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涉赌失心性，不同解因果
许山看向张炀问道：“这是何意？”
张炀说道：“我的要求就是你跟林娘子做个赌局，如果你连续赢了林娘子两局，我前面说的话都会话付前言，我也会帮林娘子脱了贱籍，还会将她送给你做老婆！”
“如果我不答应呢？”
“如果公子不答应，他们就会将奴家卖到北齐……当娼妓！”说着，林娘子哭了起来。
“张炀，你无耻！”
林娘子这一哭，许山的心都要碎了，双眼都要冒出火来。
北齐，大隋北边的国家，属于马背上的游牧民族，《大隋异闻录》上记载，北齐人多凶悍，擅骑射，饥即求食，茹毛饮血，尤喜啖人肉。
就是说，北齐人很凶悍，擅长骑马射箭，饿了连毛带血地生吃禽兽，更喜欢吃人肉。
“公子，求你救救奴家吧！”林娘子突然哭着跪了下来。
“林娘子，你快起来，我同意跟你赌！”
许山赶紧将林娘子搀扶起来，林娘子嘴角暗暗带有得色。
“公子，别上当，他们是在骗你，你不要跟他们赌！”流墨赶紧阻止道。
“不赌，油纸伞就拿不回来，踢死许福的人就抓不到，林娘子更会被卖到北齐去！”
“这里都是他们的人，你跟他们做赌局，岂不是自己害自己？公子，听流墨一句劝，咱们回去，油纸伞不要了！”流墨苦口婆心的劝道。
“你这黄口小儿，就知道胡说，这个赌局是许山与林娘子之间做赌，与我等何干？我等又不亲自下场做庄！你再多说一个字，就把你狗腿打断！”杨振宇狠狠的说道。
“流墨，别说了，我意已决，今日我必须要把林娘子救出去！”
林娘子一听，迫不及待的拉着许山来到赌桌前，“许公子这边来，我们来推牌九，今日奴家做庄。”
“慢着！公子，你也不问问赌多大的！”
流墨暗叹一声，知道拦不住了。
“这回你这个小书童，算是问到点子上了，一次也不大，二千五百两一次。”杨振宇说道。
流墨拉起许山就走，林娘子赶忙拦住，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难道奴家一次就不值二千五百两银子么？”
许山心中一软，柔声说道：“娘子在我心中何止二千五百两！”
甩开流墨，拉着林娘子坐了下来。
“公子，你……唉！”流墨气的跑到一边独自哭了起来。
林娘子支起骰子，打出了个九点，她先拿了两张，许山也拿了两张。
“哎呦，公子这局肯定赢了，奴家这牌是一对玲珑。”林娘子娇滴滴的说道。
许山一摊牌，是一对杂七，林娘子连忙过来，拉住许山的手，声带哭腔的说道：“奴家错了，上来就让公子输了牌，许公子还是别玩了，就让奴家去吧！”
许山轻轻拍了拍林娘子的手，说道：“没事，不就二千五百两么，公子我还付得起！”说着大喊一声：“再来！”
林娘子重新摸了一副牌，是一对长三，许山拿的是一对杂八，这次许山还是输了二千五百两。
如此连续五局下来，许山一共输了一万二千五百两银子，流墨实在看不下去了，刚要过去，杨振宇使了个眼色，有两个下人伸手将他拦住。
“公子，你不要再赌了，咱们回家，回家好么？”流墨大哭道。
“许公子，别赌了，奴家也求求你别赌了，奴家不怕死，奴家……”
还未等林娘子说完，张炀厉声说道：“来人，将林娘子架出去，明日就卖到北齐！”
这时两个壮汉上来，不由分说架着林娘子向外走去，林娘子大哭，“张公子，张公子，不要啊，不要！”
“慢着！”许山双眼发红，“你们放了林娘子，我还有钱！来，再赌！”
那两个壮汉将林娘子扔到许山面前，林娘子只好重新摸牌，这次林娘子摸的是一对铜锤六，而许山运气大爆发，竟然是一对至尊牌！
“呦呦呦，牌不错埃！”林娘子娇声说道。
“大貔貅，大貔貅，大貔貅，大……”
许山手舞足蹈的跳了起来，“哈哈哈哈，我就说我的运气不能总这么坏！”
许山哈哈大笑，从脖子上拿出一枚盘出包浆的玉制貔貅，主动将赌注增加到一万两！
“公子你疯了么！公子！”流墨大惊。
张炀也是微微一愣，心说：“这还有意外收获。”
赢了这一次，让许山信心倍增，接下来几局虽然有输有赢，可就是无法连赢两局！
这种情况，不但没有让许山警觉，反而让他认为，翻身的机会就要出现了！
接下来他又疯狂连续加大赌资，从开始的二千五百两一次，最后变成十万两一次，导致许山不但输掉了归不同给的十万两银子，还额外欠了二百五十万两！
此时许山已经赌的五官扭曲，两眼通红！
流墨长叹一声，“公子，求求你不要再赌了，你再赌，我……”
说到此处，他使劲挣脱拦他的两个下人，跑到窗前，“公子，你再不收手，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你跳！你现在就跳！你一个书童也来逼我！”许山恶狠狠的说道。
流墨两脚一用力，一下子就越出了窗户，跳了下去！
对于流墨来说，这时许山说的话是极重的，也是令人伤心的，可许山此时思绪紊乱，说出的话都不经大脑，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刚才说了什么。
可看到流墨从窗户跳了下去，好像一盆冷水泼了过来，一下子让他惊醒，一步来到窗前，大叫道：“流墨！”
窗外是滚滚奔涌而流的淮河水，哪里还有流墨的身影！
许山不敢从这里跳下去，回身就要下楼去找，张炀岂会让他跑走，指着他说道：“你欠的赌资还没有付，这就想逃走？”
“我不是要逃走，我要去救流墨，一会就回来！”许山哀求道。
“我们也不是不讲人情，来来来，你写下欠据，你就可以去找流墨了。”
张炀让人拿出欠据文书，许山此时心中急切，根本就没看欠据上写的是什么，签了字按了手印，转身就跑了出去。
许山沿着淮河河畔来来回回走了几次，始终没有看到流墨的身影，心中大悲，身子一软坐在了地上。
此时他突然想起那张欠据来，心觉不妥，赶紧又回到杨淮阁，可是此时人去阁空，哪里还有人，他心生绝望，望着滔滔淮河水，身子一跃，跳了下去……
待他再次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山洞里，山洞顶部是透明的，能看到很多鱼儿游来游去，也不知是如何弄的。
无根树，花正幽，
贪恋荣华谁肯休。
浮生事，苦海舟，
荡去漂来不自由。
无边无岸难泊系，
常在鱼龙险处游。
肯回首，是岸头，
莫待风波坏了舟。
许山听见有人在击缶而歌，便站起来，寻声走出石洞，外面是一间更大的石室，正中地上铺着一张虎皮，上面盘膝坐着一个道人，正是归不同。
归不同见许山醒来，起身过来拉着他来到一个石镜前，也不说话，抬手在石镜上一拂，石镜上立刻现出景象来。
许山仔细一看，里面出现三人，正中一人岁数不大，身穿黄袍头戴金冠，这人许山认得，正是二皇子周赟基。
旁边稍远两人一个是张炀，一个是林娘子。
只听张炀说道：“林娘子这次做的不错，二皇子说了，将来许家的那处府邸就赏给你了！”
林娘子大喜，向二皇子俯身拜谢道：“多谢二皇子恩典，但那处府邸太大，二皇子可要多来看望奴家啊！”
归不同抬手又是一拂，石镜上的画面消失，恢复成一块石头的模样。
此时许山如果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真是愚蠢到家了，他知道，刚刚签下的欠据里，抵押的肯定是许府！
他双拳紧握，指甲掐到肉里都不自知。好久才大叫一声，使劲给了自己一巴掌，蹲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归不同也不去劝他，而是坐回虎皮垫上，闭目修炼起来。
许山哭了骂，骂了哭，过了很久，又变的不哭不闹，坐在地上双目失神的望着虚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三日夜晚，许山站起来，走到归不同身前，深施一礼说道：“不知仙长需要小生所做何事？”
许山猜测，归不同一定是传说中的仙人。
归不同拊掌笑道：“如果今晚你再醒不过来，你就不是贫道所需之人。”
其实许山早就幡然醒悟，只不过后来他想起一些记忆，但这些记忆不久又忘记了。
过了一会，脑海中又浮现一些记忆，同样不久又忘记了。如此反复将近两日，一道虚影从空中落下，正好与他的身体重合，这种混沌的状态才结束。
就在他站起来的一刹那，忽然有种感觉，自己不是自己，但自己又是自己。
“小生愚钝，让仙长失望了，不过仙长多次帮助小生，有所回报也是应当的。”
归不同摇头道：“你也无需觉的自己亏了，其实这个世上哪里存在有求必应，不过是因果罢了。真正能有求必应的，大多只是各人的父母。”
归不同站起来继续说道：“就是神仙、佛陀，也要求个信仰，求个还愿。求是因，得是果，如果得到不做了结，那这个因果必然成为你的牵连，而非你求之人。贫道赠你银两，乃是冥冥之中莫名有感，并不求你回报。所以你此时反悔还来得及。”
张炀说道：“我的要求就是你跟林娘子做个赌局，如果你连续赢了林娘子两局，我前面说的话都会话付前言，我也会帮林娘子脱了贱籍，还会将她送给你做老婆！”
“如果我不答应呢？”
“如果公子不答应，他们就会将奴家卖到北齐……当娼妓！”说着，林娘子哭了起来。
“张炀，你无耻！”
林娘子这一哭，许山的心都要碎了，双眼都要冒出火来。
北齐，大隋北边的国家，属于马背上的游牧民族，《大隋异闻录》上记载，北齐人多凶悍，擅骑射，饥即求食，茹毛饮血，尤喜啖人肉。
就是说，北齐人很凶悍，擅长骑马射箭，饿了连毛带血地生吃禽兽，更喜欢吃人肉。
“公子，求你救救奴家吧！”林娘子突然哭着跪了下来。
“林娘子，你快起来，我同意跟你赌！”
许山赶紧将林娘子搀扶起来，林娘子嘴角暗暗带有得色。
“公子，别上当，他们是在骗你，你不要跟他们赌！”流墨赶紧阻止道。
“不赌，油纸伞就拿不回来，踢死许福的人就抓不到，林娘子更会被卖到北齐去！”
“这里都是他们的人，你跟他们做赌局，岂不是自己害自己？公子，听流墨一句劝，咱们回去，油纸伞不要了！”流墨苦口婆心的劝道。
“你这黄口小儿，就知道胡说，这个赌局是许山与林娘子之间做赌，与我等何干？我等又不亲自下场做庄！你再多说一个字，就把你狗腿打断！”杨振宇狠狠的说道。
“流墨，别说了，我意已决，今日我必须要把林娘子救出去！”
林娘子一听，迫不及待的拉着许山来到赌桌前，“许公子这边来，我们来推牌九，今日奴家做庄。”
“慢着！公子，你也不问问赌多大的！”
流墨暗叹一声，知道拦不住了。
“这回你这个小书童，算是问到点子上了，一次也不大，二千五百两一次。”杨振宇说道。
流墨拉起许山就走，林娘子赶忙拦住，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难道奴家一次就不值二千五百两银子么？”
许山心中一软，柔声说道：“娘子在我心中何止二千五百两！”
甩开流墨，拉着林娘子坐了下来。
“公子，你……唉！”流墨气的跑到一边独自哭了起来。
林娘子支起骰子，打出了个九点，她先拿了两张，许山也拿了两张。
“哎呦，公子这局肯定赢了，奴家这牌是一对玲珑。”林娘子娇滴滴的说道。
许山一摊牌，是一对杂七，林娘子连忙过来，拉住许山的手，声带哭腔的说道：“奴家错了，上来就让公子输了牌，许公子还是别玩了，就让奴家去吧！”
许山轻轻拍了拍林娘子的手，说道：“没事，不就二千五百两么，公子我还付得起！”说着大喊一声：“再来！”
林娘子重新摸了一副牌，是一对长三，许山拿的是一对杂八，这次许山还是输了二千五百两。
如此连续五局下来，许山一共输了一万二千五百两银子，流墨实在看不下去了，刚要过去，杨振宇使了个眼色，有两个下人伸手将他拦住。
“公子，你不要再赌了，咱们回家，回家好么？”流墨大哭道。
“许公子，别赌了，奴家也求求你别赌了，奴家不怕死，奴家……”
还未等林娘子说完，张炀厉声说道：“来人，将林娘子架出去，明日就卖到北齐！”
这时两个壮汉上来，不由分说架着林娘子向外走去，林娘子大哭，“张公子，张公子，不要啊，不要！”
“慢着！”许山双眼发红，“你们放了林娘子，我还有钱！来，再赌！”
那两个壮汉将林娘子扔到许山面前，林娘子只好重新摸牌，这次林娘子摸的是一对铜锤六，而许山运气大爆发，竟然是一对至尊牌！
“呦呦呦，牌不错埃！”林娘子娇声说道。
“大貔貅，大貔貅，大貔貅，大……”
许山手舞足蹈的跳了起来，“哈哈哈哈，我就说我的运气不能总这么坏！”
许山哈哈大笑，从脖子上拿出一枚盘出包浆的玉制貔貅，主动将赌注增加到一万两！
“公子你疯了么！公子！”流墨大惊。
张炀也是微微一愣，心说：“这还有意外收获。”
赢了这一次，让许山信心倍增，接下来几局虽然有输有赢，可就是无法连赢两局！
这种情况，不但没有让许山警觉，反而让他认为，翻身的机会就要出现了！
接下来他又疯狂连续加大赌资，从开始的二千五百两一次，最后变成十万两一次，导致许山不但输掉了归不同给的十万两银子，还额外欠了二百五十万两！
此时许山已经赌的五官扭曲，两眼通红！
流墨长叹一声，“公子，求求你不要再赌了，你再赌，我……”
说到此处，他使劲挣脱拦他的两个下人，跑到窗前，“公子，你再不收手，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你跳！你现在就跳！你一个书童也来逼我！”许山恶狠狠的说道。
流墨两脚一用力，一下子就越出了窗户，跳了下去！
对于流墨来说，这时许山说的话是极重的，也是令人伤心的，可许山此时思绪紊乱，说出的话都不经大脑，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刚才说了什么。
可看到流墨从窗户跳了下去，好像一盆冷水泼了过来，一下子让他惊醒，一步来到窗前，大叫道：“流墨！”
窗外是滚滚奔涌而流的淮河水，哪里还有流墨的身影！
许山不敢从这里跳下去，回身就要下楼去找，张炀岂会让他跑走，指着他说道：“你欠的赌资还没有付，这就想逃走？”
“我不是要逃走，我要去救流墨，一会就回来！”许山哀求道。
“我们也不是不讲人情，来来来，你写下欠据，你就可以去找流墨了。”
张炀让人拿出欠据文书，许山此时心中急切，根本就没看欠据上写的是什么，签了字按了手印，转身就跑了出去。
许山沿着淮河河畔来来回回走了几次，始终没有看到流墨的身影，心中大悲，身子一软坐在了地上。
此时他突然想起那张欠据来，心觉不妥，赶紧又回到杨淮阁，可是此时人去阁空，哪里还有人，他心生绝望，望着滔滔淮河水，身子一跃，跳了下去……
待他再次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山洞里，山洞顶部是透明的，能看到很多鱼儿游来游去，也不知是如何弄的。
无根树，花正幽，
贪恋荣华谁肯休。
浮生事，苦海舟，
荡去漂来不自由。
无边无岸难泊系，
常在鱼龙险处游。
肯回首，是岸头，
莫待风波坏了舟。
许山听见有人在击缶而歌，便站起来，寻声走出石洞，外面是一间更大的石室，正中地上铺着一张虎皮，上面盘膝坐着一个道人，正是归不同。
归不同见许山醒来，起身过来拉着他来到一个石镜前，也不说话，抬手在石镜上一拂，石镜上立刻现出景象来。
许山仔细一看，里面出现三人，正中一人岁数不大，身穿黄袍头戴金冠，这人许山认得，正是二皇子周赟基。
旁边稍远两人一个是张炀，一个是林娘子。
只听张炀说道：“林娘子这次做的不错，二皇子说了，将来许家的那处府邸就赏给你了！”
林娘子大喜，向二皇子俯身拜谢道：“多谢二皇子恩典，但那处府邸太大，二皇子可要多来看望奴家啊！”
归不同抬手又是一拂，石镜上的画面消失，恢复成一块石头的模样。
此时许山如果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真是愚蠢到家了，他知道，刚刚签下的欠据里，抵押的肯定是许府！
他双拳紧握，指甲掐到肉里都不自知。好久才大叫一声，使劲给了自己一巴掌，蹲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归不同也不去劝他，而是坐回虎皮垫上，闭目修炼起来。
许山哭了骂，骂了哭，过了很久，又变的不哭不闹，坐在地上双目失神的望着虚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三日夜晚，许山站起来，走到归不同身前，深施一礼说道：“不知仙长需要小生所做何事？”
许山猜测，归不同一定是传说中的仙人。
归不同拊掌笑道：“如果今晚你再醒不过来，你就不是贫道所需之人。”
其实许山早就幡然醒悟，只不过后来他想起一些记忆，但这些记忆不久又忘记了。
过了一会，脑海中又浮现一些记忆，同样不久又忘记了。如此反复将近两日，一道虚影从空中落下，正好与他的身体重合，这种混沌的状态才结束。
就在他站起来的一刹那，忽然有种感觉，自己不是自己，但自己又是自己。
“小生愚钝，让仙长失望了，不过仙长多次帮助小生，有所回报也是应当的。”
归不同摇头道：“你也无需觉的自己亏了，其实这个世上哪里存在有求必应，不过是因果罢了。真正能有求必应的，大多只是各人的父母。”
归不同站起来继续说道：“就是神仙、佛陀，也要求个信仰，求个还愿。求是因，得是果，如果得到不做了结，那这个因果必然成为你的牵连，而非你求之人。贫道赠你银两，乃是冥冥之中莫名有感，并不求你回报。所以你此时反悔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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