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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沉默的羔羊

    会议仍然在进行着。

    莱万汀转向祭司,说:“请您去沏点茶来好吗?”

    祭司站起来,走出客厅。关门的时候没有声音。葛多罗莎依然坐在椅子上调整呼吸,振作精神。莱万汀等待着祭司离开房间。走到你的脚步声渐渐走远,再也听不见了。

    “祭司接受了怎样的改造我并不清楚。可以确定的是,保存在这里的器械远远不足以完成对他的改造。恐怕进行的过程要比我们想象的还要血腥残忍得多。”

    漆黑的子弹?这种剧情展开有点奇怪的。

    莱万汀没有注意到葛多罗莎的神态变化,她继续往下讲。

    “在我有记忆的时候,祭司大概20岁。没有打任何招呼,我就这样出现在他们的家庭中。说实话,当时我也没想到他有这样的反应。他本身并不多话,祭司的父亲一直对我这样说。但是那时他处于一种无法说话的状态,我怀疑他的内脏受到了极大规模的改造。他的身体没有适应这种改造,所以他几乎丧失了语言功能。问他任何问题,他只会点头或摇头。”

    莱万汀说话的速度以一种微妙的方式加快。声音也很清晰。显然她想趁着祭司还没有回来,赶紧把这种触及人伤心之处的话题讲完。

    “祭司在接受了如此大的改造之后,仍然能存活下来,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经历了千辛万苦。不管他经历了什么,还是慢慢的长大成人。”

    “反正改造的过程不必再多讲了。我费了很多心思照顾他,几天之后他才慢慢平静下来。于是我想和祭司的父亲聊天,可他总是对这种话题讳而不谈。所以实际上到最后这种事是不了了之。”

    “您没有和祭司的父亲强调要祭祀的生理状态吗?”

    “没有。”莱万汀摇头,“我当时有一种感觉,除非我正面与他对质,否则他不会理会这件事。而且就算我与他对峙了,最后的结果也不会有怎样。所以在这种情况之下,我采取了各种手段,但一无所获。渐渐的我也放弃了这件事。”

    “也就是说这么长时间内,实际上与祭司的父亲都是无效沟通。只是他在单方面的指导你。”

    “你说的是很正确的。”

    “在这么多年中他的父亲就没有关心过安危吗?”

    “并没有。而且我注意到,实际上祭司的器官被替换了,但也做了有意的省略。也就是说现在的祭司实际上是没有性别的,我是指不谈染色体的情况下。”

    莱万汀深深叹出一口气。

    “是,无论怎么想,这都是不能理解的事。因为无论怎么样,他的女儿,也许吧,毕竟不太能确定性别了,已经养了这么多年。他竟然并不关心他的事,也只是关心我有没有受到他的蛊惑罢了。他一个字也不说,仿佛祭司不存在似的。”

    葛多罗莎问:“但是您说过,祭司的父亲是一个谨慎的人。”

    “没错。他建立的组织,完备且友善,一直作为一个开放性的团体,欢迎有相同遭遇的父母来投靠。但是实际上在收留我之后,他的组织就慢慢变得奇怪了起来。我最初察觉到了这种症状,是我体会到我在被他控制的时候。他和我的交流方式突然变得非常露骨,好像有很多事不得不马上说好。我每次试图与他交谈,也总会以公务繁忙等原因而拒绝。就算我强拉着他进行谈话,他谈到一半也会匆匆离席而去。他好像有什么东西不能耽搁,要去处理。”

    莱万汀并不想说这些事情。

    “我尝试过很多回。理由也用过很多。但是没有作用,每次都吃闭门羹。无论我怎样合理的理由想要进入,他们也毫不理睬。他们就这样在组织外架起了一座高墙,外人一律不得入内。”

    “收留我之后,组织内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我没有办法知道。但是任何人都看得出来这个本来和平的组织慢慢向武力引进。在那个时候甚至有人猜测祭司的父亲早已去世,已经有了激进派上台领导这个组织。我知道他还没死,但我也没想到他的变化会这么大。我清楚的也仅仅是他没有死罢了。”

    “除此之外,他这期间做的任何事你都不知道?”

    “毫无线索。我尽量不往罪大恶极的方面去想,可是组织的发展逼迫我承认这个事实。我们只能认为整个组织的核心理念发生了质的改变。”莱万汀突然放低了声音:“几乎要变成纯粹的武力组织。”

    “纯粹。”

    “纯粹。无法排除最坏的可能性,这个组织只怕是已经有了毁灭世界的野心。”

    早就有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葛多罗莎想。

    “也就是说这个组织开始变得危险。”

    “我个人认为是这样。以前他们从不从事武器交易,而现在武器交易变得非常频繁。组织的人员急速增加,并且有很多并不像是与他有相同遭遇的人,而是专门雇来的警备队员,整个组织的规模和建设也在扩大。大型电器的使用也在不停地普及。整个组织由公开公正的主义渐渐走向了难以形容的地方。变得诡异,神秘,而且不可估量。然后到了最后的时间吧。”

    “标志性事件?”

    “他们组建了一个议会,开始了彻底的政治主义。”

    “可是这时国家还没有建立。”

    “他已经算好了一切,不久后我就会将国家建立。此刻他的准备都已完全从事的政治活动也与国家建设相关。也许以前那个组织只是装作和平,我也不过是他们完成这一系列任务的工具。”

    “在这期间,你和祭司的关系一直很好吗?”

    “祭司的父亲已经几乎放弃了祭司。可以说已经做到了不闻不问的地步。如果没有我祭司使恐怕不会像现在这样有正常的能力说话。”

    “那祭司没有经过维修吗?”

    “就暂时而言,没有。技术非常精妙,好像每个地方都在自己修复自己。我也慢慢适应了,有祭司的生活。我个人觉得祭司大概也离不开我。”

    走廊中突然传来一阵陌生的脚步声。莱万汀瞥了一眼客厅的门,然后把视线收回到葛多罗莎脸上。

    “我用了很长很长时间,慢慢打开了祭司的心结。他才变成了这个样子,能够与外人交谈,懂礼仪。但是生活在他身上刻下的痕迹依然明显,你大概也注意给他一板一眼的行动姿势吧,那已经没有办法修改了。”

    “在你杀死祭司的父亲之后,您和祭司一直都是两个人生活吗?”

    “我对人际关系一向不感兴趣。”莱万汀点头,“我彻底推翻了祭司的父亲,但是那个组织逃去了别的地方,我不知道他们在筹划着什么,又会不会引发一场新的战争。但现在我不在乎这些,我只是一直和祭司普通的生活着,想要管理好这个国家,不让他分崩离析。”

    “祭司这些年会过得开心吗?”

    “这个问题恕我无法回答。就算和他相处了这么多年,我也无法确定他是否还拥有人类的感情。他确实还拥有脑,大脑皮层也能发挥相关的作用,但是一个所有内脏都被替换成金属制品的人,真的还能体会到什么叫感情吗?”

    这次的茶还没有泡好,看来走廊真的很长。

    “好在祭司就算不能感觉到人类的情感,他对待生活的态度也在缓慢恢复。他有的好奇心,也许那只是我幻想的东西,能够支撑他对大千世界更多的喜爱。他在脸上慢慢恢复了表情,更加接近他小时候的样子。如果他小时候那样子和我想象的一样的话。”

    “恢复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吗?”

    “这并不是全面的恢复,只是部分而已。但即使是部分的恢复,我也觉得欣喜若狂。”

    “那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决定要统治整个国家?总不能真的只是因为他感觉到您的出生吧?”

    “那一年,是大战结束后的第400年。根据广为人知的介绍大战的书记载,他400年内不能有任何敌对的想法。但是400年实际已到,他必须要毁灭这个国家。而毁灭的方法就是先建立,再彻底的打击他。这当然是很复杂的方法,但这也最有效。”

    时间已到。

    “话说回来,葛多罗莎。你有把握能够处理好这次事件吗?这个是关系到整个国家甚至于人类存亡的大事。”

    葛多罗莎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感觉了一下在不知名的地方的几把剑。

    “我有信心,这种与人类生命攸关的大事,我不敢掉以轻心。我会付出加倍的努力去完成这次事件,在非必要的情况下,我不会使用武力。为了制服某些特定的敌人,我会这么做。当然会避免社会舆论的发酵,这是我作为一个宗主必须做的事情。”

    莱万汀起身鞠躬致谢。

    “多谢,人类的命运掌握在你的手上了。”

    就在两人问题谈完的瞬间,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