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虚假的爱
斯莱为她们详细地讲述了自己得到的情报。
“这样看来，你收集情报的水平的确很高嘛，‘乌恩情报官’。”查丝汀娜挤着半边眉毛调侃。
“我是龙！不是蛇！别再用那种称呼讲我了！”斯莱的双手撑着桌面。
查丝汀娜和葛多罗莎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对我放尊重一点！”
葛多罗莎没有再大笑，她盯着斯莱。
斯莱下意识地缩了一下。他知道这种目光是什么意思。
很多年以前，就是斯莱还没有离开家的时候，他调查过姐姐的个人情报。他知道这很不文雅，调查身边的人的情报只会收到世俗的批判。但他还是这样做了。本来他并没有想这样做，只是听见别人对姐姐身世的质疑引起了他的好奇心。所以他去调查了。这是千真万确的。
像梦一般，他没有记住任何情节。现在斯莱回忆时，确定曾经有过可怖的消息在他的脑海中停留，可留下的时间并不长久，连姐姐的脸庞都想不起来了，只有一种模糊的感觉。
后来，就没有发生过这样荒唐的事。可能是斯莱不想做了。
他会把这种行为定义为“爱”。
斯莱觉得，他爱他的姐姐，比爱他自己的生命更甚。
葛多罗莎和查丝汀娜让他重新思考这种“定义”。她们的出现动摇了斯莱一以贯之的信念。
他真的爱姐姐吗？
以前他相信自己，现在他开始怀疑。他做一切的动机都只是“爱”吗？或者说，有“爱”吗？
曾经自以为填满的内心深处出现了裂痕，光明出现缝隙，黑暗出现端倪。
葛多罗莎操纵了这一切。她击碎了斯莱的幻梦。她看得穿，她比斯莱活的更久，更能理解这种复杂的情感。
不对，也许她很本不理解。
等他送走两人之后，斯莱回到了自己的床旁边。把脚塞进火炉里，喝一口酒，然后看看窗外。
她们已经走远了。
这是一种本能，她凭直觉感觉到我的存在中有虚假的成分。具体什么样的虚假只有我自己知道。大概她也进化了太多虚假，自己也扮演过虚假的角色。
她在怜悯我吗？
不清楚。
斯莱看看桌上摆的成堆的文件，杂乱的储物柜，没有洗好的碗，随意丢弃的鳞片，燃烧之后的灰烬。
斯莱继续吃着不知名的东西。
我并不知道什么是“爱”。看来我不过是寄托一个对象，这样我就不用再爱其他人了，这个其他人也同样包括我自己。
窗户没有关好，穿堂风徐徐飞过。斯莱剪的短发，也许是图一种干爽。
斯莱想到姐姐出嫁后，他一度寻死觅活，伤心欲绝，甚至想要殉情。但是并没有人死，所以殉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他也并没有心情再思考。在那之后他就浑浑噩噩一段时间，每天机械地上班，下班。他找不到属于自己的定位。
他尝试“爱”过很多人。可他好像从来没“爱”过自己。
一想到只是活着，却被人们遗忘了的寂然的身影，就不想活到那份上了。一个人在众人爱戴之中消失是最好不过的。应该在家人深切的爱中，在许多朋友，同辈，后辈友情的拥抱中离去。
斯莱默认起自己背过的句子，他沉默了一会儿。
杂草还长得很好。
“我的姐姐……现在怎么样了呢？要是还活着，你应当好几百岁了吧？”
没有书信来往，斯莱和姐姐的关系从某一刻起好像被彻底断绝。
姐姐还活着吗？如果死了是怎么死的？是自杀吗？是自杀的话有遗书吗？
斯莱现在想起这一切，他好像并不关心他的姐姐，因为他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些问题。
男女都写下遗书，是年轻人的殉情。那也是因为两人不能结合而悲观……至于夫妻……自杀时真的会有人留下遗书吗？又有什么遗言呢？
一个人死就又另当别论了。
斯莱很想哭，但他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悲伤。
斯莱刹那间想起来，没有考虑过自己死不死的问题。他也是会死的。
他把胸前的扣子解开，左手扶到左胸前。他感觉着自己的心跳。
心在很快地跳动，这具身体暂时还没有死亡的必要。
左胸很痒，身体在抗拒这种触摸。
这具身体不想死，而我却想让这副身体死去。难道我就没有什么可留恋，可后悔，可迷惘的了？真不可思议。
失去语言，一心只想求死的人如今还活着。我担心的人反而可能死去。而这种事，竟然发生在身边。斯莱有些恐慌。
斯莱“爱”姐姐的时间很长，剧情却好像突然断崖。
斯莱突然很想问查丝汀娜:如果葛多罗莎死了，你会为她殉情吗？这就是“爱”的表现吗？
那么反过来会不会一样呢？
这种提问未免太过残酷，不论问谁都将导致痛苦。
斯莱意识到查丝汀娜正面临危险的深渊。
他又看向窗外茁壮成长的野草。
斯莱从来就不喜欢野草，他很想在花期到来之前狠狠的把野草全部除去。可是今年天气太冷，斯莱没有想出门的欲望。一来二去，花期还没到，野草就已经长满了整片草地。
我的生命也是这样，想的太多，做的又很少。碰到点危险的阻力就会就此放弃。
斯莱静静地算了算杂草的面积，他发现这样一来他就更讨厌杂草了。
在上午阳光的照耀下，长满整个草地的野草，尽管颜色和形状都不那么突出，却给人一种空旷的感觉。现在正应该是野草生长的季节，谁会想到它要凋零呢？
斯莱又想到了自己的“爱”。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一种对生活无所谓的态度，才让我找了个寄托，放弃了自己吧。
查丝汀娜和葛多罗莎固然是非常完美的相匹配的人，劳伦缇娜和葛多罗莎的关系也非同一般。
她们是互相爱戴的，互相尊重的人啊。
我也该尊重尊重自己，享受享受生活。
我和她们是多么的不同啊。
斯莱这样想到。
“这样看来，你收集情报的水平的确很高嘛，‘乌恩情报官’。”查丝汀娜挤着半边眉毛调侃。
“我是龙！不是蛇！别再用那种称呼讲我了！”斯莱的双手撑着桌面。
查丝汀娜和葛多罗莎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对我放尊重一点！”
葛多罗莎没有再大笑，她盯着斯莱。
斯莱下意识地缩了一下。他知道这种目光是什么意思。
很多年以前，就是斯莱还没有离开家的时候，他调查过姐姐的个人情报。他知道这很不文雅，调查身边的人的情报只会收到世俗的批判。但他还是这样做了。本来他并没有想这样做，只是听见别人对姐姐身世的质疑引起了他的好奇心。所以他去调查了。这是千真万确的。
像梦一般，他没有记住任何情节。现在斯莱回忆时，确定曾经有过可怖的消息在他的脑海中停留，可留下的时间并不长久，连姐姐的脸庞都想不起来了，只有一种模糊的感觉。
后来，就没有发生过这样荒唐的事。可能是斯莱不想做了。
他会把这种行为定义为“爱”。
斯莱觉得，他爱他的姐姐，比爱他自己的生命更甚。
葛多罗莎和查丝汀娜让他重新思考这种“定义”。她们的出现动摇了斯莱一以贯之的信念。
他真的爱姐姐吗？
以前他相信自己，现在他开始怀疑。他做一切的动机都只是“爱”吗？或者说，有“爱”吗？
曾经自以为填满的内心深处出现了裂痕，光明出现缝隙，黑暗出现端倪。
葛多罗莎操纵了这一切。她击碎了斯莱的幻梦。她看得穿，她比斯莱活的更久，更能理解这种复杂的情感。
不对，也许她很本不理解。
等他送走两人之后，斯莱回到了自己的床旁边。把脚塞进火炉里，喝一口酒，然后看看窗外。
她们已经走远了。
这是一种本能，她凭直觉感觉到我的存在中有虚假的成分。具体什么样的虚假只有我自己知道。大概她也进化了太多虚假，自己也扮演过虚假的角色。
她在怜悯我吗？
不清楚。
斯莱看看桌上摆的成堆的文件，杂乱的储物柜，没有洗好的碗，随意丢弃的鳞片，燃烧之后的灰烬。
斯莱继续吃着不知名的东西。
我并不知道什么是“爱”。看来我不过是寄托一个对象，这样我就不用再爱其他人了，这个其他人也同样包括我自己。
窗户没有关好，穿堂风徐徐飞过。斯莱剪的短发，也许是图一种干爽。
斯莱想到姐姐出嫁后，他一度寻死觅活，伤心欲绝，甚至想要殉情。但是并没有人死，所以殉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他也并没有心情再思考。在那之后他就浑浑噩噩一段时间，每天机械地上班，下班。他找不到属于自己的定位。
他尝试“爱”过很多人。可他好像从来没“爱”过自己。
一想到只是活着，却被人们遗忘了的寂然的身影，就不想活到那份上了。一个人在众人爱戴之中消失是最好不过的。应该在家人深切的爱中，在许多朋友，同辈，后辈友情的拥抱中离去。
斯莱默认起自己背过的句子，他沉默了一会儿。
杂草还长得很好。
“我的姐姐……现在怎么样了呢？要是还活着，你应当好几百岁了吧？”
没有书信来往，斯莱和姐姐的关系从某一刻起好像被彻底断绝。
姐姐还活着吗？如果死了是怎么死的？是自杀吗？是自杀的话有遗书吗？
斯莱现在想起这一切，他好像并不关心他的姐姐，因为他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些问题。
男女都写下遗书，是年轻人的殉情。那也是因为两人不能结合而悲观……至于夫妻……自杀时真的会有人留下遗书吗？又有什么遗言呢？
一个人死就又另当别论了。
斯莱很想哭，但他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悲伤。
斯莱刹那间想起来，没有考虑过自己死不死的问题。他也是会死的。
他把胸前的扣子解开，左手扶到左胸前。他感觉着自己的心跳。
心在很快地跳动，这具身体暂时还没有死亡的必要。
左胸很痒，身体在抗拒这种触摸。
这具身体不想死，而我却想让这副身体死去。难道我就没有什么可留恋，可后悔，可迷惘的了？真不可思议。
失去语言，一心只想求死的人如今还活着。我担心的人反而可能死去。而这种事，竟然发生在身边。斯莱有些恐慌。
斯莱“爱”姐姐的时间很长，剧情却好像突然断崖。
斯莱突然很想问查丝汀娜:如果葛多罗莎死了，你会为她殉情吗？这就是“爱”的表现吗？
那么反过来会不会一样呢？
这种提问未免太过残酷，不论问谁都将导致痛苦。
斯莱意识到查丝汀娜正面临危险的深渊。
他又看向窗外茁壮成长的野草。
斯莱从来就不喜欢野草，他很想在花期到来之前狠狠的把野草全部除去。可是今年天气太冷，斯莱没有想出门的欲望。一来二去，花期还没到，野草就已经长满了整片草地。
我的生命也是这样，想的太多，做的又很少。碰到点危险的阻力就会就此放弃。
斯莱静静地算了算杂草的面积，他发现这样一来他就更讨厌杂草了。
在上午阳光的照耀下，长满整个草地的野草，尽管颜色和形状都不那么突出，却给人一种空旷的感觉。现在正应该是野草生长的季节，谁会想到它要凋零呢？
斯莱又想到了自己的“爱”。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一种对生活无所谓的态度，才让我找了个寄托，放弃了自己吧。
查丝汀娜和葛多罗莎固然是非常完美的相匹配的人，劳伦缇娜和葛多罗莎的关系也非同一般。
她们是互相爱戴的，互相尊重的人啊。
我也该尊重尊重自己，享受享受生活。
我和她们是多么的不同啊。
斯莱这样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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