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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甘陵被围

    几天来,袁绍都在忙于给俘虏小兵们进行思想教育。从三大营抽调思想觉悟高的小兵充当教官,一个教官管理100个俘虏,按照《新军手册》训练。袁绍兼任俘虏营营长,必须让小兵们知道谁才是他们的老大,谁给他们饭吃,谁让他们学到了知识。

    当然,茶余饭后还要谈心,教导小兵们《大汉小常识》,想当袁绍的兵,不认字可以,但是不能太傻,被人一忽悠就怂了就麻爪了就变节了,那不行。

    伙食也要提上去,忽悠的再好,都不如一顿猪肉野菜饺子。附近百里的庄子的猪早就被买光了,木老六已经带兵开始了野猪抓捕行动,老林子挺多,不抓白不抓。

    俘虏小兵们吃着饺子,想着最近学到各种小常识,泪流满面。

    “哎,以前上了狗大户的当了啊,不该借高利贷啊。俺爹最后也没救活,30亩水浇地也给抵债了!”

    “俺更蠢,那是去年夏天的一个夜晚,俺的田地里面,突然起了鬼火,很多鬼火,请了道士,那道士说俺得罪了土地爷,最后骗俺跟王大户换了土地,俺那是50亩好田啊,最后换了30亩旱田。”

    “俺也是去年夏天,一直拉稀,浑身虚的不行,喝了好多汤药都没好,俺婆娘没有办法偷偷借了高利贷,去外乡请了个郎中才治好。现在想来,我们乡那郎中八成跟放高利贷的是一伙的。早知道是喝生水的缘故,也不至于拉肚子破家啊。”

    “你们这算啥,俺家原是赵庄主的佃户,前两年闹瘟疫,俺家不幸染病,被赵庄主给撵出了庄子,说是怕传染,最后,就剩下我一个人活着。早知道这瘟疫通过空气传播,带上多层亚麻口罩就能隔离,俺也不至于家破人亡,呜呜呜!”

    都是苦命人啊!吃了没文化的亏啊!

    袁绍心想,万恶的旧社会太黑了,就拿汉朝来说,刘邦南征北战导致秦朝很多大户肯定被弄死了,土地一部分分给了开国元勋小兵,一部分分给了无地的农民,然后开始各种卷,卷到汉末,土地高度集中在权贵手中。

    权贵们吃的满嘴流油,还舔着脸说这是俺祖祖辈辈积攒下的家业!俺又没抢,是合法买来的,是受大汉律法保护的!挺自豪!

    在生产力底下的农业社会,卷到亡国是历史的必然,有知识的权贵无限放大了自己的恶。就比如汉末,自耕农人数连半数都不到,后来黄巾起义,又被皇甫嵩从南屠到北。如果按照原来的历史,冀州、兖州、豫州的自耕农几乎就全被消灭了,剩下的全是被各大庄园主控制的荫户。

    按照皇甫嵩的理论,他们没有了田地,不杀光他们,肯定还会搞事情。在皇甫嵩这种大忠臣眼里,穷鬼不配当大汉的子民。

    但是,杀光了自耕农,大汉就江山稳固了吗?显然不是,汉末群雄割据就是铁证。皇帝没钱养兵了,索性放权,提高各刺史的权力,你们自己招兵买马自己干吧,皇帝都摆烂了。

    不要天真的以为狗大户会配合刺史,就拿曹操来说,他自身就是个狗大户。兖州几乎没几个自耕农了,所以军粮基本都是从各大户手中要,像程昱这种把家底都献给老曹的狗大户是不多的。为了震慑这些大户,曹操砍了边让。但是后果也很严重,曹操的挚友陈留张邈都受不了了,宁愿背负背刺的名声,也要联合陈宫、吕布趁曹操讨伐徐州,上了曹操的高地,差点没把老曹的水晶给偷了!当然,曹老板是很顽强的,最后靠着程昱的人肉干粮,战胜了吕布。

    卷到没有自耕农,朝廷税收锐减,军队养不起了,匈奴也雇不起了,于是鲜卑、羌胡、乌桓频繁入寇。皇帝不得已卖官鬻爵,给大家发俸禄。各地官员开始拖欠小吏小兵的口粮,小吏小兵们为了吃饱饭跟狗大户同流合污,有奶便是娘。

    总之,秩序崩塌,朝廷威严尽失。有野心的狗大户开始积聚力量,人活个几十年,不能白活!姓刘的坐了几百年那位置,该轮到俺姓曹的了!俺姓孙的祖宗还是兵圣孙武呢,俺也坐坐!俺刘备根正苗红,没理由不行!

    最终,狗大户必然会跟狗大户卷起来了!狗大户卷起来更狠,屠城是常规操作。看看这些狗大户的名字,公孙度、刘虞、公孙瓒、袁绍、曹操、孙策、袁术、刘表、刘焉、张鲁、陶谦、刘备、吕布、董卓、李傕、马腾、张绣、士燮、臧洪、张邈、王匡、张杨、刘岱、桥瑁,短短十几年就剩下曹操、刘备二个。

    翻开历史看看,三国两晋南北朝,几乎都是狗大户互相撕咬,当然,隋唐才是狗大户最高成就。宋以后,包括宋,狗大户就很难蹦跶起来了,原因不是狗大户变老实了,而是庄园经济随着生产力的发展没落了,小门小户抗灾能力变强,特别是宋代文化繁荣,大家识字的也多了,不容易被忽悠了。

    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王朝制度也进一步优化了,很多制度开始倾向于保护农民。可以说,从汉末到隋唐都是狗咬狗。宋以后基本都是因为当权者内部腐败,从而被放羊的或种田的给干趴下。狗大户再发育也到不了那个临界点,即便有几个胆肥的到了那个点,皇帝也会以莫须有的罪名把你物理毁灭,证据都懒得找!

    袁绍作为一个穿越客,从没想过斗地主分田地,那不现实。生产力低下决定了庄园经济还将持续很久,就算你平分了土地,过不了几年,闹个灾,还是会诞生新的一批狗大户。别妄想禁止土地买卖,不现实。闹个灾,治个病,农民除了拿土地出来卖,还能怎么办?

    必须大力提高生产力,提高大家伙的文化水平,提高医疗水平!只有当小门小户抗灾能力变强,狗大户发育不起来,才能避免持续几百年的大混战。至于当权者内部腐败、治国无能,被放羊的成吉思汗、要饭的朱元璋、当家奴的黄太吉给干趴下,那真是活该!

    袁绍目前能做的,就是教大家伙小知识,一步一步来,不要急。

    “报,辕门外来了人,说是甘陵被围,受甘陵王所托,求见将军!”

    甘陵城,甘陵国治所,就在广宗东边,没多远。额,被驱散的黄巾八成去了甘陵。甘陵精锐士卒被高览带去洛阳了,甘陵王要歇菜!袁绍一阵尴尬,如果不是咱的一顿骚操作,甘陵王恐怕活的好好的。

    甘陵使者是个小伙,浑身血迹斑斑,看样子是突围出来报信的。

    “在下太史慈,游历甘陵,突遭黄巾围城,甘陵王征召我等数十勇士突围前来报信,希望将军发兵救援!”

    太史慈,嘿嘿,捡到宝了!袁绍内心暗喜,送上门来的,别想再跑了!

    “小兄弟啊,发兵肯定是要发兵的,不过我最近新招了一堆小兵,缺将,我看你不错,要不要留下,给你个军候当当!”

    “不行,不行,这怎么可以!”太史慈懵逼的很,俺就送个信,上来就给个官做,这官好像还不小,能管不少人。咱也不是干不了,只是这袁绍怕不是脑子不好使吧,咱俩非亲非故的,怎么上来就给官做呢?

    袁绍一阵尴尬,你什么意思?瞧不上军候?小子,你不要太嚣张,这官不小了,你现在就是个白身,一个送信的。

    “小兄弟,不要多想,将军慧眼如炬,肯定是看出了你勇闯敌阵,完好无损的来送信,肯定是个智勇双全的人物!这官做的!”梁鹄察言观色,赶紧补刀,将军人品不错,就是察言观色的水平略低。

    “这样啊,那俺做的,愿为将军效力!”太史慈也不是扭捏的人,出来混不就是想当个官吗?当然俺不是看上袁家四世三公的家世,主要是为了参军报国。

    袁绍闻言大喜,引着太史慈,与众将一一介绍,必须让他融入到这个圈子,再想走,你都不好意思走。

    最后,袁绍宣布,任命太史慈为忠字营军候,领兵三千。剩下的七千人,分给左中右三军,补充缺额,外加扩军了一部分,又分给了宗员所部一部分。如此,袁绍手下亲军四大营,每个营都达到了三千多人,再加上宗员所部七千之众,日夜操练,搞的张梁很是惶恐!

    广宗南门城头甄舫的尸体血呼啦的,浑身沾满了苍蝇。这一天,张梁实在受不了那个腐臭味,命人一把火点了。张梁看着自己的小兵加入了官军,每日操练,心理很不是滋味啊,搞不好过几天,这帮孙子还敢砍老子。

    “报告大帅,好消息,前些天被官军驱散的兄弟,在张牛角的带领下围了甘陵。”一个黄巾小兵跑上城头,向张梁汇报。

    张梁大喜,好机会啊,袁绍指定得派军去救援,否则,在他眼皮底下,一个王被杀的锅他袁绍背不动。该走了,托的时间也够久了,再不走小命都得交代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