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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晋阳城乱

    傍晚时间,周晚从床上悠悠转醒,抬眼看了看窗外,嘴里嘀咕着,怎么睡过去了,还一觉到了这个时辰。

    打着哈欠,小心的伸着懒腰,怕再抻着身上伤口,起床朝着门口走去。

    推开门,看见小院中有两个人,一个靠着椅子坐着,抬头看着天空发呆。另一个也正坐着,安静的看着放在桌上的一本古旧小书。

    望天发呆的人周晚认识,正是早些时候给自己治伤的易年,而旁边的人,自己原本应该也认识,可此时,却有些不认识了。

    这院中一共四人,朋友在屋中躺着,自己门口站着,易年院中呆着,原本那第四个人应该是个破破烂烂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小乞丐。

    可此时却换了人。

    一个身着普通男装的俊美少女,坐在了原本应该是小乞丐坐着的位置。

    这觉睡的沉了,脑子有些晕,一时也没想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不过脑子的嘴脱口而出就是一句:

    “哪来的小美女”。

    院中二人看着周晚这夸张的表情,易年看着笑了笑,没有解释,而龙桃此时也把目光从书上移到了周晚身上,看着他,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

    周晚虽然是个急脾气的人,不过脑子不笨,盯着易年,眼神像是在询问。

    易年轻轻点了点头。

    周晚见易年点头,瞬间明白了过来,这眼前的小美女,竟然是那个脏兮兮的小乞丐。

    目光又重新投到龙桃身上,好像多了些什么东西。

    龙桃见周晚的目光,和刚才易年见自己时一模一样,没有杂质,只有同情。心里莫名一丝感动,才擦干净的泪珠,又顺着俏脸流了下来。

    周晚见眼前少女看着自己竟然哭了,当时也乱了阵脚,嘴上急忙说着:

    “小朋友啊,你变成了小美女,小爷也请你吃饭,你哭什么啊。”

    说着,可能是想找张手帕,可前后摸了半天,什么都没,看着龙桃在那流泪,只能焦急的等着,不知所措。

    龙桃看着周晚的搞笑模样,心下酸楚顿时少了几分,轻轻擦去脸上泪水,对着周晚轻轻点头。

    心里想着,好人,我竟然碰见了两个。

    看完周晚,没有多余动作,又认真的看起了桌上的书,时而思索,时而翻着。

    周晚看着龙桃这小美女不再看自己,才快步来到易年身前,也不管易年此时正在发呆,拉起易年来到院外,神秘的问道:

    “这是那个小朋友?易兄弟,你藏的挺深啊”

    说着,嘴角升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夕阳照过,牙有些白,晃了下易年的眼。

    易年听了周晚的话,又见他这幅表情,有些无奈,挣脱周晚拉着自己的手,有些无奈的解释道:

    “我也不知道,我认识她比认识你,就早了几个时辰,哪能想到呢。刚才也是机缘巧合,问她问题,她说话了,才知道是个女孩子。”

    “哦哦”

    周晚贱笑着看着易年,嘴里还发出那万分不信的语气。

    易年见周晚如此,知道这公子哥性格俏皮,也懒得解释,留了周晚一人在那笑,自己转身回了院子,又开始躺在椅子上发呆。

    周晚见易年不理自己,也没法再逗,肚子叫了两声,出门走向了前厅。

    不多时,又和早上一样,身后跟着几个带着食盒和伙计,回了小院。

    易年看着摆上桌的饭菜,上次吃饭还是早上,现在有些饿了,也不管周晚的笑意,和龙桃说了声别看了,先吃饭。

    见龙桃收起书,给了双筷子,便自己吃了起来。饭菜入口,还是一个感觉,这手艺,比自己强太多了。

    周晚见易年不说话只顾着吃饭。刚才虽然不理自己,但是没有生气,知道说的话应该是真的。不过也不在意,真假对自己没有什么区别,救了屋中那人,那就是自己的大恩人。

    可是三个人就这么吃着,不说话,总觉得有些无聊,转头看向龙桃,问道: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龙桃把口中的食物慢慢嚼完咽下,看着周晚说道:

    “龙桃”

    龙桃说完名字,又继续吃着桌上饭菜,不再说话。

    周晚见了,心里想着,这俩人,吃饭不说话多没意思啊。可看着桌上自己愣神的功夫就快要消失大半的饭菜,也没功夫想别的,赶紧动起筷子,怕是再慢点就没了。

    那吃相,和早上没什么区别。

    还是和早上一样,三人吃完,二人靠着椅子休息,一人安静坐着。

    周晚看着易年,昨晚救治自己朋友,用了整整一晚,消耗极大,上午又给自己治伤,自己还不争气睡了过去。等一觉醒来,天都快黑了,看见易年还坐在院中,想来是一天也没能休息,一直在院中守着。

    再也没有了打闹逗笑的心思,拍了拍闭目养神的易年,说着:

    “易兄弟,这一天一夜辛苦了,白天本应我守着,让你休息,可这身子不争气,让易兄弟又苦坐了一天,真是抱歉,你赶紧进屋去歇歇吧,晚上我就不睡了,得守着我朋友,最近不太平。”

    易年听了,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周晚点了点头,没说什么,直接进了白天周晚睡觉的屋子。

    这一天,确实累了。

    走到床前,把被子叠起放在一边,盘膝坐在床上,从怀中掏出看了无数次的太玄经,随意翻了翻,看了几眼,倦意上涌,便把书丢在床头。

    关口闭目,入定心神。

    和青山小院一样的青光亮起,就是不知道窗外桂花树上的小黑鸟,有没有飞出青山,来到少年窗前。

    周晚叫了伙计收拾了下桌子,又吩咐炖了碗鸡汤,等着间隙的功夫,看着此时正在看书的龙桃发呆。

    眼里没有遇见美女的精光,只是简单的看着。

    龙桃借着院子里的灯笼微光,正看着昨天易年给她的古旧小书,可感觉有人盯着自己,抬头,正见周晚目光,放在自己身上。

    龙桃看了一眼,没有欲望占有,没有猥琐低贱。相反,竟在这脾气急促跳脱的男子眼中,看见了一丝平静,倒是有些奇怪。

    不过也没有避开,任由周晚看着自己。心里不知在想着什么,少时,又低头看起了手中的书。

    伙计把鸡汤送来,周晚和龙桃说了声,走进了屋中。

    一会功夫,又端着空碗出来,让伙计收了,靠在椅子上。实在无聊,龙桃在看书,也没人说说话,目光在小院各处扫了一会,最后又落到了龙桃身上,不再动了,像易年白天时一样,发起了呆。

    也不知发呆这习惯,会不会传染,反正看着易年这样,还挺舒服,自己也就跟着学了学。

    小院四人,一人昏睡,一人休息,一人发呆,一人看书。

    有些不同,好像人物变了变。

    深夜的小院,被几盏灯笼照的有些昏暗。有些昏暗的小院里,坐着两个人,两个人都不说话,正在看着。

    龙桃看着书,眼中只有书,偶尔抬头看看周晚。

    周晚看着龙桃,眼中只有平静,偶尔抬头扭扭脖子。

    就在都安静看着的时候,龙桃身体微微前倾,将手中的书递到周晚面前,伸出一根洁白的手指,指在书页上的一个地方,抬头看着周晚。

    周晚看着龙桃的动作,和看向自己的目光,问了句:

    “不认得了?”

    “嗯”

    龙桃回答着。

    周晚动了动发呆有些僵硬的身子,将椅子拉近了一点,

    能看见书上的字,对着龙桃说着,龙桃听了点了点头,把书拿回,继续看着。

    一会过后,书又递了过来,还是看着周晚。

    周晚见了,还是耐心的说着。

    不过看龙桃的眼中还是有着迷惑,无奈的摊开双手,说着:

    “我只认识字,可这书太深奥,我不懂啊。”

    龙桃听了,对着周晚又是点头,而后,还是继续安静的看着,不过,眉心处,多了一点轻痕。

    周晚心里也无奈,只认得字,却看不懂前后意思,想教也有心无力。

    看着天色渐晚,对着龙桃说道:

    “小朋友,夜深了,早点休息吧,书也不是一天看完的。”

    龙桃听见周晚的话语,抬头看看周晚,将手中的书收起,站起来对着周晚点点头,回了屋中。

    周晚见龙桃进屋,把腿放在了桌上,双手枕在脑后,仰着头看着没有几个星星的天空,嘴里自言自语道:

    “到底是谁呢,敢对他下手,看来这次要是能安全回去,这上京,要不太平了啊。”

    说完,看着夜空,晃着腿,也不知道再想着什么。

    听见一声门开的声音,顺着声音源头看去,龙桃抱着一张毯子,走到周晚面前,把毯子放在桌上,没说什么,转身回屋去了。

    比起昨夜,今天的夜,真静,夜静,人也静....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子缝隙,照在少年脸上,易年感受着温暖,慢慢醒来。静息片刻,起床开窗,不过今天有些不同。

    窗外没有树,也没有鸟。只有一个面容带着三分英气的男子,此时正披着毯子,在院里,趴在桌上睡着。

    易年抻了抻腰,推开门来到院间,龙桃恰巧也在此时出来。易年说了声早,龙桃点头回应。

    看着周晚睡着,小声洗了把脸,去了前厅,要了点清粥小菜,放到桌上,叫着龙桃,晃醒周晚,说着:

    “起来先把早饭吃了,要是实在担心你朋友,你一会回屋睡会,我帮你守着。”

    周晚被易年叫醒,看着桌前的二人,不顾形象的揉着眼睛,嘴里说着早,起身也去洗漱。

    回来同二人一起吃着早饭,嘴上说着:

    “也不知这身子怎么了,这两天总是莫名其妙的睡着,不过睡的还挺香,想着守夜的,可是...”

    说着,可能是想起自己朋友,刚要把饭放下起身去看,却被易年一把拉住,声音从口中传出:

    “刚看了,没事,吃饭吧”

    周晚听易年如此说,没多疑,心也安了几分,又坐下来,把刚才放下的碗端起,喝着粥。

    边吃边对着易年说道:

    “今天还真得麻烦你帮我白天守会儿,我一会要出去一趟,办点事。”

    易年说着好的,一口咸菜送入口中,嚼了几下,心里想着,这咸菜可没小愚做的好吃。

    简单的早饭很快结束,周晚说着辛苦朝着外面走去。院子里剩下了易年龙桃二人。

    易年喊着小二要了壶茶,靠着椅子,在晨光的照拂下,喝着茶,发着呆。

    这会儿好像有点体会到师傅的感觉了。这感觉,还不错。

    如果能找到那处地方,应该更好。

    易年想着。

    龙桃还在坐在旁边看着书,时不时有不会的地方,就指着问易年,不过易年到底是看的书多,不光认得字,前后的意思也能解答的八九不离十,今天看书的龙桃,应该比昨天轻松些。

    易年也不是一直在发呆,这会正好收回看着天空的目光,看向龙桃手中的书,微微起身,嘴上说着:

    “差点忘了要教你了”

    说着,起身来到竹篓旁,在里面翻翻找找,一会功夫,拿着大约八九本书过来,放在龙桃面前。

    龙桃刚才看着易年翻找的背影,也有些好奇,那大竹篓,究竟能装多少东西啊。

    不过此时易年把书放在自己身前,想着刚才说要教自己的时候,心思都放在了书上,也没空想那竹篓,等着看易年要教自己什么。

    易年把书放下,又坐在了椅子上,看着天空,对着龙桃说道:

    “这些都些属基础的入门医书,你自己看吧,有不会的问我”。

    说完这句,再没了下句。

    龙桃此时的表情从方才的欣喜到了疑惑,大眼睛盯着易年看着,带着浓浓的不解。

    易年虽然看着天,可感觉到龙桃在看着自己,转过头看着龙桃,也有些疑惑的说道:

    “怎么了?”

    龙桃没有说话,大眼睛还是看着易年。

    易年也有些不解,问道:

    “还没看呢,就遇见不懂的了?”

    看着龙桃继续不解的眼神,终于明白了过来,解释道:

    “我师傅就是这么教我的,我教你,别的方法我也不会,你先试试,很好用的。”

    龙桃听着易年的解释,眼中的不解一点点消散,对着易年点点头,说了句嗯,便拿起桌上的书,开始看着。

    易年见龙桃看书,也不再管,心里苦笑着,龙桃啊,我也没有办法,当年师傅就是这么教我的,别的办法我也不会,就看你自己了。

    想着,也不再看着龙桃,继续靠在椅子上,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继续发呆。

    偶尔龙桃会有问题,易年耐心解答,遇见不会的字,教两次也就认得了,易年心想,还好,不笨,要不,可麻烦了。

    中午周晚没有回来,两个人胡乱对付了一顿午饭,下午,龙桃继续看书,易年继续发呆。

    晚上周晚还是没有回来,两人依旧,又嘱咐小二吨了点汤,易年喂着给昏迷的男子喝下,还是没见醒来的迹象。

    等快到了深夜,周晚,终于回来了。

    龙桃易年二人,在院里坐着,此时龙桃没看书,可能是看累了,正在听着易年说着。

    听的正入神的时候,就听见门外高呼:

    “累死小爷了,这晋阳城还真大”

    听见声音的同时,周晚的身影也走了进来。不过和出去时有些不同。

    此时周晚不再穿着易年的衣服,而是换上了一身精美的白色劲装,脚下蹬着上等皮革所制战靴,腰间配着宝剑。

    易年看见,笑了笑,心里想着,这贵重衣服就是比自己这便宜的好看,师傅的那些锦绣华服,看来得不少钱啊。

    不过也没羡慕,想到了仓嘉的话,衣着只是蔽体之物,粗布锦绣又有何区别呢。

    不过易年虽然想着,但不修佛,不懂禅理,还真看出点区别。

    周晚穿着这身,才应该是他原本的样子,有点骨气的公子哥。

    易年脑中思绪乱飞的时候,龙桃也看了一眼周晚,不过就看了一眼,又从身前拿起本书,看了起来。

    周晚的不同不止衣物,这时双手上还都提着个大包裹,看着不轻,不过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负担。

    进了院中,嘴里喊着累死小爷了,把包裹放在桌上,拿起旁边的茶壶,大口大口的喝着。

    一壶茶水下肚,打了个大大的饱嗝,对着易年和龙桃说道:

    “这晋阳城,人不多,城是真大,买这么点东西,竟然现在才走回来。”

    易年看着周晚,心中想着,早上出门,这时候才回,时间够长,买这些东西根本用不上。应该还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办,要不也不会把他那么重要的朋友仍在这里,自己出去闲逛一天。

    不过此时没对自己明说,怕是有不方便的地方,这才买些东西掩饰。不过自己也不点破,谁还没点秘密呢。

    看着周晚说完,对着周晚说道:

    “你这一天都买了什么?去了这么久?”

    周晚看着易年嘿嘿一笑,打开了其中一个包裹。

    易年看见,都是些小吃糕点之类,不过盒子都精美至极,应该是晋阳城中大铺子的高档东西,看着就价值不菲。

    周晚打开包裹后开口说道:

    “这天天守在院中,小朋友看书无聊,你发呆无聊,弄些小吃,打发打发时间,好吃的很,我尝过,不过也是真贵。”

    能让周晚说贵,那应该是挺贵的。

    把小吃放在一旁,又把另一个包裹打开,里面有三个小包裹,拿起一个递给易年,嘴上说道:

    “这两天坏了易兄弟好几件衣衫,我去城里铺子做了几件,就当还你了,不过这只是衣服,救命之恩,不算在内,那个另说。”

    说着,催促着易年打开包裹,看看样式喜不喜欢,不喜欢我找人重做。

    易年说着不收,就是几件粗布衣衫,不值什么钱,用不着还,不肯打开。

    周晚见状,有些急了的说道:

    “对啊,就几件衣衫嘛,送你你就收着呗,跟我你还客气什么。”

    易年架不住周晚的软磨硬泡,说着谢谢打开了包裹,里面几件衣衫,没打开时就能想到,绝对不会是什么便宜货,可打开后也愣了一下。

    衣服的款式和周晚身上的差不多,不过更加华美,身上绣着图案,没全打开,不知道绣着什么,可那线,是金线。

    易年看着,有些苦笑,这衣服,自己怎么穿啊。要是穿这个出去,说自己是个赤脚医生,还不被人打死。

    不过还是对着周晚说着很喜欢,谢谢,便把衣服包好放在了竹篓中。

    周晚又打开另一个包裹对着龙桃说道:

    “小朋友,长的这么好看,别天天穿着男装了,给你做了几件女装,都是按着那话本上的侠女的衣着做的,一定好看,你收着。”

    说着,直接把包裹塞到了龙桃手中,也不等龙桃说什么,又把第三个包裹也递到了龙桃面前,开后说道:

    “里面是些胭脂首饰,我是第一次买,也不懂这些女孩子的东西,你要是喜欢就收着,不喜欢就丢掉。等以后有机会,小爷带着你挑,这么漂亮,总得打扮打扮。”

    把包裹分给二人后,可能话说的有点多了,又让小二上了一壶茶,咕咚咕咚的喝着,边喝边看着二人。

    易年看着周晚,想着,这急脾气,心还挺细。

    随后看着小小的龙桃抱着两个大大的包裹,脸上还有点震惊,看着有点好笑,对着龙桃笑着说道:

    “收着吧,周小爷的一片心意。”

    龙桃听易年有些玩笑的语气说着,俏脸一红,冲着周晚说了声谢谢,转身快速的回了屋。

    易年来到周晚身前,把小吃包裹收好,放在院子一旁后在周晚对面坐了下来,对着周晚说道:

    “今天逛了一天,晚上还能守吗?要不我来,白天我也没什么事。”

    周晚摆了摆手说道:

    “不用,我好歹也是个境中之人,前两天是因为太累,又受了些伤,这才睡了两次,不过现在恢复过来些,熬几天不成问题。小兄弟倒是你,这天也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我去看看我朋友。”

    说着,向易年告了个礼,进屋去了。

    易年见周晚如此说道,也不强求,伸着坐了一天有些发酸的腰,也回了屋。

    到了屋里,将外衣脱掉,盘膝坐在床上,翻了几眼太玄经,还是没什么意思,又丢在床头,关口闭目,入定心神。

    窗外房顶,有只小黑鸟,轻轻落了下来。可能院中,没有桂花树吧。

    周晚看完朋友,面色已如常人,不过还是没有醒来,叹了口气出来。又和昨天一样,抬着腿,抱着头,看着天空发呆。

    少时,昨天夜里盖着的毯子又被抱了出来,放在周晚身前,周晚说了声谢谢,小小的身影,回了屋中。

    按时醒来,静息片刻,起床穿衣,开窗透气,惊走了房顶的小黑鸟,不过,易年应该看不到。

    出了房间,周晚没睡,醒着,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饭,对着易年说了声早。

    易年回着,在院里把自己整理一番,还是穿着自己的衣服。

    周晚问为什么不穿自己送的,易年回道,小地方出来的人,见了好东西,总想留着。

    周晚听了,好像眼中有点鄙夷。

    二人坐着,也没吃饭,等着龙桃。

    很快,门开,龙桃从房间出来,脸上还是没有一脂半粉。头发还是昨天那样,简单的梳着,上面没有任何首饰,乌黑一片。

    不过身上和昨天有了点不同,不再穿着那店小二买回来的男装,而是昨天周晚送的说是话本上侠女衣着的衣服。

    衣服很合身,小小的身材也有几分挺拔之意。整个人原本就美,穿上这身,同周晚一样,又多了几分英气。

    易年觉得很好看,心里想着这周晚的眼光还不错,不过此时饿了,看了一眼龙桃,就开始盯着眼前的早饭。

    而周晚此时看着龙桃,有些惊讶,对着身旁的易年说道:

    “你看看人家小朋友,比你一个大男人大方多了。”

    易年笑着,也不说话,还是盯着早饭看着。

    周晚和易年说完话,看着龙桃,有些无奈的说道:

    “小朋友啊,我今天应该去给你买几张面纱,你这要是出去,得惹多少事端啊!”

    龙桃听了周晚的话,盯着他看了一下,没有说话,走到桌前坐下等着。

    易年旁边说道:

    “再好看也不能当饭吃,吃饭吃饭,我都快饿死了。”

    说着,拿起筷子,端起粥碗,也不等旁边的周晚,大口喝着。

    周晚没动筷子,拄着腮,对着易年说道:

    “谁说不能的,我看小朋友的好看就快能当饭吃了。”

    龙桃听了,吃着东西的嘴停了一下,看了一眼周晚。周晚见龙桃看着自己,连忙说着:

    “开玩笑开玩笑,吃饭吃饭,易年,你给我留点。”

    吃了早饭,周晚有些熬不住了,对着易年说声辛苦,有空帮我照顾下,见易年点头,进了屋,补觉去了。

    易年来到那男子屋中检查了一遍,毒没问题了,人看着还行,应该最近一两天,就能醒了。

    看完来到院子,龙桃还在翻着书,自己无事,又和昨天一样,靠着椅子,看着天空发呆。

    心里想着,这最近是怎么了,总是发呆呢?

    看来得给自己找点事做了,要不这么发呆下去,怕是整个人都快傻了。

    小院里,还是一人昏迷,一人睡着,一人发呆,一人看书。

    一时间,有些静,静的有点不寻常。

    当然,除了开口给龙桃解释的时候。

    倒了晚间,周晚从屋中出来,看着院子里的二人打了个招呼,把易年留着的饭菜吃掉,打着饱嗝说着:

    “还得几天啊”

    易年起身准备进屋,嘴上说着:

    “快了,一两天吧”

    原本以为还是会和前几天一样,可今天,有了些不同。

    就在易年准备进屋时,忽然耳中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伴随着口中的大喊,易年向着院门方向看去,龙桃也放下了书,向着同样的方向看着。

    就见客栈老板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嘴里喊着:

    “不好啦,妖族打进来啦,几位客官快跑吧!!!”

    周晚离得近,起身拉住老板,问道:

    “什么?说清楚点,妖族打进来了?进城了?”

    老板此时应该是被吓的够呛,不过这样了还能来通知几人,除了贪点财,也算个好人。

    连哭带叫的对着周晚说道:

    “还没打进来,可是这次来的妖族太多了,这晋阳破城就是早晚的事,各位客官,趁着还早,快快逃命吧,城中百姓大部分都开始朝着南城门出城了,我把消息送到,几位客官自己看着办吧。”

    说着,挣脱了周晚的手臂,又是连滚带爬,朝着前面跑了。

    周晚看着易年,还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易年见了,说着别出声,而后耳朵开始有点发红,像是在听着什么。

    不多时,对着周晚说道:

    “还真的有很多人在外面路上,向着南城的方向走。”

    周晚早就领略到了易年的神奇,此刻也不多疑,对着二人说道:

    “收拾东西,我带你们去个安全的地方。”

    说完,进了屋,背起昏迷的男子,来到院中,看着易年和龙桃也已收拾妥当,让易年找了块布,将身后的男子罩起来。

    对着二人说道:

    “出去了跟着我”

    看着龙桃的表情有些害怕,还有些恨意,便出口安慰道:

    “小朋友,没事,妖族我见多了,没那么可怕。就是怕城中乱了打扰我朋友休息,我带你们找处安全地方,省的打扰。”

    易年也见了龙桃表情,拍了拍她的肩膀说着:

    “没事,跟着我就成”

    龙桃听了两人的话,眼中的恐惧,慢慢消散,没了害怕,就在那里看着二人。

    易年转头又问向周晚:

    “我们要去哪?”

    周晚看着二人,嘴里吐出两字:

    “军营”

    周晚看着二人,说着:

    “快走吧,早点到,早点安心,省着麻烦。”

    二人也不在多问,周晚前面带路,龙桃易年后面跟着。

    四人出了客栈,就看见成群结队的百姓,扛着包裹,拉着牛车,推着板车,上面满是东西,抱着孩子,扶着老人,急匆匆的向着南城门方向走去。

    易年见了,心下有些不忍,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周晚见易年叹气,说着:

    “易兄弟,没事,刚才听那老板说,这次来袭的妖族众多,百姓害怕正常,不过这晋城的守卫军也不少,应该能应付的来。咱也别在这站着了,走吧。”

    说着,自己背着那朋友在前面带路,易年看了龙桃一眼,带着龙桃跟了上去。

    四人出了客栈直奔城北,晋城守卫军的大营就在城北。

    不过此时城中百姓都在向南逃离,四人逆流而行,大路上人还多,走的比较慢。

    不过还好,周晚是个修行之人,背着人也不费力气,在前面开路。

    后面易年天生力大,也不怕,拉着龙桃的手臂,怕在路上走失,抓的很紧。

    不过龙桃没太大反应,尽管路难走了些,也未见疲态,跟着易年。

    终于,平时易年估计自己走半个时辰的路,四人足足走了一个时辰,才到了晋城守卫军的大营。

    周晚来到大营门前,大门紧闭,但是立刻有人上前。

    周晚单手托着男子,从怀中拿出一块令牌,举着对着卫兵说道:

    “开门。”

    里面的守军看着令牌,眼睛一亮,应该是认出来了,对着周晚客气的说道:

    “公子,今天情况特殊,不能进入,望公子体谅。”

    周晚听了,有些怒意,对着守军大喊道:

    “给我睁开眼睛看看,这是我爹的私人腰牌,你们既然知道小爷是谁,还敢不让我进!!”

    里面守军听了,连忙下跪,嘴上说着:

    “公子,平时是没问题,可是现在军令下了,小的们不敢不从啊,小的只是守门的,公子别为难我们了。”

    说着,哭腔都出来了。

    周晚也知道与眼前这些人说了无用,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身后背着那人,从周晚肩膀处伸出手,手里也拿着一块令牌,看着比周晚的小了一点,伸到守军眼前。

    从周晚身后传出了一个十分虚弱的声音,说着:

    “他那块不行,这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