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听“虿盆大刑”
虿盆又叫“万蛇坑”，简单理解就是在坑底放上许多毒蛇，把人的衣物剥干净了，扔下去。
而后世又衍生出一些其他虿盆，除了毒蛇，也可放别的毒物。
昨晚，周楚烟要家仆小郎连夜去买蛇蝎一类的东西，便是为了今日的“虿盆大刑”。
周楚烟可不是什么柔弱的谦谦公子，也没有“圣母心”。
他自幼习武，所聘的武师父有十来个了。
那些师父，有的出身正派名门，有的则是江湖草莽。
十来个师父的价值观融合在一起，造就了一个雷厉风行、恩怨分明、义薄云天、心怀狭义、胆略过人……的周楚烟。
这正契合灿秀的“择友观”，故而灿秀甚喜。
今日，周楚烟贸然拜访，本意是要请灿哥儿一起观刑，不想……他总怕这过于恶毒的法子会吓到灿秀。
众人从荐桥出发，一路过桥驰街，午时一刻，到了七宝山别墅外。
别墅门前有两棵古槐，三人抱那么粗。
由此，灿秀觉出这周家别院年头颇久。
两头昂首怒吼的青白石狮子，跟荣胜街周府门前的样式一样；朱红大门雕金镂花，门簪、门环等物与皇甫家一样，均是鎏金的……一眼看上去，便叫人觉得很气派。
灿秀约莫记得，在古代，寻常人家门前是不放安放石狮子的，否则便是僭越。
周帜曾官至一品，周家祖上乃开国功臣，家里子侄为官者较多，故而虽周帜一人辞官了，但周家殊荣不减。
灿秀心里盘算道：“我的商业大计，若叫周楚烟入伙，日后是不是行事更方便？”
这两年多来，灿秀已经看好了几处地方，搞房地产开发非常便利，日后或卖或租都能赚钱。
得益于穿越者的身份，灿秀很容易就能规划出未来临安府的“市中心”，以及繁华地段。
除了围绕着皇城而出现的值钱地段，灿秀还打算开发自己的“商业区”，这就是先前灿秀向几个丫鬟姐姐提过的“一条街”计划。
该计划已经酝酿多时，只待时机成熟，即可动工。
不过，灿秀觉得自己跟吴老七毕竟只是平民百姓，很多事情不大方便，若能够拉几个志同道合的“衙内公子”，必然事半功倍。
看灿秀沉思，周楚烟以为他在想“虿盆”一事，于是问道：“灿哥儿，你确定要看？”
灿秀道：“我才不怕呢。”
说着，灿秀跳下马。
随后，周楚烟几人也先后下马。
灿秀道：“这法子是毒，但对付简大那样的恶魔，就得毒才行。想想他们做过的事情，岂不是比我们毒上一百倍？我们因何要去关心那一群没有人性的混蛋？”
周楚烟颔首一笑，觉得自己找到了知己。
十三四岁时，周楚烟曾跟随堂哥周楚云闯荡过几年，在江湖上，也结识了几个朋友，胆气豪情与一般的富家公子不同。
可巧不巧，周楚烟的“择友观”与灿秀一样，他也喜欢落拓大方、恩怨分明的洒脱儿女。
这便是缘分了。
灿秀、周楚烟下马叙话的间隙，书童春雨已经跑去敲门。
片刻，周家别院的朱红大门开了，周小郎带着一群小厮出门迎接。
周小郎和春雨是一样的打扮，皂锻鞋、白绫袜；墨绿布袍衫外，罩窄袖直领对襟绣花褙子；都是绾髻，配一把白玉石簪子，看样子均已束发，但尚未成年。
他们二人褙子上的花纹都是连枝梅，绣工精致，一看便是高等仆人。
其余小厮一律是短脚灰蓝幞头、浅褐布衣，不如春雨二人体面。
肃羽心里忍不住嘀咕道：“这周家……与皇甫府一样？小厮亦分等级？且如此鲜明？”
方才，肃羽误以为周楚烟不过是普通世家子弟罢了。
肃羽出身江湖，不懂繁琐的等级礼节，进了东篱园，才知大丫鬟也有三等。
皇甫府上小厮也多，但无权进入东篱园，皆由吴大管事统管。
毕竟不是做官的人家，小厮们没甚鲜明等级，平日里，除了大管事吴大，余者衣着打扮差不多。
故而，肃羽见得少，误以为小厮不分级别。
看到刚才周家小厮迎接少主人的排场，肃羽才发觉自己想错了。
在肃羽沉思之际，周楚烟已经吩咐那几个小厮好生照顾马匹，而后叫小郎、春雨带路，一行人前去万蛇坑。
一路进去，灿秀、遐心、肃羽主仆三人发现这周家的别院，比皇甫府还要大，还要气派！
两年半前，初次到皇甫府时，灿秀心里曾暗暗发问，这么长的路，何时走到底？
进了福颂堂内室，那地面铺着的青白细纹玉石砖更叫灿秀诧异。
彼时，他不觉思索，若是挖一块带到二十一世纪，能卖不少钱吧？那可是古董啊！
如今，看了周家这七宝山别墅，灿秀觉得自己是“井底之蛙”，在皇甫府以外，在杭州城以外，还有很多自己见识不到的繁华。
带着回忆，灿秀随周楚烟、春雨、小郎主仆三人穿过七八重门，方到后院。
这后院，原本是一处花园，背靠青山，周楚烟将其改作习武堂，取名“望山阁”。
望山阁有一处凉亭，三间屋舍那般大。
凉亭里面摆设了三个大理石雕花圆桌，每桌四凳。
这是供人歇息用的。
另外，摆放了高低两个紫檀木兰锜，上面放了长短刀剑、枪棍等兵器。
周楚烟请灿秀进凉亭落座。
片刻，两个浅红罗裙、垂挂髻簪玉菊花的丫鬟奉茶而来。
菊花茶香气扑鼻，肃羽心里道：“这不过一个别院，前后风光不输东篱园，周家该有多富贵？”
红衣丫鬟退下后，周楚烟请灿秀用茶。
灿秀端起白釉盏，喝了一口，问道：“周大哥，这院子是你们家的？”
周楚烟颔首道：“算是吧。我外祖父家林家有世袭的爵位，这座院子本是他们侯府里的，我母亲出嫁的时候，外祖父把这里作为陪嫁给了我母亲。”
说到母亲，周楚烟有些伤心，神色不快。
灿秀本想就着院子说事，打探些周家内情，但听到周楚烟语气不对，随即转了话锋，询问周家父母“安好”。
周楚烟道：“两个妹妹失踪后，我母亲病了多日，父亲亦万分忧心。”
灿秀道：“周大哥你别担心，晚些时候，咱们回去找我爹爹一趟。我爹爹是流福井嘉安堂的郎中，医术高超，兴许能找到好的法子。”
提起流福井，周楚烟格外熟悉，他与康知府的小儿子康方文相交，常去那一带游玩。
康衙内生性落拓、放荡，出手阔绰，在流福井乃至更远的各个街区都颇有名气。
先前，周楚烟、康方文二人常常路过嘉安堂，每每有义诊，二人便会资助些银两。
说到底，这还是灿秀与两位“衙内”的缘分。
合该灿哥儿命好，想什么来什么，周、康二人若入伙他的“商业大计”，那可谓如虎添翼！
对于皇甫嘉的医术和品行，周楚烟素来敬佩。
听完灿秀的话，周楚烟连连称谢。
灿秀不仅通透、勇敢，还很善良，周楚烟更喜欢他了。
歇了片刻，一个小厮过来回禀，说“万蛇坑”准备好了。
于是，周楚烟、灿秀先后起身。
灿秀看向肃羽二人，言道：“师姐、遐心，你们且留在这凉亭吧。”
灿秀想着，“虿盆”这等残忍之事，还是不要叫两个丫鬟姐姐跟着了。
肃羽、遐心先后施礼，应了两声“是”。
在肃羽的注目中，无名小厮引路，春雨、小郎在其后，周楚烟、灿秀二人走在最后，一行人离开了凉亭。
他们走后，肃羽忍不住四下打量望山阁。
兰锜入目，肃羽又想起先前在章家镖局的时光。
那时，家中随处可见这物件。
而今，别说兵器库、兵器架，就连自己最爱的长缨枪也不属于自己了。
肃羽心里叹道：“寄人篱下，便是如此吧。”
如此想着，肃羽神色不快。
看着天水碧、抹绿色远去，肃羽无奈一笑，嘲笑自己“痴心妄想”，怎么能对周楚烟动情呢？
遐心看出肃羽的心思，想劝劝她，于是故意四下打量这偌大的“侯府”，故作羡慕，赞叹道：“想不到周公子家世如此好，他的母亲居然是侯府嫡女，真真是高门子弟。起初，我还以为他是一般官宦人家的哥儿。”
说完，遐心特意看看肃羽。
肃羽没接话，遐心便知道自己说中了她的心事。
儿女情感，遐心也不好明劝，毕竟自己还在暗恋阶段呢。
说到暗恋，遐心忍不住想起昨晚与长则一起共进共退的事情，她觉得自己心动了。
昨晚，回来的马车上，灿秀已经看出了遐心的心思。
回到暖香阁，梳洗前，灿秀特意把遐心单独留了一阵子，问了许久的话。
遐心是个耿直、清爽的女子，喜欢了，便是喜欢。
于是，当着灿秀的面儿，遐心毫不掩饰地承认了。
灿秀问道：“既然你喜欢，我便撮合你们。如何？”
遐心自然是愿意的，不过遐心看出长则似乎对自己没那方面的意思。
不得不说，遐心的眼睛当真毒辣，跟随灿秀久了，见的人多了，相面窥意，颇有些心得。
灿秀道：“遐心，你可千万别沮丧，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日后，若让长则哥哥看到了你的好，他自然会喜欢你的。”
彼时，遐心又羞涩又开心，双颊泛红，只略微点点头，便急匆匆跑开了。
灿秀很喜欢遐心这样的人，有什么说什么，从不藏着掖着，与她相处，让人觉得敞亮，没有隔阂。
这是昨夜的话。
且回到今日的周家别院。
周小郎、春雨领着众人去往万蛇坑，这里与凉亭隔着一座假山，他们转过去后，遐心、肃羽便看不见其人了。
此时，万蛇坑里已经放了许多毒蛇、蝎子等物。
站在离坑一丈远的位置，灿秀道：“周大哥，我一向怕蛇，不敢看，我只在这里听一听便可。”
周楚烟便在灿秀身边站定，言道：“那好，我陪着你一起听吧。”
言罢，二人站定后，周楚烟吩咐小郎把简家“四虫”带上来。
而后世又衍生出一些其他虿盆，除了毒蛇，也可放别的毒物。
昨晚，周楚烟要家仆小郎连夜去买蛇蝎一类的东西，便是为了今日的“虿盆大刑”。
周楚烟可不是什么柔弱的谦谦公子，也没有“圣母心”。
他自幼习武，所聘的武师父有十来个了。
那些师父，有的出身正派名门，有的则是江湖草莽。
十来个师父的价值观融合在一起，造就了一个雷厉风行、恩怨分明、义薄云天、心怀狭义、胆略过人……的周楚烟。
这正契合灿秀的“择友观”，故而灿秀甚喜。
今日，周楚烟贸然拜访，本意是要请灿哥儿一起观刑，不想……他总怕这过于恶毒的法子会吓到灿秀。
众人从荐桥出发，一路过桥驰街，午时一刻，到了七宝山别墅外。
别墅门前有两棵古槐，三人抱那么粗。
由此，灿秀觉出这周家别院年头颇久。
两头昂首怒吼的青白石狮子，跟荣胜街周府门前的样式一样；朱红大门雕金镂花，门簪、门环等物与皇甫家一样，均是鎏金的……一眼看上去，便叫人觉得很气派。
灿秀约莫记得，在古代，寻常人家门前是不放安放石狮子的，否则便是僭越。
周帜曾官至一品，周家祖上乃开国功臣，家里子侄为官者较多，故而虽周帜一人辞官了，但周家殊荣不减。
灿秀心里盘算道：“我的商业大计，若叫周楚烟入伙，日后是不是行事更方便？”
这两年多来，灿秀已经看好了几处地方，搞房地产开发非常便利，日后或卖或租都能赚钱。
得益于穿越者的身份，灿秀很容易就能规划出未来临安府的“市中心”，以及繁华地段。
除了围绕着皇城而出现的值钱地段，灿秀还打算开发自己的“商业区”，这就是先前灿秀向几个丫鬟姐姐提过的“一条街”计划。
该计划已经酝酿多时，只待时机成熟，即可动工。
不过，灿秀觉得自己跟吴老七毕竟只是平民百姓，很多事情不大方便，若能够拉几个志同道合的“衙内公子”，必然事半功倍。
看灿秀沉思，周楚烟以为他在想“虿盆”一事，于是问道：“灿哥儿，你确定要看？”
灿秀道：“我才不怕呢。”
说着，灿秀跳下马。
随后，周楚烟几人也先后下马。
灿秀道：“这法子是毒，但对付简大那样的恶魔，就得毒才行。想想他们做过的事情，岂不是比我们毒上一百倍？我们因何要去关心那一群没有人性的混蛋？”
周楚烟颔首一笑，觉得自己找到了知己。
十三四岁时，周楚烟曾跟随堂哥周楚云闯荡过几年，在江湖上，也结识了几个朋友，胆气豪情与一般的富家公子不同。
可巧不巧，周楚烟的“择友观”与灿秀一样，他也喜欢落拓大方、恩怨分明的洒脱儿女。
这便是缘分了。
灿秀、周楚烟下马叙话的间隙，书童春雨已经跑去敲门。
片刻，周家别院的朱红大门开了，周小郎带着一群小厮出门迎接。
周小郎和春雨是一样的打扮，皂锻鞋、白绫袜；墨绿布袍衫外，罩窄袖直领对襟绣花褙子；都是绾髻，配一把白玉石簪子，看样子均已束发，但尚未成年。
他们二人褙子上的花纹都是连枝梅，绣工精致，一看便是高等仆人。
其余小厮一律是短脚灰蓝幞头、浅褐布衣，不如春雨二人体面。
肃羽心里忍不住嘀咕道：“这周家……与皇甫府一样？小厮亦分等级？且如此鲜明？”
方才，肃羽误以为周楚烟不过是普通世家子弟罢了。
肃羽出身江湖，不懂繁琐的等级礼节，进了东篱园，才知大丫鬟也有三等。
皇甫府上小厮也多，但无权进入东篱园，皆由吴大管事统管。
毕竟不是做官的人家，小厮们没甚鲜明等级，平日里，除了大管事吴大，余者衣着打扮差不多。
故而，肃羽见得少，误以为小厮不分级别。
看到刚才周家小厮迎接少主人的排场，肃羽才发觉自己想错了。
在肃羽沉思之际，周楚烟已经吩咐那几个小厮好生照顾马匹，而后叫小郎、春雨带路，一行人前去万蛇坑。
一路进去，灿秀、遐心、肃羽主仆三人发现这周家的别院，比皇甫府还要大，还要气派！
两年半前，初次到皇甫府时，灿秀心里曾暗暗发问，这么长的路，何时走到底？
进了福颂堂内室，那地面铺着的青白细纹玉石砖更叫灿秀诧异。
彼时，他不觉思索，若是挖一块带到二十一世纪，能卖不少钱吧？那可是古董啊！
如今，看了周家这七宝山别墅，灿秀觉得自己是“井底之蛙”，在皇甫府以外，在杭州城以外，还有很多自己见识不到的繁华。
带着回忆，灿秀随周楚烟、春雨、小郎主仆三人穿过七八重门，方到后院。
这后院，原本是一处花园，背靠青山，周楚烟将其改作习武堂，取名“望山阁”。
望山阁有一处凉亭，三间屋舍那般大。
凉亭里面摆设了三个大理石雕花圆桌，每桌四凳。
这是供人歇息用的。
另外，摆放了高低两个紫檀木兰锜，上面放了长短刀剑、枪棍等兵器。
周楚烟请灿秀进凉亭落座。
片刻，两个浅红罗裙、垂挂髻簪玉菊花的丫鬟奉茶而来。
菊花茶香气扑鼻，肃羽心里道：“这不过一个别院，前后风光不输东篱园，周家该有多富贵？”
红衣丫鬟退下后，周楚烟请灿秀用茶。
灿秀端起白釉盏，喝了一口，问道：“周大哥，这院子是你们家的？”
周楚烟颔首道：“算是吧。我外祖父家林家有世袭的爵位，这座院子本是他们侯府里的，我母亲出嫁的时候，外祖父把这里作为陪嫁给了我母亲。”
说到母亲，周楚烟有些伤心，神色不快。
灿秀本想就着院子说事，打探些周家内情，但听到周楚烟语气不对，随即转了话锋，询问周家父母“安好”。
周楚烟道：“两个妹妹失踪后，我母亲病了多日，父亲亦万分忧心。”
灿秀道：“周大哥你别担心，晚些时候，咱们回去找我爹爹一趟。我爹爹是流福井嘉安堂的郎中，医术高超，兴许能找到好的法子。”
提起流福井，周楚烟格外熟悉，他与康知府的小儿子康方文相交，常去那一带游玩。
康衙内生性落拓、放荡，出手阔绰，在流福井乃至更远的各个街区都颇有名气。
先前，周楚烟、康方文二人常常路过嘉安堂，每每有义诊，二人便会资助些银两。
说到底，这还是灿秀与两位“衙内”的缘分。
合该灿哥儿命好，想什么来什么，周、康二人若入伙他的“商业大计”，那可谓如虎添翼！
对于皇甫嘉的医术和品行，周楚烟素来敬佩。
听完灿秀的话，周楚烟连连称谢。
灿秀不仅通透、勇敢，还很善良，周楚烟更喜欢他了。
歇了片刻，一个小厮过来回禀，说“万蛇坑”准备好了。
于是，周楚烟、灿秀先后起身。
灿秀看向肃羽二人，言道：“师姐、遐心，你们且留在这凉亭吧。”
灿秀想着，“虿盆”这等残忍之事，还是不要叫两个丫鬟姐姐跟着了。
肃羽、遐心先后施礼，应了两声“是”。
在肃羽的注目中，无名小厮引路，春雨、小郎在其后，周楚烟、灿秀二人走在最后，一行人离开了凉亭。
他们走后，肃羽忍不住四下打量望山阁。
兰锜入目，肃羽又想起先前在章家镖局的时光。
那时，家中随处可见这物件。
而今，别说兵器库、兵器架，就连自己最爱的长缨枪也不属于自己了。
肃羽心里叹道：“寄人篱下，便是如此吧。”
如此想着，肃羽神色不快。
看着天水碧、抹绿色远去，肃羽无奈一笑，嘲笑自己“痴心妄想”，怎么能对周楚烟动情呢？
遐心看出肃羽的心思，想劝劝她，于是故意四下打量这偌大的“侯府”，故作羡慕，赞叹道：“想不到周公子家世如此好，他的母亲居然是侯府嫡女，真真是高门子弟。起初，我还以为他是一般官宦人家的哥儿。”
说完，遐心特意看看肃羽。
肃羽没接话，遐心便知道自己说中了她的心事。
儿女情感，遐心也不好明劝，毕竟自己还在暗恋阶段呢。
说到暗恋，遐心忍不住想起昨晚与长则一起共进共退的事情，她觉得自己心动了。
昨晚，回来的马车上，灿秀已经看出了遐心的心思。
回到暖香阁，梳洗前，灿秀特意把遐心单独留了一阵子，问了许久的话。
遐心是个耿直、清爽的女子，喜欢了，便是喜欢。
于是，当着灿秀的面儿，遐心毫不掩饰地承认了。
灿秀问道：“既然你喜欢，我便撮合你们。如何？”
遐心自然是愿意的，不过遐心看出长则似乎对自己没那方面的意思。
不得不说，遐心的眼睛当真毒辣，跟随灿秀久了，见的人多了，相面窥意，颇有些心得。
灿秀道：“遐心，你可千万别沮丧，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日后，若让长则哥哥看到了你的好，他自然会喜欢你的。”
彼时，遐心又羞涩又开心，双颊泛红，只略微点点头，便急匆匆跑开了。
灿秀很喜欢遐心这样的人，有什么说什么，从不藏着掖着，与她相处，让人觉得敞亮，没有隔阂。
这是昨夜的话。
且回到今日的周家别院。
周小郎、春雨领着众人去往万蛇坑，这里与凉亭隔着一座假山，他们转过去后，遐心、肃羽便看不见其人了。
此时，万蛇坑里已经放了许多毒蛇、蝎子等物。
站在离坑一丈远的位置，灿秀道：“周大哥，我一向怕蛇，不敢看，我只在这里听一听便可。”
周楚烟便在灿秀身边站定，言道：“那好，我陪着你一起听吧。”
言罢，二人站定后，周楚烟吩咐小郎把简家“四虫”带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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