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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袁绍的妻子

    几天来,袁绍过的很滋润,上班打卡,下班回家,偶尔拉练一下小兵们。当然也改善了一下大家伙的伙食,将拉嗓子的麦饭换成了馒头。

    当然,芝麻油小兵们是吃不起的,也没有那么多肉脂给大家吃。大豆,古代叫菽,不值钱,常用来炒熟当零嘴,嘎嘣脆。袁绍命人将大豆反复蒸煮之后,以草定型制成饼状,又选坚韧大槐树,树干挖出凹槽,将大豆饼用小木板间隔放入凹槽,再用楔子不断砸入,挤压出油,没啥难度,简单操作,不过是物理挤压而已。

    于是,小兵们吃上了豆油炒白菜、炒萝卜。有头脑的小兵,悄悄的拿走一罐罐豆油出去卖,兼职做起了小生意。也有小兵,有样学样,搁自己家里也整起了一套榨油机,家里人做起了榨油的买卖。

    帝都牌大馒头、洛阳牌豆油,开始走俏,达官贵人们敏锐的捕捉到商机,开始介入,也开始蒸馒头榨油,抢生意。好在小兵们打着袁绍的名头做生意,倒也没有人敢打压,日子就这么慢慢的过了起来,仿佛看到了希望。

    有的小兵不识数,眼看着战友们卖油都赚了不少钱,又羡慕又着急。袁绍看在眼里,心理都想笑,思前想后决定将乘法口诀传给他们。一勺油八个钱,俺要五勺,一共多少钱?

    这一日,阳光明媚,天也不很冷,袁绍擂鼓聚将,抽四十人,每排八人站五排,并告诉围观的小兵们这叫五八四十。小兵们一个个数着人头,最后点头觉的对。校尉就是厉害,一眼就看出是多少人。

    如此不断的变换队列,什么二八十六,三七二十一等等。鉴于大家都是十八九岁、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脑子也不是太笨,还有人教,一天下来大都学的差不多了,大差不差,背个乘法口诀,也是朗朗上口。嘿,俺也可以走街串巷卖油了。

    这一天,袁绍正在校尉府晒太阳,一个家丁匆匆跑过来说,夫人回来了。袁绍起初是懵逼的,来到这个世界,折腾这么多天,从来没想过有没有媳妇这个问题。仔细想想,袁绍也是二十好几的大小伙了,还是古代,还是豪族,没个正妻,显然不可能。

    于是提溜了几罐油,准备回家看看。当然没人会说闲话,说什么这油是官家的,你不能拿。因为大家都在拿了去卖钱。

    等到了庄子门口,一个夫人面容姣好,一个小子约莫三四岁围着打转。见了袁绍过来,张口就叫爷。因为汉代爷就是爹,还没有爹这个叫法,汉代称呼爷爷叫大父。

    当然袁绍早已从家丁那里打探了一下夫人的来历,皇家宗室之女,刘小倩,简称刘氏,儿子袁谭三岁。

    一家人入了庄子,袁绍亲自下厨做了几个好菜,夫人孩子吃的很香,很温馨。小孩吃饱就出去浪了,刘小倩开始说起家常,无非是汝阳老家那些田产减产了多少、那些佃户如何的偷奸耍滑。当然,一番埋怨,都是铺垫,最后才是重头戏。

    “夫君啊,听说,你纳了个妾?我跟你说,纳妾可以,但是得跟我商量!这事没得商量!”正妻的气势,还是很有气势的。

    那时候,妻妾的地位差距很大,基本就是一个主人、一个奴隶的差距,正妻的权力受大汉律法保护,想休妻,你得看看大汉律法同不同意。妾没有权力,私人财物而已。

    举个栗子,东武阳太守臧洪,跟袁绍撕破脸后,袁绍派大军围困,守军没了粮食,臧洪刀了小妾,与众军分食,没有人说臧洪残暴,反而说臧洪慷慨,但是臧洪绝对不敢刀了正妻,那会被人唾骂。

    “夫人,切莫听人胡言乱语,没有的事,不过是许攸想坑我,我没同意,把他们都赶走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又能说得清呢。

    “夫君啊,不是我怀疑你,主要是老家那边很多人家里都查出了反贼。你这一个人在洛阳,我也不放心啊,万一家里进了反贼,那可如何是好。”

    汝阳都开始盘查了吗?看来各家个户都开始跟太平道划清界限。可是你查的越紧,张角提前的就越快。

    “夫人,我有个想法,我们洛阳这边有那么几个庄子,我想把土地直接分给佃户,免得他们从了贼,你看如何?”

    袁绍觉的,这些庄子没啥用了,洛阳就是个火药桶,搞不好哪天就炸了。当然,主要是心理不得劲,明明地窖钱花不完,还要抢土里刨食的口粮,罪过。不如收一波人心,说不定能扒拉点人跟自己混。

    大汉最不缺的是土地,很多土地还都是未开发状态。人少地多,缺的是人,只要人跟自己走,走到哪里都行。虽然很多肥沃的土地都被大族霸占着,但是没人耕种,那就是荒地。只要有人有兵,你的地就是我的地,乱世有人有兵的才是大爷。

    “这怎么可以?”刘小倩错愕了好大一会,她有点理解不了,毕竟在这个生产力底下的时代,土地才是最主要的生产资料。而袁绍认为人才是最主要的生产资料,没有人土地就是荒地。

    “倘若贼人围了庄子,我们庄子这几十个人,能挡住吗?”

    “自然不能,可是这是洛阳啊,贼人应该到不了这里。”

    “最可怕的不是贼人,而是那些当兵的。夫人,我只能告诉你,要乱了,我们必须提前准备自保,不要出去乱说,懂?”

    “我懂,夫君要悄悄的扩招家丁,豢养死士!”刘小倩是见过世面的,谁还不是大家族出身的,那些骚操作大家都懂。

    “夫人知我,这是没办法的事,必须做出改变了!不过这事要悄悄的来,需要夫人出面。夫人从明天开始就去各庄子慰问,缺衣的送衣,缺粮的送粮,但是别送钱。并告诉他们以后自己承包的地只管种,产多少都是他们自己的,而且他们的人头税我们出!”

    袁绍以为,东汉最坑人的就是人头税,就是收税按人头计算,不管你有没有地,有没有工作。大家族人少地多,只需要交少量的税,有点官职爵位的还免税。更可恶的是失去土地的,租地还要交税,不但要给官府交还要给地主交。

    “夫君,我觉的,招家丁可以不要急,过个一年半载之后,再招,或许更好!否则人家还以为我们就图人家给我们卖命才送吃送喝的,多不好?还有,地可以给他们种,也可以不收他们租子,也可以替他们交人头税,但是地契不能给他们。”

    袁绍暗忖,嗯,有点道理啊,这夫人好像是个有脑子的,这小细节比咱想的周到。便宜小妾跟人跑了,便宜老婆好像更香!反正洛阳还有几年安稳,黄巾也打不过来,家丁不急。咱不再压榨你们,但是用点小手段,让你们跟咱混,总是没毛病的吧。再说,跟咱这个穿越人混,生存概率岂不是更大,是你们的福气,哼!

    “夫人说的对,就按夫人说的办!”袁绍用肯定以及赞赏的语气回答。

    “那我这就安排一下,下午就去一个庄子转转!”刘小倩很上心。

    袁绍明白,其实,在古代很多妇女都是寂寞的、是想找点有意思的事情做的。谁愿意整天宅家里独守空房,有个鬼的意思。更何况,刘小倩,一个见过世面的大家族的二十多岁的女人,他只需要一个舞台,而袁绍凭空给他造了一个出来。

    当晚,袁绍又跟夫人深刻交流了卫生知识。比如,不要喝生水,水里有肉眼看不到的小虫子,喝了会导致拉肚子。比如,如果有人得了瘟疫,也不要怕,带上口罩,注意隔离等等。最后,又叮嘱夫人,这些都要教给庄户们,希望庄户们健康成长。

    工作之余,袁绍也会去下面庄子里露露脸逛逛街,讲一些精耕细作的方法,比如沤肥、深耕。当然还顺手改进了东汉那种人牛反向作用的直犁,根据力的相互作用力及其方向的浅薄知识,设计制造出了曲辕犁,使得人和牛向同一个方向使劲,事半功倍。如果耕的不深,成年人都能拉的动。

    至于说,靠着这些发明创造去谋利?袁绍压根是不想的,小发明而已,乐于奉献,少点功利,挺满足。而且袁绍不认为,一个破犁能让陛下给你封个爵,也不稀罕。好用,自然会流传,这就够了。

    时间,悄悄的流逝着。庄户们也开始了春耕,由于刘小倩经常的下乡送温暖,庄户们觉的自己遇到了好人家,也渐渐相信了不再收租的许诺,至于替自己交人头税的事情,还需要验证。但是,总归干起活来,更加起劲了,给自己干是不会偷懒的。

    刘小倩认为,只要到官府收税的时候,自己亲手、当着庄户们的面把五铢钱给他们交上,他们就应该死心塌地了,想想就非常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