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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动手

    “老二媳妇不忙去,咱娘俩叙叙话。”

    用罢了早饭,王夫人正准备起身回院,却听到了贾母轻咳了一声。

    王夫人这才发现贾母面容上竟带着丝丝倦意。

    “老太太何事忧劳,可是宝玉时常吵闹,不若把哥儿抱回我那院里,免得惊扰到了老太太。”

    自打贾珠逝世,贾母便把宝玉接了身边,现养在了外间的碧纱橱里。

    贾母瞅了一眼坐在下首的王夫人,这是看自己昨夜里哭的不狠,还要往自己心窝子里再扎几刀啊。

    没闲心跟老二家媳妇置气,吃了口茶,递给鸳鸯一个眼神。

    鸳鸯会意,接过茶盏,笑吟吟地对着王夫人身后,站着那两个颜色甚好的丫鬟说道:

    “老太太和二太太说会子话,金钏儿,玉钏儿两位妹妹且去外头去吃口茶,我在旁伺候着就行了。”

    金钏儿玉钏儿互相看一眼,见着王夫人微微颔首,便退下了。

    “近来天气寒了,我也越发不中用了,倒忘了好些子事,鸳鸯,大姑娘是什么时候的生儿。”

    鸳鸯见着两个丫鬟走远了,放下帘子后,便转身蹲在贾母脚边,拿着美人棰替她轻敲着小腿,闻言抬起了头。

    “回老祖宗,大姑娘生在正月初一,才取的闺名元春,当初找清虚观的老师傅来算过,说顶好的命格。”

    “那算算日子,便没几月就该及笄了……”

    贾母一扶额头。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听那老修行讲过,咱家大姑娘若是时辰准了,定是一位主子娘娘。”

    飞天禄马格,日逢“专禄”,“天月二德”坐本命,贵受椒房之宠……

    那道士的批命,王夫人仍然记忆犹新。

    椒房之宠?主子娘娘?

    想到这,鸳鸯竟看到向来慈眉善目的王夫人竟用吃人一般的眼神望着自己。

    一旁的贾母却好似浑然未觉,拍了拍罗汉床的软榻,招呼王夫人道。

    “来来来,坐到我身旁来,咱娘俩说几句体己话。”

    “珠儿是个私心重的,只顾着一个人得了大自在,倒不管咱们娘两。琏儿我也瞧出来了,跟他老子一个德行,宝玉还小还不知道好歹。这府里上下,老的老,小的小,竟没个顶门立户的。”

    谈及贾珠,王夫人跟着抹了一把子眼泪,贾母捻着帕子,拉起王夫人的手,又接着说道。

    “她虽是你生的,可也算是我膝下长起来的,但凡府里有一个成事的,我也断然不会送大姑娘去那见不得人的地儿。”

    “往好处想,大姑娘这般颜色,便是我们女儿家见了,也等闲多看两眼,真等进了宫,还不把皇帝老子迷昏头,若是大姑娘能成,难道是我这黄土埋到脖子的老婆子沾了光?”

    贾母话说到这份上了,王夫人心下也清楚,老太太既是开了口,便是打定了主意,忍着悲痛笑道:“既是老太太瞧准了,也是我那儿的运道来了……”

    而一边的凤姐院里。

    “也不知你主仆二人整日里叨叨,商量什么好事,倒背起我来了。”

    贾琏正和兴儿耳语着,一抬头,看到王熙凤娉娉袅袅走进屋里,连忙迎了上去,解下凤姐儿披风上的五色丝绦,交到平儿手中。

    “二奶奶说笑了,什么事能瞒得过你去。不过是蓉哥儿打发人来问,我为他下月准备的生儿礼怎么样了。”

    贾琏笑了一声,然后回头看向兴儿,使了个眼神。

    “去耍子吧,回头同蓉哥道一句恼,怕是顾不得去吃他的东道,不过给他准备的生儿礼已经置办妥当,让他等着收便是。”

    兴儿心下自然会意。

    “我竟不知你们叔侄二人关系已经好到了这般地步。”

    王熙凤白了贾琏一眼,斜靠在炕上,贾史王薛,同气连枝,她做姑娘时也没少来两府闲逛。

    当她不知贾琏同蓉哥儿差了岁数,打小都玩不到一起去。

    如今这般熟络,保不齐有什么猫腻。

    不过自打她管家以来。

    整日里既要服侍老太太用膳,安排那帮子小叔子小姑子一应吃穿嚼用,又得发放月钱,管理下人,府外也要人情往来,应酬宗亲。

    忙得连歇脚的空都得寻摸着,哪还有闲心子管叔侄两人这档子破事。

    “唉,这扬州姑奶奶身子抱恙,将养着便是了,还打发人送信过来。我倒瞧不出来爷有什么好的,可老太太和老爷太太们都却指着你去一趟。”

    昨夜里府里两位老爷才定下了贾琏去扬州一事,王熙凤想想就呕心。

    这不是把狗儿放进狐狸窝了?

    “昭儿我速来瞧着是个会伺候人的,爷这次下江南少不得人服侍,就把他带上吧。”

    贾琏脸色一紧,这昭儿虽是自己的小厮,可早让凤姐儿买通做了个眼报神。

    “怎么,二爷不愿意呐?”

    王熙凤斜睨了他一眼,冷笑着说道:

    “还是你琏二爷打着探亲的幌子,原指着想去甚么见不得人的地儿,做些子见不得人的事。”

    这娘们倒是越发霸道了。

    贾琏面色一沉,不过一想这山高路远,夫妻两人自打成婚起也没分开这般时日,心里也就软了下来,随即笑着摸上了炕。

    “罢了,既是二奶奶开了金口,带上他便是……我这一去,少说也得年前才能回府,得先喂饱了二奶奶才是正理。”

    凤姐儿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压在身下,嗔道:“这日头高的,怎好胡闹起来,我待会还得去……”

    正好,平儿隔着帘子站在外头说道:“奶奶,太太请你过去一趟,说是有急事唤你。”

    “我这便来!”

    凤姐儿一把推开贾琏,急匆匆下了炕,一边整理起衣襟,一边向外走起。

    贾琏望着凤姐风风火火的背影,气恼的狠捶了一下炕桌,眼神里阴晴不定。

    这不是头一回了,自打凤姐儿管家,便是入了夜,也时常有下人来这院子禀报事情。

    家有娇妻,若不是独寝难熬,他又岂会暂将小厮们内有清俊的选来出火。

    另一头,兴儿出了贾琏院子,便自荣国府出了角门,一路过夹道,就来到了贾蓉的院里。

    进了书房,便看见一个少年独坐在窗前,清风钻过轩窗,撩起他额前鬓发,露出冷峻的眉眼。

    似是被人打搅到了,贾蓉不悦地皱了皱眉头。

    “是兴儿来了啊?坐吧!”

    “谢过蓉大爷,我家二爷说了,喜儿的事已经差不离了,就等你发句话就动手。”

    贾蓉目光还是落在手中捧着的《济民普救方》上,头也不抬,淡淡道:

    “那便动手吧……”

    ……

    “怎样了?倪二哥,这可是两府主子交代下来的事,若是出了差池,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快活……”

    兴儿撩开门帘子一角,也不进去,目光很快就搜存到,喜儿坐在骰桌前,面前一大堆筹码。

    旁边围着些子赌客,倒像是在摇旗呐喊。

    “兴大爷放心,这小子有些算计,下场前都先观摩一圈,只同那些客人顽。可到底是道行浅了些,这骰子一摇起来,自然是有赚有赔,有人下场,有人上场。”

    “这后面上场的可全都是我们的人。”

    “现下坐庄的摇骰子的,便是坊里有名的无影手,揭盖那一会子,用藏在袖里的银针拨动骰子,想要几点就几点。”

    兴儿这才放下帘子,朝身旁的倪二看了一眼,冷笑道:“倒是死到临头而不自知……”

    旁边的倪二也点了点头,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同样不屑道:“兴大爷说的是,早前让这小子赢了几次,便不知自己是谁了。兴大爷稍后,我这便知会里间。”

    倪二说完,越过兴儿,撩开帘子径直往屋里走去,路过喜儿那桌,给了拿骰子的“无影手”一个眼神。

    “无影手”立马会意,不动声色地拿起骰盅,抬到半空,左右摇晃了起来。

    “来来来,买定离手。”

    喜儿倒没察觉什么,还是同以前一样,手里转动着竹筹,凝神听着,好似能听出什么来似的。

    等骰盅落地,没等揭盖,就听到场上一个赌客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囔囔道:“这起子太少,什么时候能回本,诸位,咱加加码。”

    加码?

    这在赌场倒不是稀罕事,有输急眼想翻本了的,大多这么干。

    从开场到现在,那起身说话的人输了得有十几两银子了,兴儿倒没起疑。

    那赌客又说道:

    “下注最低两根黄筹,若是不愿跟的,今儿给我个面子,下场换桌便是。”

    赌坊里一根白筹十文,青筹五十文,黄筹一百文。

    这就是说一次下注最低得有两百文。换作以前,喜儿一场都未必能赢那么多。

    正犹豫间,兴儿观察到场上的赌客们也有下场的,不过大多都是手气不错的,赢了钱见好就收。

    他身后的赌客也有跃跃欲试的,急催他下场,倒不知谁在他耳边说了一句。

    “喜哥儿,这骰子看运,你今儿手气这般好,还不是大杀四方,若是赢了,带我去里间院子里耍耍?”

    原来是这边热闹,把寿儿都吸引了过来。

    兴儿一咬牙。

    “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