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榴园小娘欲用肃羽对付张大娘子
钟秀本就是个有志气的女儿，早已在心中立了一架“云梯”，发誓将来定要做人上人。
不过，作为一个商贾人家的庶女，钟秀与二妹妹、三妹妹一样，原也不敢有太大的志气，怕的是最后失望得很，活不下去。
钟秀原来想的是能嫁个一般官宦人家做正室大娘子，便足矣。
如今，知道了嫡母的心意，知道了嫡母的出身……小女儿们的心气儿一下子高了起来！
回来的路上，钟秀和小五南秀已经商议妥了，用“高嫁”一事来挽留小娘。
是时，见小娘神色松动些，大丫鬟莲叶从旁劝道：“小娘，今日在福颂堂，大娘子一直不松口，不愿叫小娘落发，想来，大娘子是怕小娘落了发，给咱们大姐儿做的这般打算便无用了。小娘您想一想，生母落发出家的庶女，岂会被人高看？”
幸小娘会意，叹气道：“是啊，哪个王侯世家愿意娶一个道姑的女儿？”
幸小娘十分无奈，自觉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于是在心里对自己说道：“看来，这明月庵的尼姑，我也做不成啊。”
此后，两日无话。
第三日，慎妈妈带着人来到杏园，把幸小娘原先住的地方改成一个小小的礼佛祠堂。
自此，幸小娘便开始了居家修行的日子，身边只留大丫鬟莲叶一人伺候。
连着出了李小娘、幸小娘之事，张大娘子打算把女儿们安置在一处的想法更加强烈。
尤其是幸小娘出家一说，张大娘子很怕累坏了钟秀、南秀的心性。
只是，修缮房屋的木材尚未送到，一时无处安置。
是日，晨饭后，张大娘子带着慎妈妈在承英阁大书房查账，期间又说起此事。
慎妈妈提醒道：“大娘子若有此意，不如安置到菡萏园。”
是啊，园子里的考槃居本就是一个小院子，里面一应物件俱全。
张大娘子道：“好是好，但考槃居房舍少，原来备下的屋子，只够姐儿们午间小憩。而且，灿哥儿看中了那里，非要搬过去独居，我已经应了此事。”
慎妈妈道：“灿哥儿还小，不着急分院子。再晚几年，亦可。至于房舍……这一点，也不难，咱们着人把考槃居扩建一番，再辟出几间房给丫鬟、婆子们住，增加了一个小厨房，以便姐儿们随时想吃些什么，做着方便……若如此修整一番，约莫可花去一个多月时间，比新建院子快得多。”
张大娘子颔首同意，随即叫来晋妈妈、吴大，吩咐他们照此安排下去。
此番安排，用心之一便是要把姐儿们和她们的生母剥离开。
李小娘偷人、幸小娘嚷着要出家修行，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污名的坏事，张大娘子觉得自己往日对小娘们过于宽容，若再纵容下去，只怕她们会坏了姐儿们的名声。
用心之二，便是希望姐儿们能够通过磨合，培养更深的感情，体会到姐妹们是连枝一体的，日后要相互扶持才长久，不要因几个小娘而生隔阂。
为了不落外人闲话，说自己偏心，张大娘子特请主君带姐儿们回了一次嘉安堂的祖宅。
在皇甫家祖祠跟前，钟、灵、毓、南、柯、梦六秀叩拜先祖，而后名字都记在了大娘子名下……至此，众女儿心心念念的“升嫡”一事，算是成了！
这本是张大娘子盘算许久的事，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
“升嫡”一事，若是放到前几年，断断不可行，那三个小娘怕大娘子“抢”她们的女儿，定会一起闹腾，非把家坏了不可。
近来，正赶上杏、梨两园出事，张大娘子找个借口说服了主君。
榴园的刘小娘“独木不成林”，闹也无用，主君、主母根本不管她。
前前后后，不过旬日，皇甫家的女儿们都成了嫡女。
一则从身份地位上，二则从情感上，张大娘子把六秀和她们的生母一点点拉远。
此外，灿秀身边贴身伺候的已有四个大丫鬟遐心、采蘩、鹿鸣、肃羽，安秀有两个大丫鬟关雎、采蘋。
而钟、灵、毓、南、柯、梦六秀本来各自只有一个贴身大丫鬟，张大娘子就从自己房里择出六个能干的，叫菀柔、桑柔、萱柔、蝶柔、霞柔、虹柔，分别给六秀。
并且，张大娘子把伺候六秀的二等大丫鬟都升作了一等，与遐心、采蘩她们地位相当。
众丫鬟皆感激。
这些一气呵成的操作，也算一视同仁，家里的孩子们自然都高兴。
可是，无形中，张大娘子却得罪了那个看似安分守己的刘小娘。
幸小娘心如死灰，不要自己的女儿了，我可不是她那样的软柿子，要把我的女儿抢走，万万不能！张胜男你个惯会算计的妖婆，看我怎么收拾你……刘小娘心里不止一次恨恨而骂。
杏、梨、榴三园的三个小娘里，榴园的刘小娘本是最阴毒的一个。
这么多年，刘小娘刻意隐忍，表面上装作无知蠢笨，其实心里十分歹毒，有算计。
刘小娘一直在找机会拉拢东篱园的人，还曾试图牺牲心腹大丫鬟藻叶勾引吴大，只可惜吴大不吃她那一套。
见这些都无用，刘小娘便把目光瞄向新来的大丫鬟肃羽。
灵隐寺做法事那日，除了郝氏来挑唆杏园，榴园亦有事做。
那日，早起，得知自己不能随主君外出，刘小娘恼怒了片刻，随即便释然了。
这刘小娘，与李小娘不同，对儿女情长之事不大上心，她所谋的，是东篱园的财富。
这算是刘小娘的理想吧，抑或说是她“守活寡”的动力？
彼时，早饭过后，刘小娘与大丫鬟藻叶对坐在榻上。
藻叶在缝制荷包，刘小娘则缓缓摇着绣了瓜果图的团扇，嗅着铜狮子吐出的水沉香气，默默沉思。
片刻，一个小丫鬟进来回话，说东篱园那边已经出发了。
刘小娘问道：“都去了？”
小丫鬟道：“回小娘，除了承英阁的英师父母女，日常在大娘子跟前的老人儿一并随行。”
“啪”的一声，李小娘把团扇扔到地上……那绣着的“瓜果”似乎碎了一般，重重砸到地上。
回话的小丫鬟吓了一跳，赶紧跪地认错。
藻叶也惊了一下，抬头看向小娘，小娘脸上泛着怒气。
藻叶知道，小娘生气是因为觉得她自己不如东篱园的几个丫鬟、婆子。
这是常态，本不必恼怒，大约是近日行事不顺，勾连吴大一事迟迟不成，刘小娘火气变大了。
思及至此，藻叶赶紧丢了手里的荷包，下榻去捡起地面的瓜果团扇。
藻叶看向小丫鬟，吩咐道：“不碍你事，你出去吧。”
小丫鬟起身，唯唯施礼而去。
待小丫鬟离开后，藻叶拿着团扇站在刘小娘跟前，劝了几句。
片刻，刘小娘长舒一口气，一把夺过那“瓜果”，使劲儿摇了几下，才渐渐恢复如初。
刘小娘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看向藻叶，问道：“藻叶，你跟那肃羽可认识了？”
藻叶道：“见过几次，按照小娘教的，我说了些挑唆的话，她未驳斥我，看来，肃羽心里认同我的话。”
刘小娘道：“肃羽身为丫鬟，却以所谓的‘师姐’自居，不做丫鬟事，大娘子不满她很久了，日常赏赐比采蘩她们都少，肃羽肯定心里怨恨。”
藻叶颔首道：“是啊，只要咱们稍微使些力气，便能叫肃羽动了勾引主君的心。”
刘小娘道：“趁着今日家里无人，藻叶，你去找肃羽，把吴举人家小妾生子翻身一事，细细说给她听。”
“是，小娘。”藻叶应声施礼而去。
藻叶出门后，沉思着的刘小娘冷笑一声，摇着团扇，自言自语道：“等着吧，张大娘子，我要叫你知道什么是‘祸起萧墙’。”
刘小娘的打算是拉拢肃羽，合力对付张大娘子，只要肃羽能生个儿子，东篱园的地位便不稳了。
这些日子，刘小娘正设法，一步步暗暗渗透，叫心腹丫鬟藻叶得空便向肃羽宣扬“给主君生了儿子便能野鸡成凤凰”这一理念。
不过，眼下肃羽尚念着灿秀的情意，不大理会刘小娘。
自古，杀人之计，毒，莫过于诛心。
刘小娘非等闲之辈，她知道大娘子看重主君，便想到利用肃羽诛其心。
而今，眼看着大女儿毓秀渐渐长大，再过几年，毓秀便及笄了。
毓秀长得样貌端丽，学识又好，配个好人家不成问题，到时候自己也能跟着享福，即便出不了这榴园，在大娘子跟前也能有些话语权。
这是刘小娘心里的话。
待肃羽事成，自己这幕后“操盘手”势必更风光。
这是刘小娘近日得意之处，她觉得自己堪称“孔明在世”，困于榴园，却能“运筹帷幄”。
这段时间，皇甫府上接连出事，李小娘偷情被打死，幸小娘忽而要出家，一桩桩一件件摆在眼前时，刘小娘表面上装作伤心、同情，而内里却更得意。
一夕之间，三园只剩自己，没了两个对手，实施对大娘子的“诛心大计”，似乎更便捷。
这是刘小娘自以为的“天时地利人和”。
刘小娘原本没打算亲自出面对付张大娘子，可是，自灵隐寺归来，大娘子一连几日的种种作为，大有让毓秀、梦秀不认她这个生母的架势。
这叫刘小娘异常愤怒，决意马上反击。
往日里，刘小娘装得最为温顺，对大娘子格外体贴，很会巴结，比其他两个小娘显得要懂事些。
为此，张大娘子常叫慎妈妈单独赏一些衣物首饰一类的。
暗地里，刘小娘把那些都卖了，再加上自己往年攒的钱，合一处，交给外面的人放高利贷。
这刘小娘深居榴园，高门大户，一次出去不得，她是如何与外人勾连的呢？
不过，作为一个商贾人家的庶女，钟秀与二妹妹、三妹妹一样，原也不敢有太大的志气，怕的是最后失望得很，活不下去。
钟秀原来想的是能嫁个一般官宦人家做正室大娘子，便足矣。
如今，知道了嫡母的心意，知道了嫡母的出身……小女儿们的心气儿一下子高了起来！
回来的路上，钟秀和小五南秀已经商议妥了，用“高嫁”一事来挽留小娘。
是时，见小娘神色松动些，大丫鬟莲叶从旁劝道：“小娘，今日在福颂堂，大娘子一直不松口，不愿叫小娘落发，想来，大娘子是怕小娘落了发，给咱们大姐儿做的这般打算便无用了。小娘您想一想，生母落发出家的庶女，岂会被人高看？”
幸小娘会意，叹气道：“是啊，哪个王侯世家愿意娶一个道姑的女儿？”
幸小娘十分无奈，自觉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于是在心里对自己说道：“看来，这明月庵的尼姑，我也做不成啊。”
此后，两日无话。
第三日，慎妈妈带着人来到杏园，把幸小娘原先住的地方改成一个小小的礼佛祠堂。
自此，幸小娘便开始了居家修行的日子，身边只留大丫鬟莲叶一人伺候。
连着出了李小娘、幸小娘之事，张大娘子打算把女儿们安置在一处的想法更加强烈。
尤其是幸小娘出家一说，张大娘子很怕累坏了钟秀、南秀的心性。
只是，修缮房屋的木材尚未送到，一时无处安置。
是日，晨饭后，张大娘子带着慎妈妈在承英阁大书房查账，期间又说起此事。
慎妈妈提醒道：“大娘子若有此意，不如安置到菡萏园。”
是啊，园子里的考槃居本就是一个小院子，里面一应物件俱全。
张大娘子道：“好是好，但考槃居房舍少，原来备下的屋子，只够姐儿们午间小憩。而且，灿哥儿看中了那里，非要搬过去独居，我已经应了此事。”
慎妈妈道：“灿哥儿还小，不着急分院子。再晚几年，亦可。至于房舍……这一点，也不难，咱们着人把考槃居扩建一番，再辟出几间房给丫鬟、婆子们住，增加了一个小厨房，以便姐儿们随时想吃些什么，做着方便……若如此修整一番，约莫可花去一个多月时间，比新建院子快得多。”
张大娘子颔首同意，随即叫来晋妈妈、吴大，吩咐他们照此安排下去。
此番安排，用心之一便是要把姐儿们和她们的生母剥离开。
李小娘偷人、幸小娘嚷着要出家修行，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污名的坏事，张大娘子觉得自己往日对小娘们过于宽容，若再纵容下去，只怕她们会坏了姐儿们的名声。
用心之二，便是希望姐儿们能够通过磨合，培养更深的感情，体会到姐妹们是连枝一体的，日后要相互扶持才长久，不要因几个小娘而生隔阂。
为了不落外人闲话，说自己偏心，张大娘子特请主君带姐儿们回了一次嘉安堂的祖宅。
在皇甫家祖祠跟前，钟、灵、毓、南、柯、梦六秀叩拜先祖，而后名字都记在了大娘子名下……至此，众女儿心心念念的“升嫡”一事，算是成了！
这本是张大娘子盘算许久的事，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
“升嫡”一事，若是放到前几年，断断不可行，那三个小娘怕大娘子“抢”她们的女儿，定会一起闹腾，非把家坏了不可。
近来，正赶上杏、梨两园出事，张大娘子找个借口说服了主君。
榴园的刘小娘“独木不成林”，闹也无用，主君、主母根本不管她。
前前后后，不过旬日，皇甫家的女儿们都成了嫡女。
一则从身份地位上，二则从情感上，张大娘子把六秀和她们的生母一点点拉远。
此外，灿秀身边贴身伺候的已有四个大丫鬟遐心、采蘩、鹿鸣、肃羽，安秀有两个大丫鬟关雎、采蘋。
而钟、灵、毓、南、柯、梦六秀本来各自只有一个贴身大丫鬟，张大娘子就从自己房里择出六个能干的，叫菀柔、桑柔、萱柔、蝶柔、霞柔、虹柔，分别给六秀。
并且，张大娘子把伺候六秀的二等大丫鬟都升作了一等，与遐心、采蘩她们地位相当。
众丫鬟皆感激。
这些一气呵成的操作，也算一视同仁，家里的孩子们自然都高兴。
可是，无形中，张大娘子却得罪了那个看似安分守己的刘小娘。
幸小娘心如死灰，不要自己的女儿了，我可不是她那样的软柿子，要把我的女儿抢走，万万不能！张胜男你个惯会算计的妖婆，看我怎么收拾你……刘小娘心里不止一次恨恨而骂。
杏、梨、榴三园的三个小娘里，榴园的刘小娘本是最阴毒的一个。
这么多年，刘小娘刻意隐忍，表面上装作无知蠢笨，其实心里十分歹毒，有算计。
刘小娘一直在找机会拉拢东篱园的人，还曾试图牺牲心腹大丫鬟藻叶勾引吴大，只可惜吴大不吃她那一套。
见这些都无用，刘小娘便把目光瞄向新来的大丫鬟肃羽。
灵隐寺做法事那日，除了郝氏来挑唆杏园，榴园亦有事做。
那日，早起，得知自己不能随主君外出，刘小娘恼怒了片刻，随即便释然了。
这刘小娘，与李小娘不同，对儿女情长之事不大上心，她所谋的，是东篱园的财富。
这算是刘小娘的理想吧，抑或说是她“守活寡”的动力？
彼时，早饭过后，刘小娘与大丫鬟藻叶对坐在榻上。
藻叶在缝制荷包，刘小娘则缓缓摇着绣了瓜果图的团扇，嗅着铜狮子吐出的水沉香气，默默沉思。
片刻，一个小丫鬟进来回话，说东篱园那边已经出发了。
刘小娘问道：“都去了？”
小丫鬟道：“回小娘，除了承英阁的英师父母女，日常在大娘子跟前的老人儿一并随行。”
“啪”的一声，李小娘把团扇扔到地上……那绣着的“瓜果”似乎碎了一般，重重砸到地上。
回话的小丫鬟吓了一跳，赶紧跪地认错。
藻叶也惊了一下，抬头看向小娘，小娘脸上泛着怒气。
藻叶知道，小娘生气是因为觉得她自己不如东篱园的几个丫鬟、婆子。
这是常态，本不必恼怒，大约是近日行事不顺，勾连吴大一事迟迟不成，刘小娘火气变大了。
思及至此，藻叶赶紧丢了手里的荷包，下榻去捡起地面的瓜果团扇。
藻叶看向小丫鬟，吩咐道：“不碍你事，你出去吧。”
小丫鬟起身，唯唯施礼而去。
待小丫鬟离开后，藻叶拿着团扇站在刘小娘跟前，劝了几句。
片刻，刘小娘长舒一口气，一把夺过那“瓜果”，使劲儿摇了几下，才渐渐恢复如初。
刘小娘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看向藻叶，问道：“藻叶，你跟那肃羽可认识了？”
藻叶道：“见过几次，按照小娘教的，我说了些挑唆的话，她未驳斥我，看来，肃羽心里认同我的话。”
刘小娘道：“肃羽身为丫鬟，却以所谓的‘师姐’自居，不做丫鬟事，大娘子不满她很久了，日常赏赐比采蘩她们都少，肃羽肯定心里怨恨。”
藻叶颔首道：“是啊，只要咱们稍微使些力气，便能叫肃羽动了勾引主君的心。”
刘小娘道：“趁着今日家里无人，藻叶，你去找肃羽，把吴举人家小妾生子翻身一事，细细说给她听。”
“是，小娘。”藻叶应声施礼而去。
藻叶出门后，沉思着的刘小娘冷笑一声，摇着团扇，自言自语道：“等着吧，张大娘子，我要叫你知道什么是‘祸起萧墙’。”
刘小娘的打算是拉拢肃羽，合力对付张大娘子，只要肃羽能生个儿子，东篱园的地位便不稳了。
这些日子，刘小娘正设法，一步步暗暗渗透，叫心腹丫鬟藻叶得空便向肃羽宣扬“给主君生了儿子便能野鸡成凤凰”这一理念。
不过，眼下肃羽尚念着灿秀的情意，不大理会刘小娘。
自古，杀人之计，毒，莫过于诛心。
刘小娘非等闲之辈，她知道大娘子看重主君，便想到利用肃羽诛其心。
而今，眼看着大女儿毓秀渐渐长大，再过几年，毓秀便及笄了。
毓秀长得样貌端丽，学识又好，配个好人家不成问题，到时候自己也能跟着享福，即便出不了这榴园，在大娘子跟前也能有些话语权。
这是刘小娘心里的话。
待肃羽事成，自己这幕后“操盘手”势必更风光。
这是刘小娘近日得意之处，她觉得自己堪称“孔明在世”，困于榴园，却能“运筹帷幄”。
这段时间，皇甫府上接连出事，李小娘偷情被打死，幸小娘忽而要出家，一桩桩一件件摆在眼前时，刘小娘表面上装作伤心、同情，而内里却更得意。
一夕之间，三园只剩自己，没了两个对手，实施对大娘子的“诛心大计”，似乎更便捷。
这是刘小娘自以为的“天时地利人和”。
刘小娘原本没打算亲自出面对付张大娘子，可是，自灵隐寺归来，大娘子一连几日的种种作为，大有让毓秀、梦秀不认她这个生母的架势。
这叫刘小娘异常愤怒，决意马上反击。
往日里，刘小娘装得最为温顺，对大娘子格外体贴，很会巴结，比其他两个小娘显得要懂事些。
为此，张大娘子常叫慎妈妈单独赏一些衣物首饰一类的。
暗地里，刘小娘把那些都卖了，再加上自己往年攒的钱，合一处，交给外面的人放高利贷。
这刘小娘深居榴园，高门大户，一次出去不得，她是如何与外人勾连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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