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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暗语

    墨云生握刀在手,面露凝色,扫视四周树林,两耳细听周遭声响,听了数息却只闻那阵阵风声。

    他看此人脚步轻健,武功高强,适才恐怕就是他发现有人埋伏,以落雪提醒被束的两人危险。

    能在三名凡间高手,一名修士眼中隐藏气息,此人藏匿功夫实在了得。

    为怕还有人来,他环顾四周,魏江寒以内力传音道:“不用再看,就他一人。”

    “没有他人,你胆子真肥,竟敢一人前来。”了然林中情况,墨云生盯住头戴斗笠的龙鳞卫,不由心下发笑,不知此人打得何种算盘,敢一人来此救人。

    斗笠男子握刀说道:“若说胆肥,在下还不及四位一半吧,冻雁山虎踞天险,从未问世,也能被你们找到,且还想前来劫狱。”

    魏江寒早已不悦,喝道:“朋友适才的意思是见过我们,参与过阴风寨一役,你到底是何人?”

    在旁的墨云生也眼露回忆之色,觉得此人声音有些耳熟,只是两年多后,声音有了些变化。

    方才他说起上阴风寨,救了温和仁,还能认得他们,指定是当日上山的龙鳞卫之一!

    斗笠男子不答,自顾自道:“你们因是在山下守候多时,却未料到龙鳞卫下山时间是各位巡查兄弟自行决定,暗中还有高手跟随,就是为防有人擒下巡逻弟兄,混入大牢劫狱。没想到你们倒是心狠果断,知晓时间规律难寻,竟直接出手擒人审问暗号。”

    唐六在旁看着身旁咬牙不言的嘴硬男子,回头对斗笠人道:“的确是我们算漏一步,只是温玄民我们一定要救,单靠你一人拦不住我等。”

    以为他们想要出手,被束汉子大喊道:“大哥!速速离开报信儿,这几人武功高强,你敌不过!”

    “好义气!”唐六发出一声低笑。

    阮芸姑也流露杀意,拔出银针,叫道:“说出暗号,褪去衣衫,还可留你三人全尸。”

    魏江寒早早忍耐不住,骂道:“哪来那么多礼数,看我出手擒下此撩!”

    魏刀出鞘,黑铁映雪,魏江寒速度奇快,连踏三步就至斗笠人身旁,举刀斜砍而去。

    斗笠人见状,拔刀而出,右手用力挡下,他不觉面前男子功夫有自己高深,招式过后,竟不变招用鹤掌,纯使飞鹤刀刀法。

    “托大。”墨云生摇头。

    斗笠人未听清墨云生自语,眼前只觉刀影一晃,竟绕开手中长刀,直向脖颈杀来。

    一个回合,互相武功未展,魏江寒就将取到斗笠人性命。

    招式过处,斗笠人瞳孔紧缩,左手运气侧拍出去,魏江寒则不惧此掌,也运掌拍出。

    两掌相对,斗笠人应声退后数步,左手酸麻,再看魏江寒时,发现脚步丝毫未退,早早奔来,刀势更胜,适才对掌毫发无损。

    “你是何人!”

    两个回合就让他差些丢了性命,斗笠人胆战不已,大喝一声,两手握刀认真招架。

    林中雪地,魏江寒劈开飞雪,刀光凌厉无比,斗笠人全力出手,也只能堪堪招架,连连斗过二十余招,无一刀占据上风。

    唐六咧嘴无奈道:“魏兄的刀法更厉害了,神威不减当年呐。”

    一路走来,阮芸姑只听唐六叫魏江寒魏兄,墨云生则喊着父亲,她从未问过魏江寒身份,只是跟着喊起魏兄。

    但现见魏江寒刀法厉害,好奇心起,问道:“这位魏兄,到底是何身份?”

    唐六握着铁扇在掌上拍打,微笑道:“看下去便知。”

    阮芸姑仔细望去,林间魏江寒一刀又打破斗笠人刀网防护,再度欺到对方身侧,横刀刺去。

    斗笠人大惊,这已是二十六招,他从未料到此人刀法这般厉害,而且经验丰富,自己全力应战也难招架。

    忽而魏江寒冷喝:“还有什么招数都使将出来,你实力不止于此!”

    “你!”斗笠人连连后退,极难再斗。

    束缚住的两名龙鳞卫中,昏迷之人也已清醒,与身旁弟兄一道望去,正巧看见自家大哥战不过魏江寒,更是大急,想挣脱帮忙。

    一柄白刀落地,龙鳞卫见大腿距刀寸许,抬头发现是墨云生冷眼插落痕月,以此威胁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你内息厚重,奇经八脉中蕴藏无穷内力,是瞧不起魏某不成,留着不用便让我来逼你用!”魏江寒刀法一变,周遭终于腾起千百片透明花瓣,一刀下劈,使出落花无尽的第一式。

    见被说破心事,斗笠人大惊失色,举刀防住下劈,赶忙后退,哪知第二刀紧接杀来,他只得挥刀回击。

    第三刀,第四刀,直至第九刀,斗笠人都强行招架,但到第十二刀时,他立时招架不住。

    面前汹涌而来的内力,他压力骤增,体内经脉中藏匿内力似冲破桎梏,一股强劲热流冲击全身,浑身内劲冲击丹田,奇经八脉接连贯通,竟令他浑身舒爽。

    “怎会如此?”斗笠人见身体如此异状,只觉每一刀都充满力气,眼中慌乱化作坚定,举掌拍向魏江寒面门。

    落花无尽下魏江寒很少见过有人敢转守为攻,嘴角微笑,甚为欣喜,刀法越演越烈,斗笠人则稳住脚步,闪躲格挡,浑身内力倾泻在手,惊起飞雪,硬生生撑住三十几刀。

    远处唐六口干舌燥,张口惊讶道:“这是三十六刀,若他能抗下,此人怕是全云国第九位能接完魏兄此招式全数之人。”

    云国上下只有九人能接下此招,阮芸姑好奇问道:“那前八人是谁?”

    唐六并不隐瞒,道:“四大门派门主,龙鳞卫前任指挥使严飞云,荒人毒娘子,白面鬼剑雪长歌,镇东将军赵青山。”

    一个个都是享誉江湖的高手,而面前此人名不见经传,竟能一己之力接过落花无尽三十六刀,其实力可见一斑。

    斗笠人低喝一声,全力挡下魏江寒第三十六刀,地面丈许雪地完全打散,斗笠人也被击飞七八丈之外,头上斗笠落下,身体砸落在地,握刀喘气。

    魏江寒甩刀在手,身形笔直,淡笑道:“不错,不知能否抗住我的下一招。”

    男子撑刀起身,口含血沫,浑身骨头酸软,此刻只需轻碰一下便可散架。

    见他精神奕奕,还要出手,男子感觉喉咙干哑,单靠骤然增强数倍的内力也决不是其对手,急喊道:“不打了,不打了,我晓得你是谁!”

    阮芸姑眼神明亮,恍然大悟,和男子异口同声道:“花刀魏江寒!”

    此言道出,俩被束缚的龙鳞卫弟兄立刻闭嘴,自家大哥输给花刀,当真不冤。

    魏江寒却不过瘾,大骂一声:“他奶奶的,你们报上我名号作甚,小子,你起来再与我比划比划,看你模样应能受住我第二招。”

    男子赶忙摇头道:“前辈息怒,我说暗号,咱不动武,你们劫狱一事,马某绝不再管!”

    墨云生走到魏江寒身旁,看向男子,他斗笠已去,认出其模样,恍然道:“原来是马虹兄啊,爹,当年他可放走咱们闯寨弟兄,咱们现在饶他一命算是还清当年人情。”

    魏江寒瞧看马虹,道:“二十七八岁的年纪,就有这等功力,你想做白面鬼剑第二?怕是比当年严飞云还厉害几分。”

    马虹面露苦色道:“在下幼时机缘巧合在家中寻出块青云美玉,里面存有大股内力,一直堵塞经脉,今日在花刀手下才疏通经脉所堆积内力,化作己用,不然早早败了。”

    唐六走来,抱拳笑道:“马兄别来无恙,没想到能在冻雁山相遇。”

    马虹微叹,向唐六行礼,不敢再多看花刀一眼。适才交手,令他怕极花刀,又想到自己鹤刀鹤掌的功夫因常年内力郁结,难以深练,今日机缘巧合被花刀打破,对魏江寒甚为感激。

    马虹道:“几位来此劫狱,我既输了,那便认输交于几位暗号,但几位还得先放了我那两位弟兄。”

    魏江寒面露难色,那二人嘴硬得紧,要是让三人顺利回山,岂不会败露行踪?

    马虹见状,诚恳道:“那两位弟兄都是与我过命交情,四位自当放心,马某说话算话,唐堂主也是易容高手,你们在山下稍后片刻,我去取来几件龙鳞卫衣衫给几位,好混入牢内。”

    墨云生在旁无奈摇头,在他眼中,马虹好似很想众人劫狱一般,感觉甚是奇怪。

    若换作自己,敌人擒了自家弟兄,那指定是发射响箭通报山上龙鳞卫,然后一起前来救人。

    可他却独自一人来救,被魏江寒打退出去也不会拼死相斗,反而是连连喊输,看上去着实古怪。

    联想到以前业县与寨中所见,此人也算得有情有义之人,而非与龙鳞卫同流合污之辈。

    “还是小心为妙,思量妥当才行。”墨云生心下警惕,拔出痕月护在魏江寒身前,小心观察马虹动作。

    唐六阮芸姑押着两名龙鳞卫,道:“那马兄就说下暗号。”

    那汉子见大哥要说暗语,急声道:“大哥,这些人可是要去劫狱,你就将暗号这么给了?”

    马虹安抚道:“放心,我心中有数。”

    “那就快快说上暗号吧。”唐六催促。

    “好。”马虹点头应是,轻咳一声,果断报出:“这冻雁山大牢暗号为:雁飞,龙鳞道,寒霜,不冻仙。”

    “雁飞龙鳞道,寒霜不冻仙。嗯,之后呢?”唐六再问。

    几位老江湖在,马虹糊弄不得,如实道:“这暗号分为前后上下三种,若是雁飞,则回龙鳞道,若说寒霜,则回不冻仙,要是说雁飞龙鳞道,再回后五字便可。”

    “原来如此,有点意思。”魏江寒倚靠在树,默默记忆暗号。

    “待我们回去后,会去山上凉亭下一块花岗岩处,我将龙鳞卫服饰都放在那里。”马虹又说起服饰一事来,承诺届时将衣服送来。

    墨云生还是觉得有些不妥,谨慎道:“如此放你们回去,有何法子让我等信你?若你回去后不放衣衫,再上报改过暗号,我们岂不糟了道。”

    马虹沉默片刻,见几人看向自己,心下想道:“的确咱这样做违了规矩,做了龙鳞卫尖细,可今日花刀在此,实在是机会难得,若不好生抓住,日后如何为父报仇!”

    “不可犹豫,我自知晓这些官员被冤入狱,今日若不相助他们,娘要是知道,也会骂我愚蠢!”

    想到娘亲期望,幼年诸事,马虹一咬牙,从怀里掏出锦囊,丢给花刀道:“这里写面有我生死大秘,花刀可现在打开看好,再决定做不做。”

    魏江寒一怔,和众人对视一样,见唐六和墨云生点头,他走到一旁打开锦囊,看向里面一件物事,之后立刻合上,深深看眼马虹,道:“原来如此,信他,此物当真关乎他性命,若是暴露,定有性命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