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入沪上
“我说哥，你终于醒了嘿，你说帮里非得跟那些倭子举行什么比武大会干嘛？”单手扶着方向盘的男人不满的抱怨。
“...”
关山越的脑袋里的记忆受到了冲击，无数的记忆似乎凭空出现在了自己的脑中，记忆中的事好像发生在昨天，又像已经是很久以前。
关山越感到嘴唇上方有淡淡的温热，伸手一摸，一抹猩红。
他没有在意，只是看着视野尽头的汇丰银行大楼，远处的外白渡桥以及各式各样充满西方特色的建筑，自己心中的震撼还难以平息。
彩色的大江，黑色的巨手，惨白的锁链，狰狞的雕塑，以及现在眼前的十九世纪三十年代的淞沪城就已经证明，种种神异皆非虚幻！
单手开车的抽烟男人看着发呆的大哥，也没再打扰。
自己跟着这位并没有血缘关系的大哥少时自河中逃难而来，在夜夜笙歌的淞沪城的下水道和小巷里摸爬滚打了两个年头，加上时运才有了今天不大不小的成就。
自己胆识一般，本事一般，刚来的时候没少受人欺负。但大哥不是。
敢打敢拼，敢放血敢生嚼人耳朵，下起手来狠，对待兄弟义。
这已经很够了。
三年前淞沪城中，最有势力的老字号帮派，清帮的话事人转变帮派经营方式，自此城里少了个清帮，多了个万象商会，帮里的大字辈大哥杜夜生，现在也不叫大哥了，叫董事长。
身边的越哥脑子机灵，当年还是青皮时就觉着不能成天在阴沟滚脚脖，一合计，带着几个信得过的弟兄转身投了商会，得了个“管事”的名头。
“八子，还有多久到？”差不多消化完脑子里可以理解的信息和记忆，关山越揉着太阳穴，开口问道。
“十来分钟吧哥，你缓过劲来了？昨天晚上的酒太劲儿了也！”
“嗯。”
“后面的两个倭子一直在慢慢悠悠跟着，还按着喇叭一直刺挠我们，跟狗皮膏药似的。”
“刹车，倒退。”
“嗯？？”
“退。”看着后视镜里的自己，关山越又重复了一遍。
自己相貌没有大的变化，只是似乎更年青了些，头上带着顶时下流行的民国礼帽。
“好嘞！”名叫八子的男人弹掉烟把，兴奋的一脚刹车，档位一换，身子一侧，一脚油门就顶了回去。
“砰！”
“咔滋——”铁皮之间的摩擦声让人牙酸，黑色的福特像发狂的公牛一样，顶着来不及反应的后方车辆就撞向了路上的水果摊，地上摩擦出了弯弯曲曲的轮胎黑迹。
路边的行人，车夫，孩童看见两辆汽车顶牛，早就四散奔逃，只有水果摊的老板在不远处急得团团转，不忍离去。
“混蛋！”
伴随着怒骂声，已经被顶到墙上退无可退的日本车上，下来了两个身着黑色西装，留着卫生胡的男人，手持铁棍，满脸怒容，再不见跟车鸣笛时脸上的戏谑。
其中一人看见车边还剩了一架未倒的水果摊子，一脚又给踹倒了，还不解气，又拿棍狠狠地摔砸仅剩的两根摊子腿，唾了一口，才朝关山越两人的车走来。
关山越轻轻打开车门，撩起长衫袍边，抬腿往车边一立。
“呼——”
呼啸的棍影罩面抡下。
关山越轻描淡写的侧身，倭子的手臂刚刚与肩平齐，一只手就悄无声息的探到倭子的关节处狠狠一剜。
“啊！”钻心的疼痛使得倭子松了手中的铁棍，正准备抬起左拳，挥向这个高了自己半头的中国人，只觉得脑后一股巨力压的自己不得不低头，一抹黑色在自己眼中不断放大。
“咚！”
挨了一记膝撞的倭子鼻子淌血，白眼上翻，倒在了地上。
“八嘎，宁们是，谁的人？我们是受邀去参加，杜先生和吉田太君举行的淞沪友谊比武会的，你们敢冲突我们？”
“巧了，我们也要去。”关山越取下帽子，按在胸前，看着眼前这个嚣张的倭子。
“哼！啊...杜先生！”剩下那倭人一脸不忿，正准备接着发难，忽然看向关山越后方改了口气。
关山越心中微动，随即扭头。
“哥！”刚刚下车的八子一声爆喝。
“哈哈！愚蠢的中国人！”狂喜的倭子三步并作两步，借冲势将手中的铁棍砸向关山越。
“看来哪个世界的倭子都是阴险且蠢比啊。”关山越心里叹了口气，仍未回头，只是微微挪步向前，右手猛地探出，亮小佛手断花式，拇指中指微微弯曲，其余三指不动。
“噗呲！”
“啊啊啊啊啊！！！”
偷袭的倭子痛苦的捂住了双眼，鲜血从指缝里不住流出。噔噔噔退了几下，躺在了地上不停的哀嚎。
关山越上前几步，抽出了头个晕倒的倭子胸口口袋里，露出一角的方巾，擦了擦两根指头，又扔在了这倭子的脸上。
“走了八子，还得尽快赶去会馆。”
关山越单手整了整头上的礼帽，又轻轻打开车门上了车。
“好嘞哥！”八子砸吧了砸吧嘴，心中讶异，今天缈哥似乎格外的猛。
往常的缈哥也能解决这两个倭子，今天似乎要比往常干架更加利落，更加...轻松？
管他呢，大哥猛就完事了。
正准备上车，想起两个倭子的话，忽然眼珠子一转，抽出后腰里的匕首就小跑奔向了他们的日本车，朝四个轮胎各来了一刀，乐呵呵的回来了。
第二次准备上车，忽然被关山越叫住，“八子，你身上带了现金么？”
“有点儿，怎么了哥？”
“给人家放那吧。”关山越指了指正在哆哆嗦嗦捡着四散水果的摊主。
“哦。”八子满不在乎的又跑了一趟，一把钱往身上满是补丁的摊主面前一扔，扭头走了。
汽车发动，关山越看着后视镜里不断磕头的人影，沉默不语。
...
淞沪城最出名也最奢华，背景也是最硬的会馆有三家。
传说排名前两家的白鹭，崇洋都是由以前的清帮，现在的万象商会把持，最后一家的身份不得而知，有人说老板姓黄，有人说老板是个两字姓，不过传闻始终无人证实。
三家会馆，最大的共同点就是，谈笑不离权贵，往来休提白丁。
崇洋会馆，四楼。
桌上四人正在品茶论事。
坐北之人两鬓微霜，精神矍铄，双眼温润有神，头发梳的齐整，着黑色条纹长衫，质地考究。
对面是两个穿着褐色军装的男人，一中年一青年，其中青年似乎对坐立喝茶很不习惯，时不时就会调整一下坐姿。
两方中间坐着一位脸部浑圆的光头中年男人，身上量身定制的西服也稍显紧绷，只得解开扣子敞怀而坐。
“杜先生，我们的友谊比武会何时开始？”小动作颇多的年轻军人终于不耐。
“根本先生，不要着急，”被称呼为“杜先生”的长衫男人没开口，中间的光头男人接过话茬：“这不是时间还没到么？”
“喝茶。”杜先生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军装青年听完，只觉得气短，端起茶杯牛饮而尽，又狠狠地放在桌子上，随即扭头望向了一楼。
原本布置了吧台，沙发，茶几和舞台的一楼现在已经被腾置一空，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大大的擂台场，四方有护筋，擂台上方悬着一面长幅，上书“淞沪友谊比武大会”。
“咣！”
“咣！！”
“咣！！！”
关山越带着八子刚从偏门进了一楼，就听见三声震耳欲聋的锣声响起，预示着比武大会即将正式开始。
“...”
关山越的脑袋里的记忆受到了冲击，无数的记忆似乎凭空出现在了自己的脑中，记忆中的事好像发生在昨天，又像已经是很久以前。
关山越感到嘴唇上方有淡淡的温热，伸手一摸，一抹猩红。
他没有在意，只是看着视野尽头的汇丰银行大楼，远处的外白渡桥以及各式各样充满西方特色的建筑，自己心中的震撼还难以平息。
彩色的大江，黑色的巨手，惨白的锁链，狰狞的雕塑，以及现在眼前的十九世纪三十年代的淞沪城就已经证明，种种神异皆非虚幻！
单手开车的抽烟男人看着发呆的大哥，也没再打扰。
自己跟着这位并没有血缘关系的大哥少时自河中逃难而来，在夜夜笙歌的淞沪城的下水道和小巷里摸爬滚打了两个年头，加上时运才有了今天不大不小的成就。
自己胆识一般，本事一般，刚来的时候没少受人欺负。但大哥不是。
敢打敢拼，敢放血敢生嚼人耳朵，下起手来狠，对待兄弟义。
这已经很够了。
三年前淞沪城中，最有势力的老字号帮派，清帮的话事人转变帮派经营方式，自此城里少了个清帮，多了个万象商会，帮里的大字辈大哥杜夜生，现在也不叫大哥了，叫董事长。
身边的越哥脑子机灵，当年还是青皮时就觉着不能成天在阴沟滚脚脖，一合计，带着几个信得过的弟兄转身投了商会，得了个“管事”的名头。
“八子，还有多久到？”差不多消化完脑子里可以理解的信息和记忆，关山越揉着太阳穴，开口问道。
“十来分钟吧哥，你缓过劲来了？昨天晚上的酒太劲儿了也！”
“嗯。”
“后面的两个倭子一直在慢慢悠悠跟着，还按着喇叭一直刺挠我们，跟狗皮膏药似的。”
“刹车，倒退。”
“嗯？？”
“退。”看着后视镜里的自己，关山越又重复了一遍。
自己相貌没有大的变化，只是似乎更年青了些，头上带着顶时下流行的民国礼帽。
“好嘞！”名叫八子的男人弹掉烟把，兴奋的一脚刹车，档位一换，身子一侧，一脚油门就顶了回去。
“砰！”
“咔滋——”铁皮之间的摩擦声让人牙酸，黑色的福特像发狂的公牛一样，顶着来不及反应的后方车辆就撞向了路上的水果摊，地上摩擦出了弯弯曲曲的轮胎黑迹。
路边的行人，车夫，孩童看见两辆汽车顶牛，早就四散奔逃，只有水果摊的老板在不远处急得团团转，不忍离去。
“混蛋！”
伴随着怒骂声，已经被顶到墙上退无可退的日本车上，下来了两个身着黑色西装，留着卫生胡的男人，手持铁棍，满脸怒容，再不见跟车鸣笛时脸上的戏谑。
其中一人看见车边还剩了一架未倒的水果摊子，一脚又给踹倒了，还不解气，又拿棍狠狠地摔砸仅剩的两根摊子腿，唾了一口，才朝关山越两人的车走来。
关山越轻轻打开车门，撩起长衫袍边，抬腿往车边一立。
“呼——”
呼啸的棍影罩面抡下。
关山越轻描淡写的侧身，倭子的手臂刚刚与肩平齐，一只手就悄无声息的探到倭子的关节处狠狠一剜。
“啊！”钻心的疼痛使得倭子松了手中的铁棍，正准备抬起左拳，挥向这个高了自己半头的中国人，只觉得脑后一股巨力压的自己不得不低头，一抹黑色在自己眼中不断放大。
“咚！”
挨了一记膝撞的倭子鼻子淌血，白眼上翻，倒在了地上。
“八嘎，宁们是，谁的人？我们是受邀去参加，杜先生和吉田太君举行的淞沪友谊比武会的，你们敢冲突我们？”
“巧了，我们也要去。”关山越取下帽子，按在胸前，看着眼前这个嚣张的倭子。
“哼！啊...杜先生！”剩下那倭人一脸不忿，正准备接着发难，忽然看向关山越后方改了口气。
关山越心中微动，随即扭头。
“哥！”刚刚下车的八子一声爆喝。
“哈哈！愚蠢的中国人！”狂喜的倭子三步并作两步，借冲势将手中的铁棍砸向关山越。
“看来哪个世界的倭子都是阴险且蠢比啊。”关山越心里叹了口气，仍未回头，只是微微挪步向前，右手猛地探出，亮小佛手断花式，拇指中指微微弯曲，其余三指不动。
“噗呲！”
“啊啊啊啊啊！！！”
偷袭的倭子痛苦的捂住了双眼，鲜血从指缝里不住流出。噔噔噔退了几下，躺在了地上不停的哀嚎。
关山越上前几步，抽出了头个晕倒的倭子胸口口袋里，露出一角的方巾，擦了擦两根指头，又扔在了这倭子的脸上。
“走了八子，还得尽快赶去会馆。”
关山越单手整了整头上的礼帽，又轻轻打开车门上了车。
“好嘞哥！”八子砸吧了砸吧嘴，心中讶异，今天缈哥似乎格外的猛。
往常的缈哥也能解决这两个倭子，今天似乎要比往常干架更加利落，更加...轻松？
管他呢，大哥猛就完事了。
正准备上车，想起两个倭子的话，忽然眼珠子一转，抽出后腰里的匕首就小跑奔向了他们的日本车，朝四个轮胎各来了一刀，乐呵呵的回来了。
第二次准备上车，忽然被关山越叫住，“八子，你身上带了现金么？”
“有点儿，怎么了哥？”
“给人家放那吧。”关山越指了指正在哆哆嗦嗦捡着四散水果的摊主。
“哦。”八子满不在乎的又跑了一趟，一把钱往身上满是补丁的摊主面前一扔，扭头走了。
汽车发动，关山越看着后视镜里不断磕头的人影，沉默不语。
...
淞沪城最出名也最奢华，背景也是最硬的会馆有三家。
传说排名前两家的白鹭，崇洋都是由以前的清帮，现在的万象商会把持，最后一家的身份不得而知，有人说老板姓黄，有人说老板是个两字姓，不过传闻始终无人证实。
三家会馆，最大的共同点就是，谈笑不离权贵，往来休提白丁。
崇洋会馆，四楼。
桌上四人正在品茶论事。
坐北之人两鬓微霜，精神矍铄，双眼温润有神，头发梳的齐整，着黑色条纹长衫，质地考究。
对面是两个穿着褐色军装的男人，一中年一青年，其中青年似乎对坐立喝茶很不习惯，时不时就会调整一下坐姿。
两方中间坐着一位脸部浑圆的光头中年男人，身上量身定制的西服也稍显紧绷，只得解开扣子敞怀而坐。
“杜先生，我们的友谊比武会何时开始？”小动作颇多的年轻军人终于不耐。
“根本先生，不要着急，”被称呼为“杜先生”的长衫男人没开口，中间的光头男人接过话茬：“这不是时间还没到么？”
“喝茶。”杜先生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军装青年听完，只觉得气短，端起茶杯牛饮而尽，又狠狠地放在桌子上，随即扭头望向了一楼。
原本布置了吧台，沙发，茶几和舞台的一楼现在已经被腾置一空，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大大的擂台场，四方有护筋，擂台上方悬着一面长幅，上书“淞沪友谊比武大会”。
“咣！”
“咣！！”
“咣！！！”
关山越带着八子刚从偏门进了一楼，就听见三声震耳欲聋的锣声响起，预示着比武大会即将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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