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灿哥儿“粘合剂”的作用越发明显
灿哥儿素来倔强，他想做成之事，必会坚持去做，遐心、采蘩、鹿鸣皆知道这一点。
商量过后，众丫鬟决定算上灿哥儿这个弟弟。
于是，五人在承英阁小祠堂三叩首拜苍天，序齿定情，成了姐弟。
肃羽最长，是大姐，鹿鸣第二，采蘩第三，遐心第四，灿秀年纪最小，排第五。
小祠堂这一跪，反而加深了几个人的感情。
不过，灿秀再三嘱咐，对外只说是她四个大丫鬟结拜了，权当自己是个“搭头”，不可叫母亲知晓。
定了“姐弟情”，五人继续跪祠堂受罚。
采蘩忽而想起一事，问道：“灿哥儿，那《临安秘事》，咱们可还要继续编写？”
灿秀道：“写写，必须如常编写！商场如战场，做生意和打仗一样，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灿秀惯常把“经商立业”放在嘴上，众人也不再理他。
东篱园众人和钟、灵、毓三大秀一样，觉得大娘子和莫先生对灿哥儿的期望值高，将来定要灿哥儿科场扬名、入仕做官才好。
“经商立业”这一说，不过是因为张家、皇甫家都无子，偌大家业无人承继，大娘子才同意教灿哥儿。
众人觉得，灿哥儿的从商之道，不过是“搭头”罢了。
然，时下灿哥儿年幼，离科举高中还远着呢，众丫鬟便不再“吓唬”他，免得冷了他做首富、成显贵的大志向。
今日，小祠堂这一跪，足足两个时辰，换算到现代，就是四个小时。
从午后，一直跪到日光西斜，灿秀众人膝盖疼，肚子饿……苦不堪言。
好不容易盼到两个时辰结束，听到慎妈妈的声音，灿秀犹如久旱逢甘霖般，拽住慎妈妈，大呼“见着救命恩人了！”
慎妈妈吩咐两个随行的小丫鬟去帮忙扶起灿哥儿。
随后，慎妈妈看向鹿鸣，代大娘子传话，言道：“鹿鸣，大娘子有话，你与采蘩诸人交好，以后便留在灿哥儿房里，不必回主屋侍候了。”
“这……”鹿鸣有些犹豫，未敢接话。
鹿鸣心里忍不住打鼓，问道：“莫非大娘子生气了？要赶我？”
慎妈妈微笑着，安抚道：“鹿鸣你莫疑心什么，大娘子无意怪罪，只说你在她身边最久，看账最有天赋，治家理财是把好手，叫你日后好生帮持灿哥儿。”
听完慎妈妈的话，鹿鸣展露笑颜，施礼称谢道：“是，谢大娘子垂爱。”
说罢，众人一起离了小祠堂，出了承英阁。
从此，《临安秘事》就此成了暖香阁里的秘密，众丫鬟知晓事关重大，再不敢胡乱到外面说。
不几日，灿秀和姐姐妹妹们盼望已久的的假期便到了。
菡萏园无课，众人带上各自的贴身大丫鬟去放纸鸢……看到满天飞舞的燕子、仙鹤、金鱼、蝙蝠、喜鹊、松柏等等，众人恨不得自己飞上去，迎风飘舞。
灿秀心里道：“未来的世界，人确确实实可以飞。”
如此想着，灿秀忍不住回想起自己旅游时乘坐过的热气球，很想仿制一个，带姐妹们飞上天，但无奈手笨不会。
又思量片刻，灿秀忽而想到古代有可以飞的鸟，于是问道：“大姐姐，木鸢你们可听过？”
钟秀颔首道：“传说鲁般曾作木鸢，每击三下，便可乘之而飞。他的父亲知道后，便偷偷坐上木鸢，击了十多下，结果一不小心，飞到了吴地。吴人把他父亲看作妖物，杀之。此后，鲁般又做一个木鸢，飞去吴地，找回了父亲的尸体。”
灿秀叹道：“大姐姐真是博学多闻。”
大姐姐钟秀道：“先前，讲到王充的《论衡》时，莫先生提过鲁班制作木鸢一事，说是《酉阳杂俎》里亦记载了此传说，我们觉得好奇，便看了看。那时，灿哥儿，你与小八尚未到学堂来。”
安秀喜欢看杂书，于是问道：“大姐姐，何为《酉阳杂俎》？”
二姐姐灵秀看向小八，解释道：“那《酉阳杂俎》，是唐朝段成式写的一本书，属于志怪小说一类，书中所载，皆为各种传奇故事，以及各处的珍奇异宝。”
安秀心里感叹道：“我以后得多向姐姐们学习才好，不能只念史书了。”
灿秀问道：“二姐姐，我只看过干宝的《搜神记》，比那如何？”
三姐姐毓秀转眼看向灿秀，接着解释道：“《搜神记》里，记载的都是神话故事、民间传说，而《酉阳杂俎》里，则有许多关于动植物、酒食饭撰、珍奇异宝、民风民俗等方面的记述，与西晋张华所著的《博物志》更接近。”
听完三位姐姐的话，灿秀、安秀都明白，三位姐姐已经看过了《酉阳杂俎》《博物志》、《搜神记》。
灿秀心里道：“看来，我以后不能松懈，需得更刻苦些，把前几年落下的课业补上来。”
小八安秀也是如此想。
钟秀道：“灿哥儿你若是喜欢，我把那几本书找来给你送去便是。”
灿秀谢过大姐姐。
钟秀向二妹妹、三妹妹，询问那几本书的去处。
灵秀道：“我记得《酉阳杂俎》《博物志》在荣秀轩的书房。”
毓秀道：“那《搜神记》与《世说新语》一起，在承英阁的大书房里。”
众人说定了，今日晚些时候去寻书。
菡萏园里，众人边叙话边玩，乐此不彼。
所有纸鸢中，飞得最好的是松柏样式的那个，灿秀便询问“何人所制？”
毓秀道：“是大姐姐。”
钟秀道：“松柏四季常青，我便想着替父亲、母亲祈福，希望他们能够长命百岁。”
众人感叹大姐姐“有孝心”。
除了松柏，那蝙蝠意为“求福”，那喜鹊意为“接喜事到家”，那“金鱼”则是祈求年年有余……这些纸鸢都是姐儿们自己动手剪的，上面的纹样、装饰也是她们自己剪裁、图绘的，寄寓了许多美好的期许和祝愿。
在菡萏园里，自由自在地采花、放纸鸢，先前，众姐儿是不敢奢求的。
如今，有了灿哥儿，有了小八，姐妹们才更自由，更随心。
比如今日纸鸢一事，往年都是丫鬟们制作好了，分送到三园去，钟秀和妹妹们不过象征性地玩一玩，并不十分高兴。
而此时此刻，众人毫无心理负担，真真正正是姐弟兄妹欢聚一园……玩累了，大家便去考槃居吃茶，好不惬意！
吃茶之际，大姐姐钟秀提议道：“再有几日，便是端午节，咱们可提前剪些好玩的花样来簪，如何？”
灿秀颔首笑道：“好啊好啊，这才有意义。”
灵秀、毓秀也赞同。
姐儿们都是心灵手巧之人，日常无事时，经常剪一些花鸟鱼虫样的发饰，做一些荷包香囊之物。
只是，与母亲送的青玉、白玉、金缠臂等物相比，那些“手工玩意儿”太过便宜。
往年，姐儿们虽有心彼此相赠，但都未敢轻易言明，怕被彼此嫌弃。
物之贵贱，哪里比得上人的一份真情实意呢？
灿秀觉得，姐姐妹妹们亲手剪的石榴花比那榴园枝头的更红百倍。故而，他格外赞同大姐姐的提议。
不过，南、柯、梦、安四小秀不大愿意，她们正贪玩，不大爱动手工。
钟秀道：“我们不强你们，你们无需做多，尽着自己的心意，给母亲剪个作礼物便成，如何？”
四小秀赶紧连连点头。
小八安秀问道：“父亲呢？不给父亲剪一个吗？”
灵秀道：“嘉安堂忙，父亲估计又是一日不在家，晚上回来吃个团圆饭罢了。”
毓秀道：“小八你大约不知道，一年四季，除了寒食、端午、中秋、春节这些日子，我们与父亲少有团聚。像是依时簪花这样的事情，父亲从未跟我们一起玩过。”
姐妹们都知道，父亲“重男轻女”，但凡她们之中有个儿子，父亲也不至于如此。
大家已经习惯了父爱缺失的生活。
原先，众女儿还觉得遗憾，为此自怜，恨自己一介女流，入不了父亲的眼。
如今，姐儿们和嫡母张大娘子一样，早已经不大在乎了。
有无父爱，于众女儿而言，似乎无关紧要。
这一日过后，不几日，那晚在绣月亭说起的青玉簪便做好了。
钟秀的是青玉桂，灵秀的是青玉兰，毓秀的是青玉燕，三人深谢母亲并灿哥儿。
这青玉簪，是钟、灵、毓三秀所得的第一次按照自己要求制作的簪子，她三人都格外爱重之，甚过旁的。
是日，菡萏园放学后，众人又流连至夕阳西下。
出了菡萏园，在门口迎面碰见晋妈妈。
见礼后，晋妈妈道：“大娘子说，今日叫灿哥儿和姐儿们一起去福颂堂用饭。”
闻言，大家甚喜，叽叽喳喳，随晋妈妈离开了。
自建炎元年的端午节至今，将近两年的时间过去了，在灿秀和小八的引导之下，钟、灵、毓、南、柯、梦六秀与东篱园已浑然一体，家里再无嫡庶之说。
是晚，福颂堂的晚饭依旧很热闹，像往常一样。
不过，对比之下，杏园、梨园、榴园的三个小娘则更加寂寞，主君不理她们，如今女儿也被东篱园“抢”了，她们十分气愤。
吃饭间隙，幸、李、刘三个小娘在各自的屋子里骂了许久。
然，她们只敢关着门骂。
日子倏忽而逝，不几日，端午节便到了。
和往年一样，众人在福颂堂玩了大半日，簪榴、簪艾、挂菖蒲……格外热闹。
钟秀带着妹妹们给母亲进献礼物，有用绢帛剪裁编织的榴花、荷花，有用金箔、银箔制成的雪柳，算不得精巧绝伦，却是孩子们最真诚的心意，张大娘子格外感动。
然，幸、李、刘三位小娘心里不乐意，又一次觉得大娘子“抢”了她们的女儿，各自颔首搅帕，想骂不敢出声，面皮上又不敢作色，忍得十分难受。
商量过后，众丫鬟决定算上灿哥儿这个弟弟。
于是，五人在承英阁小祠堂三叩首拜苍天，序齿定情，成了姐弟。
肃羽最长，是大姐，鹿鸣第二，采蘩第三，遐心第四，灿秀年纪最小，排第五。
小祠堂这一跪，反而加深了几个人的感情。
不过，灿秀再三嘱咐，对外只说是她四个大丫鬟结拜了，权当自己是个“搭头”，不可叫母亲知晓。
定了“姐弟情”，五人继续跪祠堂受罚。
采蘩忽而想起一事，问道：“灿哥儿，那《临安秘事》，咱们可还要继续编写？”
灿秀道：“写写，必须如常编写！商场如战场，做生意和打仗一样，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灿秀惯常把“经商立业”放在嘴上，众人也不再理他。
东篱园众人和钟、灵、毓三大秀一样，觉得大娘子和莫先生对灿哥儿的期望值高，将来定要灿哥儿科场扬名、入仕做官才好。
“经商立业”这一说，不过是因为张家、皇甫家都无子，偌大家业无人承继，大娘子才同意教灿哥儿。
众人觉得，灿哥儿的从商之道，不过是“搭头”罢了。
然，时下灿哥儿年幼，离科举高中还远着呢，众丫鬟便不再“吓唬”他，免得冷了他做首富、成显贵的大志向。
今日，小祠堂这一跪，足足两个时辰，换算到现代，就是四个小时。
从午后，一直跪到日光西斜，灿秀众人膝盖疼，肚子饿……苦不堪言。
好不容易盼到两个时辰结束，听到慎妈妈的声音，灿秀犹如久旱逢甘霖般，拽住慎妈妈，大呼“见着救命恩人了！”
慎妈妈吩咐两个随行的小丫鬟去帮忙扶起灿哥儿。
随后，慎妈妈看向鹿鸣，代大娘子传话，言道：“鹿鸣，大娘子有话，你与采蘩诸人交好，以后便留在灿哥儿房里，不必回主屋侍候了。”
“这……”鹿鸣有些犹豫，未敢接话。
鹿鸣心里忍不住打鼓，问道：“莫非大娘子生气了？要赶我？”
慎妈妈微笑着，安抚道：“鹿鸣你莫疑心什么，大娘子无意怪罪，只说你在她身边最久，看账最有天赋，治家理财是把好手，叫你日后好生帮持灿哥儿。”
听完慎妈妈的话，鹿鸣展露笑颜，施礼称谢道：“是，谢大娘子垂爱。”
说罢，众人一起离了小祠堂，出了承英阁。
从此，《临安秘事》就此成了暖香阁里的秘密，众丫鬟知晓事关重大，再不敢胡乱到外面说。
不几日，灿秀和姐姐妹妹们盼望已久的的假期便到了。
菡萏园无课，众人带上各自的贴身大丫鬟去放纸鸢……看到满天飞舞的燕子、仙鹤、金鱼、蝙蝠、喜鹊、松柏等等，众人恨不得自己飞上去，迎风飘舞。
灿秀心里道：“未来的世界，人确确实实可以飞。”
如此想着，灿秀忍不住回想起自己旅游时乘坐过的热气球，很想仿制一个，带姐妹们飞上天，但无奈手笨不会。
又思量片刻，灿秀忽而想到古代有可以飞的鸟，于是问道：“大姐姐，木鸢你们可听过？”
钟秀颔首道：“传说鲁般曾作木鸢，每击三下，便可乘之而飞。他的父亲知道后，便偷偷坐上木鸢，击了十多下，结果一不小心，飞到了吴地。吴人把他父亲看作妖物，杀之。此后，鲁般又做一个木鸢，飞去吴地，找回了父亲的尸体。”
灿秀叹道：“大姐姐真是博学多闻。”
大姐姐钟秀道：“先前，讲到王充的《论衡》时，莫先生提过鲁班制作木鸢一事，说是《酉阳杂俎》里亦记载了此传说，我们觉得好奇，便看了看。那时，灿哥儿，你与小八尚未到学堂来。”
安秀喜欢看杂书，于是问道：“大姐姐，何为《酉阳杂俎》？”
二姐姐灵秀看向小八，解释道：“那《酉阳杂俎》，是唐朝段成式写的一本书，属于志怪小说一类，书中所载，皆为各种传奇故事，以及各处的珍奇异宝。”
安秀心里感叹道：“我以后得多向姐姐们学习才好，不能只念史书了。”
灿秀问道：“二姐姐，我只看过干宝的《搜神记》，比那如何？”
三姐姐毓秀转眼看向灿秀，接着解释道：“《搜神记》里，记载的都是神话故事、民间传说，而《酉阳杂俎》里，则有许多关于动植物、酒食饭撰、珍奇异宝、民风民俗等方面的记述，与西晋张华所著的《博物志》更接近。”
听完三位姐姐的话，灿秀、安秀都明白，三位姐姐已经看过了《酉阳杂俎》《博物志》、《搜神记》。
灿秀心里道：“看来，我以后不能松懈，需得更刻苦些，把前几年落下的课业补上来。”
小八安秀也是如此想。
钟秀道：“灿哥儿你若是喜欢，我把那几本书找来给你送去便是。”
灿秀谢过大姐姐。
钟秀向二妹妹、三妹妹，询问那几本书的去处。
灵秀道：“我记得《酉阳杂俎》《博物志》在荣秀轩的书房。”
毓秀道：“那《搜神记》与《世说新语》一起，在承英阁的大书房里。”
众人说定了，今日晚些时候去寻书。
菡萏园里，众人边叙话边玩，乐此不彼。
所有纸鸢中，飞得最好的是松柏样式的那个，灿秀便询问“何人所制？”
毓秀道：“是大姐姐。”
钟秀道：“松柏四季常青，我便想着替父亲、母亲祈福，希望他们能够长命百岁。”
众人感叹大姐姐“有孝心”。
除了松柏，那蝙蝠意为“求福”，那喜鹊意为“接喜事到家”，那“金鱼”则是祈求年年有余……这些纸鸢都是姐儿们自己动手剪的，上面的纹样、装饰也是她们自己剪裁、图绘的，寄寓了许多美好的期许和祝愿。
在菡萏园里，自由自在地采花、放纸鸢，先前，众姐儿是不敢奢求的。
如今，有了灿哥儿，有了小八，姐妹们才更自由，更随心。
比如今日纸鸢一事，往年都是丫鬟们制作好了，分送到三园去，钟秀和妹妹们不过象征性地玩一玩，并不十分高兴。
而此时此刻，众人毫无心理负担，真真正正是姐弟兄妹欢聚一园……玩累了，大家便去考槃居吃茶，好不惬意！
吃茶之际，大姐姐钟秀提议道：“再有几日，便是端午节，咱们可提前剪些好玩的花样来簪，如何？”
灿秀颔首笑道：“好啊好啊，这才有意义。”
灵秀、毓秀也赞同。
姐儿们都是心灵手巧之人，日常无事时，经常剪一些花鸟鱼虫样的发饰，做一些荷包香囊之物。
只是，与母亲送的青玉、白玉、金缠臂等物相比，那些“手工玩意儿”太过便宜。
往年，姐儿们虽有心彼此相赠，但都未敢轻易言明，怕被彼此嫌弃。
物之贵贱，哪里比得上人的一份真情实意呢？
灿秀觉得，姐姐妹妹们亲手剪的石榴花比那榴园枝头的更红百倍。故而，他格外赞同大姐姐的提议。
不过，南、柯、梦、安四小秀不大愿意，她们正贪玩，不大爱动手工。
钟秀道：“我们不强你们，你们无需做多，尽着自己的心意，给母亲剪个作礼物便成，如何？”
四小秀赶紧连连点头。
小八安秀问道：“父亲呢？不给父亲剪一个吗？”
灵秀道：“嘉安堂忙，父亲估计又是一日不在家，晚上回来吃个团圆饭罢了。”
毓秀道：“小八你大约不知道，一年四季，除了寒食、端午、中秋、春节这些日子，我们与父亲少有团聚。像是依时簪花这样的事情，父亲从未跟我们一起玩过。”
姐妹们都知道，父亲“重男轻女”，但凡她们之中有个儿子，父亲也不至于如此。
大家已经习惯了父爱缺失的生活。
原先，众女儿还觉得遗憾，为此自怜，恨自己一介女流，入不了父亲的眼。
如今，姐儿们和嫡母张大娘子一样，早已经不大在乎了。
有无父爱，于众女儿而言，似乎无关紧要。
这一日过后，不几日，那晚在绣月亭说起的青玉簪便做好了。
钟秀的是青玉桂，灵秀的是青玉兰，毓秀的是青玉燕，三人深谢母亲并灿哥儿。
这青玉簪，是钟、灵、毓三秀所得的第一次按照自己要求制作的簪子，她三人都格外爱重之，甚过旁的。
是日，菡萏园放学后，众人又流连至夕阳西下。
出了菡萏园，在门口迎面碰见晋妈妈。
见礼后，晋妈妈道：“大娘子说，今日叫灿哥儿和姐儿们一起去福颂堂用饭。”
闻言，大家甚喜，叽叽喳喳，随晋妈妈离开了。
自建炎元年的端午节至今，将近两年的时间过去了，在灿秀和小八的引导之下，钟、灵、毓、南、柯、梦六秀与东篱园已浑然一体，家里再无嫡庶之说。
是晚，福颂堂的晚饭依旧很热闹，像往常一样。
不过，对比之下，杏园、梨园、榴园的三个小娘则更加寂寞，主君不理她们，如今女儿也被东篱园“抢”了，她们十分气愤。
吃饭间隙，幸、李、刘三个小娘在各自的屋子里骂了许久。
然，她们只敢关着门骂。
日子倏忽而逝，不几日，端午节便到了。
和往年一样，众人在福颂堂玩了大半日，簪榴、簪艾、挂菖蒲……格外热闹。
钟秀带着妹妹们给母亲进献礼物，有用绢帛剪裁编织的榴花、荷花，有用金箔、银箔制成的雪柳，算不得精巧绝伦，却是孩子们最真诚的心意，张大娘子格外感动。
然，幸、李、刘三位小娘心里不乐意，又一次觉得大娘子“抢”了她们的女儿，各自颔首搅帕，想骂不敢出声，面皮上又不敢作色，忍得十分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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