老汉不为银子所动。
“借你家的船和网用一下。”
“卧槽！你这孩子。”老汉不知说啥了，叹口气，“不吃上点鲜货就过不去年了？”
“我就是想碰碰运气，有点收获也是为明年讨个好彩头。”
“有没有收获那是小事，万一你回不来呢？大后天可就是年了。”老汉摇头。
“这点风浪收不了我。”
“这可是海，不是你们那的小南河。”
咦？！这老汉咋知道我们来自云起镇？张云起和曲宽对视了一眼。
“云起镇的人都牛皮哄哄。”老汉看出他们的疑惑，主动答疑解惑。
云起镇的人这么出名？俩兄弟再对视一眼，曲宽的眼神分明在说：看吧，就是哥们你这样的云起镇人将我们的名声搞臭了。
又经过一番争执，老汉最终妥协了。张云起的条件太优厚，十两银子只是借用渔船和渔网，若是有收获，与老汉对半分。
不过，老汉始终不放心张云起这二把刀，豁出老命也要亲自上船。
这样，曲宽就看车加看眼，张云起摇船，老汉撒网。
老旧的渔船，在腊月二十八，从半岛的一个角落，蹚开岸边的冰凌，冲进了古老的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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