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佃户堂上口吐隐情
翌日清晨，县衙大堂门口仍然聚满了围观看热闹的人群。
汤父母胖胖的身躯挤在案桌后，看起来有些滑稽。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望向宋任。“听说李大牛状告妹丈杀妻的案子有进展了？”
宋任朝汤父母一躬身，好看的眉毛上扬，声音却有些冷冰冰的：“启禀大人，昨日夜里已经确认宋家大宅里发现的那具无名尸体就是李佃户的妹丈汤旭。”在他提到宋家的时候，眼中微光暗了一暗。
围观的人群中立刻发出一阵嘈杂的议论声。汤父母闻言颇为震惊，拧起眉毛一拍惊堂木：“谁敢喧哗？处杖刑！”
人群中没有人再说话。
宋任继续叙道：“大人，我想让赵婉上堂作证。”汤父母点头批准。
赵婉仍然穿着一件粗布衣服，完全不施粉黛，头发被简单地束起，手中仍然握着一只青苹果。
她走上公堂，跪下朝汤父母行了一个礼：“民女赵婉，见过县令大人。”
“赵婉！你究竟有何发现？”汤父母问道。
赵婉有些不知所措，摇摇头道：“民女不知，是宋大人让我今早早衙前来作证的。”
汤父母有些不悦地眯起眼睛，小小的眼睛变成了两道缝。“宋任！你叫人来早衙作证，却不告知为何，公堂难道是儿戏么？”
宋任却并不着急，也没有回答汤父母的问话，而是转向赵婉，道：“赵姑娘，你昨日和我说，在河道旁发现的尸体已经死亡多久了？”
赵婉连忙答道：“回大人的话，在高要县外运河河道旁发现的女尸已经出现了严重的腐败，至少死了七日以上。”
汤父母有些不解了。他脸上的肥肉抖了抖，道：“宋任，这和李佃户妹丈杀妻的案子又有什么关系？”
宋任又作了一个揖，白衣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县令大人，我想传召李大牛和田宝上堂。”
汤父母虽然没有明白宋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小眼睛转了转，一拍惊堂木：“班头，将李大牛和田宝带上堂来。”
梁尚站在一旁等候多时，闻言立刻指挥手下的两名衙役将李大牛和田宝带上了县衙大堂。
李大牛“扑通”一声在大堂中跪下，在汤父母开口之前便开始大声痛哭：“县令老爷，你可不能因为汤旭死了就放过他杀妻的罪行呀！”
田宝则浑身颤抖地跟在衙役身后，恨不得将整个身子藏在衙役身后。赵婉有些不屑地瞥了一眼田宝，复又重新低下头。
“李大牛！”宋任突然大喝出声，“我问你，你确认河道旁发现的尸体是你的妹妹李秀花么？”
李大牛身体颤了一颤，倏地止住哭声，眼中动几下，梗着脖子道：“宋大人是什么意思？不相信小人么？你可以问问小人的邻居，那只镯子……”
话音未落，宋任便打断了他的话，冷声问道：“我问你是否确认河道旁发现的尸体是你的妹妹李秀花。”
“小人确认！”李大牛语气肯定地道。
跪在他一旁的田宝闻言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宋任从主簿的案桌前翻找出一张卷宗，递给汤父母，沉声道：“根据李大牛的状纸，他妹妹死于三日前。可是根据赵姑娘的验尸结果，河道旁发现的尸体却死于至少七日前。那么请问，你妹妹究竟是三日前遇害的，还是至少七日前？”
李大牛喉头一噎，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小人……小人……”
“他妹妹李秀花在七日前肯定还活着，我还在市集中见过她一次哩！那时，她正在和卖菜的商贩吵架。”人群中有人喊道。
随即，众人纷纷点头。
“对对对，五日前我也见过她，还和她聊过一会天。”
“李大牛肯定在说谎！”
“那个手镯是怎么出现在尸体上的？我的确在李秀花家里见过那只镯子。”
汤父母满脸的五官挤在了一处，闻言大喝一声，道：“李大牛，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河道旁发现的尸体是不是你杀的？！汤旭和宋家老爷是不是你杀的！”
李大牛吓得腿一软，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嘴唇不住地哆嗦：“大人，饶命！小人……小人只是一时财迷心窍，并未杀人。小人的妹妹并没有死！”
汤父母一挑眉，道：“李秀花没有死？”
李大牛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之后道：“小人的妹妹素来和汤旭不睦，汤旭也因为小人家是城中佃户，十分看不起小人。于是，小人和妹妹便想了一条苦肉计。先让妹妹躲起来，小人后来县衙告状。一旦汤旭被判有罪，汤家的家产将全部归小人和妹妹所有。此话句句属实！”
宋任指了指跪在一旁抖若筛糠的田宝道：“为了诬告汤旭，你许了田宝钱财，让他替你作证？”
“正是，正是。”李大牛嘴唇煞白，不住点头。
“那这具尸体又是哪里来的？”汤父母身体前倾，整个身体靠在案桌上。
“小人怕你们不信，去义庄随便偷了一具身材和妹妹相仿的尸体。为了掩盖身份才将其焚毁，还给尸体戴上小人母亲家传的镯子。”李大牛声音颤抖地说。
“那汤旭是怎么死的？”汤父母继续问道。
“汤旭……小人不知道汤旭是怎么死的，更不知道汤旭为何会死在了宋家。”李大牛着急地解释。
汤父母摩挲着下巴，想了一会觉得李大牛的说法倒也颇为合理。于是，他转头望向宋任：“宋县丞怎么看？”
宋任闻言低头思索片刻之后道：“根据现有的证据只能基本确认偷尸这一段是真的。”顿了顿后，复又说道：“县令大人现在有一个更为紧要的事情要处理。”
“哦？”汤父母有些不解，“什么事情？”
“如果我们假设李大牛所述为事实。”宋任冷眼瞥了一眼李大牛，道，“根据赵姑娘的验尸结果，河道旁发现的尸体腹部被刺多刀，继而失血而亡。也就是说，河道旁发现的尸体是被人蓄意杀死的。那么现在的问题变成了，河道旁发现的尸体究竟是谁？而又是谁谋杀了她？”
汤父母胖胖的身躯挤在案桌后，看起来有些滑稽。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望向宋任。“听说李大牛状告妹丈杀妻的案子有进展了？”
宋任朝汤父母一躬身，好看的眉毛上扬，声音却有些冷冰冰的：“启禀大人，昨日夜里已经确认宋家大宅里发现的那具无名尸体就是李佃户的妹丈汤旭。”在他提到宋家的时候，眼中微光暗了一暗。
围观的人群中立刻发出一阵嘈杂的议论声。汤父母闻言颇为震惊，拧起眉毛一拍惊堂木：“谁敢喧哗？处杖刑！”
人群中没有人再说话。
宋任继续叙道：“大人，我想让赵婉上堂作证。”汤父母点头批准。
赵婉仍然穿着一件粗布衣服，完全不施粉黛，头发被简单地束起，手中仍然握着一只青苹果。
她走上公堂，跪下朝汤父母行了一个礼：“民女赵婉，见过县令大人。”
“赵婉！你究竟有何发现？”汤父母问道。
赵婉有些不知所措，摇摇头道：“民女不知，是宋大人让我今早早衙前来作证的。”
汤父母有些不悦地眯起眼睛，小小的眼睛变成了两道缝。“宋任！你叫人来早衙作证，却不告知为何，公堂难道是儿戏么？”
宋任却并不着急，也没有回答汤父母的问话，而是转向赵婉，道：“赵姑娘，你昨日和我说，在河道旁发现的尸体已经死亡多久了？”
赵婉连忙答道：“回大人的话，在高要县外运河河道旁发现的女尸已经出现了严重的腐败，至少死了七日以上。”
汤父母有些不解了。他脸上的肥肉抖了抖，道：“宋任，这和李佃户妹丈杀妻的案子又有什么关系？”
宋任又作了一个揖，白衣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县令大人，我想传召李大牛和田宝上堂。”
汤父母虽然没有明白宋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小眼睛转了转，一拍惊堂木：“班头，将李大牛和田宝带上堂来。”
梁尚站在一旁等候多时，闻言立刻指挥手下的两名衙役将李大牛和田宝带上了县衙大堂。
李大牛“扑通”一声在大堂中跪下，在汤父母开口之前便开始大声痛哭：“县令老爷，你可不能因为汤旭死了就放过他杀妻的罪行呀！”
田宝则浑身颤抖地跟在衙役身后，恨不得将整个身子藏在衙役身后。赵婉有些不屑地瞥了一眼田宝，复又重新低下头。
“李大牛！”宋任突然大喝出声，“我问你，你确认河道旁发现的尸体是你的妹妹李秀花么？”
李大牛身体颤了一颤，倏地止住哭声，眼中动几下，梗着脖子道：“宋大人是什么意思？不相信小人么？你可以问问小人的邻居，那只镯子……”
话音未落，宋任便打断了他的话，冷声问道：“我问你是否确认河道旁发现的尸体是你的妹妹李秀花。”
“小人确认！”李大牛语气肯定地道。
跪在他一旁的田宝闻言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宋任从主簿的案桌前翻找出一张卷宗，递给汤父母，沉声道：“根据李大牛的状纸，他妹妹死于三日前。可是根据赵姑娘的验尸结果，河道旁发现的尸体却死于至少七日前。那么请问，你妹妹究竟是三日前遇害的，还是至少七日前？”
李大牛喉头一噎，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小人……小人……”
“他妹妹李秀花在七日前肯定还活着，我还在市集中见过她一次哩！那时，她正在和卖菜的商贩吵架。”人群中有人喊道。
随即，众人纷纷点头。
“对对对，五日前我也见过她，还和她聊过一会天。”
“李大牛肯定在说谎！”
“那个手镯是怎么出现在尸体上的？我的确在李秀花家里见过那只镯子。”
汤父母满脸的五官挤在了一处，闻言大喝一声，道：“李大牛，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河道旁发现的尸体是不是你杀的？！汤旭和宋家老爷是不是你杀的！”
李大牛吓得腿一软，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嘴唇不住地哆嗦：“大人，饶命！小人……小人只是一时财迷心窍，并未杀人。小人的妹妹并没有死！”
汤父母一挑眉，道：“李秀花没有死？”
李大牛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之后道：“小人的妹妹素来和汤旭不睦，汤旭也因为小人家是城中佃户，十分看不起小人。于是，小人和妹妹便想了一条苦肉计。先让妹妹躲起来，小人后来县衙告状。一旦汤旭被判有罪，汤家的家产将全部归小人和妹妹所有。此话句句属实！”
宋任指了指跪在一旁抖若筛糠的田宝道：“为了诬告汤旭，你许了田宝钱财，让他替你作证？”
“正是，正是。”李大牛嘴唇煞白，不住点头。
“那这具尸体又是哪里来的？”汤父母身体前倾，整个身体靠在案桌上。
“小人怕你们不信，去义庄随便偷了一具身材和妹妹相仿的尸体。为了掩盖身份才将其焚毁，还给尸体戴上小人母亲家传的镯子。”李大牛声音颤抖地说。
“那汤旭是怎么死的？”汤父母继续问道。
“汤旭……小人不知道汤旭是怎么死的，更不知道汤旭为何会死在了宋家。”李大牛着急地解释。
汤父母摩挲着下巴，想了一会觉得李大牛的说法倒也颇为合理。于是，他转头望向宋任：“宋县丞怎么看？”
宋任闻言低头思索片刻之后道：“根据现有的证据只能基本确认偷尸这一段是真的。”顿了顿后，复又说道：“县令大人现在有一个更为紧要的事情要处理。”
“哦？”汤父母有些不解，“什么事情？”
“如果我们假设李大牛所述为事实。”宋任冷眼瞥了一眼李大牛，道，“根据赵姑娘的验尸结果，河道旁发现的尸体腹部被刺多刀，继而失血而亡。也就是说，河道旁发现的尸体是被人蓄意杀死的。那么现在的问题变成了，河道旁发现的尸体究竟是谁？而又是谁谋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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