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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露馅了

    林充没有跟郑庆就节操问题进行讨论。

    他告诉郑庆,并非他没节操,而是若大家都没节操而他坚守节操,那他就会变成另类。

    自古至今,无论在商场上还是官场上,另类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这就好像一群丹顶鹤里忽然混进来一只鸡,这只鸡必然备受排挤,步履维艰,最后的结果要么这只鸡变成了鹤,要么去洗头房打工。

    很朴实的道理,把大宋官场描摹得淋漓尽致。

    两人不约而同把话题转到了别的方向,这两天还是有一件好消息的。

    苏四狗带来的香水被分成了两百瓶,林充找人做了精美的包装,便送到林家在城里的宝货铺里寄售。

    为了给香水打开门路,林充还让人拿了十几瓶送给泉州的士绅名流、青楼花魁试用,但谁知送香水的人还没回来,闻讯而来的贵人、小姐们就在店铺外面排起了长队。

    一百多瓶香水很快被抢购一空,没买到的人们上演了全武行,将林家的店铺砸了个稀巴烂,差点闹出人命官司。

    这件事连官府都惊动了,以为泉州城里闹了匪患,林家的掌柜不得已又掏了一大笔银子上下打点,才将事情给压了下去。

    当郑庆看到林充递过来的账册之后,整个人都被震惊了。

    既震惊于香水受欢迎的程度,也震惊于林充竟如此丧心病狂。

    ——这货把小小一瓶香水定价五十两,不到两百瓶香水竟卖了近九千两银子……

    饶是才见识过金山银海的郑庆也不镇定了。

    两人很快又唉声叹气起来。

    若不是蒲家那些丧心病狂的狗东西把泉州湾封锁得连只舢板都进不来出不去,他们现在应该已经数钱数到手抽筋了吧?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蒲家所有的女性都被二人真挚的慰问了许多遍。

    …………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郑庆觉得那朵愁云也渐渐把自己笼罩在了里面。

    泉州的码头这几天只有一艘伤痕累累的商船入港。

    死里逃生的船东和水手向所有人控诉了一遍海上的劫匪有多么罪大恶极,他们同行的本有六艘船,却只有这一艘侥幸逃出生天。

    郑庆他们需要采买的物资都已装船完毕,众人都在等着蒲家发够了疯,好尽快返回流求。

    已经出航了半个多月,大家都担心蒲家有没有发现那场惊天大劫案就是郑广所为,蒲家那只势力庞大的船队有没有找到蛟龙寨。

    郑庆害怕当自己一行人回到蛟龙寨的时候,留下来等待他们的只是一片灰烬。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郑庆不喝酒,排解忧愁的方式只剩下了吃,从街头到巷尾,只要能吃的东西郑庆都会尝一尝。

    逛了两次街之后,他悲催的发现自己……便秘了。

    五月初五,端午。

    东街最大的青楼燕回楼里,郑庆打发苏四狗、老萧和熊大熊二等人去各自消遣,自己则在大厅里要了桌宴席。

    把刚从医馆开出来的药粉兑到了酒里,郑庆也不再顾忌喝不喝酒的誓言,他只希望这壶酒能拯救他的肠路,否则过不了两天他就要被自己胀死了。

    郑庆一个人自饮自酌喝得正欢,却没发现自己的举动都落入了他人之眼。

    连着小半个月纵欲过度,孔五德整个人已经脱了型,一张白净的国字脸上挂着硕大的眼袋,头发也不再像以往那样梳理得一丝不苟,乱蓬蓬得像鸡窝里长了草。

    他一眼就认出了大厅中独坐的郑庆,这个林公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十有八九是遇上什么麻烦,才会在端午佳节独自一人以酒浇愁。

    想到自己的遭遇,孔五德顿生“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惺惺相惜,走到郑庆旁边一屁股坐下,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他自来熟的举动把郑庆吓了一跳,辨认了半天才认出旁边这人便是那天诗会上大出疯头的孔五德,连忙行礼道:“孔缺……不,孔兄,多日不见,风采依旧!”

    孔五德也没理会颇有嘲讽意味的问候,自嘲地笑了两句:“为兄这副样子有个屁的风采,都是愁啊!”

    郑庆自从便秘之后就对愁这个字眼格外敏感,顺带也看出了孔五德的状态不太对劲。

    行内人都知道蒲存信现在在泉州洋面上搞风搞雨一时风头无二,这个蒲存信身边的大红人为何落魄至此?

    莫非他睡了东家的女人被发现了不成?

    抱着一颗熊熊的八卦之心,郑庆不动声色地试探了起来。

    孔五德本就是宿醉未醒,再加上一杯杯往肚子里灌酒,脑袋早就是浆糊一团。

    在郑庆循循善诱之下,孔五德把蒲家图谋市舶司到他给蒲存信出谋划策,再到那只疯狗发了狂六亲不认这些事抖了个底儿掉。

    郑庆越听越心惊,也不由叹服蒲家家主手段眼光卓绝。

    若真被蒲家把此事运作成了,他们就能早那个叫蒲寿庚的一百五十年完成对南宋关税的垄断。

    好在这个计划被自己这伙人截了两艘船给彻底打乱了,否则以后东南洋面上哪还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郑庆暗自庆幸之余,看向孔五德的目光也越来越顺眼,还要多亏他和蒲存信这对二哈组合,把蒲家原本势在必得的局面搞成了一团糟。

    如今这种天怒人怨的状况,怕是康履也不敢给蒲家撑腰了吧?

    将心中的秘密吐露出来之后,孔五德的心情轻快了许多。

    他这两天已经想通了,好死不如赖活着。

    趁着蒲存信不在,他决定干脆把府里的金银席卷一空,跑到远离蒲家势力的地方隐姓埋名,安度余生。

    正待和郑庆道别,孔五德的目光却落在了他腰间的佩刀上。

    孔五德认得这刀,蒲存信就有一把一模一样的。

    他还记得蒲存信给他显摆过刀柄上那朵镂空的金菊花。

    这是蒲家少东主佩刀上才有的装饰。

    蒲家五个少东主孔五德都见过,他能肯定郑庆和蒲家没什么关系,那么郑庆有这把刀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他劫了蒲存智的运宝船!

    这个发现让孔五德顿时明白自己不用逃跑了,甚至还会因立下大功而步步高升,像蒲存信那样成为蒲和裕的义子也不是不可能。

    假意和郑庆告别,孔五德慢悠悠到青楼门口找了个跑腿的向府里送信,又装作若无其事地折返了回来。

    他要盯着郑庆。

    郑庆对孔五德的去而复返也觉得很诧异,不由暗自警惕起来。

    他着实不明白这个落魄师爷又要做什么妖。

    两人又不咸不淡吃了几杯酒,郑庆才察觉到哪里不对——孔五德总是若有若无地打量他的佩刀。

    郑庆登时汗如雨下,这把镔铁宝刀是老萧从蒲存智手上夺来的,他觉得很趁手,便一直留着作了自己的佩刀。

    却不想此次被人撞破,偏偏认出这把刀来历的,还是个蒲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