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花梨儿的梦
两天后。
山寨门口，风云锦和戏清流晒着深秋太阳。
戏清流三足都打了夹板，一动也不能动，就像个搞笑的金蟾摆件。
风云锦还是维持着幼猫模样，一口一口地嚼着鸡腿，似乎能吃蛮久的。
他吃着鸡腿，还堵不住嘴，怒冲冲的，怨气极大。
“早知道你个癞蛤蟆没事，老子让猪油蒙了心，居然特么跑来救你。这倒好，我一百几十岁的妖虎，居然欠了个小辈的账。憋屈……”
“哎，还说这个干嘛。乂小鬼的那些分影是你唬走的，哥们念你的情了。”
“呵呵，那我欠的账，你一并还上吧！”
“老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子子孙孙七万九千多，都张着嘴呢。我就一穷光蛋，哪找那么些东西。要不是之前开了黑市赚了一波，都不知道拿啥搪塞。”
风云锦奶叫了一嗓子：“当初说好了，黑市赚的钱都归我，平了你前几个月欠我的账！如今便宜了那小鬼，就算我又借给你了，一码归一码，不要赖债！”
戏清流鼓着肚皮，昏昏欲睡，蛙头颓废。
“话也不能那么说……你这副样子肯定不能回山吧？让底下小妖看见，威严何在？所以你也要找地方静养，那些金银不就是你付的休养费嘛，关我什么事。”
“好，不关你的事是吧？”风云锦冷笑：“回去我就将你的那些子孙，别管是蟾蜍、青蛙还是癞蛤蟆，通通剥皮炖汤。”
戏清流一吐舌头，无奈道：“欠债都是一妖做事一妖当，咱不要欺负小辈好不好。”
“你认账就行。”
就在这时，母猫阿拾凑了过来，在风云锦身边又蹭又撩。
戏清流撇了一眼，调笑道：
“老风桃花运不错啊。”
风云锦朝着阿拾呲牙。
奈何他身子实在太小，连阿拾都斗不过，反抗终究是无力的，只能被肆意调戏。
“哈哈，老风听我一句劝，这也是缘分，要珍惜啊。”
“缘分个屁！”风云锦怒道，“你比量一下身长，我叼着她的后颈，下面够得着吗？”
“你这么一说……是短了点啊。哈哈……”
戏清流的肚皮一股股，毫不掩饰地嘲笑。
风云锦脸都黑了，恼羞成怒。
“都是桂棹、王仇、小文殊，这三混账不出力！就知道在后面阴着，指望咱们两个上去拼！哼，等老子把本相养好，先把他们的宗门找出来灭了！”
戏清流插了一嘴：“还有风伯，也留手了……强悍如他，打的顾头顾尾，居然只是拖住荒川，骗谁啊！”
风云锦回忆着那天的大战，也察觉了异常。
“确实，感觉风伯的状态不太对劲啊……会不会……”
“不可能。”戏清流笃定道。
“八环修士一共就那么十几个，本相都是明的，真有合用的杂念，风伯早就不惜一切代价击杀了。咱们没听见动静，就表明风伯没有八环杂念可用，也就不可能是临近渡劫。”
风云锦点头表示赞同：“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
“那么好的机会，风伯为啥不下死手呢？到了圣人这个层次，除了境界的高低，能决定胜负关键的，还有对于自身本相的修为。除了刀骨佛和大姐之外，风伯雨师中任何一人都能横行天下了。要说他连荒川都收拾不了，呵呵，我可不信。”
戏清流转着蛙眼，苦思冥想，也无结果。
“等回去问问大姐吧，绝对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缘故。”
两位妖王还在有一句没一句聊天，阴司酒领着花梨儿走了出来。
花梨儿乖乖地跟在阴司酒身后，如同侍妾。
回到山寨之后，阴司酒就安排花梨儿与自己同住一屋，对外言说“压寨夫人”。
经由戏清流指点，阴司酒还做了一对裹挟着苦痛本相的金手镯和金脚镯，从境界上死死的压制住了花梨儿的仇怨本相。
如今她除了要每天饮血之外，与常人并无区别，被阴司酒调教的乖多了……至少在表面上。
“哟，二位妖王恢复的怎么样啊？”
风云锦的猫爪指向橘猫阿拾：“你赶快将她抱走。”
阴司酒看着阿拾的媚态，忍俊不禁：“风妖王，你咋勾引我家猫呢。”
“啥？”风云锦错愕，辩解道：“是她自己发的情，不关我的事。”
“是嘛。”
将阿拾抱在怀里，安抚着她萌动的春心。
阴司酒又是一阵坏笑，忍不住出言捉弄：“昨晚上，我隐约在房顶看见，一个影子叼着阿拾的后劲……”
风云锦急道：“住嘴！”
“奧。”
戏清流何等聪明，瞬间明悟：“我说你怎么知道不够长的。”
风云锦不语，低头专心咬着鸡腿。只是他的尖牙实在太小了，啃了几下也啃不下来一口。
“额……”阴司酒瞧着实在费劲：“要不要给你剁碎了。”
“不用。”
事关风云锦的尊严，他没有任何犹豫，干脆地拒绝了。
阴司酒一笑，牵过花梨儿，说起了正事。
“两位妖王，想到什么办法让她恢复记忆了吗？”
戏清流颇感为难：“有一说一，我活了那么久，吸血鬼也只在海外的传闻中听过，我原以为只是凡人的胡言乱语罢了。没想到啊，乂小鬼竟然真的是鬼，看来谣言都是有些根据的。”
“这几天我想了很多，又回忆了一些看过的密文书籍，只是对于这方面的记载实在太少了，只能靠猜测和试错。有些关于僵尸的，可能存在共性，等我可以回去之后，可以帮你整理出来。”
阴司酒略一沉吟：“对比僵尸，确实有共同之处……好，那就谢谢清流先生了。”
清流先生，是戏清流主动让他们这样称呼的，目的是为了攀交情，以减免债务。
虽说事成之后，真要赖账，阴司酒也不能把自己如何。但毕竟身份摆在这，又对着大姐的名字立了誓，要是传言出去，自己将债主宰了……
戏清流瞥了一眼风云锦：大姐那关先不说，以后再往老风借东西，也不容易了。
风云锦被阴司酒说破羞事，还有些赌气。
眼睛一斜，看到戏清流瞧自己，气不打一处来。
“看我干什么！我只修习自己的本相，没你那读死书的狗屁学问！”
“哼，真要我说……有什么稀奇的！乂小鬼的仇怨本相，本就是海外来的传承，是个什么邪祟玩意都很正常！”
“这个叫梨儿的鬼丫头也是，你看看她这副样子，非生非死，遗忘些生前的记忆，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对于她而言，活着的时候就像前世一样。如此种种，只在昨日便死了，想起来干嘛！”
阴司酒皱起眉头：“话说那么说，但……”
她转向花梨儿问道：“嘻嘻，小美人，陪我睡觉开心吗？”
花梨儿没想到她突然问自己，愣了片刻，虽心中委屈，几乎要滴血，还是坚强的笑了起来，违心地说道：
“开心。”
阴司酒指着她这副样子，苦笑道：“你看！这反应，能算正常吗？”
“当然正常。”风云锦冷笑，脸上挂起复仇的快意：“她对你有误解，她不知道黑当家你是……女的。”
“什么！”“什么！”
戏清流与花梨儿同时尖叫。
阴司酒也呆在原地。
风云锦十分满意他们的反应，满心的阴霾全都散了。
啊，突然觉得太阳是如此温暖，世间是如此的美好，真想躲开阿拾，好好地睡上一觉。
花梨儿有些惊喜，又有些不确定地，乍着胆子问道：
“黑当家的……你是女儿身啊？”
戏清流看着阴司酒的这副表情就知道结果了，他更好奇的是另外一点，便直接问向风云锦：
“老风，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人族无论是男的女的，在我看来都长差不多啊！你也是妖族，应该比我强不到哪去才对，怎么分辨出来的？”
风云锦像个胜利者一样，仰视众人，只要下巴抬的够高，便如同俯视。
“黑当家的身边带着梨儿这个小丫头，对外都说是夫人了，回来足足两天，还在同一张床上睡觉……却！一次都没有收用过。”
风云锦蔑视一笑：“你怎么会是男人呢？”
阴司酒如梦方醒，不由得咋舌：“要不是怕梨儿妹妹逃跑，真应该给单独找个屋子……不对啊！”
她盯着风云锦，脸色不善：“风妖王好大的好奇心啊……你每天晚上不睡觉，都在听些什么！”
风云锦可算逮住话头了，爪子抬起来，指向被阴司酒抱着的阿拾，恶狠狠地说道：
“这只蠢猫，每天晚上在我身上蹭啊蹭的，我倒想睡！睡的着嘛！”
“额……”阴司酒爱抚着阿拾，漠然无语：“我今晚找房间把她关起来。”
风云锦惊喜道：“谢天地，谢妖祖！终于可以睡个安生觉了！”
一边花梨儿也即笑颜如花了。
在她的脑子里，莫名其妙地有着被白当家轻薄的记忆。
之前在城中，还被黑当家看了个通透。
被绑到这里之后，更是凄惨，白天服侍黑当家，夜晚还被她抱着睡觉……真不敢反抗啊，万一真的被做些什么呢？
她这几天就没睡好过，闭上眼睛总是同一个噩梦。
自己无力反抗，就要被歹徒霸占，受尽欺辱……但在噩梦的最后，总会有道坚实的身影，挡在自己身前。
只有那一刻，自己会出奇的安心。
也不怕什么。
想伸手去抓那人的衣袖，却握在虚无之中……就那样伸着手，流着泪，醒来。
一夜连续数次惊醒，那人每回都离的如此之近。
却摸索不到。
想去看看那人的脸，追过山岳河川，筋疲力尽跌倒在漫长的道路上，直到该死的阳光将她照醒……
天啊，还是差了一步……
……
好在，黑当家的不是男子，是女儿身，真是个好消息，如蒙大赦。
花梨儿也即说道：“谢天地，谢司空！终于可以睡个安生觉了！”
阴司酒极为不爽。
怎么？被我抱着睡觉很不舒服吗？你当我是阿拾啊！
呵呵，梨儿妹妹……这可是你自找的！别以为我是女儿身，就调戏不了你！
今夜，就算我熬着不睡，也要琢磨的你睡不着。
你等着吧！
想到此处，阴司酒真诚的笑了出来。
花梨儿也笑的真诚。
两人对面对的欢笑，心思却是完全相反。
这时，九华练习赤璋之法回来了，看着两人这自然的微笑对视，仿佛回到了彼刻的家中。
回忆起昨日，心中满足，身上疲惫一扫而光，此时才得实感：真的将花梨儿救回来了。
“都在啊。”
九华也是真诚的微笑，问道：“黑当家和梨儿在笑什么呀？”
花梨儿猛地回想起脑海中不好的记忆，脸色瞬间拉了下来。
她这两天被教育的够呛，已经养成了习惯，出言请示黑当家：
“黑当家的，您的秘密可以与这厮说吗？”
阴司酒笑容不改：“这事白当家的知道，只是别对伙计讲就是了。”
“遵命。”
九华被花梨儿区别对待，有些介意，但也不恼恨。
虽然这厮长，这厮短的，很不好听，当着伙计们被叫，更显得脸上无光……
总归是能听到她的声音啊！
当初她死在自己的面前的时候，也以为见不得，听不到了。
九华亦是笑容不改：“练法练的疲倦了，我去清洗一下身子。”
他完话，快步入了寨门。
花梨儿好巧不巧的看了一眼，她注视着那背影……
似曾相见，似曾想见，似曾遗忘，似曾记起。
似曾刻骨，却怎么也想不清楚……
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的心疼，轻皱眉间，手抚额头。
……
阴司酒敏锐的注意到这一幕。
她看了看花梨儿，又看了看九华，心情忽然有些下雨。
前进一步，挡在了两人中间。
山寨门口，风云锦和戏清流晒着深秋太阳。
戏清流三足都打了夹板，一动也不能动，就像个搞笑的金蟾摆件。
风云锦还是维持着幼猫模样，一口一口地嚼着鸡腿，似乎能吃蛮久的。
他吃着鸡腿，还堵不住嘴，怒冲冲的，怨气极大。
“早知道你个癞蛤蟆没事，老子让猪油蒙了心，居然特么跑来救你。这倒好，我一百几十岁的妖虎，居然欠了个小辈的账。憋屈……”
“哎，还说这个干嘛。乂小鬼的那些分影是你唬走的，哥们念你的情了。”
“呵呵，那我欠的账，你一并还上吧！”
“老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子子孙孙七万九千多，都张着嘴呢。我就一穷光蛋，哪找那么些东西。要不是之前开了黑市赚了一波，都不知道拿啥搪塞。”
风云锦奶叫了一嗓子：“当初说好了，黑市赚的钱都归我，平了你前几个月欠我的账！如今便宜了那小鬼，就算我又借给你了，一码归一码，不要赖债！”
戏清流鼓着肚皮，昏昏欲睡，蛙头颓废。
“话也不能那么说……你这副样子肯定不能回山吧？让底下小妖看见，威严何在？所以你也要找地方静养，那些金银不就是你付的休养费嘛，关我什么事。”
“好，不关你的事是吧？”风云锦冷笑：“回去我就将你的那些子孙，别管是蟾蜍、青蛙还是癞蛤蟆，通通剥皮炖汤。”
戏清流一吐舌头，无奈道：“欠债都是一妖做事一妖当，咱不要欺负小辈好不好。”
“你认账就行。”
就在这时，母猫阿拾凑了过来，在风云锦身边又蹭又撩。
戏清流撇了一眼，调笑道：
“老风桃花运不错啊。”
风云锦朝着阿拾呲牙。
奈何他身子实在太小，连阿拾都斗不过，反抗终究是无力的，只能被肆意调戏。
“哈哈，老风听我一句劝，这也是缘分，要珍惜啊。”
“缘分个屁！”风云锦怒道，“你比量一下身长，我叼着她的后颈，下面够得着吗？”
“你这么一说……是短了点啊。哈哈……”
戏清流的肚皮一股股，毫不掩饰地嘲笑。
风云锦脸都黑了，恼羞成怒。
“都是桂棹、王仇、小文殊，这三混账不出力！就知道在后面阴着，指望咱们两个上去拼！哼，等老子把本相养好，先把他们的宗门找出来灭了！”
戏清流插了一嘴：“还有风伯，也留手了……强悍如他，打的顾头顾尾，居然只是拖住荒川，骗谁啊！”
风云锦回忆着那天的大战，也察觉了异常。
“确实，感觉风伯的状态不太对劲啊……会不会……”
“不可能。”戏清流笃定道。
“八环修士一共就那么十几个，本相都是明的，真有合用的杂念，风伯早就不惜一切代价击杀了。咱们没听见动静，就表明风伯没有八环杂念可用，也就不可能是临近渡劫。”
风云锦点头表示赞同：“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
“那么好的机会，风伯为啥不下死手呢？到了圣人这个层次，除了境界的高低，能决定胜负关键的，还有对于自身本相的修为。除了刀骨佛和大姐之外，风伯雨师中任何一人都能横行天下了。要说他连荒川都收拾不了，呵呵，我可不信。”
戏清流转着蛙眼，苦思冥想，也无结果。
“等回去问问大姐吧，绝对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缘故。”
两位妖王还在有一句没一句聊天，阴司酒领着花梨儿走了出来。
花梨儿乖乖地跟在阴司酒身后，如同侍妾。
回到山寨之后，阴司酒就安排花梨儿与自己同住一屋，对外言说“压寨夫人”。
经由戏清流指点，阴司酒还做了一对裹挟着苦痛本相的金手镯和金脚镯，从境界上死死的压制住了花梨儿的仇怨本相。
如今她除了要每天饮血之外，与常人并无区别，被阴司酒调教的乖多了……至少在表面上。
“哟，二位妖王恢复的怎么样啊？”
风云锦的猫爪指向橘猫阿拾：“你赶快将她抱走。”
阴司酒看着阿拾的媚态，忍俊不禁：“风妖王，你咋勾引我家猫呢。”
“啥？”风云锦错愕，辩解道：“是她自己发的情，不关我的事。”
“是嘛。”
将阿拾抱在怀里，安抚着她萌动的春心。
阴司酒又是一阵坏笑，忍不住出言捉弄：“昨晚上，我隐约在房顶看见，一个影子叼着阿拾的后劲……”
风云锦急道：“住嘴！”
“奧。”
戏清流何等聪明，瞬间明悟：“我说你怎么知道不够长的。”
风云锦不语，低头专心咬着鸡腿。只是他的尖牙实在太小了，啃了几下也啃不下来一口。
“额……”阴司酒瞧着实在费劲：“要不要给你剁碎了。”
“不用。”
事关风云锦的尊严，他没有任何犹豫，干脆地拒绝了。
阴司酒一笑，牵过花梨儿，说起了正事。
“两位妖王，想到什么办法让她恢复记忆了吗？”
戏清流颇感为难：“有一说一，我活了那么久，吸血鬼也只在海外的传闻中听过，我原以为只是凡人的胡言乱语罢了。没想到啊，乂小鬼竟然真的是鬼，看来谣言都是有些根据的。”
“这几天我想了很多，又回忆了一些看过的密文书籍，只是对于这方面的记载实在太少了，只能靠猜测和试错。有些关于僵尸的，可能存在共性，等我可以回去之后，可以帮你整理出来。”
阴司酒略一沉吟：“对比僵尸，确实有共同之处……好，那就谢谢清流先生了。”
清流先生，是戏清流主动让他们这样称呼的，目的是为了攀交情，以减免债务。
虽说事成之后，真要赖账，阴司酒也不能把自己如何。但毕竟身份摆在这，又对着大姐的名字立了誓，要是传言出去，自己将债主宰了……
戏清流瞥了一眼风云锦：大姐那关先不说，以后再往老风借东西，也不容易了。
风云锦被阴司酒说破羞事，还有些赌气。
眼睛一斜，看到戏清流瞧自己，气不打一处来。
“看我干什么！我只修习自己的本相，没你那读死书的狗屁学问！”
“哼，真要我说……有什么稀奇的！乂小鬼的仇怨本相，本就是海外来的传承，是个什么邪祟玩意都很正常！”
“这个叫梨儿的鬼丫头也是，你看看她这副样子，非生非死，遗忘些生前的记忆，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对于她而言，活着的时候就像前世一样。如此种种，只在昨日便死了，想起来干嘛！”
阴司酒皱起眉头：“话说那么说，但……”
她转向花梨儿问道：“嘻嘻，小美人，陪我睡觉开心吗？”
花梨儿没想到她突然问自己，愣了片刻，虽心中委屈，几乎要滴血，还是坚强的笑了起来，违心地说道：
“开心。”
阴司酒指着她这副样子，苦笑道：“你看！这反应，能算正常吗？”
“当然正常。”风云锦冷笑，脸上挂起复仇的快意：“她对你有误解，她不知道黑当家你是……女的。”
“什么！”“什么！”
戏清流与花梨儿同时尖叫。
阴司酒也呆在原地。
风云锦十分满意他们的反应，满心的阴霾全都散了。
啊，突然觉得太阳是如此温暖，世间是如此的美好，真想躲开阿拾，好好地睡上一觉。
花梨儿有些惊喜，又有些不确定地，乍着胆子问道：
“黑当家的……你是女儿身啊？”
戏清流看着阴司酒的这副表情就知道结果了，他更好奇的是另外一点，便直接问向风云锦：
“老风，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人族无论是男的女的，在我看来都长差不多啊！你也是妖族，应该比我强不到哪去才对，怎么分辨出来的？”
风云锦像个胜利者一样，仰视众人，只要下巴抬的够高，便如同俯视。
“黑当家的身边带着梨儿这个小丫头，对外都说是夫人了，回来足足两天，还在同一张床上睡觉……却！一次都没有收用过。”
风云锦蔑视一笑：“你怎么会是男人呢？”
阴司酒如梦方醒，不由得咋舌：“要不是怕梨儿妹妹逃跑，真应该给单独找个屋子……不对啊！”
她盯着风云锦，脸色不善：“风妖王好大的好奇心啊……你每天晚上不睡觉，都在听些什么！”
风云锦可算逮住话头了，爪子抬起来，指向被阴司酒抱着的阿拾，恶狠狠地说道：
“这只蠢猫，每天晚上在我身上蹭啊蹭的，我倒想睡！睡的着嘛！”
“额……”阴司酒爱抚着阿拾，漠然无语：“我今晚找房间把她关起来。”
风云锦惊喜道：“谢天地，谢妖祖！终于可以睡个安生觉了！”
一边花梨儿也即笑颜如花了。
在她的脑子里，莫名其妙地有着被白当家轻薄的记忆。
之前在城中，还被黑当家看了个通透。
被绑到这里之后，更是凄惨，白天服侍黑当家，夜晚还被她抱着睡觉……真不敢反抗啊，万一真的被做些什么呢？
她这几天就没睡好过，闭上眼睛总是同一个噩梦。
自己无力反抗，就要被歹徒霸占，受尽欺辱……但在噩梦的最后，总会有道坚实的身影，挡在自己身前。
只有那一刻，自己会出奇的安心。
也不怕什么。
想伸手去抓那人的衣袖，却握在虚无之中……就那样伸着手，流着泪，醒来。
一夜连续数次惊醒，那人每回都离的如此之近。
却摸索不到。
想去看看那人的脸，追过山岳河川，筋疲力尽跌倒在漫长的道路上，直到该死的阳光将她照醒……
天啊，还是差了一步……
……
好在，黑当家的不是男子，是女儿身，真是个好消息，如蒙大赦。
花梨儿也即说道：“谢天地，谢司空！终于可以睡个安生觉了！”
阴司酒极为不爽。
怎么？被我抱着睡觉很不舒服吗？你当我是阿拾啊！
呵呵，梨儿妹妹……这可是你自找的！别以为我是女儿身，就调戏不了你！
今夜，就算我熬着不睡，也要琢磨的你睡不着。
你等着吧！
想到此处，阴司酒真诚的笑了出来。
花梨儿也笑的真诚。
两人对面对的欢笑，心思却是完全相反。
这时，九华练习赤璋之法回来了，看着两人这自然的微笑对视，仿佛回到了彼刻的家中。
回忆起昨日，心中满足，身上疲惫一扫而光，此时才得实感：真的将花梨儿救回来了。
“都在啊。”
九华也是真诚的微笑，问道：“黑当家和梨儿在笑什么呀？”
花梨儿猛地回想起脑海中不好的记忆，脸色瞬间拉了下来。
她这两天被教育的够呛，已经养成了习惯，出言请示黑当家：
“黑当家的，您的秘密可以与这厮说吗？”
阴司酒笑容不改：“这事白当家的知道，只是别对伙计讲就是了。”
“遵命。”
九华被花梨儿区别对待，有些介意，但也不恼恨。
虽然这厮长，这厮短的，很不好听，当着伙计们被叫，更显得脸上无光……
总归是能听到她的声音啊！
当初她死在自己的面前的时候，也以为见不得，听不到了。
九华亦是笑容不改：“练法练的疲倦了，我去清洗一下身子。”
他完话，快步入了寨门。
花梨儿好巧不巧的看了一眼，她注视着那背影……
似曾相见，似曾想见，似曾遗忘，似曾记起。
似曾刻骨，却怎么也想不清楚……
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的心疼，轻皱眉间，手抚额头。
……
阴司酒敏锐的注意到这一幕。
她看了看花梨儿，又看了看九华，心情忽然有些下雨。
前进一步，挡在了两人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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