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离家
庄云燕的到来，像是在平静的小院中投入了一枚尖利的石子。
看着面前骨瘦如柴的女子，庄云燕有些于心不忍。
“嫂嫂，你跟我哥和离，是我哥有错在先，那个贱妇，我是万万不认的！”
岳怡雯心中一颤，强打着精神笑了笑：“妹妹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如今还能叫我一声嫂嫂，我已是欣喜。”
“嫂嫂见过那人了？”
看着庄云燕一脸愤恨不平的样子，岳怡雯有些无奈。
“你都嫁人为妻了，可不能这样口无遮拦。”
庄云燕点点头，有些为难的样子。
岳怡雯不能久坐，也不想听关于庄晋的任何事。
“妹妹有事就说吧！”
庄云燕双手抚上腹部，脸上也带了些许的柔情：“嫂嫂，我有身孕了，四个多月了。”
岳怡雯听了很是高兴，只当她是为没有娘家回礼犯难：“怎么现在才说呀，你看看你，突然来说我也没能提早准备。”
说着，向外喊道：“青娉，青娉！”
听母亲喊的着急，青娉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过去听着。
“娘，什么事？”
岳怡雯笑笑：“去把我箱子打开，有一匹彩色的细棉拿出来给你姑母带上。”
“好。”青娉应声去拿。
庄云燕看着青娉，对着岳怡雯感叹道：“青娉转眼间也成大姑娘了，嫂嫂可有给青业和青娉说门亲事？”
岳怡雯苦笑：“还没有，也怪我拖累了他们，妹妹要是有合适的，帮我看着点。”
庄云燕点点头，假作不经意地问道：“青业和青柳呢？”
“青业跟着他丁叔去了田里学种庄稼，青柳去山上了。”
青娉捧了细棉布进来放在桌上，庄云燕拉着青娉的手不住称赞：“青娉越长越出色了，也不知谁家小子有福气能娶到咱们家的姑娘！”
青娉听着有些不高兴，姑母明知道母亲和离，她又身体不好，但凡好点的人家都瞧不上她，可她偏偏还要在母亲面前说出来。
“姑母稍候，我去烧点水来。”说着，抽出手，行礼告退。
庄云燕似是看不出岳怡雯的不喜，满嘴夸道：“青娉真正是个好姑娘，嫂嫂可愿意也让给我一个？”
岳怡雯脸色微变，笑着说道：“妹妹可不用羡慕我，现在肚子里不正有了一个吗？”
庄云燕敛了笑，从袖子里拿出一张银票放在岳怡雯面前：“嫂嫂，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今日来是想带走青柳。”
岳怡雯按下心里怒气看向曾经的小姑子：“怎么？妹妹现在有钱了，是打算用钱买我的女儿？”
庄云燕面上微惊：“嫂嫂怎么能这么想，这钱，是哥哥让我送来的。”
岳怡雯直直看着她不言不语，想要让她说个明白。
庄云燕抿唇笑道：“嫂嫂别不信，钱是哥哥问我借的，让我专程送过来给嫂嫂应急。”
见岳怡雯神色恍惚，半信半疑，又笑着说道：“嫂嫂也知道，家中有个小铺子，卖的都是些女子所用之物，我怀了身孕，没法看着店里那个小丫头，想找个亲近的人帮我看着点。”
岳怡雯当然知道，那个铺子还是她亲手置办为庄云燕添妆的！
岳怡雯冷下了脸，看着庄云燕有些好笑：呵，真好，送了一间铺子还得把女儿送去给人家看店?世上还有没有这样的道理！
“庄云燕，趁我还认你是三个孩子的姑母，这银票你收回去，今日，我当你没来过。”
“嫂嫂就不看我给的是多少吗？”
“多也罢，少也罢，有什么区别呢？”
“嫂嫂还是看看吧，有了这张银票，青业可以娶了媳妇守着田庄安心过日子，青娉也可以有一份不错的嫁妆！”
岳怡雯颤抖着手拿起银票，恨不得撕碎扔在庄云燕脸上。
可她不能！
家里的百两银子因为她的腿伤已用去大半，八十多亩的田庄，一年产出也不过几十两银子。
在普通人家，三两银子足以用上一年。
可是青娉不能断药，药比粮贵！
岳怡雯掩下手心的血迹，笑道：“妹妹真大方，出手就是一百两，等青柳回来我问问吧，如果青柳愿意，我不阻拦。”
庄云燕见她应下，也笑着说道：“嫂嫂不用多想，这钱是我的体己银子，和赵家没什么关系，等青柳到了我那，最多也就是帮我看着点……”
岳怡雯看着得意的庄云燕，出声打断：“你多久送她回来。”
“等孩子出生后，我能腾出手就送青柳回来，说不准还能给青柳找个好夫婿呢！”
岳怡雯听了没有说话，心上像打结的丝线扯的她生痛。
青柳回来后听母亲问起，笑了笑：“什么时候走？”
庄云燕看向岳怡雯：“要不就今天吧？”
明天，后天，再过几天，不是不可以，是太麻烦了!
岳怡雯看着青柳，有些好转的腿也开始隐隐作痛：“等你姑母生了小宝能自己顾得上铺子，我就接你回来。”
青柳沉默着点头应下。
青娉听说青柳要去姑母家常住，拉着青柳到了厢房，将自己做的两条帕子塞她手中，小声嘱咐道：“去了别任性，也别把那里当成自己家，看着场合说话。”
青柳看着姐姐笑了笑，拿出自己偷藏的两颗糖放她手中：“知道呢，我又不傻，我就是个帮忙的，说白了也就是个作工的亲戚……”
还未说完，就见青娉哭了起来：“尽会贫嘴，你知道就好，别什么话都信！”
青柳上前抱住青娉，心里有难过，有不舍：“我走了你就不用生气了，也没人跟你吵架了，好好养着身体，以后，我肯定能挣钱治好你。”
青业还没回来，但庄云燕不想再等了：又不是生离死别了，哪天再看还不都一样！
看着还站在门口向她看的青娉，青柳有些想哭，她还想再看看哥哥，还有丁婶……
驴车晃晃悠悠，载着青柳去了她最熟悉也最陌生的地方。
青柳扶着姑母下车，提着包袱看着门头。
家中没出事前，姑母家她是常去的，赵家老太太她也是见过。
庄云燕带着青柳前去拜见，老太太不冷不热地问了几句，打发她回去休息。
院子只有一进，老太太住在正房，庄云燕夫妇住在东边卧房，西边还空着一间。
许是来人住的客房，房内装饰简单，床上已铺了被褥。
青柳清扫了灰尘，将衣物放妥，开始了寄人篱下的生活。
看着面前骨瘦如柴的女子，庄云燕有些于心不忍。
“嫂嫂，你跟我哥和离，是我哥有错在先，那个贱妇，我是万万不认的！”
岳怡雯心中一颤，强打着精神笑了笑：“妹妹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如今还能叫我一声嫂嫂，我已是欣喜。”
“嫂嫂见过那人了？”
看着庄云燕一脸愤恨不平的样子，岳怡雯有些无奈。
“你都嫁人为妻了，可不能这样口无遮拦。”
庄云燕点点头，有些为难的样子。
岳怡雯不能久坐，也不想听关于庄晋的任何事。
“妹妹有事就说吧！”
庄云燕双手抚上腹部，脸上也带了些许的柔情：“嫂嫂，我有身孕了，四个多月了。”
岳怡雯听了很是高兴，只当她是为没有娘家回礼犯难：“怎么现在才说呀，你看看你，突然来说我也没能提早准备。”
说着，向外喊道：“青娉，青娉！”
听母亲喊的着急，青娉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过去听着。
“娘，什么事？”
岳怡雯笑笑：“去把我箱子打开，有一匹彩色的细棉拿出来给你姑母带上。”
“好。”青娉应声去拿。
庄云燕看着青娉，对着岳怡雯感叹道：“青娉转眼间也成大姑娘了，嫂嫂可有给青业和青娉说门亲事？”
岳怡雯苦笑：“还没有，也怪我拖累了他们，妹妹要是有合适的，帮我看着点。”
庄云燕点点头，假作不经意地问道：“青业和青柳呢？”
“青业跟着他丁叔去了田里学种庄稼，青柳去山上了。”
青娉捧了细棉布进来放在桌上，庄云燕拉着青娉的手不住称赞：“青娉越长越出色了，也不知谁家小子有福气能娶到咱们家的姑娘！”
青娉听着有些不高兴，姑母明知道母亲和离，她又身体不好，但凡好点的人家都瞧不上她，可她偏偏还要在母亲面前说出来。
“姑母稍候，我去烧点水来。”说着，抽出手，行礼告退。
庄云燕似是看不出岳怡雯的不喜，满嘴夸道：“青娉真正是个好姑娘，嫂嫂可愿意也让给我一个？”
岳怡雯脸色微变，笑着说道：“妹妹可不用羡慕我，现在肚子里不正有了一个吗？”
庄云燕敛了笑，从袖子里拿出一张银票放在岳怡雯面前：“嫂嫂，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今日来是想带走青柳。”
岳怡雯按下心里怒气看向曾经的小姑子：“怎么？妹妹现在有钱了，是打算用钱买我的女儿？”
庄云燕面上微惊：“嫂嫂怎么能这么想，这钱，是哥哥让我送来的。”
岳怡雯直直看着她不言不语，想要让她说个明白。
庄云燕抿唇笑道：“嫂嫂别不信，钱是哥哥问我借的，让我专程送过来给嫂嫂应急。”
见岳怡雯神色恍惚，半信半疑，又笑着说道：“嫂嫂也知道，家中有个小铺子，卖的都是些女子所用之物，我怀了身孕，没法看着店里那个小丫头，想找个亲近的人帮我看着点。”
岳怡雯当然知道，那个铺子还是她亲手置办为庄云燕添妆的！
岳怡雯冷下了脸，看着庄云燕有些好笑：呵，真好，送了一间铺子还得把女儿送去给人家看店?世上还有没有这样的道理！
“庄云燕，趁我还认你是三个孩子的姑母，这银票你收回去，今日，我当你没来过。”
“嫂嫂就不看我给的是多少吗？”
“多也罢，少也罢，有什么区别呢？”
“嫂嫂还是看看吧，有了这张银票，青业可以娶了媳妇守着田庄安心过日子，青娉也可以有一份不错的嫁妆！”
岳怡雯颤抖着手拿起银票，恨不得撕碎扔在庄云燕脸上。
可她不能！
家里的百两银子因为她的腿伤已用去大半，八十多亩的田庄，一年产出也不过几十两银子。
在普通人家，三两银子足以用上一年。
可是青娉不能断药，药比粮贵！
岳怡雯掩下手心的血迹，笑道：“妹妹真大方，出手就是一百两，等青柳回来我问问吧，如果青柳愿意，我不阻拦。”
庄云燕见她应下，也笑着说道：“嫂嫂不用多想，这钱是我的体己银子，和赵家没什么关系，等青柳到了我那，最多也就是帮我看着点……”
岳怡雯看着得意的庄云燕，出声打断：“你多久送她回来。”
“等孩子出生后，我能腾出手就送青柳回来，说不准还能给青柳找个好夫婿呢！”
岳怡雯听了没有说话，心上像打结的丝线扯的她生痛。
青柳回来后听母亲问起，笑了笑：“什么时候走？”
庄云燕看向岳怡雯：“要不就今天吧？”
明天，后天，再过几天，不是不可以，是太麻烦了!
岳怡雯看着青柳，有些好转的腿也开始隐隐作痛：“等你姑母生了小宝能自己顾得上铺子，我就接你回来。”
青柳沉默着点头应下。
青娉听说青柳要去姑母家常住，拉着青柳到了厢房，将自己做的两条帕子塞她手中，小声嘱咐道：“去了别任性，也别把那里当成自己家，看着场合说话。”
青柳看着姐姐笑了笑，拿出自己偷藏的两颗糖放她手中：“知道呢，我又不傻，我就是个帮忙的，说白了也就是个作工的亲戚……”
还未说完，就见青娉哭了起来：“尽会贫嘴，你知道就好，别什么话都信！”
青柳上前抱住青娉，心里有难过，有不舍：“我走了你就不用生气了，也没人跟你吵架了，好好养着身体，以后，我肯定能挣钱治好你。”
青业还没回来，但庄云燕不想再等了：又不是生离死别了，哪天再看还不都一样！
看着还站在门口向她看的青娉，青柳有些想哭，她还想再看看哥哥，还有丁婶……
驴车晃晃悠悠，载着青柳去了她最熟悉也最陌生的地方。
青柳扶着姑母下车，提着包袱看着门头。
家中没出事前，姑母家她是常去的，赵家老太太她也是见过。
庄云燕带着青柳前去拜见，老太太不冷不热地问了几句，打发她回去休息。
院子只有一进，老太太住在正房，庄云燕夫妇住在东边卧房，西边还空着一间。
许是来人住的客房，房内装饰简单，床上已铺了被褥。
青柳清扫了灰尘，将衣物放妥，开始了寄人篱下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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