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决定
两辆轿车在夜色中的街道上疾驰。
城区在身后被拉的越来越远，纸醉金迷的淞沪城被四人甩在了身后。
露兰秋自上车就一言不发，手里紧紧握着一个大盒子，里面装满了一卷一卷的纸钞，是上车时连正塞给她的。
关山越通过后视镜时不时的看一下这个女人的神色，当车子还在城区内行驶时，她目不转睛的看着车窗外的景象。
高楼灯火要看，灯红酒绿要看，行驶的电车要看，最后甚至黄包车也要看，路上的流浪狗也要看。
只要在车窗外掠过的，露兰秋都在用眼神贪婪的看着，仿佛她在淞沪了这么多年，什么都没有看过。
所以，她现在要把这些从前电影皇后不屑一顾的东西通通刻在脑子里。
...
终于，淞沪城彻底隐没在了夜色中。
两辆轿车开在城外的郊区里。
车子两边的芦苇荡长的比人还高，被飞快行驶的车子带起哗啦啦的声响。
连正看着后视镜里畏畏缩缩的男人，声音冰冷而有力：
“出了苏地再向北，不要回来。非要回来的话也可以，到时候你就不只在淞沪了，全国各地都会有你。”
男人快速点了点头，不敢多言。
他心中的愤怒最初在被这群人找到时还有，现在已经被恐惧挤到不知哪个犄角旮旯去了。
他单知道露兰秋是名动苏之沪三地的女大明星，他最初来到淞沪时，还雄心勃勃的要凭着自己在业界的积累把这里的影界变作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所以他从没有打探过这个女人的背景，也没有人主动跟他讲过这件事。
他以为是一朵野蛮生长的野蔷薇，谁知道转眼变成了一株大王花。
...
连正脚下狂轰油门驱使着身下这辆钢铁巨兽赶路，忽然看到这条算不上特别宽阔的芦苇荡路的尽头出现了两束灯光，他眯了眯眼，压了车速。
关山越正奇怪连正的车速怎么越来越慢，谁知过了几秒，连正直接停下了。
他身子探出车窗向外看去，只见前面车窗伸出了一条胳膊向后挥舞。
关山越一愣，意识到连正是让他倒车。
两辆车子缓缓退到了芦苇荡路里刚好多出来的一段岔路里，为步步逼近的车子让出了道路。
两束灯光越来越近，直到抵达了眼前拐角。
拐过拐角，两束车灯的照耀里，来车露出了车身。
关山越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军绿色的车身，站立的士兵，军帽垂布，枪管下竖起的刺刀。
军卡没有停留，直直的朝关山越他们来时的路去了。
...
“状况有些不对，我需要赶回去。”
两人靠在车头，连正带上手中的礼帽，线条硬朗的五官阴云密布。
他打开车门，在驾驶座下方拿出了一把勃朗宁，塞到了关山越手中：
“你不必再把他们两个送到苏地，送到轮船或者火车上都可以，然后你尽快赶回来。”
连正盯着关山越的眼睛看了两秒，并没有在这双眼睛里看到恐惧和慌张，他微微颔首，走到后座处打开车门：
“下来。”
一身黑衣打扮的男明星下车后身体抖若筛糠，看着连正，又扭头看了看关山越。
连正伸手一指露兰秋在的车辆，男明星就小跑过去上了车。
“你怎么办？”关山越看着这个冷静的男人问道。
“我现在赶回去，老板那边应该需要我。”
关山越点头，不再多言。
一辆轿车发动，追着十数分钟前经过的军卡而去。
...
关山越坐在驾驶座上，没有着急发动轿车，手指不断敲击着方向盘，思索着接下来自己的行动方向。
五帝台还差一个部件，必定还在日旭人手里，恐怕就在强渡任务里指定的“根本”或者同阶层的军官手中，自己必须在淞沪完全变天之前拿到手。
击杀陈并或者根本可以是一个选择题，也可以是一个顺序题，但是在自己没有确定陈并的立场前，贸然出手只会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自己的帮派辈分一直还没有提升到任务的要求，自己需要的实际上只是杜夜生的一句话，必须要找到一个机会。
“刚才过去的是军车吗？”
不愿意和男明星坐在一起而坐到副驾驶的露兰秋突然开口问道。
关山越听到女人的疑问，置若罔闻。
“淞沪是不是有事情要发生了？你送...你带我们回去吧？你也应该想回去的吧？”
女人的话忽然多了起来，她伸手抓住关山越的胳膊，神色有些急切。
“放开。”
女人被关山越冷漠的脸色吓了一跳，像是被关山越的胳膊烫着了，急忙缩回了手。
“淞沪是不是要打仗了？”
缩在后座的男明星插了句嘴。
关山越还是没有说话。
露兰秋的脸色阴晴不定，右手悄悄伸进了腿上的手提包里。
...
淞沪城内。
一家日式温泉洗浴池店内。
根本和边渡身穿和服，相对而坐在一张休息区的榻榻米上，两人中间放了一张矮脚桌，桌上有刚刚沏好的茶，丝丝缕缕的茶雾在杯子上方曼妙回旋。
两人身侧立有一张浮世绘的屏风。
屏风上显露出一个人影。
根本眼睛看向桌面的点点水渍，开口道：
“我们打算再尝试一下跟杜联络，如若不成，铲除掉杜，留下陈为我们所用。以他为中心勾勒出苏之沪三地的情报网和补给路线。王不用去管，他近些年已经不怎么过问杜陈的事了。”
人影呵呵笑了一声：
“你们？”
根本和边渡闻言，立马作躬身状，低下头颅，不敢多嘴。
根本悄悄转动眼珠，看向边渡，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屏风。
边渡踌躇了数秒，缓缓开口：
“吉岗建议我们以杜陈之间的间隙作为切入口，以最快的速度剪除杜的羽翼，以利益和猜疑迫使陈取代杜的地位，我和根本桑仔细分析后，也认为可行程度在七成左右，可以一试，所以来征询您的意见。”
休息区陷入了长久的安静。
边渡和根本两人头上已经出现了汗珠。
“八。”
“是！”
两人对视一眼，互相看到对方眼底的喜色，这个答案的出现更让他们感到兴奋。
“等到帝国的主力军队降临这片丰沃的土地，您就可以以少将的身份回归到最前线，重新带领我们冲锋！”
根本激动的向屏风后的人影陈述自己的想法。
那人不再回应，饮尽手中的茶水，起身从另一处离开了。
根本与边渡也起身，向那人离开的方向鞠了一躬。两人也要迅速回去部署这个计划的细纲。
城区在身后被拉的越来越远，纸醉金迷的淞沪城被四人甩在了身后。
露兰秋自上车就一言不发，手里紧紧握着一个大盒子，里面装满了一卷一卷的纸钞，是上车时连正塞给她的。
关山越通过后视镜时不时的看一下这个女人的神色，当车子还在城区内行驶时，她目不转睛的看着车窗外的景象。
高楼灯火要看，灯红酒绿要看，行驶的电车要看，最后甚至黄包车也要看，路上的流浪狗也要看。
只要在车窗外掠过的，露兰秋都在用眼神贪婪的看着，仿佛她在淞沪了这么多年，什么都没有看过。
所以，她现在要把这些从前电影皇后不屑一顾的东西通通刻在脑子里。
...
终于，淞沪城彻底隐没在了夜色中。
两辆轿车开在城外的郊区里。
车子两边的芦苇荡长的比人还高，被飞快行驶的车子带起哗啦啦的声响。
连正看着后视镜里畏畏缩缩的男人，声音冰冷而有力：
“出了苏地再向北，不要回来。非要回来的话也可以，到时候你就不只在淞沪了，全国各地都会有你。”
男人快速点了点头，不敢多言。
他心中的愤怒最初在被这群人找到时还有，现在已经被恐惧挤到不知哪个犄角旮旯去了。
他单知道露兰秋是名动苏之沪三地的女大明星，他最初来到淞沪时，还雄心勃勃的要凭着自己在业界的积累把这里的影界变作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所以他从没有打探过这个女人的背景，也没有人主动跟他讲过这件事。
他以为是一朵野蛮生长的野蔷薇，谁知道转眼变成了一株大王花。
...
连正脚下狂轰油门驱使着身下这辆钢铁巨兽赶路，忽然看到这条算不上特别宽阔的芦苇荡路的尽头出现了两束灯光，他眯了眯眼，压了车速。
关山越正奇怪连正的车速怎么越来越慢，谁知过了几秒，连正直接停下了。
他身子探出车窗向外看去，只见前面车窗伸出了一条胳膊向后挥舞。
关山越一愣，意识到连正是让他倒车。
两辆车子缓缓退到了芦苇荡路里刚好多出来的一段岔路里，为步步逼近的车子让出了道路。
两束灯光越来越近，直到抵达了眼前拐角。
拐过拐角，两束车灯的照耀里，来车露出了车身。
关山越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军绿色的车身，站立的士兵，军帽垂布，枪管下竖起的刺刀。
军卡没有停留，直直的朝关山越他们来时的路去了。
...
“状况有些不对，我需要赶回去。”
两人靠在车头，连正带上手中的礼帽，线条硬朗的五官阴云密布。
他打开车门，在驾驶座下方拿出了一把勃朗宁，塞到了关山越手中：
“你不必再把他们两个送到苏地，送到轮船或者火车上都可以，然后你尽快赶回来。”
连正盯着关山越的眼睛看了两秒，并没有在这双眼睛里看到恐惧和慌张，他微微颔首，走到后座处打开车门：
“下来。”
一身黑衣打扮的男明星下车后身体抖若筛糠，看着连正，又扭头看了看关山越。
连正伸手一指露兰秋在的车辆，男明星就小跑过去上了车。
“你怎么办？”关山越看着这个冷静的男人问道。
“我现在赶回去，老板那边应该需要我。”
关山越点头，不再多言。
一辆轿车发动，追着十数分钟前经过的军卡而去。
...
关山越坐在驾驶座上，没有着急发动轿车，手指不断敲击着方向盘，思索着接下来自己的行动方向。
五帝台还差一个部件，必定还在日旭人手里，恐怕就在强渡任务里指定的“根本”或者同阶层的军官手中，自己必须在淞沪完全变天之前拿到手。
击杀陈并或者根本可以是一个选择题，也可以是一个顺序题，但是在自己没有确定陈并的立场前，贸然出手只会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自己的帮派辈分一直还没有提升到任务的要求，自己需要的实际上只是杜夜生的一句话，必须要找到一个机会。
“刚才过去的是军车吗？”
不愿意和男明星坐在一起而坐到副驾驶的露兰秋突然开口问道。
关山越听到女人的疑问，置若罔闻。
“淞沪是不是有事情要发生了？你送...你带我们回去吧？你也应该想回去的吧？”
女人的话忽然多了起来，她伸手抓住关山越的胳膊，神色有些急切。
“放开。”
女人被关山越冷漠的脸色吓了一跳，像是被关山越的胳膊烫着了，急忙缩回了手。
“淞沪是不是要打仗了？”
缩在后座的男明星插了句嘴。
关山越还是没有说话。
露兰秋的脸色阴晴不定，右手悄悄伸进了腿上的手提包里。
...
淞沪城内。
一家日式温泉洗浴池店内。
根本和边渡身穿和服，相对而坐在一张休息区的榻榻米上，两人中间放了一张矮脚桌，桌上有刚刚沏好的茶，丝丝缕缕的茶雾在杯子上方曼妙回旋。
两人身侧立有一张浮世绘的屏风。
屏风上显露出一个人影。
根本眼睛看向桌面的点点水渍，开口道：
“我们打算再尝试一下跟杜联络，如若不成，铲除掉杜，留下陈为我们所用。以他为中心勾勒出苏之沪三地的情报网和补给路线。王不用去管，他近些年已经不怎么过问杜陈的事了。”
人影呵呵笑了一声：
“你们？”
根本和边渡闻言，立马作躬身状，低下头颅，不敢多嘴。
根本悄悄转动眼珠，看向边渡，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屏风。
边渡踌躇了数秒，缓缓开口：
“吉岗建议我们以杜陈之间的间隙作为切入口，以最快的速度剪除杜的羽翼，以利益和猜疑迫使陈取代杜的地位，我和根本桑仔细分析后，也认为可行程度在七成左右，可以一试，所以来征询您的意见。”
休息区陷入了长久的安静。
边渡和根本两人头上已经出现了汗珠。
“八。”
“是！”
两人对视一眼，互相看到对方眼底的喜色，这个答案的出现更让他们感到兴奋。
“等到帝国的主力军队降临这片丰沃的土地，您就可以以少将的身份回归到最前线，重新带领我们冲锋！”
根本激动的向屏风后的人影陈述自己的想法。
那人不再回应，饮尽手中的茶水，起身从另一处离开了。
根本与边渡也起身，向那人离开的方向鞠了一躬。两人也要迅速回去部署这个计划的细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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